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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章 新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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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坐?”上官诀卧上长椅,并未察觉二人的忐忑不安。
“可是茶太苦了?我让人换茶。”
居然这么热情?
“来人”,上官诀召来一小役,换了新茶。
二人战战栗栗,没敢动。
“还不坐?”
无论上官诀的语气有多温柔谦和,但他自带的清冷性格与与生俱来的逼人贵气总让人望而生畏,与之疏远。
林愿笑着逢迎:“坐,我们这就坐。”他拉着宁如初坐下,问:“不知殿下为何事只单独召见我们二人?”
上官诀慢慢悠悠抿了一口茶,无意地回道:“因为只剩你们二人了。”
林愿惊心一沉,崴了一脚坐在了地上。
宁如初连忙将他扶起,问:“林兄,你没事吧?”
林愿心道:我们就要死了,怎么会没事?
“怎么这么不小心?”上官诀也扶了他一把。
林愿乖乖坐到椅子上:多活一刻是一刻。
上官诀轻咳几声:“方才我在朝堂上救了你,连句谢谢也不说?”这话显然是问宁如初的,只是他在西隆被逼迫时都自称的是“本王”,这次与他谈话竟自称“我”?
宁如初:谢他什么?若非被带到了这里,自己这会儿早就与权誉重逢了。
他心有埋怨,不情不愿说了句:“谢殿下。”
上官诀问:“那你要拿什么谢我呢?”
这人竟还得寸进尺?
“什么都没有,只有命一条。”
“你的命我不要。”上官诀道:“不如你告诉我一件事吧?”
听上官诀说不要命,可又听得清楚是“你的命”,林愿仍悬着一颗心。
宁如初未回。
不管他同不同意,上官诀都先问了:“我想问习龙宫的近况,那位宫主……还好吗?”
宁如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上官诀认出他的身份,将他带到自己府中竟是要从他口中打探习龙宫的消息?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南樾还不肯罢手!
“不知。”他冷冷回,撇过头去。
上官诀:“如何不知?你是习龙宫的弟子……”他顿了顿,缓了语气:“请你告诉我,我决不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口气竟是出奇的诚恳。
不过谁又会相信他,他是南越的殿下,是习龙宫宿敌之子,打探习龙宫近况怎么可能没有不轨的意图?
知道硬计不行就施软计?宁如初偏要软硬不吃:“我不是习龙宫弟子,殿下你弄错了。”
上官诀却铿锵有力:“不,你是!如初”,他又顿了顿,改口道:“宁公子,请你告诉我,你师父他还好吗?”
宁如初大惊:南樾人为了打探习龙宫的事竟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殿下还真是煞费苦心了”,宁如初道:“我在两百年前就被习龙宫宫主赶出了师门,已与他无了师徒情分,与习龙宫也无了任何联系,所以习龙宫的近况我也不知。殿下知道这么多难道不知道这个?”
“什么?”上官诀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宁如初:“你被赶出师门了?何时的事?两百年前?难道是南樾围攻那次?”
宁如初不想回,这人方才救他的好感已被这些暴露的意图败得干净。
未探出半点消息,本以为上官诀会使些手段什么的,可这人竟是一丝怒气也未生,而是轻轻吩咐说:“带宁公子和他的朋友下去休息,好生伺候不可懈怠。”
宁如初竟心头莫名生了惆怅。
二人出了客房,林愿惊道:“我们、就这样出来了?他、不杀我们?”他又转念一想:杀人也不必自己动手的,哀叹:“你说他会不会等我们回到院中再派人悄悄作了我们?还是再等几日发现我们彻底没用了再杀了我们?”
“不知。”上官诀是个什么样的人,宁如初一无所知,但他似乎……像个好人?
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林愿松了一口气:“就刚才那番对谈来看,他也谈不上坏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叵测,谁又弄得清楚呢?”他方才害怕极了,全程悬着一颗心,一直关注着上官诀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下了处死的暗令,然后连自己是如何死的都不知。
二人平安地度过两日,小役们听从上官诀的命令对二人照顾有嘉。
院子日日有人来打扫,送来的伙食都是山珍海味,穿得还是绫罗绸缎。
林愿受宠若惊:“我实在想不通,这戴面具的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为何还留着我们也只留了我们?每天都胆战心惊的,睡也睡不好,就怕哪日在睡梦中突然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了。要杀就来个痛快呀,这样耗着算什么?这不折磨人吗?”
“我也不知。”宁如初翻来覆去地思索着那日与上官诀的对话,却始终猜不透上官诀的心思与意图,猜不出他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林愿拉住门口一守将,道:“我问你,上次和我们一起被宁王带回来的那批人,都去哪儿了?”林愿总猜测他们二人一定会被暗算的缘由都来源于上官诀的那句“因为只剩你们二人了”,当时以为这话的意思是只有他们二人还活着,但现在看来也并非,所以就问了这句想弄清楚。
将士:“你是说被殿下从西隆带回来的那批人?”
“是。”
将士回:“他们早被放出去了。”
“啊?”林愿万万没想到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大吃一惊:“放了!谁放的?”
“我们宁王,除了殿下还有谁?”
林愿瞠目结舌:冤枉上官诀了?原来全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他始料未及,难以置信:“这是哪门子的无事生非?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他越想越觉玄乎,拍拍脑袋:“戴面具的会这么好?”
“难不成这守门的是他派来的卧底?”其实宁如初猜过上官诀放了众人的可能。
林愿:“宁兄你不会真觉得他是个好人吧?”
“不知。”宁如初回,同样是南樾,但这次的待遇与他第一次来的待遇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林愿肚子咕咕作怪,就暂且信了上官诀是个好人,坐下,放心吃喝起来,这些天他睡不好吃不香,走路直打晃,想起这些天所受的苦,埋怨道:“他把人都放了为何独独不放我们?真缺德!”
宁如初:“你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又冤枉了他,现在怎么还骂起人家了?”
“谁让他软禁我们还让我们战战兢兢了这么多天。”
“也没几日吧。”宁如初一算已过了三日,自己的灵力已恢复了五成,只是权誉未何还未找来?
他垂丧着个脸,胡思乱想起来。
“不会的!”宁如初吼道,他觉得自己想得太荒唐。
林愿被这一吼饭也不香了,小心地问:“怎么了?宁兄,什么不会的?”他以为又有什么事要发生,担惊受怕了这些天竟留了这后遗症。
宁如初醒了般:“没事。”
难道是权誉真的遇到危险了?可那西隆遇到的女子没有理由要骗他,从西隆到南樾也有段路程,权誉或许正在赶来的路上,说不定他已经到了南樾但进不了宁王府,这会儿正在墙外想法子要进来呢!
这样一想,宁如初顿时心情大好,神清气爽,他扒了两口饭,又放下了筷子,在未见到权誉之前,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林愿问:“我说宁兄,你有心事吗,这几天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我以为你这种人早已看透生死,但怎么比我这贪生怕死之人还要郁闷?”
宁如初:“世人谁不怕死?能好好活着为什么要死?”何况他心中还有牵挂,只是他闷闷不乐与看不看得透生死有何关系?
林愿双眸闪出光辉,眼波滴滴溜溜,激动万分地说:“宁兄能这么想可太好了,林某人最爱与宁兄这般开朗之人交朋友,宁兄,不如你做我的命定之人吧?”
宁如初差点喷出饭来,却见窗外飞来一颗石子,狠狠地砸在了林愿的后脑勺。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他揉着头,“好痛啊,什么东西?”他低头寻了半久,终于寻见了这颗石子。
“就是你!”他擒着石子一通乱扔。
宁如初惊道:“怎么会有石子飞进来呢?”
林愿怫然不悦:“真倒霉!”这颗石子从天而来,他只好认了栽,没当回事,就当是风吹进来的,又坐下继续道:“宁兄,可好?”
“啊?”宁如初已忘了林愿说过什么。
林愿就又重复了自己的请愿:“请宁兄做我的命定之人吧!”
语毕,窗外又飞来了一颗石子,这次力度大得多,竟砸折了椅子的一只角,林愿骤不及防,从椅子上摔倒了地上。
“啊!”林愿吃痛惨叫,捂着腰,“摔死我了!”
宁如初立即将他扶起,担心道:“林兄,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骨盆都要裂了还好什么好?”林愿疼出泪花,再也不相信是风吹得了,火冒三丈:“外面一定有人在故意整我!”
他怒气冲冲地捂着腰往屋外冲去,一边大喊:“到底是谁?快给我出来!要杀快些动手,净在暗地里耍些阴谋诡计算什么本事!”
“林兄?”宁如初拦都拦不住。
“这是什么怪事?”他觉得怪诞不经。
这时,窗子沙沙作响,他回头一看,窗外突然跳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