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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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慢煮，然后收火收汁儿，捞出撒葱——我不要葱”燕知年背着菜谱，看到了叶念行薅葱，皱着眉说。
“那你种葱，还种在厨房干什么？”叶念行收回手，厨房内香气四溢，“好看啊，跟厨房搭。”燕知年倚靠在门口懒懒地说，两个人的居家服一样，除了大小，今天两个人穿错了，燕知年衣服有些大，领口有些低，今天燕知年要出门，没有在脖子上面留下痕迹，只是锁骨下面还有一些红，是手磨出来的。
叶念行擦了手，把碗筷拿给燕知年，顺带摸摸头，“吃饭吧。”
燕知年点点头，坐在座位上面，看着叶念行端着面出来，普普通通的瓷碗，被那双指尖都是粉色的手拿着，好看极了。
“做什么盯着我不动？”叶念行低头，长发只是被束在后面，叶念行不喜欢短发，但是燕知年就只是偶尔长发。
“你要跟我一起吗？”燕知年看着没有下车，正在捣鼓手机的“老人”，叶念行头也不抬，“我怕招架不住，一会儿顺道去买菜，冰箱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了。再买一点儿你给我吃的……零食饮料吧。”叶念行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就看见了燕知年勾着嘴看着自己，叶念行身体前倾，搂着燕知年的脖子轻轻地亲了一下。
“怎么了？我等你一起去买菜，又不是我一个人，还舍不得？”燕知年摇摇头，“那我先走了。”
叶念行点点头，坐在副驾驶上面，车内空间不大，尚是六月，还没有那么热，孤儿院外面栽了小朋友的小树苗，叶念行看着其中有些明显活不长的，忍不住想起来燕知年小时候喜欢用热水浇树，轻轻挥手，那些小树无风抖动一下。
燕知年忙着走，之前的小男孩儿认出来了抱着一个花盆过来，燕知年看着他，没有动，某个秃头按着他肩膀。
“大，大哥哥，这是，这是我们种的向日葵，希望，希望你可以收下！”后面是偷看的孩子，燕知年拿了起来，发现只是发了不过一个指节长的芽。
“谢谢。”燕知年点点头，小孩儿立马笑着跑到孩子群里面，“走吧，我送你。怎么想着搬家？不是会上坟吗？”
“以后不会去了，只是搬房子而已，不会出城。”
燕院长点点头，看到了车里面的人，“你朋友？”
“不是。”燕知年迅速抬头看了一眼，“家人”
燕院长点点头，“挺好的。”燕知年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晚上想吃什么？不一样的吧，我好都做一遍。”叶念行不紧不慢地走着，牵着燕知年的手，大妈招呼着人，忙的很。
“还想吃奶枣。”
“我问你中午吃什么，不是饭后点心。”燕知年笑着说，停下来选菜。
“你会不会……不习惯？其实，我还是会做饭的。”叶念行拿了菜，人多就离得近，“慢慢习惯呗，我们也不可能去做深山老林里面的鸳鸯啊……乖，付钱。”
“四块五。”
燕知年扫了码，手接过了袋子，“这儿有可以当东西的地方吗？”
燕知年点点头，“不过，你别拿太值钱的东西。”
“唔，那我找找”燕知年无奈地笑了，“下午带你去？”
“好，远吗？”
“不远”
“那我们走路去吧”
“嗯，买水果。”燕知年脚尖一转，就被叶念行拉走了，“超市也不能去。”
“我给你买……”
“站门口给我付钱就可以了。”燕知年看着叶念行从容不迫地推着小推车，就坐在门口长椅，看自己手机。
手机对于他来说倒也不是很陌生，只是很少使用，一看就知道叶念行干了什么。
在学拍照。
燕知年看着一张张孤儿院附近的环境，然后看见了一张自己的，燕知年抿嘴，然后就倚靠在墙边，最后看着叶念行不怎么熟练地在收银员的教导下使用微信支付，提着东西出来，燕知年拍了照片，才放下手机，一起肩并着肩进车。
“有点儿咸。”燕知年喝了一口汤，“不过可以接受”，叶念行看着他不说话，燕知年抬眸，舔了一下嘴唇，“怎么了？”
叶念行笑着摇摇头，“唔，没什么胃口吗？”
燕知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就是……觉得，你好像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叶念行没说话。
“其实也有，”燕知年抬头，叶念行不慌不忙地夹了一块肉给燕知年，“只是不会表现出来，慢慢学就好了。这时候，就是你教我了，小师傅~”
燕知年本来脑子里面在想一会儿要不要去查查现代日常生活技巧，结果就听到了后半句，手一抖，夹上的菜就掉了。
低着头，没有应话，“小师傅~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燕知年拿起手帕擦擦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叶念行拿起他的手帕，抖开，是一只落枝头的燕子，叶念行一时无语，“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不是答应了我什么事情然后忘了，以前的事情。”
“什……什么？”燕知年吃着水果，他怎么知道他说了什么，叶念行把碗放进水槽，然后就把人拉起来，转眼就到了小木屋的房间里面。
“下午还要出去！”燕知年红着耳朵，这个人一天到晚脑子里面的废料是有多少。
叶念行挑挑眉，“我今天本来没想干什么，不是腰还不舒服吗？”
“又不是我的错……来这里干什么？”
叶念行拿出一条素白的手帕，“当初说好了，给师父做的手帕，给谁用了？”
“……再给你做一条。”
“小心点儿，别刺着手了。”叶念行颠了颠燕知年放在自己手上的腿，下巴放在燕知年的肩膀上面，眼睛半眯着很是舒服，燕知年抿着嘴，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刻意掩饰的呼吸反而更加静谧，偏偏某个人还不让他用灵力，手上的红线垂着丝丝缕缕，反倒是勾人得很。
“叶念行！”燕知年手一松，气急败坏的声音像一只小猫似的，针线连着手帕掉了下去，燕知年手慌乱中抓住了桌沿。
“真是的，怎的这么不小心。”叶念行还要弯腰去捡，燕知年瞪大眼睛，忙手往后勾住抱住叶念行，止住了他的动作。
“手帕脏了，怎么办？”燕知年右手小臂遮住自己的眼平缓着呼吸，不去回答男人的话。
丝丝青藤攀上了叶念行的手腕，松松垮垮的，如同红线一般，里面的催促不言而喻，叶念行也不折磨人了，抱起人，往榻上走去，甜言蜜语地哄着已经哭了的人。
叶念行给人喝了水，坐在塌边看着闭着眼睛的燕知年，门外四月雪开得好不灿烂，落了一地的芳华。叶念行勾着他的长发，怀里面的人乖乖的，叶念行弯了眼，抱着自己的全世界抢被子。
“睡了……”
“好好好，睡了睡了，我抱着。”
“看到你们了，这里，紫色裙子，这、里，你瞎吗？”叶念行学会手机没有多久，还不怎么会拉人黑名单，不然的话，毫不犹豫地把他拉近黑名单，顺便给她植入病毒，但是想是这么想，他不会。
“于空秋呢？”
于空秋比他还要晚好，毕竟受了一百年的影响，之后的事情，也只是听文义说的，那日之后损失多是灵，修士是大能折损得多，不过瞬长老又收了新的徒弟，现在则是分布全世界各地，行事低调，灵和肆在那次大战之后，变少了许多，后来干脆孕育不出来了，而那块山更是常年积雪，无人踏足，自成了封印，无为大师在六年之后圆寂了，悟语接了他的衣钵，叶念行这才知道，悟语乃是二郎神后不知道多少辈亲戚，血却还不错，只是从小哑巴，不能泄露天机，而卞兀，原来是阿尼玛卿所托付给无为养的“礼物”。
阿尼玛卿不曾说过卞兀是什么，只是他实在是太单纯了，甚至常怀悲悯，无为每次看到他跪在青灯旁边，蓝色的僧衣衬得少年单薄，寺庙内香火气重，他身上自然也有，眉心一点红痣，仰头看神像的时候，无为甚至觉得他是在同他对话，每次下山，他也会尽心尽力，大抵这就是那位老友的礼物吧，因为自己活太久了，是时候了，但是他从未想到，再次见面，是他封印他，那个代表祝福的卍，最后变成了诅咒。
寺庙钟响，愿行看着那一个草丛惊了一下，他以为不过是普通的草丛，竟然开了一朵小栀子花，如今光景，这寺庙听说是很红火的，愿行摸着斑驳脱落的红漆，红枫依旧，故人不在，不过，愿行看着身后的佛祖，行了一个礼，然后看着那花丛.
“以后多浇点儿水，以后应该好看得紧。后院记得立个牌子，好不容易栽的菊花，都给我薅没了，唉……”
孟归有一处枫林，就在天上不远处，到了秋天，满天红枫，一片红海，后来人慕名前来，顺便放圣灯，知道了这里有个神仙的时候，甚至还修了一个寺庙，当地政府立马开始利用资源，弄了一个公园，但是圣灯却和以前一样，很便宜，几块钱一个，好多河边的卖灯人都是祖传的手艺，不超过晚上十点结束，若是着急，也可以破例，不过是送，有些事情在骨子里面深信不疑。
京墨看着手腕上的东西，继续和网上的人掐架，他一个老妖精，还都不过这些青沟娃，笑死，手指翻飞，最后收到了一个消息。
“你能不能别骂我了，我错了，我都哭了，那么多人还帮你。”
“你跪下叫爸爸我就原谅你。”
“你别欺人太甚！”
然后就有了一条语音，闷闷的，听起来像是哭过，“我错了……”京墨眉心一跳，按住了自己的手腕，“不准笑也不喜欢乱想。老子骂不死他！”
门外红丝带飘扬，是保佑过四六级的……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文义穿着露背的小洋装，紫黑色的细高跟，白色的肌肤，丹凤眼煞是好看，精致的眼妆，无论是哪处的纹身，都很性感，喝着奶茶，欣赏自己刚做的美甲。
“三个月之前。于空秋允许你这么穿？”
“就是要他不允许，然后把他外套给我，这叫占有欲，情趣懂不懂？”
……
“唉，蝴蝶。”于空秋无奈地脱下自己外套，被文义拉着领带接了个吻，叶念行谁也不想理，“对了，我知道那个老头儿的坟在哪儿，你要不要鞭尸？”
叶念行看着她，“告诉我吧，清明的时候我去看看他。”
“你不恨他？”
“两码事，”叶念行看着燕知年低头没有什么表情地把奶茶拿过来，“当然也怨，只不过他也有难言之隐，天下苍生要依靠一个自己创的独一无二的法阵，当然不敢赌……只不过，我去看看，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毕竟自己下山之前，所学的知识，挨的打，堆的雪人，都是那个人教的，他也从未说对自己是骄傲还是失望居多，“知年，张嘴。”燕知年低头顺从的张嘴，等嘴里爆开的香草味充斥着口腔，才放映过来是在大街上，不自在地动了一下，悄悄红了耳朵，叶念行不觉得有什么，不是开放吗。
“来来来，真心话大冒险，只能大冒险不准真心话！”
“怎会有你这么霸道的人？”京墨嗤笑，一筷子落在了他的头上，“你干嘛？！”
“凭老子是女的！”
“哈！半男半女、不男不女！”
“行啊，小铃铛、小风娃，跟你说一会儿死定了！老娘把你往死里弄！”服务生看着他们一桌俊男靓女，气氛融洽，仿佛许多年未见的老友，在一起谈笑天地，即使大多看起来很年轻，叶念行没吃过火锅，一时新鲜，没有参加，但也不觉得吵闹，于空秋就护着文义，京枚再吃糕点，是桃花糕。
“这桃花糕，是谁做的？”
“您好，是有什么问题吗？”服务生赶紧过去。
“很像一个人，我可以看看他吗？”燕知年抬头盯着两个人，叶念行松松地握了他的手，服务生赶紧用话筒喊话。
“这是有人找我噻，咋子咯？不好恰吗？”京枚看着他，“他不怎么会说普通话，就是问你们有什么事。”
“您贵姓？”
“哎哟，我姓顾，咋地啦，老乡？”
“哎哟哎哟，祖上就是简单的农民啊，不过是逃亡过来的，就落地生根了……那我走了啊”
“你又输了……”文义看着叶念行，“你是不是故意的？那么担心你老婆受罚？”
“没有！”
“没有。”叶念行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摸了一下头被瞪了，“最后一局吧。”
文义一笑，生死难料。
“要不玩点儿刺激的？”
“不行！”
“不行！”
于空秋和燕知年迅速把各自对象护好，文义翻了一个白眼，“放心，我能干什么？女装大佬知道吗？小年年，想不想看你师父穿女装？”
看着叶念行探究的眼光，燕知年不自在地转头，“你问他，别问我。”
“好。”
他们的女装，可以是真的女的，燕知年始终不敢回头，后面是刻意改变了身高的叶念行，不过还是有一米七五，看这里的人男女都有，燕知年最开始是不自在，后来看的人多了，甚至手机还伸过来，燕知年冷着脸把人拉过来，一件外套遮住了大半，除了露出来的大长腿。
叶念行顺势软若无骨地倒在他的怀里，声音没有变，比他矮了一截儿的师父。
“你怎么还不换回来？”燕知年气结，叶念行伸手，把人带了过来，红线缠在两个人手上，垂在他光洁的大腿上，“不好看？”
燕知年看着他，然后移开视线，“不喜欢你化妆的模样，穿裙子也不好看……”叶念行颠了一下腿，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瞬间距离只剩下一点儿了，鼻翼的呼吸带着热气，燕知年回过头的时候，手上就是背后的蕾丝丝带，某个男人刚刚引诱他手放上去。
唇齿交融，温度高得离谱，燕知年余光中能看到那个人含笑的眉眼，叶念行攫取着他的口腔，唇舌交缠不止，去舔抵他的上颚，吸他的嘴唇，描绘着唇边，bi——bi——（自己脑补）
（继续脑补……）
孟归放圣灯的季节，燕知年照例一个人拿了许多灯，京墨脸黑得像锅底，就差大马路骂街了，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前尘往事一样，看了一眼叶念行，一脸嫌弃。
一少年拿着灯却没有放，等了一会儿，才房飞，然后背着笔墨纸砚沿着河边走远了，京墨抱着手，无所事事，他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放吧？
保安看着漫天圣灯，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来，每年，真的有不在了的，或许是传闻，迷信，但是有些人，只需要一些寄托，一个男人放了圣灯，口袋里面还留着寺庙里面求来的中上签，男人进入森林，里面有一间小屋，简陋，却还有现代生活的气息，一台电脑旁边的少年看着人回来了，立马笑着给他看卖出去的书画赚了多少钱，男人低头一笑，说你拿着罢，然后同他一起挤在椅子上面看留言。
“今日放了一盏圣灯，还是往年的愿望”
蕙愣了一下，点点头，李雾看着他落寞的眼睛，亲了一下他的脸，“我倒是看见几个不平常的，有一个抱着手，可惜不知道他是谁，手上的链子奇怪的很。”
“应当就是他了。”蕙抱着他，李雾看着电脑里面的评论，“就这样挺好的，对了，我去看了房子，那里也有一小片枫林，环境倒是不错，我们……”
夜里沉寂，京墨看着一条条红带子，抽了一根，放进了纸箱子，还是京枚收快递的纸箱子，里面净是一模一样的内容。
愿行瞧见这么圆的月亮，就想到了自己的师父，起身经过了栀子花，没有瞧见自己动了的花朵，一抹白影，没有丝毫阻拦，虚虚影子，虔诚跪拜，祈求盛世平安。
文义坐在秋千上面，于空秋戴着无框眼镜在浇水，然后就把大小姐带回房间了，“夜里凉，以后别穿这么短的裙子了，对宝宝不好……”
“大战三百回合都没有事……”
“是是是”于空秋打断她，“但还是以防外一好不好，老婆？”
“好……”月下美人娇。
叶念行挑开窗帘，看着繁华的夜景，然后就关上了，无赖地要去洗鸳鸯浴。
人家灯火胜过天上明星，兵戎一生，只求和平盛世，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