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爱我》寒山桃酒

131、外传12

　　三人一起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宫之霖笑着问：“周涵哥今天怎么过来玩了？”

　　“因为今天是……”周涵说到一半，徐向屿猛地捂住他的嘴，对宫之霖笑道：“刚好哥休息，所以就来找我了。”

　　宫之霖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两人，最后还是说：“那你们也不来找我，我可以带周涵哥玩。”

　　说到这里，上课铃响了起来。宫之霖叫着迟到了，快步向前跑去。徐向屿也拉起周涵的手往教学楼跑，周涵看着两人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然感到很愉悦——仿佛自己也回到了上大学的时候，过上了害怕上课迟到的惬意生活。

　　当时并不觉得惬意，可他如今回首那段时光，却感到那时单纯的生活不失为一种幸福。

　　走到教学楼门口，宫之霖向两人道别，窜进了一个教室。周涵疑惑道：“你不进去吗？”

　　“我和她不是一个班啊，我们是在学生会认识的。”徐向屿解释。

　　“原来如此。”周涵有些意外，因为在他的人生经历中，不是同班同学的人是不会和他交朋友的，所以他的交际圈很小。他不由在心里感慨：向屿的人缘很好呢。

　　徐向屿要拽着周涵上楼，周涵却杵在原地说：“你去上课吧，我在外面等你。”

　　“为什么？哥也和我一起进去就是了啊。”

　　“这不太好吧……”周涵犹豫道。

　　“没事，没人管的。”徐向屿拽了拽周涵的胳膊，毫不犹豫地发起撒娇攻势，“走啦，我想和哥坐同桌嘛。”

　　周涵无奈一笑，便说：“快走吧，一会儿更迟了。”

　　两人进了教室后蹑手蹑脚地坐到最后一排，好在这是一节公共课，教室很大，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徐向屿拿出课本，又递给周涵一个笔记本，悄声说：“哥无聊的话可以在这上面写写画画。”

　　周涵刚进教室，还沉浸在新鲜感中，正忙着东张西望，也顾不上写写画画。徐向屿感觉他像出了巢穴立起来四处张望的狐獴一样可爱，不由轻笑出声。周涵羞涩一笑，缩回脖子小声道：“毕业之后就没进过这种教室了，真怀念啊。”

　　徐向屿握住周涵的手，笑着发出邀请：“哥如果喜欢，以后也可以常来跟我一起听课嘛。”

　　周涵从新奇感中回过神，抽回手说：“好了好了，别说了，认真听讲吧。”

　　其实周涵现在已经对牵手这件事习以为常了，只是现在场合特殊，他才有些抗拒。徐向屿依然保持着微笑，点点头看向黑板，手却不甘心地再次握住周涵放在桌下的那只手。

　　周涵微微一怔，瞟了一眼徐向屿。看到他嘴角得意的酒窝，他如何也做不到把手挣出来，甚至拇指不由自主地在他的手背上摩挲起来，心在讲课声中愈跳愈快。

　　好像在上中学时偷偷谈恋爱。周涵想到这样的情景，垂下眼默默红了脸。

　　徐向屿左手牵着周涵，右手不疾不徐地往书上写笔记。平时他上这节课时总是无精打采，周涵的存在让他第一次能如此精神焕发地上这节课。只是他不能长时间把注意力保持在课堂上，过上一会儿就忍不住想看一眼周涵。

　　因为离得很近，所以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周涵脸上的每一丝细节，包括他早已熟记在心的每颗小痣的位置，以及他耳朵上看起来就很柔软的细小绒毛。他只是注视着周涵，眼睛便不由弯出盈盈笑意，他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欣赏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不再挣开他的人，很想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这样度过。

　　“如果我和哥能做同学就好了。”徐向屿感慨道。

　　“是吗？”周涵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轻声笑道，“那你就不一定会喜欢我了。”

　　“怎么会？”

　　徐向屿还欲说下去，周涵做出噤声的动作。徐向屿便在纸上饱含感情地写道：如果我和哥做同学，就要带你交好多好多朋友，让你每天都和我们玩的很开心，还要和你一起吃好吃的，一起做题，一直一直做同桌……

　　周涵读着这些话，感觉脑袋里已经自动响起了徐向屿说这番话时的声音。见徐向屿越写越多，越写越快，笔尖似乎都要擦出火星，他连忙按住他的手，笑得快直不起腰：“好啦，我知道了……”

　　徐向屿憨笑两声，见周涵默默将那张小纸条拿到自己面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折好放进口袋里，仿佛在收藏一件珍贵的宝物，他嘴角的笑咧得更大。

　　周涵装好纸条后露出温柔的笑容：“那你就好好珍惜和我一起上课的时间吧，徐向屿同学。”

　　徐向屿立刻点点头，笑得更为灿烂：“好的，周涵同学。”

　　到第二节课时，周涵有些打盹，徐向屿见周涵摇摇晃晃地撑着头，便柔声说：“哥困了的话就睡一会儿吧。”

　　“让老师看见了多不好，他会难过的。”周涵由己推人地想。

　　徐向屿点点头说：“那下了课回家睡吧。”

　　“不了……”周涵揉揉眼睛，强打精神说，“你不是想和我去玩吗？咱们去哪？”

　　“极地馆。”徐向屿笑着答。

　　“嗯？那就更来不及睡觉了，下了课就去吧，要不那里就关门了。”周涵说着伸了个懒腰，重新坐直。
　　而且一想到要和徐向屿去极地馆玩，他的内心就充满期待，这种期待在他身体里奏出鼓点，令困意消退。

　　虽然周涵说不用休息，但徐向屿见他经常打哈欠打出眼泪，再想到他工作了一上午，还是想让他养足精神再去玩，于是他准备带周涵去图书馆，在那里小憩片刻。

　　路过宫之霖上课的教室时，周涵问：“不用跟小霖说一声吗？”

　　徐向屿摇摇头，周涵疑惑道：“为什么不告诉她咱们在过生日？”

　　“告诉她的话她一定会嚷着要一起庆祝，还会拉哥去参加奇怪的派对……”徐向屿嫌弃地撇撇嘴，把周涵的手拉得更紧，“我才不想她打扰了咱们两个人的约会。”

　　说完这句话后，徐向屿突然意识到“约会”这个词似乎有些不妥，但这些天他和周涵太亲密，让他养出了口无遮拦的坏毛病。现在想收回这句话也晚了，他略带忐忑地打量周涵，好在周涵只是笑着感慨道：“小霖的生活像你一样丰富呢，好羡慕。”

　　而后他才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徐向屿说了什么，低下头微红了脸。徐向屿被他的迟钝逗笑，他害羞的样子也实在可爱，徐向屿忍不住调侃道：“哥这么夸她，我都吃醋了。”

　　“你还用吃醋？”周涵抬眼看向他，笑着咕哝一句，“不夸你你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还敢夸你？”

　　徐向屿哈哈大笑，骄傲道：“我的尾巴还能翘到外太空呢！”

　　周涵忍俊不禁，两人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来到了图书馆。徐向屿带周涵走到一个人少的书库，然后找到一个角落，取出一个抱枕递给周涵，悄声说：“哥在这里趴着睡吧，这里很安静，我偶尔也会在这里休息的。”

　　“还有抱枕啊。”周涵接过抱枕，试着枕了一下，感觉还不赖。他问：“你经常在这里趴着睡吗？”

　　“哥没来和我一起住的时候，午休我就懒得回去，或者下午上完课累了也会在这里睡一会儿，然后继续学习。”徐向屿一边往外拿书一边解释。

　　虽然有抱枕还能舒适些，但到底趴着睡没躺着睡舒服。周涵看着他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又想到他说要好好努力获得奖学金的话，不禁有些心疼徐向屿，便抚摸着他的脸轻声说：“以后都回家睡吧，少学一会儿也没关系，身体要紧。”

　　徐向屿噗嗤一笑，打趣道：“哥，你好像一个慈母哦。”而后他握住周涵抚摸他的手，满足地笑道：“我知道，哥搬过来之后我只想回家找哥，就没在这里睡了。”

　　周涵随他笑笑，重新枕到抱枕上。听着徐向屿写字时发出的微弱声响，闻着图书室里纸张特有的馨香，他虽然身处陌生的环境，但只要徐向屿在他身边，他就觉得这里像家一样温馨，足以让他很快就沉入睡眠。

　　周涵睡着后，徐向屿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翻书时动作轻柔了不少。其实平时到这时他也该觉得困了，可现在只要看着周涵的睡颜，他就能从中汲取能量，精神十足地继续看起书。

　　他要更努力一些，这样周涵才能多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睡着，而不必为了生活疲于奔命。

　　徐向屿全神贯注地看了一小时书，终于伸了个懒腰打算放松一下。恰逢这时周涵转了转头，他连忙缩回手，生怕自己打搅了周涵。好在他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并没有醒来。

　　徐向屿撑着头打量起周涵，忽然发现他的面颊被抱枕一挤压，竟然能嘟出一块肉，看起来颇为可爱。以前他的面颊过于瘦削，现在倒能挤出肉来了。徐向屿伸手轻轻触了一下周涵的脸颊，只觉得爱不释手，心中的成就感也多了三分。

　　他唇角的浅笑在目光移到周涵左手腕上时褪去了些——虽然那里的伤口早已痊愈，但周涵一直用一个手环遮挡着手腕，应该是很不希望别人发现那道疤痕。

　　徐向屿望着周涵的手腕若有所思，片刻后，他轻轻捧起周涵的手腕，将手环从上面卸下，那道淡红色的疤痕便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他眼前。

　　因为他见过这道伤口最不堪的模样，所以它如今能恢复成这样，徐向屿已经觉得很知足了。他像是抚摸睡梦中的婴儿一样，尽量轻柔地抚摸着那道疤痕，它在皮肤上微微凸起，摸起来光滑而坚韧。

　　他脸上苦涩的神情逐渐被微笑取代。他拿起笔，小心翼翼地在周涵的手腕上画起来。

　　周涵再睁开眼时，午后耀眼的阳光已经开始西沉。他见徐向屿正注视着他微笑，连忙起身说：“不好意思，睡太久了……”

　　“也不久，我刚看完书呢。”徐向屿嘴角的弧度更大，周涵觉得他的微笑完全可以替代消散的阳光。

　　“哎呀，快五点了！”周涵看了一眼时间，急忙收拾起东西，“咱们快走，不知道去极地馆还来不来得及……”

　　“晚去也没事的。”徐向屿随周涵往外走去，步伐不疾不徐，笑得胸有成竹。

　　周涵刚想问那不就关门了吗，从门口冒出来的宫之霖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出来啦？”

　　徐向屿对她的出现有些无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下课看到你们往图书馆走，你不是最爱坐这里了吗？”宫之霖得意一笑，而后对徐向屿翻了个白眼，“嘁，你放心，我才不当电灯泡呢，不然早进来找你了。”

　　“那你忽然冒出来要干嘛？”徐向屿问。

　　宫之霖勾住周涵的肩膀，眯起眼睛对徐向屿说：“本来是想监督你会不会对周涵哥意图不轨——”

　　徐向屿指着宫之霖刚想谴责她，她便亮出手机接着说：“但是意外拍到了不错的照片。”

　　徐向屿眯起眼睛打量着手机上的照片：拍的是周涵趴在桌上睡觉时，他坐在一旁静静凝视他的场景。午后的阳光温柔地降落在他们身上，令整个照片看起来温暖而惬意。

　　一想到那样温柔的时光他刚刚经历过，并且之后也会时常经历，他的心就像坠入了鹅绒毯中，无比舒适安宁。

　　周涵接过手机细细端详，笑着夸赞道：“哇，小霖拍照的技术好好……”

　　宫之霖得意地昂起头，鼻子快要翘到天上：“哼哼，怎么样，很有氛围感吧，直接当电影封面也可以的水平吧？”

　　徐向屿没有拍马屁，只是说：“发给我。”

　　“好啊，五十一张。”

　　徐向屿一脸疑惑：“你这是从哪个景区学来的坑蒙拐骗技巧啊？”

　　周涵捂嘴笑起来，而后他听到宫之霖的手机响起。宫之霖收了款之后点点头，把照片给徐向屿传过去。周涵问：“可以给我也发过来吗？”

　　“可以。”宫之霖说着把图片发过去。

　　“等等！为什么哥就不用付钱啊？”徐向屿皱着眉问。

　　“因为周涵哥很识货嘛。”宫之霖看着周涵，笑嘻嘻地问，“周涵哥这么好，可以告诉我你们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周涵被夸的红了脸，便老实交代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来找向屿一起庆祝。”

　　“原来如此，生日快乐！”宫之霖笑眯眯地说，“这些照片就当作我的礼物啦。”

　　周涵向她道谢，再想起他受她启发准备告白的事，突然想咨询一下她的意见，于是他慌忙找了个理由：“我……我想去卫生间，小霖陪我去吧。”

　　宫之霖奇怪道：“我？”

　　见周涵微红着脸，她突然明白他有话想单独说，便拉起他的手答应了一声：“小岛在这里等一下吧。”

　　两人走后，徐向屿呆在原地，匪夷所思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