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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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查之后，成羽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至少得了赦令，不用整天窝在床上，可以偶尔下去活动活动了，只是短短的两周几乎要将她憋出病来。
将手搭在叶潇的肩膀上，让他撑着自己在不大的小窝里走来走去也成了成羽最为欣喜的事情，虽然一条僵硬的腿有些略嫌碍事的在地上拖着，总算还是幸福的。
只是白天活动多了，到了晚上麻烦就更多了些，出的汗一多，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伤口周围就更痒了起来，只是这也只是一会，似乎每当自己感觉到不适以至于扭动不安的时似乎就会舒适不少。
真是善解人意，成羽感慨着，果然最近几天顺遂不少，就连这磨人的伤口也是适可而止了。
成羽其实还是稍稍有点埋怨，自己受伤这些天，想是拖累得叶潇也不曾好好休息过，说来却还是有些心疼……
虽是同房，却不曾同床，门边原本空开曾经放着个小书桌的地方被叶潇的单人床占着，本来还很是宽敞的屋子也有些拥挤起来。
这样总也是幸福，总算可以时常看着……
似乎一天比一天睡得安稳起来，成羽念着，“这几天睡得越来越多，估计拆了石膏会长不少肉……”
“唔……就怕不长……”叶潇低着头听着电视里嘻嘻哈哈传来的英语对白，隐隐约约也有些好奇着为什么成羽会喜欢这种有些混乱的美国的家庭剧。如果翻译成中文对白，其实也只是一些□□的妇女说着自己的□□史，应该看点就会少上很多……
“你头怎么低着？怎么不看电视……”
“看着呢……”叶潇抬起头来，正看见成羽有些质问的眼神，声音不禁弱了许多：“我在听着……”
“听出什么了？”
“没听明白……”他仰着脸，有些无辜的答道，想了想才非常好奇的问着成羽“这几个女人挺潇洒的！怎么叫《欲望都市》了？”
“不知道……”成羽转过身端过了已经有些凉了的牛奶递给了叶潇，“怎么你好像总是缺眠？喝了牛奶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陪我去医院……”
“恩……”他笑了笑，索性张口含住了斜在杯口的吸管咕嘟嘟就吸了几口，本就不是很满的杯子不久就见了底。
“这么急干嘛？”
“我去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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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些兴奋，这一夜成羽睡得极浅，是以半夜时腿上传来凉凉的气息时她随即便醒了过来。
天朗气清，月色也很是皎洁，冷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印在他的脸上，衬着他的脸色似乎也变得皎白如玉起来，原来这日夜里被安抚的伤口竟是他的口中热气。
床边，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叶潇半在椅子上，残缺的右臂却是用力支撑在床沿，俯身下来却丝毫不曾惊扰到熟睡的成羽，只在那边轻轻的吹着。
大约是美梦被惊扰，他明亮的眼角也有着一些迷蒙的睡意，头发有些散乱，脸颊上还印着枕头上的花纹……
温暖的手贴上叶潇有些微凉的面颊，让还有些迷蒙的叶潇也惊醒过来，“动静好像大了些……”
“没有，是这几天睡得太多了……”她拉着叶潇，“天也快亮了，上来说会话好不好……”叶潇迟疑片刻，才侧身坐到成羽床上，左腿微曲，将右腿有些凌乱的裤腿理好，这才向靠在身后的大抱枕上半躺了下来。
窗户没有关严，透进一阵凉风，将他的衣领也吹开少许，露出了清晰的锁骨，微微向上斜去，又隐没在衣服里。
成羽看着叶潇，略嫌有些拘谨的倚在床头已经不自觉的闭起眼来。
“躺下吧，外面还有点冷的……”说着往床边移了些，拉开薄被把叶潇罩了进来，仍是不够，想了想成羽还是伸出手霸道的把他抱在了怀中。
渐渐的手指也开始不安分起来，顺着清晰的锁骨向上滑去，是圆润的肩头，再然后便是空无一物，他没有想要抽离，只是脊背有些紧起的肌肉也透着稍许的紧张。
成羽一直没有这么仔细的触摸过他曾经的伤口，隐约记得他出事的时候应该很小，许多年之后竟然还可触及昔日伤口的突兀，就连残余的右臂也因为手术的旧伤而显得有些粗糙起来，成羽却只是小心的握住，用体温温暖他有些微凉的身体。
想着方才叶潇专注的俯身只为吹掉惊扰自己好眠的烦恼时，成羽的眼泪开始不可抑制的滴落下来，先前蒙头憋在被窝里，尽力压着自己的呼吸，无声的哭着，后来渐渐的也就变成了抽泣，直把叶潇的胸口都哭湿了一片，凉凉的很是不舒服，“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成羽责备着，只要他冷淡一点，或者可以冷漠一点，她就可以不会这么难受。
只听得叶潇悉悉索索的似乎侧过身来，双腿稍稍曲起将有些微晃的身子撑住。
月色尚清，叶潇只看着紧紧贴在胸前的成羽，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也带着微微的温暖，成羽似乎听得叶潇的清瘦的胸膛轻轻的震动着，“你是我的……”他轻笑着，似乎满满的都是幸福。
“你也是我的……”她点着他的胸膛，也轻轻的笑着。
“成羽……”
“恩？”
“真想抱抱你……”
“恩……你还想说什么？”
“额……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遗憾……”叶潇低声说着，眉目间轻轻的藏着难掩的失落。
成羽拱了拱身子，将头又埋得深了些，闭着眼睛将叶潇露在外面的后背拿被子罩了进来，“睡吧！你几天没睡好，脸色越来越差了……”
已是凌晨，天色已开始渐渐黑沉了下去，不久又渐渐的转亮。
成羽眼看着身边浅眠的叶潇，血色本就浅淡的脸颊这时还微微有些漾着红色，似乎不很安稳，他的眉间也有了稍许的皱起，成羽伸手想要抚平，却触及他额上滚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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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羽几乎以为自己这些日子几乎要把几十年来不曾好好看过的医院都一一打量个遍。
解除了束缚的伤腿陡然轻松许多，却无暇在骨科再耽片刻，急急转入内科门诊，叶潇正低头靠坐在门边休息，即使包着厚厚的外套也仍在不自主的微微瑟缩着。
“怎么样……”成羽低下头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仍是烫手，却好过了早晨的灼热。
“好多了，还没排到。我们回去吧……”叶潇笑了笑，只不过隔了半日，声音却已是粗哑干涩，似乎对于自己干涩的嗓音也极为苦恼，叶潇竟有些调皮的摇了摇头，“我最怕进医院了……”
“待会开点药，挂点水再回去，你还烧着……”
“习惯了，休息几天就好了，没事的。”他低头央求着，“要不直接去简易门诊开点退烧药就回去，好不好？”那神情竟像极了畏惧扎针的小孩。
“你真这么怕？”成羽摸了摸他有些被汗沾湿的头发。
“恩……”他侧头避开了成羽抚在头顶的手，接口道，“血管有些难找，每次都要试很多回才能成功，说起来也挺为难那些护士的……”
“就这样？”
“因为是从脚上滴入的，所以都要躺着……”他看了看自己空空的衣袖，“我又是这种样子，每次都感觉像是进了动物园，我是被参观的……”
“瞎说什么呢！”成羽语气稍稍重了起来，引来了旁边人的一阵侧目，成羽吐了吐舌头，看着叶潇精神还好，也不由动了脱逃的心思，“起来！我们这就开溜……”
虽是陪着他躲过了讨厌的医院，成羽却不敢丝毫怠慢了。
刚拆去石膏，走路竟然有些陌生的笨拙。成羽将堆在自己床上的杂物统统挪了位，按了按有些嫌薄的被窝，索性又加上的一床被子，倒了一大杯温水给叶潇吃了药，这才把他严严实实的捂了起来。
似乎还嫌不够，她又拐着脚敲着邻居的门要回来两袋冰冰贴，一看却是幼儿专用，成羽不管三七二十一闭着眼睛撕了两片贴在了叶潇的额头上。
被凉凉的降温贴贴在了额头，叶潇原来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睁开眼睛看着成羽坐在一旁的电脑椅上转来转去很是舒适的样子，知道若醒来她定是又要忙前忙后，索性又闭起了眼睛装起睡来。
也不知是药的原因还是这几天真就缺了睡眠，再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去，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透过来只得朦胧的亮光，并没有成羽的身影。
“成羽……”叶潇扬起声来叫着，又有些惊慌的坐起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房门咿呀一声打开，客厅的光亮刺得他眼睛一痛。
成羽反手关了房门，开了墙边的壁灯，松了口气说着“你终于睡醒了……”伸手撕了降温贴，看着温度计上已经正常的温度也不由笑了起来。
“几点了？”
“十点半，晚上……”成羽把已经探出头来的叶潇又按回了被窝，“我去弄点吃的，你再躺会儿！”眼看着叶潇有些不情不愿的神色这才接口说道“要不穿件衣服坐起来看电视？”
“不是……”他吞吞吐吐的说着，“能不能把我的鞋递过来一点？”
成羽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竟已随手将他的鞋连同右腿的假肢一并放到了墙边，不过几步的距离，对他却似乎遥不可及起来。
叶潇坐在床边，床沿低矮，光光的脚趾踩在古旧的水泥地板上多少有些突兀。
成羽依言递了过去，却睁着眼睛看着他，左脚倒是轻轻一蹬就套了进去，只今天穿着一身睡衣偏又出了不少汗，薄薄的衣服贴在身上，右腿的裤管先前也忘了拉上去。于是，假肢是穿不了了，只得重新又脱下鞋，理好了裤腿这才都穿了上去。
成羽却始终在看着，直看着他不敢抬起头来……
“你平时都这样？”成羽拖着腮打着呵欠问道。
“你盯着看，有点紧张……”
“哦……”成羽搓了搓有些撑得发红的手，“就和相亲一样，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这本就算不得病的低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休息了一整日，叶潇就又回复了精神，成羽的伤势也基本痊愈，只除了因为僵直太久走路有些别扭的感觉。
叶潇却发现了一个很是严肃的问题，这床搬来容易，想要再挪出却已经是件为难的事情，成羽变着法的证明自己一个人怕黑是死活都不允许叶潇挪走了……
书房终究还是成了彻底的书房，连原本还留在成羽房里的小书橱书桌也一并搬去了书房。地方空开不少，成羽将叶潇的床和自己的并排放了，中间隔了个床头柜，却是自己占着外面一半的大好灯光，只将叶潇的占据了里面一半。
叶潇一向浅眠，只到了这略嫌昏暗的地方也几乎是早早便醒来，只看着成羽熟睡，又不想绕过床边时惊扰了她，于是闭着眼睛继续养神，久而久之睡去也变得不那么容易醒了。
成羽有时候会揣测着叶潇是不是知道自己故意将窗帘换成深色，挡去过于热情的阳光，还他一夜安睡；也会偷偷看着叶潇盯着天花板上好像越来越昏暗的灯光时思索的表情。
那个笨蛋，总是想给她最好的。
叶潇总是想说他亏欠着她，却常常会觑于她的脸色而改了口。
叶潇几乎是用自己的全部去爱她，因此就时常忽略了自己。
熟不知，爱到刚刚好，当是三分爱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