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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何特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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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路仁的师兄也算是简淮阳众多追求者中数一数二的人物,长得算是人模狗样,不过他的出类拔萃并不体现在容貌品行方面,而是为了亲近所采取的过激手段。
本来简淮阳顶着修真界梦中情人的名号,面对狂蜂浪蝶们自有一套行事准则,极少被人钻了空子,可关键那日是他的生辰,偏偏有人打着沈涂的名号送来礼物。
当时沈涂的门派任务出了点差池,原本七日便可完成的硬是拖了半月有余,简淮阳本来就心焦得很,当时还真没多想,直接就将那桃花酿入了口。
再然后,便中了药。
等沈涂为了不缺席简淮阳的生辰赶回来,哀嚎求饶在离殿门三里的位置都听得到,走进去看到的便是犹如炼狱一般的景象。
和下药事件相关的人全都被打得半死不活,作为整场事件的策划者路仁更是肉眼可见的凄惨,气都不喘地躺在地上,那只说是用来下药的手被简淮阳踩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若不是沈涂正巧赶回来,简淮阳手里的剑都要插在路仁的心口。
“回来得也太晚了。”
看到自家发小的简淮阳眨眨眼睛,当时就褪去了浑身戾气,手中的剑丢在地上,一把将人拥住,取而代之的是含着委屈的嘟囔:“我生辰就剩下一个时辰了。”
……
“他有什么好看的?”简淮阳没好气地将沈涂的头转过来,顺便很是嫌恶地瞥了路仁一眼。
沈涂回神,迈开脚步:“挨了五十诛仙鞭,又被赶到思过崖待了一个月,他好得倒是快。”都被那样打了,居然还敢往简淮阳的身边凑,该说是勇气可嘉还是其他什么,反正他永远也不懂简淮阳的追求者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其实简淮阳中药也不止一次,却少有如那次大发雷霆的时候。
“打得还是轻,谁让他顶着你的名号来骗我。”简淮阳转动手腕戴着的珠串,说完冷哼一声。
他们两个一同长大,相互依靠,彼此几乎谈不上什么秘密,听到这番言论沈涂也并不惊讶,毕竟有人要打着简淮阳的名号来骗他,他也会生气:“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入口的东西别随便吃。”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便到了掌门所在的静心阁,刚踏进去,迎面便是刺骨寒意。
分明只喊了一个人来的却是两个,掌门对此习以为常,只是眼瞅着这就差被人供在神龛的徒弟一层一层地往另一人身上披貂裘,还要抽空转过头来埋怨他:
“师父,下次换个地方让我过来不行吗?”
掌门:这混小子!
被包成绒球的沈涂在掌门的无言注视下变得不好意思,扯开简淮阳正给他系绳结的手:“我自己来。”
可惜简淮阳的手很快又捉了上来:“咱们两个还分什么你啊我啊的,你现在穿得太厚了不方便。”
沈涂选择放弃,任由简淮阳动作。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记得小时候照顾人的明明是他来着,现在却像是彻底翻转了位置。
等两人收拾好,被忽视良久的掌门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听武善尊者说你这次前往秘境遇到了机缘?”
简淮阳正在用灵力给沈涂热茶,听到问话,忙中偷闲地回答:“嗯,遇到了。”
“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简淮阳支着胳膊托腮:“反正就是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让我许愿。”
“许愿?!”
掌门惊得差点掀翻了桌子,简淮阳倒是从始至终都一脸无所谓。
“一大堆限制,什么不可伤人,不能直接提升修为,无法让人起死回生,还不能施加在旁人身上……没什么用。”
掌门拍拍胸口来帮助自己缓气:“你许的什么?”
简淮阳打了个哈欠,一双狭而长的风眼微垂,看起来有几分恹恹的,似乎很是厌倦乏味:“得看效果才知道。”
沈涂本来是安安分分地喝热茶,现在也生出了好奇:“什么?”
这下简淮阳倒是清楚怎么才算好好答话了,只是语气中泛着凉意:“别再让那些烂人烦我,尤其是什么情啊爱啊的,不想听。”
沈涂:“……”这愿望可真是有够随便的,不过是从简淮阳口中说出来的倒也不让人觉得奇怪,毕竟这个家伙什么都不缺,最适合修炼的先天道体他有,天才地宝只要他轻飘飘一句话不知多少人排着队都要给他送过来。
“这?”掌门不理解,“那你们两个怎么办?”平日里岂不是连情话都说不了。
沈涂和简淮阳同时开口:“我们两个?”
简淮阳迅速反应过来,轻笑一声揽住沈涂,又把头靠过去:“还用得着说话?”
沈涂被蹭得脖颈发痒,无意识闪躲了一下但被简淮阳迅速捉住手腕,挣脱无果后解释:“我们又不是道侣。”
简淮阳哼唧两声不满地强调:“是彼此唯一的,最亲近最亲近的朋友!”
掌门看着面前比寻常道侣还要亲近数倍的两人,听着两人“朋友”的说辞,他表示一个字都不信,但面上还是回以干笑两声:“嗯,是我误会了。”
简淮阳赖在沈涂身上,“师父,我们还要去茶馆听书。”
掌门无语地挥挥手:“走吧走吧。”
等出了寒冷的静心阁,简淮阳又一层层地给沈涂解衣裳,沈涂还在琢磨许愿那回事:“刚才那个路仁的道侣不是对你表达心意了吗?”
“谁知道,或许是没直接说出口。”
简淮阳将貂裘收进储物袋,他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所以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两人去茶馆,不知低调为何物的简淮阳一路上招蜂引蝶,不知道在无意中勾走了多少人的魂,原本还算清闲的茶馆在他们二人进入后没过半息便坐满了人,有些来晚没地方坐,便干脆靠着柱子站着,每次变换的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可惜——
简淮阳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更在意的是:“噤声。”
喧嚷的茶馆当时静可落针。
简淮阳无语,看向同样安静下来的说书人:“没让你闭嘴。”本来沈涂就不愿意跟他一起出来逛,这群人嗡嗡嗡的,说书人的声音都听不清,没看到沈涂眉毛都皱起来了吗?
其实沈涂心情并没有很差,现在这些都可以预料,还算好的,他早就做好了听不了书的准备。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简淮阳!”
白衣少年破门而入,身形略显瘦弱,容貌清丽,浑身上下都透着欢欣雀跃,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写着“快来夸我”四个大字,顾不上其他人的反应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
简淮阳抬眼,不耐轻啧一声。
眨眼间男子已经到了简淮阳的身侧,自顾自坐到一边的位置,托着腮满目痴迷:“本以为传闻有所夸大,没想到本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不是刚才路仁的道侣……不,应该说是前道侣才对,小白花在消息搜集这方面有一手,居然这么快便能进入追求简淮阳的赛道。沈涂默默缩到角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趴在一边的木栏上偷偷瞄着两人动向。
小白花完全没有受嫌弃的自觉,在傻笑两声后自我介绍:“我叫白越乐。”
“谁让你坐在这儿的?”
简淮阳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虽然面无表情,又一遍强调:“离我远点。”
白越乐脸色难堪了一瞬,他毕竟也是容貌姣好天资卓越的人物,受到这样的冷对还是头一回,一时间难以适应,讪讪起身:“那、那我站在这里好了。”
简淮阳没回答,只是眼神催促说书人继续讲,又从储物袋里取出茶盏。
“我来我来,我带来了龙髓茶,喝起来不仅能延年益寿,还可以助力修为呢。”
白越乐伸手去夺茶盏,被简淮阳利落躲开。
白越乐的脸彻底挂不住了,当即沉了下来:“我偏要泡!”
“你在做什么?!”
路仁登场,怒气满脸。
白越乐大咧咧翻个白眼:“与你无关。”
“谁让你离简师弟这么近的?”路仁瞧着便是紧忙赶来,额头上都是汗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前道侣从简淮阳身边扯开。
“哈?”白越乐嗤笑一声,“用你指手画脚?”
一个时辰前还是道侣的两人突然莫名其妙地拉扯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揭老底,无非就是“你七岁还尿床”“八岁去偷盗”这样没意思的事。
说到激动处,白越乐抄起一边的茶壶朝着路仁砸过去:“闭嘴!”
路仁应是知晓白越乐的个性,在茶壶被白越乐拿到手中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准备,轻松躲过。
可是他的后方是沉迷八卦的沈涂,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茶水瞬间浸湿了沈涂的衣袍。
这都会被波及到?沈涂一脸茫然。
简淮阳的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先检查沈涂有没有被碎片划伤,最后在耳尖发现一处红痕,他垂眼,掩住郁气,殷红嘴角平直。
“我先去厢房换身衣裳。”
沈涂起身,心中轻叹一声,他早知道看热闹有风险,顺便安抚了一嘴黑着脸的简淮阳:“你也别生气。”
进了厢房,也依旧能听到门外的动静。
“我、我不是有心的。”
“你们之间有什么是非我不管。”
简淮阳的声音响起,其中是沈涂不曾听过的冷漠。
“但伤到了沈涂……”
话本书册沈涂是读过一本又一本,听到这话羞耻得不行,分明是为好兄弟报仇的操作,这话听起来却这么暧昧,以后要提醒一下简淮阳,别搞霸道魔尊那一套。
他正脱着衣服,感到无言的羞耻,但是接下来的发展才是真正的令人脸热。
“沈涂沈涂沈涂!为什么你嘴里总是沈涂?!”是路仁忍无可忍彻底爆发的怒吼,“他到底有什么特别,就因为你们二人一同长大?可门派中的其他人又哪个不是陪了你十余年?”
“而我,只是、只是心悦你,又有什么错?”
为什么要提他的名字,沈涂为之扶额,继续穿衣裳,却突然头晕目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