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印记『校草算个屁』》芒果很忙

11、不可触碰

　　大雨之后，学校如期放假了---长达七天的国庆黄金周。

　　潘朵朵要去巴黎探望亲生父亲，而季狐月要去另一个小城市探望自己的亲生母亲。

　　没错，在十几年前，还是幼齿小孩的她们，父母离异并且走在了一起。两个重组家庭的小孩，也彼此交心贴肺的走在一起。活泼开朗的成长，让原本担心的四个家长，渐渐宽下心来。

　　“妈，我回来了。”季狐月拖着行李穿过狭长的弄堂，伴随着一丝撕心裂肺的尖叫，一个猛然冲出的少年将她撞翻在地。行李摔到一旁，她愤怒的目光看向少年的脸，忽然一怔。

　　“…成舆？”

　　少年木然的回头看他，青肿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他低低的啐了一口唾沫，跌跌撞撞的跑出巷子。

　　“妈…”季狐月赶紧站起来，拖过行李冲到弄躺里面的二层小旧楼。

　　只见满地的碎玻璃，烂纸屑。

　　一片狼籍。

　　“妈？！”季狐月心被绷紧，随即冲到里屋。

　　只见一个女人半卧在床上，上半身已经跌到地上，似乎挣扎了几许已然昏厥过去了。

　　颤抖的摸了摸女人的脸，手探到她的鼻尖，被子上散发的霉味，床头很久没洗发黑的碗，有种恶心欲吐的感觉。

　　听到门口的响声，季狐月蓦的转身，只见那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折了回来。

　　“快叫救护车！”季狐月反手抱起眼前瘦弱的女人，将电话抛给少年，她满脸的泪痕吓的少年按键的手指直打哆嗦。

　　穿过迂回楼梯，女生坚毅的脸上挂着泪珠，劈啪的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弄堂。

　　一声声踏在少年的心尖上。

　　有多少年没有见到她了。

　　有多少年没有见她哭了。

　　有多少年没有惹她哭了。

　　为什么他们两人总是这样的局面收场。

　　她不停的向前奔跑，他在后面紧紧跟随。

　　他们中间的距离跨越十年，其中的沟壑已经深深埋住从前牵着手奔跑的青涩过去。

　　“之前是不是有做过细胞采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小本头也不抬。

　　季狐月看了看成舆，见他轻轻摇头，这才开口，“应该没有…”

　　“…一般病人情绪激动或进食中有较粗糙的食物，就会有曲张的血管破裂，而出现吐血症状。所以肝癌病人出血吐血一般表示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

　　肝癌？！

　　什么时候病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我妈妈…还有多久？”她已经尽量在克制颤抖的手，却导致嘴唇开始抽续起来，“三个月吗，还是…”

　　恍然想起，小时候陪妈妈一起去看望过的婶婶，她也是肝癌，呕血之后，三个月都没有就去了。

　　她也会是这样吗？季狐月望了望隔离的透明玻璃，那张脸被常年的病痛折磨的毫无血色，干瘦恐怖。

　　“…这个还要做进一步检查。”医生轻轻拍拍季狐月的肩，转身离去。

　　“妈这样多久了？”她喃喃开口，眼神却依旧捕捉着病床上那抹身影，半晌不见人回答，她恍惚回过头，却见成舆跌跌撞撞身影往外跑去。

　　尾随其后，季狐月表情木然跟进了男厕所。

　　在最后的一个小间，咣当踢开半掩着的门，成舆全身颤抖的缩在墙边，看见来人惊慌的一抖，手里小包白色的粉末尽数掉进马桶。看着那漂浮的粉末，她突然明白过来这些年来寄回家给她看病的钱都去了哪里。

　　看到季狐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成舆赶紧哆嗦着按下冲水器，骂骂咧咧，“妈的，你进男厕…”

　　她从来没奢望过他的那一张狗嘴里能够吐出什么好话，心中愤怒的因子跳跃着在胸膛炸开来。

　　一手拽过他的头，抬脚就踢向他的小腹。反手将全身无力的他按倒在地上，照着脸上就是几拳。

　　“季狐月，你他妈的！”成舆一边叫疼一边哆嗦，反抗的动作丝毫没有任何力度。

　　“老子今天在这里清理门户，季成舆，你不是觉得姓季可耻吗？”看着他欲开口，手中不客气的一掌掴去。

　　“是妈…”他开口，而这两个字却再次刺痛了她的神经。

　　“你没资格叫她妈。”眼中一片模糊，氲氤升腾，突然一片静穆。

　　将他的领子提起，一头按到便池外的墙，整张脸骨撞到墙壁闷闷的发出声响，他的脸扭曲到睁不开眼，只觉得头几乎要疼的炸开，却几乎笑了起来，唾沫星子里夹着血沫子，“…，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说要清理我？你滚到大城市去跟着那个负心的男人当大小姐啊？你这个贱人，你滚啊！滚！”

　　他笑的张狂，笑的眼泪都滴落到地上。笑的整间医院似乎都在摇晃。

　　手指渐渐松开，手里的人滑到地上。

　　陡然进来的如厕的男人一声惊呼，成舆随即连滚带爬的逃出厕所。

　　是什么改变了这个家。是你吗，还是我。

　　季狐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颓然蹲在地面捂着整个脸，所有的神经全部绷弹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