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龙传》旨在追忆

2、毕业典礼

　　“无论如何，我都不赞成把它交给一个异族人的手里！”
　　“......”

　　路迪尔空手道馆里。
　　毕业典礼正在紧张进行着。这是路迪尔检查学子们修行成果的最后一堂课。它来得有些突然，学员们措手不及，有的甚至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被要求进入备战状态。
　　路迪尔老师并不打算多解释，时间不允许。他只是平静地告诉他的学生们，学业已经结束，不管白带黑带，他会公平地给他们一次一对一比赛的机会。获胜者，他将授予道馆里最高的荣誉。说完这番话不多久，比赛便开始了。
　　“第17个了！酷文又胜了！”学员们小声议论着，“太厉害了。”
　　“下一个！” 路迪尔叫道。
　　酷文则兴奋地站在场地中央，乘这间隙时间把黑色束腰段带狠狠一系，甩甩自己的头发，等待下一个挑战者出场。他高傲地把在场的学生们环视一周，自觉不会有什么比他更厉害的人，甚至都没有敢主动请战的学员了。掩不住满眼的喜悦和必胜的心情，他感觉好极了。自己毕竟是站在成就之颠上的学生。
　　“下一个！”路迪尔老师又叫了一遍，还是没有人站出来。
　　“不关我事，不要叫我。”站在后排的罗德拉来得稍微晚点，暗自庆幸没排在前面站着。心底不停的碎碎念着。这是个黑发褐眼的17岁少年，身材比较高挑，长相也算可以。他虽是个不则不扣的近视眼，但因人比较臭美的缘故，一直拒带眼镜，宁愿瞎着眼睛看着。他是个黑带，平日自觉小有才华。但这种时候，想到对手是酷文那样的高手，也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不会有多少胜算的。
　　路迪尔老师是怎么搞的？他不免嘀咕，弄个最厉害的学生在上面打擂，下面怎可能会有同学胜出？这不明摆是要让酷文拿那个荣誉！
　　罗德拉头不低，双眼却不正视路迪尔和酷文那边。大脑告诉他，这会路迪尔老师必定是要指定学生上去应战。为了避免被选中，最好不要和路迪尔有任何不必要的眼神接触。学员们安静下来，似乎没有人再自告奋勇上去当酷文的对手。
　　罗德拉的余光忽感路迪尔的目光朝后排移过来。他僵住脖子，大气不出，也不敢乱动一下，生怕自己会引起注意。眼睛也移向前面人的后脚上。
　　“千万别叫我！”他默默祈祷着，不想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成为人家的手下败将，被打趴在那里。其实输给班里最风光的学生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罗德拉在班上也从来算不上什么公众人物。
　　他敏感的察觉到老师的眼光渐渐停在了自己身上，习惯性地痉挛了一下。那目光好像又移开了。于是他迅速抬眼以确保自己的“安全”，不料路迪尔老师眼神一回，正好和他的碰个对着。心下连忙大叫不好。果然——
　　“罗德拉！”
　　“啊~！”心整个被提起来。耸下脑袋。虽然明明有那0.1秒钟的思想准备，还是感到血往上冲，脸上辣辣，头脑一下变得空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眼睛望着自己脚尖，知道学员们都转向他，并陆续开始鼓掌让他出列。大家好像都松了一口气，用同情的神情打量他。他思忖自己还从来没有如此受过注目。
　　罗德拉硬着头皮，捏捏拳头，强振作着，机械的从前面人让出的道走到场地中央去。
　　站定的那一下，他抖抖精神，深吸一口气，强压抑住内心的不安，朝路迪尔老师微微颔首，也不再回避酷文摄人的目光。
　　在路迪尔的指示下，两人礼帽地互相鞠躬，准备开打了，
　　罗德拉很快集中精神，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手。站稳了马步，调整了呼吸，运气丹田。
　　酷文移动重心，转掌，劈头盖脸从正面攻击，似乎要速战速决。罗德拉并不是那么差劲的角色，他很准确地挡住了酷文的凌厉攻势。不管怎样说，他也自认为自己是有才能的人啊。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快就中招战败的。
　　不过很快，罗德拉便感到酷文的招式越来越犀利，不论是在型的运用还是控制上，都明显比自己更精进。稍微的不留神，便很有可能被打中要害。罗德拉是离身型的首里手，不擅近身战。很清楚的明白，跳跃和踢脚并不能帮他获得胜利。目前只防不攻，中招只能说是迟早的事。
　　酷文忽地右臂朝罗德拉左颈打来，罗德拉转身不及，只能拿右手中段内格挡，臂膀顿时被震麻，他强忍。学生那边发出一声惊叹声。
　　罗德拉退后几步，猫足立，摆好手刀姿势，和酷文保持一定距离，悄悄看看右手臂，红了一片。不禁他心里小声骂起来。不过他始终不敢靠近酷文。酷文是那霸手派，稳健刚劲的动作，是近身战的高手。
　　突然眼睛余角注意到路迪尔老师的秘书寻女急匆匆走进来，好像神色慌张。就在罗德拉分神的一瞬，酷文向前一跃，横蹴，左腿已经要劈到他胸前。“完了~！”罗德拉心里大喊不妙，这一击破坏力强，来不及防御，下意识身往后倾，左脚急退时竟然莫名不稳，身体就要重重摔在地上。紧急念头一闪，耍出平日最勤练的脚部擒拿，斜身右脚尽力控制住酷文的右膝，使力一勾，左脚踉跄时踢到酷文的脚踝，勉强完成基本动作，右腿在慌忙中下压，把毫无防备的酷文应声撂倒。
　　倒霉的酷文，本以为胜利就要来临，怎么也没料到罗德拉会冷不丁地倒在地上。照道理来说，平日绝对不会因那么简单的招式落败。罗德拉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的脚底滑，竟把胜利女神拉向自己这边。还没有完全体会到自己得来的胜利，摸摸已被酷文脚尖扫到的胸口微微作痛，后背不禁发凉。同学们此时便纷纷拍掌为罗德拉叫好。特别是那些刚刚输给酷文的学员。
　　罗德拉摸摸后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他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自己做个鬼脸，瞧向路迪尔老师。路迪尔似乎对这个结果略微有些吃惊，但他很快露出祥和的笑容，“恭喜你了，罗德拉。”
　　“嘿！”罗德拉笑道。正准备友好地站起来拉酷文一把，看到他正狠狠地盯着自己，伸出去的手顿时抽回来了。他自己明白，论实力，自己并不是酷文的对手。但既然路迪尔老师已经承认他幸运是战斗的一部分，他就不好推辞或是解释什么了。
　　寻女老师对着路迪尔的耳边细细说些什么。虽然那只是消瞬即逝的表情变化，罗德拉还是捕捉到了一点点——路迪尔老师似乎有点烦恼紧张。
　　路迪尔老师清清喉咙，让他们都站好。
　　“我亲爱的学员们，我也没有想到和你们分别的这天会提前来到。让你们没有充分的时间为这场毕业典礼做好准备是我的疏忽，也是让我很遗憾的一件事情。能够教导你们，让你们拥有敏捷的身手，是让我非常自豪的。看着你们同这间道馆一起成长起来，我很欣慰。但是到了今天，即使我很不舍，我也不得不和大家说声再见。” 他停了停，再继续。”那么，就到此为止了。大家都回家吧。记得要时不时练习，别浪费了这许久的训练成果。”
　　“老师！”有不少同学哽咽。他们对突如其来的闭馆感到难受。
　　“不管今天的比赛是谁优胜，你们都是我最宝贵的学生。”路迪尔又补充了一句，挥挥手让大家散去。学员们平时都很听他的话，看到他让他们离开，即使心存疑问，再不开口问什么了。
　　“罗德拉，你留下。”最后，路迪尔叫住了罗德拉。
　　罗德拉吃了小小一惊，自己还真的会得到什么荣誉吗？他吐吐舌头，无意识地望见酷文，看到他正充满敌意地盯着自己，然后带着不屑的神情跑出房间。罗德拉为他感到抱歉，心想这个一贯清高自傲的家伙心底一定很不是滋味。
　　“罗德拉，跟我过来。”路迪尔催促他了。
　　“嗯！”他小跑跟过去。

作者有话说

　　下章开始介绍几个已经出场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