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四章、人心渺渺故难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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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凌陷入昏睡并非是因为那箭伤，这箭伤与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只不过他还是关心碧玉蛊的情况，正好借此机会去解决那里的问题。
而宇文邺虽然回到了临远，但是在白凌没有清醒之前他并未将他回到临远的消息透露给七星楼那一方，毕竟眼前的少年是因他而伤，在他清醒过来伤好之前宇文邺都暂时不打算去通知苏苏。
白凌这一昏迷，便是四天，四天后，他终于清醒过来，而宇文邺也派人通知了七星楼那一边。
“不知阁下找苏苏有什么事么？”虽然苏若水其实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为了显示对自家公子的不重视故而如此提问。
“您的小厮和我家主人已经回来，希望您能去一次，我家主人有要事和您谈。”来的就是那日送他回来的领头人仲。
“请仲护卫带路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位于临远城西一座不大的小院之中。
宇文邺已经坐在那里等候着他，而白凌则一脸乖巧地站在宇文邺身后。
“苏苏见过宇文少楼主。” 苏若水一脸笑意，“苏苏先在这里谢过宇文少楼主那日的救命之恩。”
“路见不平本就应拔刀相助，不然也枉为江湖人了。”宇文邺说的义正言辞，这却让在宇文邺背后的白凌嗤之以鼻。宇文邺绝不是这类人，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类的对宇文邺而言绝对是个笑话，唯一的解释就是宇文邺看到若水和他身上有利用价值才会出手相救的。
“不管怎么说，若非宇文少楼主及时相救，苏苏恐怕就要命送黄泉了，而且苏苏还害得宇文少楼主摔下悬崖，真是非常抱歉。”
“无事。”宇文邺顿了顿，将白凌推到身前，“宇文现在将你的小厮完璧归赵。”
“多谢宇文少楼主，以后宇文少楼主若是有什么需要苏苏帮忙的苏苏定竭尽所能。”苏若水伸手拉过白凌，“苏苏还有事，先告辞一步了。”
“不送。”
见宇文邺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苏若水带着白凌回到了七星楼。
一回到七星楼青麟居，白凌也不再做掩饰，一改之前乖乖小白兔的摸样，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公子，你总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和青冥有多担心你？”
“青冥担心我是正常的，你难道没看到我做的那些手势？”白凌轻笑出声，他会不知道苏若水，估计是看不到他乐得逍遥自在吧。
“公子，我是真的担心你，你和宇文邺就这么掉下山崖，虽说你是故意的，但是……”苏若水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若水，你现在是越来越精了，学会开始吊我胃口了么。”白凌并没有问出苏若水想要听到的“为什么”，而是嘴角微扬地慢声说道。
“公子，你就不能让我如愿一次么？”苏若水轻声抱怨。
“不能。”白凌这次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一直觉得宇文邺不是个好应付的角色。”苏若水还是决定继续刚才的话题，“据我所知，北湮楼能在这次皇位争夺战后保有如今的地位，宇文邺功不可没。就是他力排众议说动其父宇文傲逸投入当今皇上元离的阵营。”
“竟然有这回事？”白凌此时露出了一丝冷笑，“宇文邺确实要比一年多前见到他的时候要更加厉害。不过这又如何，如今敌明我暗，还怕算计不了他？”
“如此说来公子打算对宇文邺下手？看来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苏若水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被玩的不是他，那么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若水，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凌的眼睛眯了眯。
“我有说错吗？上次公子不过是对皇位稍微关注了下，就把原本稳操胜券的三皇子给拉下马，皇帝换成了最不可能的七皇子。而且还连累我留在那里为你的一时兴起劳心劳力。”
“劳心劳力，我怎么没看到？你可是让那个三皇子都拜倒在你的脚下，对你神魂颠倒，你还有什么不满？而且，就算我不插手，皇位依旧是元离的囊中之物。元离，原本可是‘那边’叶氏的二把手叶离，凭他的手段，你认为元珺翔会有几分胜算？我现在不过是让他的皇位之路更顺利些，同时也给暗华阁找个强硬的后台罢了。”顿了顿，“至于宇文邺，他都把算盘打到我头上了，再没点反应怎么行？”
“可是公子，为何我觉得宇文邺会出手救人是因为对我有所图谋？公子你现在的身份可没什么能让宇文邺算计的。”
“我可没说你猜错了，他明里是在算计你，只不过这算计的最后目的还不是我么？谁让我是你可怜的幕后老板呢。”
“如此说来他是猜出了我这个身份不简单进而想要挖出幕后咯？”
白凌点点头：“若非你是七星楼的头牌，宇文邺绝对会见死不救，他从来不做无用功这件事我们上一回就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不是吗？”
“那公子打算如何应付呢？要知道我现在可是欠了宇文邺很大一个人情啊。”
“放心吧，这个人情你很快就可以还掉了。”白凌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该算计的他绝不会少算计一分。
“这话如何说？”苏若水心中突然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若水，帮我个忙好吗？”白凌用很温柔的表情看着苏若水，这让苏若水立刻打了个寒战。
“只要公子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苏若水想都不想立刻回答，生怕慢了一步被自家公子算计得更惨。
“那好，下次宇文邺来的时候，不管用什么方法让他把我带走。”
“什么？！”
“你想让我继续无聊下去么？”白凌笑得越发温柔。
此时熟悉白凌的人都知道千万不能惹笑得如此温柔的白凌，他的笑容越温柔，其背后隐藏的含意就越可怕。
“不想。”苏若水看到自家公子如此温柔的表情，立刻像见了鬼似的，飞快回答道。
“既然不想，就照我的话去做。”
“是。”
“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在宇文邺将我带走之前我都会扮作你的小厮。”
“我明白了。”话虽如此，苏若水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公子到底在玩什么啊，竟然会想要到宇文邺身边当小厮。
犹豫了许久，苏若水才问出了一个问题：“公子，万一我用尽方法他都不愿将你带走怎么办？”
“不会的，因为我在回来之前就已经暗示过希望留在他身边了，到那天只要在安排一场好戏，我就不信他不入套。”
好戏……苏若水心中的不祥越发的明显，他知道自家公子安排的所谓好戏一定会很“精彩”，“精彩”到有人因此会倒大霉，只希望那个倒霉人不会是他。
“那戏的主角之一……该不会是我吧？”苏若水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不是，不过如果你这么希望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临时换人。”
“不用了。”苏若水想也不想飞速答道，若他真要成了主角之一，估计这一次他会被玩的很惨，所以这倒霉的主角还是让其他人演吧。
“那你去好好准备与宇文邺的对手戏吧，既然知道对方不容易对付，可别大意了。到时万一坏了我的好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若水，好好准备，你先退下吧，我要休息了。”见该布置的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白凌便遣退了苏若水。
“我先告退了。”苏若水说完便退了下去。
至此，一场“卖主”大戏就要上演了，所有戏子都基本到位，就等待着开幕时刻的到来的到来。
机会，总是比预想的更快地到来。
此时，宇文邺正坐在议事厅的正位上思考着什么，三名护卫依次站在他身旁。
“珞稀还有多少时间能够到？”
“回少楼主，范统领他们今日已到达琉江准备渡河，不出意外，十日之内便能抵达。只不过如今千水阁追杀得紧，恐怕还会再晚上几日。”
“看来这次就算进入北湮楼的地界也不安全，千水阁恐怕是铁了心要杀那位公主殿下了。”宇文邺有些头痛地说道。
“那需要派人回去要求支援吗？”
“不行，就算派人回去，你以为他们到得了我父亲那里吗？”宇文邺眼中闪过一抹讥讽，“那些旁系为了扳倒我可是不遗余力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千水阁的截杀不容小视。”
“你们以为我为何要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到临远？有我在这里坐镇，千水阁会顾忌得多。”宇文邺瞥了眼三名下属，发现其中一人面上略带着疑问与犹豫。
“仲，你似乎有什么疑问，说来听听。”
“是，属下不明白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安全迎回公主殿下，少楼主为何要在这节骨眼上节外生枝，如此大费周章地让七星楼的头牌欠您一个人情？”
“仲，你看人的眼光还需要好好磨练，苏苏可不只是区区一个七星楼的头牌这么简单。”宇文邺看着三名下属，叹了口气。
身边可用之人还是少了些，眼前三人武功虽好，谋略却有所欠缺，如今他身边真正能猜出他两分心思的也只有珞稀。这样下去可不行，楼中他那些个叔叔伯伯们正费尽心思想要将他从少楼主的位子上拉下来，看来他必须要有所行动了，不能再让他们再嚣张下去。
“请少楼主明示。”
“七星楼在短短两年间一跃成为全国最大的青楼，没有深厚的背景和强大的势力在其背后撑腰，怎么可能会有今天？”
“难不成当今皇上是七星楼的后台这个传闻是真的？”
“先不论这个传闻是否属实，但燕京燕大将军在为七星楼撑腰这件事绝对不假。而苏苏绝对不止七星楼头牌这么简单，你们谁见过老鸨对头牌如此恭敬？虽然有的老鸨会讨好头牌，但绝对不会是恭敬。不仅如此，他接待客人全凭自己的喜好，各地也来去自由，甚至七星楼宁愿开罪那些客人而不愿得罪他。过去有个富商强行要他陪侍，结果当场被扔出去并宣布为七星楼的拒绝来客，其后不久更是莫名其妙地家破人亡。”
“少楼主是想让他帮忙与七星楼的老板牵线？”这次仲总算没有那么笨，猜到了宇文邺的用意。
“没错，而且就算这个不成功也没关系，别忘了燕大将军可是他的入幕之宾，这次他欠我的人情也许将来可以让燕京帮他还。”
如果白凌在这里的话，恐怕也会对宇文邺的智谋略微称赞下，这一箭双雕之计可不是什么人都想得出来的。
“还是少楼主高见，不过……”说到这里，仲似乎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不过什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个叫凌的少年，少楼主对他的态度似乎……不太一样。”仲小心着自己的措辞。
如果要让七星楼头牌欠下人情，只需要救下苏苏就行了，根本不需要管那个小厮的死活，但是少楼主却在落崖之后依旧安全将其带了回来，这有些反常。
“他真的只是普通的小厮吗？”宇文邺的这句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随即不再理会身边的护卫独自陷入沉思。
虽然那个叫做凌的少年一直的表现似乎很普通，但是宇文邺就是察觉到些许不对，尤其是在毒蛇林的时候，虽说凌的话让他无可挑剔，但是就是那一份无可挑剔让他产生了一丝违和感。
当时救了这个少年确实是在为他之前所说的那个计划增加筹码，但是如今宇文邺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这个少年，也许可以成为他解决北湮楼内部不安定因素的一颗很好的棋子。
不过必要的试探还是需要的，他可不想因为一个人而坏了他的整盘计划。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四章、人心渺渺故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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