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权谋文里种田（穿书）》萌者不遇

4、国子监（虫）

　　陆德夫妇几日未见自家小乖崽，甚是想念，一早便驾着马车到雪落山庄。

　　陆隐机这几日着实是被扎马步给累着了，缓了几日还未缓过神，不过腿上倒是消了肿。

　　柳瑶抱起小家伙的时候特意查看了一番，虽然知晓已经恢复了，但心里难免难受。在回京的路上，她与陆德说道：“父亲日后真的不会再让阿隐习武了？”

　　陆德颔首，眸光落在微微打呼的陆隐机身上，“父亲……心疼阿隐。”

　　柳瑶精致的眉头一挑，“阿隐是他亲孙子，父亲不疼他疼谁？”

　　陆德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往事不提也罢。

　　——

　　靖沅三年，农历九月初三，寒露。

　　昼夜温度骤转，空气也越来越干燥。

　　陆隐机从雪落山庄回来的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陆隐机睡眼朦胧地被芝芝桃桃伺候着洗漱更衣，等他好不容易摆脱困意撑开眼皮子，人已经在去国子监的马车上了。

　　马车摇摇晃晃，陆隐机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就要掺和到皇子中间，脑阔有些疼，他看着他爹，一脸茫然。

　　“怎么，不认识你爹了？”陆德端坐，姿态随意自然却不失气度，他轻轻揪了揪小崽子的脸，触感极好，软乎乎的。

　　陆隐机挪掉陆德的手，乌黑的眼睛望着他爹，小脸写满了认真，语气甚至有些沉重：“爹，我要是闯祸了可怎么办？”
　　《玉奴》中，六位皇子都有得势的时候，不论他站哪边……下场都不大好。

　　同时成为六位皇子的跟班，那他死的更快。

　　“阿隐不用考虑这么多，”陆德像极了一个宠爱孩子的父亲，他笑道：“你玩的开心就好，别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他见小崽子的腰带被睡歪了，便解开重新系了一次，还打了一个很好看的蝴蝶结。

　　这大概就是直男的浪漫。

　　陆隐机一脸便秘的看着陆德。

　　不过陆德的话说的也对，不论他现在做多大努力，只要陆德为前太子求情，那他们姓陆的都没好下场。

　　这么想着，陆隐机瞬间躺平了，他奶声奶气的说：“我听爹爹的。”

　　——

　　国子学门前的广场上异常热闹，两侧干净的青石板道上有序的停着马车。

　　待马车停稳，陆德下车，转身将陆隐机从马车上抱下来。

　　陆隐机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鸡肉烧饼，脸颊鼓起，像只仓鼠幼崽一样认真地嚼着嘴里的食物。

　　陆德倒不认为抱着吃烧饼的小崽子有辱斯文，反而觉得自家崽子果真是世上最可爱的，吃烧饼这等俗物都吃的这般令人赏心悦目。

　　广场上二三聚在一起交谈的学生见到祭酒大人，都恭敬行礼，一边道一声大人早，一边偷偷细细打量能在儒雅端庄的祭酒大人怀里吃烧饼的小崽子。

　　等陆德迈进了国子学大门，广场上议论四起：

　　“我去，我要是没看错的话，陆大人衣袖上沾着好大一根葱！”

　　“那小孩儿是何方神圣？竟然陆大人这般宠爱？”

　　“就是就是，都秀到国子学门口了，目的太明显了……”

　　“唉，这你们都不知道？读书读啥了吧？！陆大人抱的自然是他的儿子！”

　　“咦，陆大人有孩子？！”

　　“那陆大人阳痿的传闻是假的？”

　　“咳，谣言止于智者。”

　　“卧槽我还想着结业后就去追求陆大人……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希望了。”

　　“……你清醒一点，你是男子啊大哥！”

　　“可我就是喜欢温文儒雅的陆大人！”

　　“……”

　　——

　　国子学占地面积极大，修建的唯美而不失宏伟。
　　外有高大巍峨的朱红漆门，内有江南内秀的亭台楼阁，除去竹林假山外，蜿蜒的廊道两侧佳木繁多，说是五步一树，十步一木也不过分。

　　此刻国子学内甚是冷清，一路没见着几个国子生。

　　陆德亲自将小崽子送到他所属的学屋，从隔壁茶室挑选了一位和陆隐机年纪相仿、身高相似的侍童，他蹲下身和陆隐机视线齐平，温声道：“国子学的学生不能自带侍从，大福小福和芝芝桃桃无法随你入国子学。”

　　“这是爹爹为你选的侍童，阿隐若是不满意，晚些时候，爹爹再替你重新挑选。”

　　陆隐机闻言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和他差不多高的侍童。

　　虽然骨瘦如柴，脸色苍白，但眼神平静，一看就是能担大事的孩子。

　　陆隐机点了点头，“不用换了爹爹，他和我眼缘。”

　　陆德短暂的愣了愣，而后轻笑道：“小小年纪就知道合眼缘了？”

　　陆隐机严肃的点点头，“我懂的可多了。”

　　陆德自然不会把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他揉了揉小崽子的脑袋，“下学爹爹来接你。”

　　陆隐机又不是真的五岁小孩，他拍了拍陆德的肩膀，一本正经：“爹爹你快走吧。”

　　陆德原本那些担心瞬间消散，他哭笑不得，“好，爹这就走。”

　　陆德说是说“就走就走”，实际上又磨蹭了半柱香时间，将小崽子的笔墨纸砚都亲自摆好之后才离开。

　　陆隐机是中途插进来的学生，学屋里只剩下两个书桌没摆东西，他选了靠窗的坐。

　　“你先回去，我有事就去隔壁喊你。”陆隐机见侍童一直望着他，便道。

　　“是少爷，”侍童说完便走了，小短腿走的还挺快，陆隐机都没来得及问他名字。

　　不过他很快就没时间去纠结侍童的事情了，随着上课时间的临近，学屋内的小豆丁都来的差不多。

　　小豆丁是真的只有五岁，瞧着学屋来了一位生面孔，都凑上前叽叽喳喳问这问那，吵的陆隐机本来就不大聪明的脑袋变得愈加愚钝，他扯着嗓子嚎道：“一个一个问一个一个问！”

　　安静了一瞬之后，又是叽叽喳喳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四岁了，你几岁呀？”

　　“你是不是女孩子？”

　　“长的比顾烟还好看，一定是女孩子！”

　　“他穿了碧蓝的国子生服，一定是男孩子！”

　　“我不信，哎，你快脱了裤子让我们看看……”

　　陆隐机一脸惊恐。
　　这都是什么童言童语？！
　　我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啊！

　　他见这群小豆丁真的要动手扯他裤子，立即吼道：“我是男的！不准扯我裤子！”

　　“再扯我动手了啊！”

　　陆隐机只是吓唬吓唬小豆丁，没真想动手，但他这嗓子吼的贼大，把其中一个小女孩吓哭了，嘤嘤嘤跑到他亲哥那里去告状诉苦，说有男孩子要揍他。

　　于是陆隐机上学第一天就被高年级的国子生恶狠狠的警告了——

　　“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妹妹，我直接把你捆了丢河里喂鱼！”

　　陆隐机：“……”

　　陆隐机心累极了，他觉得没有比小豆丁还要磨人的生物了。

　　不过好在直讲来了，这场闹剧来的快去的也快。

　　陆隐机本想着直讲来了总能安静的偷看一会儿话本了，可他话本才刚掏出来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他的后桌给举报了。

　　直讲是个凶残的小老头，直接闭着眼睛给了陆隐机一戒尺，打在手心，火辣辣的疼；而他的那本精神食粮直接被直讲当场撕的粉碎。

　　陆隐机挨了打，话本也被撕了，这才慢一拍一脸无辜的说：“先生，我还不识字。”

　　直讲眼睛一瞪一翻，直接让陆隐机出去站着。

　　陆隐机无辜极了，站在学屋外，一边面壁一边……看画册，看的不亦乐乎。

　　这画册是他的好表弟柳小川的珍藏，他要了好久才要到的，这会儿正看到关键的地方，男主和男主马上就要打滚了，结果一只手恰恰盖在了最精彩的部分。

　　陆隐机啧了一声，埋怨道：“别打扰我学习。”声音奶奶的，糯糯的，气势却拿捏的稳稳的，像极了陆颐老爷子责备陆德的调调。

　　那只手被挪开之后，很快又盖了上来，这一次，陆隐机还没来得及骂骂咧咧，画册就被人给收走了。

　　“唉你还——！”陆隐机一边抬眼一边嚎道，视线触及面前的人时，脑子瞬间空了一瞬。

　　“表，表哥，”陆隐机喊这一声的时候，嗓子都是抖的，轻飘飘的尾音转了好几个调。

　　“嗯，”柳衍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个头只到他腰部的陆隐机。

　　陆隐机一看到柳衍这熟悉的笑容，脑子直接炸了，转头拔腿就跑。

　　秋日的风又大又干，夹带着寒意；陆隐机跑着跑着，他那不中用的爹给他系的腰带便松了，陆隐机的衣裳直接迎风而开，露出里面鲜艳的大红亵衣。

　　柳衍眼角抽了抽，脚步一抬，转眼便追了上去，直接揪着这混小子的衣领去他的私人茶室。

　　陆隐机就像一只被扼住命运喉咙的狗崽子，神情恹恹的，一副要赴死的凄惨样子。

　　——

　　茶室内早早便燃了银炭，不少风华正茂的公子围坐在一起品茶谈话。

　　门帘掀开，柳衍提着小表弟进来。

　　穿着大红亵衣的小崽子瞬间成了众人视线所集之处。

　　“柳衍，这是……”杨意宝憋笑，“你儿子□□被你抓了个正着？”他这话一出，就收到柳衍和小崽子的眼神暗杀。

　　“别瞪我啊，”杨意宝笑道：“你们两眼睛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不怪我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