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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杂志社的闺蜜朋友 ...
电话急促的铃声……
喂?那位?
是我,沈容。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有事吗?
当然有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啊?我没空。小蕾在家呢!
这个人很重要,见面你就知道了。把小蕾带上,晚上我们一起吃海鲜去。
去你的!什么人能对我重要啊?别开玩笑了。不去!
哎呀呀,祖宗。不是对你,是对我很重要!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北京摄影师老范吗?
夏蕴见沈容这么好的兴致,哦哦,恍然大悟……不容别扭哈。那就去吧!去见她的梦中情人……
沈容是她在这个新移民城市的最知心朋友,铁杆姐妹,她俩无话不说。
九十年代初,刚刚离婚的夏蕴,本人还没缓过神儿,整个儿的人还魇在痛苦的小屋,彷徨焦躁不知方向之时。她收到大学同桌好友沈容的一封挂号信,情真意切的劝她辞职南下。是动员也是呼唤,让她到南方来闯世界,一起来寻找她们大学时代的梦想……
沈容和她老公,1988年就随着十万人才过大海的浪潮到南方寻梦啦。听说混得还不错,是一家文学杂志社的副主编。她热情似火的来信,立即点燃夏蕴躁动不安的心。她拖曳着幼小女儿,不顾家人的阻拦,懵懵懂懂,跌跌撞撞,迫不及待地来屿峡寻找自己远方的橄榄树,嘴里不由自主的哼哼着: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梦想在远方……
来到屿峡后,一连串的不顺利差点击垮她。租房子、找工作、水土不服,小蕾拉肚子发烧住院。保姆走马灯地换……
记得刚上岛那会儿,好的小区房租不起,租在居民旧城区。一座破旧的小楼,肮脏不堪,一层楼共用一个卫生间兼冲凉洗澡。住户很杂,七乱八糟,什么人都有。有打扮时髦浓妆艳抹的漂亮小姐,脸上涂抹得和小鬼儿似的,高跟鞋足有三四寸高,晚上上班,白天睡觉,不知干什么营生;也有做小生意的小摊贩;还有像她一样刚上岛找工作的男男女女……
夏蕴白天在火辣辣的焦太阳下跑一天,不断地应聘面试,累得半死。晚上回来給小蕾洗洗弄弄倒下就睡。大热的天儿,顾不得蚊虫叮咬,敞开窗户一觉睡到大天亮。早上一睁开眼睛,吓傻了!昨晚换下的衣服裙子全没了,行李箱也不见了。得亏她把手提包压在枕头下,否则真就不名一文了。
她惊慌失措地敲开邻居家门,问这是怎么回事?邻居住的小姐说:丢衣物是经常的事,晚上小偷趁你睡着了就用竹竿把衣服、包包钩走了。住在这里没有安全感的!有钱就去住大酒店或宾馆。这里唯一的优点就是房租便宜呗!
夏蕴被她说得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有钱谁还住这儿啊?不是还没挣上钱吗?心里嘀咕着……
本来沈容让她们娘儿俩住她家的,夏蕴生性好强,不愿意麻烦别人;再说上岛就听沈容诉说了她和老公白驰正在闹离婚呢。她老公是市公安局户籍科的科长,手中有实权,可以帮人调户口。自打到这花花世界,被特区光怪陆离的新鲜事刺激得忘乎所以,仿佛挣脱了内地各种制度条条框框的束缚制约,来到了自由王国,可以为所欲为了。白驰整天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拈花惹草,在酒吧通宵达旦喝酒泡妞。现在有些小姐也没有廉耻,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自己主动往上糊,投怀送抱。白驰早被香粉胭脂熏昏了头,糖衣炮弹打败他也就顺理成章了。
白驰本科毕业,□□员,条件很好。在内地工作虽说是个交警,也是个副科级。到屿峡后,很快升为正科级,并被委以重任当本市户籍科的科长。原本是被列为第三梯队重点培养的干部,由于不能严于律己,贪钱贪色,影响很坏。上次竞争副局长名落孙山,白驰就更加破罐子破摔了。
沈容不能说他一句,他们几乎每天都是剑拔弩张,像一对好斗的公鸡。红鼻子绿眼睛,谁也不给谁好脸儿。开始还在外面的朋友和熟人眼前还装装,出门勾肩搭背,卿卿我我。现在彻底撕破脸皮,睡觉吃饭都不在一起了,进入冷战期……
她和小蕾能去住吗?
现没辙了,夏蕴穿着睡衣下楼找公共电话向沈容求救。
喂!沈容。
啊?是你,这么早电话,什么事?不让我睡觉了?
出事了,我昨晚睡着后,行李箱和衣服全被人偷了。怎么办啊……夏蕴的声音颤幽幽带哭腔。
天啦,怎么会出这事啊。沈容一骨碌爬起来,睡意全无。
你快来吧!给我带上能穿的衣服,否则我都出不了门啦。
沈容连声应着:马上,马上,就来。你别急哦!
沈容急急赶来后,安抚了她们娘儿俩,请她们在楼下吃了粉汤,商量重新租房,同时也打听了一下这楼上住的是些什么人——之后沈容才恍然大悟!
天哪!这哪是你住的地方,这是个野鸡窝,太乱啦!快走快走!
夏蕴一听,吓一大跳,倒抽一口凉气……啊?听说屿峡有红灯区,但她还不知道是在哪里?
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地和这些应召女郎住在一起?太可怕了!住这里别辱没了自己的名声,快,快,赶紧搬走吧!
今晚还必须在这里凑合一夜,明天才能搬走。你等我的消息。沈容像一阵旋风刮走了。
晚上,夏蕴正给小蕾在卫生间冲凉,突然听到头上有动静。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男人嘴脸趴在房顶上直勾勾的眼睛正看着她们……
啊!——啊!——夏蕴下意识的尖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小蕾吓得哇哇大哭!……
整整一夜,夏蕴抱着毛巾被缩成一团靠在床头,一眼不眨地守护着小蕾。
自从走出恶梦一般的婚姻后,她痛苦过,也消沉过; 无比焦躁过,也无比空虚过。在她极度痛苦和孤单的日子里,她差点像自由落体式的石头坠落深渊。她酗酒抽烟打麻将,醉生梦死通宵达旦泡酒吧。一次在她烂醉如泥躺在地上时,女儿小蕾爬在她的身上哭着喊道:妈妈你别喝醉了……别喝醉了……我怕……我怕…… 女儿稚嫩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哭叫使她突然惊醒!她抱着孩子号啕大哭……她机械地给孩子保证着:妈妈再不喝酒了,再不喝醉了,好女儿…….原谅妈妈吧!
夏蕴她骨子里还是一个传统的中国东方母亲,母性自然的天性,母爱的责任心,将她从雾里看花的万丈深渊中拽了上来。她正视自己,回到了真实的生活中。
她当初下决心孤注一掷到屿峡,也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存在的价值。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那段时间,顶着烈日,疲于奔命。疯狂地找工作,应聘,试用,炒鱿鱼,连着走了几十家大小公司。要么就是皮包公司,你去后,才发现公司没有实力,空空的花架子,一个老板,一个女秘书,说不定就是临时夫妻,招摇撞骗。要么遇见公司老板是色迷迷的老鬼,问不了几句话,就无耻地动手动脚,企图泡你霸占你。夏蕴往往见状气得扭头就逃。
在这块陌生的红土地上,真是欲哭无泪,欲喊无声。想着大学时代心怀的梦想,期待着诗意的远方,梦中的橄榄树……在哪里啊?现实和梦想相隔得太远太远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她完全迷失了方向!
她下定决心,咬紧牙关,必须坚持往前走,必须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养家糊口。她是母亲,她还有女儿蕾蕾,她有责任有义务抚养她长大。
亲爱的读者朋友:故事正在精彩叙述,紧紧抓住你的心,你需要关心这个婚姻离异拖着女儿,在陌生的异乡独立打天下的女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如何生存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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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杂志社的闺蜜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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