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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萧剑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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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出到殿外,看到沧漓汐站在外面,含笑着看她,挑了挑眉,神色里有些戏谑的愉悦。他旁边放着一个高至人腰的四方的东西,有点像个大箱子,但上面盖着红绸,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太妃询问他道:“楚王殿下这是干什么?”
沧漓汐愉悦地浅笑道:“你先叫其他人退下去,这东西只能给你看。”
太妃疑惑,但看他人畜无害的样子,就暂且信了他,挥了挥手,命人都下去。然后看向沧漓汐道:“现在你可以给我看看那是什么东西了吧。”
沧漓汐戏谑地笑道:“这可是大理使臣进献的好宝贝,娘娘看了可别过于惊讶。”
“什么东西?”太妃烦了他的绕弯子。
沧漓汐得意一笑,猛地掀开红绸,立刻露出一个高大的笼子,里面一直白虎正眈眈直视着她。太妃吓了一跳,刚想问什么,谁之沧漓汐却又忽然猛地打开牢笼,放出了白虎。白虎一经解放,立刻兴奋地大吼一声,狂奔出来,直扑向太妃。
太妃吓坏了,颤抖着手指问:“沧漓汐,你要干什么?”然后“啊”地一声立刻往后逃跑。但她怎么可能跑过老虎,那只老虎一扑就扑到她身上了,太妃吓得倒到身后的柱子上,大喊着:“救命啊,走开,走开,快走开!”
但那只白虎并不咬她,只是抬高身子,两只前抓趴到她身上,张着嘴巴低吼着,原来它的利牙已经被拔光了,不能咬人了。
可被一只老虎这样扑着是人都会吓坏的。太妃颤抖着身子,仿佛要吓哭了,很想推开那只老虎,但又怕碰到它,一直在那里挣扎着,惊恐地朝沧漓汐凄厉地大喊:“沧漓汐……沧漓汐……”
可是沧漓汐却定定地站在那儿看着她,冷冷看着她与老虎挣扎,犀利的眼神里有些恶毒的光芒,玩味一笑,待她真要吓哭了才走上去,低唤一声:“小虎,够了!”
那只老虎似听懂人语,立刻就从太妃身上跳下来了,回头对他低低地吼两声,那模样,居然对沧漓汐很亲善的样子。
太妃已经吓得腿软了,脸色发白,仿佛就要晕倒,沧漓汐把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诱哄地对她轻语道:“没事了,没事了,婳儿,有我在,没事了。”
或许是出于本能,太妃也紧紧抱着他,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是水中的浮木,沙中的绿洲,她就那样死死地抱着他,怎么也不愿意放手,身子也一直在微微地颤抖。
安抚了一会儿,沧漓汐抬起她的下巴,发现她已经哭了,长睫濡湿这,眼神慌乱,楚楚可怜。看来被吓得不轻,沧漓汐忽然就有些不忍了,眼睛脉脉地直视着她,温柔地问:“害怕了吗?”
太妃脉脉地流泪看他,也不说话,不知道有没有回过魂来。
沧漓汐低低地诱哄道:“我要让你知道,无论做什么,你都离不开我,背叛我,只会让你更痛苦,你是永远也离不开我的,明白吗?”
太妃脉脉地看着他,仿佛失魂了,也不说话。沧漓汐又低声诱哄道:“你说,你能离得开我吗?”
太妃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依然不说话。沧漓汐皱眉,忽然拔高了音量道:“小虎!”
太妃立刻吓了,哭着大喊道:“不能!”然后就吓哭了。
沧漓汐满意地笑了,说道:“很好。”然后低低笑了两声,凝眸脉脉看着她,太妃亦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沧漓汐眼神忽然一暗,慢慢地低下了头,缓缓地,试探性地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温润充满诱惑的唇
太妃闭了一下眼睛,居然忘记了反抗,沧漓汐见此,似受到了鼓励,便再次亲近她的唇,轻柔地吻了起来,浅尝轻啄,温柔缱绻。太妃闭着眼睛,默默接受着。也许她还没从刚才的惊吓回过魂来,也许也是累了,忽然有人这么温柔地对自己,她就忘了反抗了。
沧漓汐越吻越深,越吻越缠绵,心里的渴望慢慢溢起,双手不自禁地环住她的纤腰,一手缓缓抬高,捧着她的头按向自己,深深地吻着,唇齿纠缠,忽然,越变越急切,像个吃糖吃上瘾的孩子,怎么也不愿意放开了。捧着她,深吻着,嬉戏,逗弄着,越来越深,越来越霸道,后来简直是急切地索吻了,仿佛心里深藏的渴望就要爆炸开。
太妃禁不住他急切的狂吻,感觉唇齿被吮吸得疼痛,呜呜咽咽地发出小猫一样的声音抗议着。沧漓汐并没有放过她,紧紧地追随着她,按着自己的意念努力地吻着。
太妃开始感觉呼吸不了,身子一直在颤抖,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动的,在惊吓过后她的脑袋有些混沌,什么也无法思考,只任着自己的感觉跟随着他相吻。手,原来是想抗拒他的,后来只变成无力地纠着他的前襟,害怕自己跌落,唇,也凭感觉地跟着他嬉戏。
终于吻到窒息,沧漓汐才舍得放开一些,大口喘着气,然后细细地吻着她的唇,无法餍足地喟叹道:“如果能这样一直吻着你多好!”然后怕自己失控般猛地把她按向自己的怀里。
太妃任他抱着,靠在他怀里,闭眼喘着气,也不说话,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忽然感觉道沧漓汐的唇靠近她的耳边,轻轻地吻了吻,低低地询问:“妫婳,如果有一天,我能把你带出去,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听到这里,太妃的心就颤动了,曾经地曾经,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带她离开这里,可当希望破灭时,她就绝望了。心死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属于这个宫廷,永远属于这个宫廷,逃不开。在这个邪恶的宫廷里,她只能不断地往上爬,不断地往上爬,宁可摔得粉身碎骨,也总比被人扔在脚下踩死的好。
绝望了很久以后,忽然有一天,有一个人对对她说这句话了,然而,她的心已经死了。
太妃颤抖着睁开眼睫,正想说些什么,忽然看到汲墨兰站在不远处的树下,默默地看着他们,神色淡冷迷离,眸光深处似乎还有着什么。太妃忽然就惊了,猛地推开沧漓汐,低头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转头看向汲墨兰。
沧漓汐忽然被推开,有些莫名其妙,但顺着妫婳的目光看过去,就有些明白了。他神色却不显得羞愧,反而显得很得意愉悦,定定看着汲墨兰,慵懒地笑道:“哟,汲统领进来也不打一声招呼。”
汲墨兰扫了他们一眼,却淡淡地说了句:“打扰了。”便退出去了。
沧漓汐挑挑眉,没说什么。太妃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脸色有些红,许久才淡淡地道:“王爷来得久了,该回了,本宫要批奏折,失陪!”说完,也不敢看他,便转身进殿了。独留沧漓汐站在外面,默默望着她,挑了挑眉,懒懒一笑。
太妃是傍晚才见到汲墨兰的,自今早被他撞见了那事后,她就一整天没看见他了,她的心也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让自己的臣子撞见自己和别的臣子亲热,似乎不太好吧。当傍晚见到汲墨兰时,太妃还是有些尴尬,不太敢面对他的目光。汲墨兰却相反,像个无事人一样照常面对她,甚至还眸光灼灼地盯着她,仿佛没有一点羞涩之感,看得太妃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被抓到亲热的人又不是他,他干嘛有羞涩感。太妃不敢面对他的灼灼目光,故意侧了头拿起茶杯浅尝了一口道:“本宫找汲统领,不过有一件家事。”
“什么事?”汲墨兰也不拜,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道。
太妃放了茶杯,仍旧垂着眸道:“汲统领是不是推掉了韩家的婚事?”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冷冷地答道,一点恭敬礼貌的样子也没有。
太妃有些怒,正想斥责他,汲墨兰仿佛就看出她的意思一般,立刻又补充了句:“既然是家事,那么我有选择答与不答。”
太妃怒就不知从何处发了,只好忍了下去。尽量温和地道:“听说汲统领有意中人了,本宫不过是问问。”
汲墨兰挑眉,嘴角似乎有点点的嘲弄,“有没有意中人似乎与娘娘无关吧?娘娘关心得太多了。”
太妃有些火大,似乎从来她与汲墨兰都没能好好说过话,从前是,现在也是。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克星?太妃的好脾气都被磨尽了,也冷着声问:“百花宴上你可曾送女孩子花?”
汲墨兰冷笑:“难道娘娘又想管起闲事来了?”
太妃无视他的如此冲的语气,继续道:“百花宴上本宫可看见汲公子拿了朵别致的栀子花,而我的妹妹妫姝,后来就得到了这么一朵别致的栀子花,据说,是汲公子送的。”太妃冷冷地斜睨向他。
“哦,原来是为了这等事啊。或许娘娘该去问问我的弟弟汲亦修,我想他会比我更清楚。”汲墨兰冷冷嘲弄道,说完,自作主张地道:“臣还要去巡查,若娘娘没有什么公事,臣便告退了,告辞!”说完,一拜,便退出去了。走了几步路忽然停住,但并未回头,只冷冷地道:“以后还望娘娘不要再管臣的感情事,这只是臣的私事。”顿了一下,忽然握紧拳头,紧得手都在微微颤抖,咬牙切齿地道,“否则,臣会很生气!”说完,便大步离去,只留太妃愣愣地呆在那儿,感到莫名其妙。
九月初的时候,禁卫军统领萧剑宇终于回来了。军队还在城外驻扎,萧剑宇却先进宫来拜见太妃。
远处明宫环绕,檐牙耸翠,朱绮殿阁间绿树点缀,广场上偶有一对对宫人行来,宫娥彩衣明媚,砌成宫里独特的风景。这就是皇宫啊,比肃杀的战场宁静肃穆许多,但暗沉中的汹涌却远比战场还要肃杀。萧剑宇站在高阶上望着远处的宫门,城外繁华的街景都被阻隔在外了。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个宫殿,若不是他要保护的人还在里面,他是宁可发配边疆也不愿意踏进这暗沉的皇宫一步的。
这么想着,忽然见远处日华门东走来一位白衣女子,低眉垂首,行动轻盈,说是宫女,但服色却不似宫女,且似乎她是从门下省署衙里走出来的,宫女怎么可以去大臣们办公的地方?
想想便可疑,萧剑宇立马下了阶梯,走向她。一接近,果然见她手中拿着黄黄白白奏折之类的东西。萧剑宇冷生质问道:“你是谁?为何出入门下省。”
那名女子被突然而来的质问吓了一跳,迎头一看,却是个陌生的男子,从没见过,但看他军服铠甲,且能在宫中行走定是个品级不低的将领。忙盈盈一福,却低下头不能说话。
萧剑宇见了她的容貌就惊讶住了,霎时还以为她是她,但稍微一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便也不惊奇了,冷着声问:“你是谁?怎么不说话?还擅进门下省,说,这些奏折要送去给谁?你偷偷地在帮谁连接谁?”
清流想不到这么英武正直的一位将军讲起话来竟然这么凶神恶煞。在他的逼迫下,她都有些百口莫辨了,更何况不会说话。她着急地比划了一下,见他看不懂,才忽然记起,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来,上面刻着“紫岚宫”三个字。萧剑宇接过来看了看,辨别了一会儿真伪后,才明白,灼灼看着她道:“算你识相!跟我去见太妃。”说着便大步离去。清流无法,只得跟了他去。
太妃有些惊奇,她第一次叫清流代刘公公去办事就被他抓住了。想来萧剑宇也是关心她过头了。轻轻一声笑,太妃道:“萧将军,没事了,她不过是我的一个小婢女,没什么大碍。”然后转头向清流道,“你退下吧!”
清流盈盈一福,便退下了。
萧剑宇看着她离去,回头关切地道:“传递奏章之事为何不给自己的贴身太监来做,反而交给一个外人,这样很危险。”
太妃丽唇忽然冷冷一挑。露出一个极薄凉的笑,“给贴身太监来做?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背叛你呢。”
“怎么……?”
太妃忽又恢复平常,端庄温和一笑道:“没什么,总要防着点。”然后垂眸,取杯喝茶了,神态悠闲。
萧剑宇定定看着她,沉默着,心里有莫名的情绪翻涌,他已经感觉到她的变化了,真的变了。
太妃抬头对她温温一笑道:“剑宇哥可看见刚才那个宫女了?是不是觉得长得很像妫娇,惊奇吧?”
萧剑宇答道:“嗯,怎么会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人?”
太妃浅笑,眸光深处有些算计的犀利,“或许就是所谓的天助我也。”
萧剑宇严肃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太妃眸光转冷,有些恶毒地道:“美人计,晋王乃献帝宠爱,兵权甚重,而献帝又一直纵容他在官员中走动,如今朝中声望最高的人就是他了,本宫不可不防!我的计划是,先让他垮台!”
萧剑宇默默看着她,忽然提醒道:“晋王过于张扬,不过是泛泛之辈,真正毫无动静的人才可怕呢。”
“剑宇哥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萧剑宇垂眸,情绪有些细细地波动,许久才抬眸,灼灼真切地看着她,劝道:“妫婳,不要和那几位王爷走得太近,你已经受过一次伤害,就更应该懂得保护自己。不要再陷进去了!”
想起沧漓汐的那一番话,和那一瞬时的温柔,太妃就有些迷茫,难道,这又是另一场骗局?心莫名地抽痛。
萧剑宇走上来,轻轻梳理着她额边的鬓发,温柔地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保护你,所以,不必要去依赖其他危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