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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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耽搁不久的，这再遇也很快就被冯营搁置脑后。
紧接而来的考试或多或少冲淡了那日的惊愕，却隐约有些愧疚。
那时自己，一定是惊愕的……
是这样的一个人，从不曾想象过会碰到的……
早知这样，总该收了这不该有的错愕的，好过那丝毫不曾来得及掩饰的眼神，是不是有些刺目？
但愿，可以再见……
似乎还欠一个对不起……
……
即便是南方，也有冬天，到了临近放假的时间，空气中也嗅到了不少冬天的味道……
这是在这里的第一个冬天，成羽心中有些不安，却不是似乎是乍寒的天气，更多的却是何去何从……
即将到来的喜庆，团圆的时间……
自己的团圆又在哪里？
考完最后一门，却舍了许多的行李，心里也有了些笑意，这已渐渐少了人息的学校，难道自己要耽在这里？
年关的城市有些热闹，比以往还算热闹不少，成羽在这更显疏离的城市走着，隐约间听到细微的呼唤，细听之下又失了踪影，只余下街上熙攘的人群……
“怎么，还不回家吗？”
“怎么还不回家？”
“怎么还不……”
成羽细细思索着年前那人的关切，也记起曾经说要天长地久的人的温言，时日不久，还有些熟悉的耳语在脑子轻轻荡了荡，轻易是忘不掉的……
许下过诺言，没能实现……
却在另一个人心中生了根，许又是当成了真，记下了，印下了，忘不了……
这个城市，不是她的……
那个人，不是她的……
只能说，感想有过你，让我曾经幻想过……
……
直到第三次遇到的时候，冯营觉得冥冥之中已经有些太过巧合的事情，遇到不遇到，直至走开，都在这巧合中悄然走着，以至于亲临的时候早没了伤感，就像来时那样不经意，静静地又走开……
冯营不爱回忆，却在之后很久的时间会偶然想起一个身影，似乎见着时总是有些暗淡的天色，连同她看不清的有些略显黯淡的心情……
然后在某一天又惊觉，先前所见的原来只是信了自己的眼睛，自己竟又是错看了……
到了这年，冯营也惊觉许多，自己所学的这些，是冷僻了些，出路原也不是很好的，临近毕业的忧虑也渐渐起了，虽然只是大三，但较之似乎离毕业遥遥无期的大一大二，是逼近了……
然而又是时日少了，于是再转专业也已不是很现实，只能加紧着选上几门实用课程，理论勉强黏上了实际，头疼的很……
于是听着传言。
听说王修祁的课就是美院的另类，先前几年有些张狂的感觉，生生的和上级吵了几天，将自己开设古代的建筑美学扭成了算得上入时的园林设计，风格仍是古朴，内容上似乎也只是换了个名头，只是一下子便从必修调成了选修，当年本要升的职称也成一拖再拖……
好在上课的人还是不多不少，他也是乐得清闲，没了太多束缚更是来去无踪起来……
………
总算还有天日晴好，冯营昂头看了看面前稍许有些简单的门匾，墨色的大字隐约也透出些萧条的感觉，这样清净的街道上，来人历来是不多的……
倒不曾想到，王修祈早没了平时的庄重。
春天的暖意恰好融进屋内，叶潇眯着眼睛仰头看着爬得老高的王修祈，“好像，有些歪了……”
王修祈退后半步，险险的站在桌边，凝神看了看，嘟囔道，“我看着挺好的，朝哪边歪了？”
“左边，低了点……”
“这样呢？”
“又高了……”
举了许久，王修祈似乎也有些不耐，回头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叶潇，“现在呢？”
“还是……有点歪着……”叶潇睁大了眼睛笑道，“当真那桌子就成了庐山吧？”
“怎么？！”王修祈搓了搓手跳下桌子，远远的看了看，只见有些泛起黄色的墙上隐约露出一道雪白的印痕，正是原先被画遮着的痕迹，远远的倒是看得分明，不由也笑了起来，伸手脱了外套，又攀上桌子挪正了，“眼睛倒尖！早点告诉也省我半天功夫！”
“中堂挂着的画，一直是依着准绳来的，之后每次取下再把新的按原来的痕迹挂上去，所以都不会偏移。”叶潇笑了笑才说，“如果不是离得远，自然也不容易发觉的，师兄这是头一回过来……”
“所以你就存心……”王修祈掸了掸蹭上白灰的衣袖，无趣的翻着一旁缩印的画册，侧头正好看到刚跨进门的冯营，忙收了收笑坐直了些，“来了？”信手指了指放在桌边的一叠杂志，“这些都是这几年我收着的杂志，你那论文或许可以用上，都拿过去就是了，原来准备明天直接带去学校的……”
“那先谢谢老师了，这些书我都会尽快还的……”
王修祈不自在的摆了摆手，“书都不急，反正也就是些旧杂志……”
冯营又道了谢，却不着急走，看着桌角摊着的被替下的那幅写意，用笔之间有些怪异，似乎陌生的很，不见粗糙，隐约有些温和，乍却不见出色，难怪纸色有些显旧了也没能卖出。
“随便看看，有喜欢的自己拿下来就是，在这里不用那么拘谨的……”
“恩……”冯营迟疑了片刻，才问道，“这幅，是可以卖的么？”
王修祈低头一看，笑道，“可以不可以，你直接问主人就是了……”
“啊……”冯营迟疑间见王修祈偷偷指向的手指，顺着回头，不觉又放松下来，不觉竟有些惊讶道，“原来是……”神色间似乎也有些恼了起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上次，谢谢你……”神色，是真的在道谢，冯营一时间便也错以为真是相帮了许多，以至于还在谢不绝口。
恰也是好天色，先前总是背着光的面孔于是也印在了阳光下，肤色有些浅，并不见苍白，似乎是书卷气，眉目终于也在心底清晰许多。仍是笑意，有些亮眼……
冯营便嘀咕了，“怎么又谢？”余光恰恰瞟见叶潇微微抬起右手，玉色指尖微微张开，有些僵硬，又带着几分熟悉轻巧的落入衣袋，侧开一步站住，便只余下左肩微微有些晃动的衣袖，好一分闲适神色。
冯营恍然回过神来，对上他明亮的眼睛，指了指那写意道，“这个，能卖么？”
叶潇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旧了，也粗糙的很，要不另挑一张吧，算是谢礼……”
“不用了不用了，就这幅，挺好的！”冯营慌忙摆了摆手收了画，低声道了谢竟开始有些局促起来，心底似乎生出了许多说不出的感觉。
是好奇？
是怜悯？
是不可思议？
是或多或少的尊敬？
交杂在一起让冯营也分不清……
看不清……
……
这样的心绪。
有些似有似无的好感，便是好奇占得了大半，多了些莽撞的走了进来……
一步一步的走近……
又在某一天醒悟过来，有些事，关于怜悯，关于施舍，关于信任，自己终究是做错了些。以至于平平的划开两人的平静，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一天走远，成长之后，再没有以后，也没了从前……
曾经爱过，可是没有深爱……
曾经相信，可是不曾深信……
曾经遇到过一个人……
可是，曾经也已注定了要离开……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