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子》水初影

5、示爱（1）

　　虽然不出意外地完成了任务，解决了Empire的037，但恩佐的目光还是直直地看向了正在流血的埃尔默的右手，眯了眯双眼：“K，这可不像平日里的你。”

　　倚靠在墙边，似乎对于这样的伤口根本不在意，埃尔默站直了身躯，目光瞥向了窗外的一片漆黑：“人总会有失误的时候，况且，我又不是手废了。”

　　“K，”恩佐走近，略有所思地打量了埃尔默一番，冷声笑了笑，“失误？一直以来，你可是从未失误过啊。还是说，你藏有什么心事干扰了你的行动？”

　　埃尔默听罢有些不屑，拿出怀中的手枪，故作认真地检查起来：“你觉得我会藏着心事？我记得作为杀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感情用事吧。”

　　“你记得就好，”恩佐冷冷地哼了一声，锋芒的神色似乎想要看透他的想法一般，伸出手在埃尔默的左胸口处戳了戳，“若是因为你的一点失误，而坏了整个棋局，我会将子弹不留情地射进你这里。”

　　面对恩佐的警告，埃尔默也不好冷语反驳，毕竟他是自己的老大，也是Aeon 的首领。虽然在Aeon中自己表现得那么心高气傲，锋芒毕露，他的命也是属于Aeon的，自从小时候Aeon收留了他，让他存活了下来，他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十几年生活在Aeon，他也十分受到敬重，Killer的名号让人听着就觉得心跳慌乱，颤栗全身。被训练了那么多年，他的心早已被冰雪深深地封住，情谊一词在他的脑海里根本就不存在。看到鲜血从对方的胸口喷涌而出，他也会感到一丝的快感。

　　“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埃尔默上前缓缓走了一步，逼迫着恩佐不得不后退，“有损Aeon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出的。”

　　“哼，”恩佐阴冷地望了埃尔默一眼，随即将目光望向了手腕上的手表，“这样最好。”

　　看了看时间，似乎还有什么急事，恩佐不理会埃尔默，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见恩佐已走远，埃尔默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脱下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衫，看了看手臂上被子弹嵌入的深深的伤口。

　　这几日估计是很难再用右手举枪了。

　　咬紧了牙关，埃尔默拿起柜子上的一只铁夹，艰难地夹出了子弹。随后，紧紧地将其包扎了起来。白色的绷带瞬间染上了鲜红的色彩。

　　目光再次望到了沙发上刚才放下的衬衫，还有一旁被抖落的乐谱。

　　埃尔默走近，拿起被折叠好的乐谱，安静地让它打开。密密麻麻整齐的字符映入眼帘，这些清秀的字迹工整地将整首曲子完整地写满了纸张。

　　会弹钢琴的他认真看了几眼，便明白了整首曲子如何弹奏。虽然已十几年没有碰过钢琴，他还是依然记得，其中的技巧与熟悉之感。这乐谱似乎也可以用钢琴弹出来。

　　埃尔默安静地走到房间的一角，用左手打开角落积有许些灰尘的钢琴。

　　如今的他只能靠一只左手弹奏，却略显微凉。他只能看着手中的曲谱，一个一个音键地按着。断断续续地弹出了《绿袖子》的旋律，这旋律与那日在河畔听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那般连贯。

　　一个人安静地将乐谱上的音符都弹了一遍，埃尔默叹了口气，缓缓将钢琴合上，原本就寂静的夜却因为曲子的落幕而变得更加冷清。

　　拿起身旁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大衣，埃尔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月色下的树影之中。

　　而此时的莫拉蒂的别墅大宅却临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莫拉蒂夫人将其热情地领进大门，微笑着对里屋喊道：“乔伊，快点出来，有位尊贵的客人来访，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秋茉心正在房间里陪着乔伊练钢琴，听到莫拉蒂夫人的叫喊，立马用手肘推了推身旁沉浸在音乐中的乔伊，打破了好不容易营造的意境：“乔伊，莫拉蒂夫人叫你呢。”

　　“每次都在我练琴的时候打扰我，”乔伊有些任性地站起身，故作生气地瞥了一眼外厅的方向，“这次又是什么事儿？”

　　看着乔伊又开始耍小孩子气了，秋茉心微微笑道：“莫拉蒂夫人对你可是真心的好，刚才我好像听见家里来客人了。”

　　“来客人？”乔伊疑惑地提起裙摆，向门口走去，“我出去看看，茉心你要一起来吗？”

　　笑着摇了摇头，秋茉心的目光瞥了瞥身旁的钢琴：“你快去吧，莫拉蒂夫人等着你呢。刚才这首曲子我还不会弹，我想再练习练习。”

　　听到秋茉心这么说了，乔伊点点头，微笑着转身离去。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侍女们肃静地站立在厅内的两侧，整齐又干净的衣着，等待着莫拉蒂夫人的差遣与吩咐。

　　待侍女将清茶端上后，莫拉蒂夫人端庄优雅，微笑地为身旁这位年轻俊朗的少年倒上一杯清茶。

　　当乔伊慌慌忙忙走进的时候，莫拉蒂夫人的脸色微变，可能觉得自己女儿的出场有些失了仪态。但立马，莫拉蒂夫人便迅速站起，地快步将乔伊亲切牵了过来。

　　乔伊有些茫然地看着坐于大厅沙发上的这位少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的女儿，乔伊莫拉蒂，”莫拉蒂夫人温和地微笑着，向少年缓缓介绍着身边这位明丽的女孩。

　　待少年站起，乔伊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突如其来进入她视线的少年。金色的发丝柔顺地贴在额前，遮住了一边的眉毛，耀眼的灯光照射下金色的头发却不刺眼，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亲和力。

　　一身帅气的西装让这位少年看起来更加得体绅士，让人不觉升起一阵恭敬与爱戴。

　　少年起身，安静地在乔伊面前绅士地鞠了一躬，起身开口道：“有幸会见莫拉蒂小姐，我是肖恩克洛维。”

　　见乔伊愣愣地看着客人，莫拉蒂夫人轻轻推了推乔伊，微笑道：“肖恩虽然年轻，但在商场上却很有一番作为，我就是在商业职场上与他结识，真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小伙子。”

　　立马提起裙子行了一礼，乔伊看着眼前这位五官分明，外表俊朗的少年，不觉得有些看痴迷了。听莫拉蒂夫人这么说，这个叫肖恩的少年不仅长得好看，而且精明能干，是个全才。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少年，乔伊心跳不断加速，脸色微微泛红。她承认自己一见钟情了。

　　莫拉蒂夫人见自己的女儿对肖恩升起了爱慕之情，内心也一阵欣喜，本来就想撮合他们两个的她，没想到事情发展得那么顺利。

　　若是让肖恩当她的女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她看中肖恩的，不仅仅是他的俊朗长相，更是因为他在商业职场上的果断与精明。若是乔伊嫁给了肖恩，那莫拉蒂家族在商业界的地位也会迅速发展。

　　忍住了内心的喜悦之感，莫拉蒂夫人明白该给他们一点私人的空间增进感情，便微微笑道：“我去厨厅做一些小点心，你们慢慢聊。”

　　“这怎么好意思让莫拉蒂夫人亲自下厨。”肖恩有些受宠若惊，慌忙叫住了莫拉蒂夫人。

　　亲切地笑了笑，莫拉蒂夫人回头将目光投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没事儿，肖恩难得来做客一次，作为主人我当然要好好招待。”

　　说完，莫拉蒂夫人转身优雅地向厨厅的方向走去了，唯独留下乔伊和肖恩在大厅里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乔伊的脸泛得通红，不敢与眼前的肖恩对视。

　　肖恩见势笑了笑，用开玩笑般的语气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看来莫拉蒂夫人是想要撮合我们在一起啊，你该不会真的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见肖恩居然调侃自己，总不能就这样没了面子，乔伊故作自然地抬头，没好气地瞪了肖恩：“刚才看你还那么体面，怎么现在变得这样自恋。”

　　看着乔伊如此调皮的样子，肖恩不禁笑了笑，没有言语什么。

　　“喂，”乔伊硬着脸皮继续道，不知自己的脸颊已泛得通红，“那你觉得本小姐怎么样？”

　　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肖恩明了地点了点头，微笑地看着乔伊：“那就得看我最近的观察了。对了，这个别墅就是你和莫拉蒂夫人住吗？”

　　乔伊想了想，忽然想起了还在房间内练琴的秋茉心，眼睛一亮：“多亏你的提醒，我都忘了把你介绍给茉心了。”

　　“茉心？”肖恩疑惑地跟着念了一遍。

　　“我的结拜妹妹，”乔伊向走廊走去，示意他跟上，“她是中国女孩，和我住在一起。如今你成了我的朋友，也就是她的朋友啦。”

　　虽然不明白乔伊的逻辑，但是肖恩还是缓步跟了上去。

　　莫拉蒂家比一般的别墅要大一些，走过几条走廊之后，乔伊放下了提起的裙摆，回到了她的钢琴房。

　　来到门口，就听到了悦耳的钢琴声从虚掩的门缝中透了出来，旋律虽然不是很连贯，但却十分亲切与自然。

　　轻轻推开了门，见秋茉心背对他们坐在钢琴前用心地在弹奏着，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乔伊正想开口叫喊，却被肖恩制止，他想把这首曲子听完。

　　虽然弹奏技法很是不熟练，但令肖恩奇怪的是，这曲子里却若隐若现着一种愁绪，断断续续的音符一下一下地轻轻敲打在心上。若不是静下心来听，便不会注意到这其中的微妙。

　　看着钢琴前那道清丽的背影，栗色的卷发静静地落在肩上，优雅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安静地点着键盘。肖恩忽然想看看弹出这样曲子的女孩究竟长什么模样。

　　不知不觉，落下最后一段旋律后，曲子结束了。

　　“茉心。”乔伊微笑着轻声唤道。

　　正在翻曲谱的秋茉心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目光望到乔伊身边的肖恩时，不由地有些慌张，以至于不小心把曲谱掉到了地上。

　　见势，肖恩立马走上前，抢先一步迅速地捡起曲谱，起身十分绅士地将它递到秋茉心面前。

　　愣了愣，秋茉心微微低下头以作恭敬，伸手接过了曲谱。没料到肖恩却紧紧拿着乐谱，没有松开。

　　无奈抬起头，秋茉心疑惑的目光与之交视，直直地注视着肖恩有些碧蓝色的瞳孔。微微一笑，肖恩轻轻地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

　　“我叫肖恩克洛维，是个做买卖的小商人。”恭敬地行了一礼，肖恩首先开始自我介绍。

　　“他就是莫拉蒂夫人邀请来的客人，”乔伊欢快地走上前，亲昵地搂住了秋茉心的胳膊，对着肖恩眨了眨眼，“他是我刚刚认识的，也算是我的朋友啦，现在我已经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了，你什么时候也把你的那位朋友介绍给我呀。”

　　秋茉心明白了乔伊说的是前几天经过大门口的埃尔默，没想到乔伊还记得那么牢，噗嗤了笑了笑：“好好好，我下次一定介绍埃尔默给你认识。”

　　听到埃尔默的名字，肖恩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诧异，目光透露了一些不易察觉的锋芒，既而恢复了平静，微笑地看着这对姐妹俩。

　　“哎呀，”乔伊忽然想到莫拉蒂夫人去了厨厅，万一回大厅来见不到他们会不会怪罪她和茉心不好好招待客人，想到这儿，慌乱不顾形象地抓住肖恩的手腕就往外跑去，“我们先走啦，等会莫拉蒂夫人要找不到我们了。”

　　说完便快步小跑着走了。

　　肖恩在离开门口的那一瞬，目光静静地注视着秋茉心，直到消失在了房间的门口。

　　第一次被一位俊朗的少年这般注视，秋茉心的心跳不禁漏了几拍。

　　寂静的月色下，月华轻洒着轻柔的光辉于树林之间，静谧却又安详的夜透过云层折射下温软的光晕。黑夜下的花草因为偶然吹来的一阵风而轻轻摇摆着。

　　拜访完毕，走出莫拉蒂家的别墅，今日因为莫拉蒂夫人的邀请而浪费了不少时间，肖恩快步地走在道边的小路上，月光打落在他的肩头。

　　肖恩快步走着，嘴角便渐渐微微上扬，目光阴冷地看向前方。不过来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知道了流传中冷血无情的K也是有朋友的，而且这位友人还住在这座别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