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在冷宫摸鱼》清水酹月

6、冷宫在排练

　　燕遥清回到冷宫，第一时间把紫竹和丁小旺招进屋，把好消息分享给大家。

　　“哥今天接了个大活。皇上让我参加端午庆典打鼓，打好了能赚一千两呢。按照这个势头，我努努力就不用啃晏家了。”自力更生的感觉确实比当寄生虫的感觉好，只是可惜暂时不能好好摸鱼了。

　　“那敢情好。”紫竹听到消息也很高兴，但转头又说，“庆典上王公贵族、大臣命妇应该不少，您就不能再像现在这般随意了。”

　　“懂。”燕遥清想稍微学点规矩，把庆典糊弄过去，到时尽量少与外人接触，打完鼓就撤。“竹儿啊，那就麻烦你教点规矩。还有该穿什么、该用什么都劳你费心，下回告诉闻公公就行，总之服饰越简单越好。”

　　“好，没问题。”紫竹也干劲儿十足。

　　“那奴才干点什么？”丁小旺歪头问。

　　“也没那么多事，就平时多帮你紫竹姐姐分担点，照顾好大家的起居和院里的菜就行。”燕遥清道。

　　大家分好工，就为端午庆典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不仅是为了赏银，还要向后宫证明冷宫不颓废，不比任何人差，不容任何人欺辱！

　　在准备期间，孟凡庄领太医为三位太妃瞧病，敬太妃除了身材消瘦并无大碍，而武太妃和苏太妃精神失常已久，癔症难以痊愈。但太医还是尽责的开了安神清热的药，向紫竹详细讲解草药如何煎服，日常该如何护理，尽量让病情不再恶化，保持较好的精神状态。

　　虽然病未全看好，但燕遥清因此举心里暖暖的，更觉得皇帝是好人，好感度UPUP！

　　而经过这些时日的切身变化，敬太妃明白燕遥清是真心为冷宫谋福，态度也渐渐缓和。她听说燕遥清要庆典献艺，很罕见的来看他敲鼓，音阶不准或不连贯之处还会记下提醒。

　　“你准备用何曲目献艺？”敬太妃淡淡问道。

　　“没想好呢，现在就是瞎练。看您挺专业的，给点建议呗。”燕遥清厚着脸求建议。

　　敬太妃沉吟思索，缓缓道，“我听你敲鼓铿锵有力，可以选节奏激昂的庆祝乐曲或战鼓曲子。还可以将二者巧妙结合，一鼓多敲，以变化出奇制胜。其实，我并非有意帮你，只是你发展越好，冷宫生活便越好，互利互惠罢了。”

　　燕遥清笑呵呵的听着，觉得这敬太妃本质就是傲娇，明明对你好，却就是不好好说。这种表演在现代就算歌曲串烧，他脑海中已有想选的曲目，但只敲鼓略显单调，还需二胡、小镲相佐。打镲比较容易，他教教紫竹便可。但二胡技艺不是短时间能一蹴而就的，不禁犯起了难。他把自己的想法向敬太妃和盘托出，想听听她有没有好办法。

　　敬太妃微微颔首，并不觉得这是难事，“这你问巧了，我便会拉二胡。不知你愿不愿意，让我这老太婆助你一臂之力？”

　　燕遥清一听眼睛瞬间发亮，乐道，“乐意之至啊！来来来，我把曲谱告诉您，咱们想想怎么合奏好。”

　　“好吧，到时候演砸了可别怪我。”敬太妃口是心非道。

　　燕遥清选了春节经典曲《金蛇狂舞》和二胡考级必备曲《赛马》，但他不会古代宫商角徵羽的音节，只能把现世乐谱写出来，一个调一个调的给敬太妃哼唱，由她转换成古代曲谱。乐谱刚成，二人继续商量安排合奏、分奏片段，具体细节待演练时调整。

　　“这两首曲子选的尚可，应付端午庆典绰绰有余。”敬太妃表情微变，“只是奇怪，我以前怎么没听过……”

　　燕遥清可不敢说这是另一个世界的名曲，笑着敷衍道，“世上曲子那么多，哪儿能您都听过呢。您忙活半天了，歇会吧。”

　　在敬太妃休息时，燕遥清悄悄向紫竹打听敬太妃的情况，紫竹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当年敬太妃为宫中最拔萃的歌舞伎，能歌善舞，精通乐器，深得先皇喜爱，一夕沾雨露被封为充容，但后因争宠陷害其他嫔妃，被打入冷宫。

　　而燕遥清觉得敬太妃虽然表面傲娇清冷，但心眼儿并不坏，比如刚才就全心全意的帮自己整理乐谱，想必其中另有隐情。只是陈年旧事，当事人不愿提，他也不去揭人伤疤。

　　歌曲选定，冷宫鼓乐团正式组成。燕遥清、敬太妃和紫竹每日排练，合作越来越顺畅，效果也越来越好。

　　而沈煜铮因朝政繁忙多日未来冷宫，指派闻泰祥来关心燕遥清表演所需，紫竹便将服饰、乐器各种要求相告。

　　本来燕遥清挺期待沈煜铮来，好把自己的想法和演练的成果分享给他。结果，只见到闻公公，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只能端午庆典时再演给他看，就算surprise（惊喜）吧，总之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闻泰祥回御书房复命，沈煜铮询问燕遥清准备的情况。

　　“启禀陛下，晏昭媛正在认真准备，已将所需之物告诉奴才。而且，晏昭媛很关心您，向奴才打听您的近况，还担心您身体抱恙。她听说您因政务缠身没来，还有些失落之态。”闻泰祥详细禀告道。

　　沈煜铮听完感觉欣慰，他还挺有良心，知道关心自己了。只是当前边境不稳，事务繁多，待忙着此阵，再亲自去看他。

　　“好。还有，庆典当日你安排他独自候场，勿与他人接触。”沈煜铮为避免燕遥清被人识破，提前帮他安排好。

　　“谨遵旨意。”

　　在冷宫鼓乐团准备之际，宋柔谨再次登门拜访，又带来亲手制作的精致点心。

　　燕遥清谢过后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开吃，边吃边夸，“妹妹手真巧啊，点心又软又甜，还不腻，跟你长得一样可爱。”

　　虽然燕遥清在紫竹的提醒下，知道宋柔谨是绿茶萌婊，但男人就是个视觉动物，看到美女还是忍不住夸几句，更何况吃人嘴短。

　　宋柔谨闻言莞尔一笑，柔声道，“姐姐真会说笑，您爱吃就好。听说，姐姐也要参加庆典，是吗？”

　　“嗯，这正准备着呢。”燕遥清指指一旁的大鼓二胡。

　　宋柔谨仔细端详了片刻，继续道，“正巧妹妹也要参加献歌。以前只知道姐姐琴艺一绝，不知您打鼓也不同寻常，能不能让妹妹先一饱耳福呢？”

　　紫竹的眼神递过来，燕遥清婉拒道，“这几天练过劲儿了，手有点抖，今儿就不献丑了，到时候再听也一样哈。”

　　宋柔谨眼神不禁黯然，语气略带哀婉，“嗯，姐姐身体重要。现在圣上对姐姐格外青睐，自然与我们不同……”

　　“能有啥不同？别多想……”

　　燕遥清无意和后宫争宠，却还是因沈煜铮的关照被推到风口浪尖。

　　“比如这次庆典，我等皆是管事太监通知，献艺与否各凭心意，圣上从未关心。我是主动请求，而姐姐被圣上亲自传唤，可谓前所未有，其中大有区别。”宋柔谨略带委屈道。

　　燕遥清此时才明白其中门道，之前以为有个庆典大家表表演热闹热闹，有的嫔妃借此表演展露风采无可厚非，自己只是直奔彩头。听到沈煜铮如此看重自己，先前的失落一扫而空，被领导重视的感觉挺不错，但是！

　　他觉得自己不是晏怀宁，没必要也不想去争啥宠，他是“无意苦争春，只把春来报”，结果却是“一任群芳妒”。而以现世的三观来看，沈煜铮就一渣男，虽说后宫人不多的，但今天宠这个，明天宠那个，惹得女人为他难过、争夺，自己作壁上观。他不知道自己为啥引得沈煜铮另眼相待，但因自己让别人伤心，他有点过意不去。

　　燕遥清又转念一想，以现代人的道德标准要求一位封建皇帝，确实有点苛责。但还得找机会和沈煜铮唠唠嗑，让他雨露均沾，别自己一个人拉仇恨。

　　“老妹儿呀，真没必要想这么多，你放心我是不想和你们争宠，现在这脑子都不够使呢。”燕遥清保证完，继续劝道，“你可以想想，还有好多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咱们在宫里啥活不干，不愁吃不愁穿，干嘛还自寻烦恼？”

　　宋柔谨听得若有所思，最后微笑道，“姐姐说的有道理，倒是妹妹落得下乘，庸人自扰了。”

　　燕遥清赶紧摆摆手道，“别别，我可不是说教，只是想让你放宽心，生活的舒畅点。”

　　“我明白，就不打扰姐姐练习了，妹妹先行告退。”宋柔谨微微福身。

　　“慢走。”

　　燕遥清望着宋柔谨单薄的背影，突然觉得她也有可怜之处，或许她满腹心计，一心夺宠，但此刻也是困在笼中的金丝雀，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出这束缚……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一个月转瞬即逝，燕遥清三人一直专心专意、扎扎实实的练习，演奏效果拔群。

　　时至五月初四，隔天便是端午节。上午三人又练了两遍，燕遥清就让大家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一天。

　　紫竹想起今天恰好是晏怀清的生辰，赶忙问他，“这阵子老忙活庆典的事，把您的生辰都忘了。您想吃点什么吗？奴婢这就去做。”

　　燕遥清现世只过阳历生日，没想到这晏怀清农历生日与自己也一样，缘分啊！但他也不想让别人劳力做什么精致菜肴，只道，“来碗面就行了。谢谢你还想着。”

　　“您太客气啦。要不是您，冷宫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熬呢……”

　　紫竹刚要去小厨房，孟凡庄通秉皇帝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