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并不方长》姜平

43、旧事不提

　　虽然安东在国内已经掀起热潮，但在服装设计方面不能松懈，陈钰鹤和设计师团队依旧忙于探索更多的中国风元素。
　　姜末转而忙到4月，忙季过去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中午赵璐在家里做饭，喊姜末过去。
　　一年以前赵璐认识了一位兵哥哥林正，因为当兵的关系联络并不多，赵璐懒得理他，但在林正的不懈追求下赵璐感动了，一口答应了人家。
　　听说赵璐这段时间闲，便休了年假来上海找她。
　　林正跟赵璐一般年纪，一身正气，英姿飒爽。
　　姜末问她，“怎么早不跟人家在一块？”
　　赵璐说，“其实当时挺心动的，只是当兵的一年到头都在部队，一年只有一次休假，我也不想找个人连见都见不到。”
　　“你可以去看他啊。他在哪边当兵？”
　　“江西。”赵璐说，“我哪有时间啊，也就这几个月清闲，还要准备各种考试。”
　　“对了，他今天还有两个战友一起来，韩骁和徐猛。我看过照片，他宿舍里的个个都精神，那精神头就man爆。”
　　中午的时候，林正和他的战友们来了，赵璐去开门，姜末把菜端上桌。
　　“嫂子好。”一个个子稍小身形稍瘦的男生进来就甜甜地喊，喊的赵璐心花怒放，这感觉还挺好的。
　　林正是个子最高最壮的那个，看着也最沉稳，许是因为训练的关系，他们三个是一样的古铜色皮肤，显得格外阳光。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同事姜末，姜末，这个是林正，这个是徐猛，这个是韩骁。”
　　“你们好。”姜末礼貌问候。
　　“来，大家先坐下。”赵璐招呼着。
　　韩骁一直盯着姜末看，眼神意味不明，甚至带着点趣味。
　　姜末也能感觉到，但还是没有正眼去对视他。
　　林正伸脚踹韩骁，韩骁收回目光问他，干什么？
　　“骁哥你老盯着人家看干嘛？”徐猛调侃。
　　“关你毛事。”韩骁说，“我乐意。”
　　“你是没被姑娘冷落过，给这找劲呢。”徐猛笑他，虽然韩骁盯着姜末看，但人家压根没抬眼看他。韩骁也是样貌堂堂，当兵这几年不少姑娘来部队找他。
　　“谁说我没被冷落过。”韩骁靠在椅子上，自嘲地看了姜末一眼，“当年我年少不懂事的时候追着一姑娘一路人家愣是一句话都没跟我说，不知道我使了多少劲。”
　　“真的假的？”林正和徐猛一同质疑。
　　“当时是个混子，也不怪人家。”韩骁说。
　　“这小姑娘定力不错啊。”徐猛说，“骁哥你今是又遇到一个啊。”
　　任他们怎么说，姜末都是不为所动，赵璐也懒得理他们男生说话。
　　“你说，这人怎么会不变呢？”
　　韩骁给姜末杯子里倒了一些橙汁，姜末说谢谢，顺带抬了头看了他一眼，原来他在和自己说话。
　　“多多少少会变吧。”姜末说。
　　“恩，是变了一点。”韩骁自顾点头，“今儿倒是跟我说句话了。”
　　“你认识他？”赵璐问姜末。
　　看着姜末摇头，韩骁脸上一言难尽。
　　姜末又抬头看了他一眼，韩骁眼睛里有点光亮似乎在等着她想起什么。她最终还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你认识周锦吧？”韩骁没了耐性，又非要她想起来证明自己曾经在她面前出现过。
　　姜末点头，回想了一下面前这张脸，他突然无可奈何地笑起来。
　　姜末想起来了，不良少年。
　　他是不良少年。
　　那年高考后的暑假里周锦带她见过的不良少年，那个一脸轻狂躁动地说着，她只要和我说一句话，我就喜欢她的不良少年。
　　留着当年酷炫的杀马特发型的不良少年，说她油水不进的不良少年。
　　那个说，喂，以后别让我再遇到你！你就是故意的，那个不良少年如今已为国家效力，当年身上浓重的痞气褪去，利落的寸头衬得他坚毅硬朗。
　　他不坏，周锦说过。
　　的确如此。
　　姜末说，“我想起来了，见过你。”
　　对面人脸色的仍是无可奈何，眼中点点星光犹亮，靠在椅背上笑着看她。
　　“你们真认识啊？”赵璐说。
　　“一面之缘。”姜末说。
　　“不会就是骁哥刚才说的那个姑娘吧。”徐猛说。
　　“就是她。”韩骁说。
　　林正笑，“有趣。中国这么大，还叫你们在上海遇见了。”
　　“缘分缘分呐。”徐猛坐不住。
　　“诶，你们别闹啊。”赵璐说，“姜末有男朋友。”
　　韩骁眼中的星光默然消失，轻笑着说，“没闹，就是叙旧。”

　　吃完饭，赵璐和他们出去玩，走之前到姜末家和她商量，“明天韩骁和徐猛回部队了，晚上我让他们住我家，我过来跟你睡可以吗？”
　　“可以。”姜末说。
　　“那我走了。”赵璐离开。
　　第二日早上，姜末出去买早餐遇到韩骁和徐猛，徐猛自觉走远。
　　韩骁和姜末走在一起，问姜末手机号码，姜末报了一串数字，手机随即震动。
　　“我的号码你存着。”韩骁看了看她，手机放进裤子口袋，“也许这辈子也用不着。”
　　陈钰鹤敲姜末的门，开门的却是赵璐。
　　“你是姜末男朋友？”赵璐问。
　　“是。”陈钰鹤回答。
　　“我是她同事，姜末出去买早饭了，哦，来了。”
　　陈钰鹤顺着方向看过去，姜末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回来的，还说着话。
　　姜末看到陈钰鹤，笑吟吟。
　　韩骁看向陈钰鹤，不屑脸，看了眼姜末，囔了下鼻子。
　　陈钰鹤看到韩骁，低气压。
　　姜末介绍，“这是我同事赵璐。”
　　“这是我男朋友，陈钰鹤。”姜末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我回去了，姜末，谢谢啊。”赵璐说着闪退进了对面自家的门，韩骁也进去了。
　　陈钰鹤手上拎着早饭，姜末手上也拎着一份。
　　“你来了怎么没说一声？”姜末说着进门，陈钰鹤走在她身后。
　　“你电话没人接。”他说。
　　“装口袋里，没看到。”姜末把手机掏出来才看到三个未接电话。
　　“那男的是谁？”
　　“赵璐男友的战友。”姜末说，“刚才真是碰巧买早饭遇到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在后面，马上他们就回部队了。”
　　看她解释这么多也难为她了。
　　倒不是不相信她，只是旁人的心思她又不知道，看那男的看她的眼神他不舒服。
　　嗯，醋意满满。
　　姜末坐在桌子边吃着肯德基的油条，喝着豆浆，陈钰鹤坐在她对面像个负气的小孩。
　　“吃醋了？”姜末问。
　　他没说话。
　　姜末递了根油条到他面前说，“吃根油条就好了。”
　　陈钰鹤抬眼看她，叫她过来，她乖乖的把脸凑过来看着他笑，他脾气一下子就没了，拿纸巾给她擦嘴，“一嘴油。”
　　吃完，姜末回屋睡回笼觉，昨晚赵璐喝多了，一直和她说话，她也没睡好。躺到床上分分钟睡着。
　　陈钰鹤趴在她旁边，撑着胳膊肘看她。
　　没心没肺。
　　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