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影[鼠猫]》慕青萍

2、空许约2

　　是夜，冲霄楼外
　　“展昭？你醒醒！展昭！”白玉堂晃了晃犹自昏迷的蓝衣人，回头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发现之后，将人揽入怀中，迅速拔下展昭胸前那支箭。箭尖上带出一缕血丝，微微泛着绿光。有毒，白玉堂有一瞬间的怔忪，怀中人有些吃痛、微微握紧了手。白玉堂这才回过神来，一只手在身上摸索出一个瓷瓶，那里面是大嫂炼制的专门解毒的灵药，只是不知于展昭所中之毒是否对症。顾不了许多，白玉堂在片刻的犹豫之后还是给展昭喂了一粒。又撕了干净的里衣给展昭包扎好伤口，便匆匆回到客栈。此时天尚未大亮。

　　“大夫，他怎么样？”白玉堂焦急地看着床上依然昏迷着的人。隐隐地有些慌乱和恐惧！他不能想象如果展小猫不在了，自己要怎么办……
　　“这位公子并无大碍，身上的毒也已经解了，只是这箭伤很深，几乎伤及心肺…”那老大夫慢条斯理的说着，白玉堂却有些不耐烦。
　　“你就说他现在要不要紧，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老朽可不敢保证，这箭伤如此之重，能不能醒过来可就看他的造化了。不过，若是日落之前能醒，自然最好，否则，这位公子还是给他准备后事吧。”老大夫惋惜的叹了口气。

　　“……”白玉堂木木地点了点头，随便从腰里摸出一块银子递到那大夫手里，不知怎的突然不想发火了，即使是听到那种刺耳的话，也不想发火了。许是累了，白玉堂不想再浪费一分一毫的力气去管别人说什么，他现在只希望展昭能挺过来。轻轻踱到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那人，苍白的脸、微拢的眉、翕动的睫、英挺的鼻、干裂的唇……

　　他那样安静的睡着，仿佛永远不会醒过来。白玉堂禁不住有些难过，这样就死了，白爷爷的帐找谁算去？愤愤地抬手替那人擦了擦冷汗，又将被角掖好，撇撇嘴笑了。臭猫，你救白爷爷一命，可要我如何还你？

　　夜深了，白玉堂给展昭喂了药，继续守在床边，连饭也顾不得吃了。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看着。希望捕捉到一点点那人醒过来的迹象。
　　“展昭？”感觉那人的手指动了动，白玉堂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轻轻唤了声。
　　没有反应。
　　“展昭，醒醒，快醒醒！”白玉堂不自觉的加大了声音。
　　茫然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展昭扯出一抹浅笑，本想安慰一下眼前的人，张了张口，嗓子竟沙哑的发不出声。

　　白玉堂见展昭醒了，突然就无声地笑了，笑着笑着却很想哭。于是他便哭了，肆意的像个孩童，任由泪水砸在和展昭相握的手上，却也顾不得去遮掩了！展昭微笑注视着白玉堂，眼中有些酸涩，心里盈满感动。良久，白玉堂才俯身将展昭轻轻扶坐起来，又将枕头垫在展昭身后，这才转身倒了杯热水端过来。

　　“白兄，我自己来……”展昭见白玉堂似乎是要亲自端给他喝，顿觉尴尬。
　　“你？你给我好好坐着别动。”见展昭虽然顺从地喝了口水，却依然显出不满之色，白玉堂勾了勾唇角，一本正经道：“你这臭猫的命是五爷救回来的，你若是知恩图报，以后都得听白爷的。”

　　“白、白玉堂……你那是什么歪理？”展昭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明明是自己救了这莽撞老鼠一命，现在竟然反过来说救了自己一命，这也就罢了，展昭本来就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但是，这老鼠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若是知恩图报，以后都得听他的？

　　“唉？白爷我说的可都是正理。若不是我用大嫂那颗解毒灵丹替你解毒，你早就一命呜呼了。还能在这里跟白爷瞪眼？”将水杯再次递到那人唇边。那人又喝一口，示意白玉堂自己不喝了，白玉堂这才起身将杯子放回桌上。懒懒地往凳子上一坐，伸手又倒了一杯，正欲送入口中，却想起这杯子刚刚展昭用过。白玉堂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算了，都是男人哪有那许多讲究？手一抬，仰头喝了下去。

　　“白玉堂，那机关？”展昭想到那晚情形仍是心有余悸。
　　“……”沉默，白玉堂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展昭的话，兀自踱到窗前抬眼望向窗外。

　　“猫儿，再过半月就是中秋了，等拿到盟书随我去陷空岛过节如何？我那雪影居里有几盆极品白菊。你若去了，我便送你一盆带回开封府，如何？”
　　“你肯？”展昭闻言不禁怀疑，那四盆极品白菊可是白玉堂废了很多心思才弄到手的，平日里宝贝的很，如何就肯送人？

　　“别人我自是不肯，你，就另当别论了。”白玉堂斟酌着开口，眼睛不自在地瞄了那人一眼。却不料展昭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着说：“白少侠舍得割爱，展某自当承情，到时定然亲到陷空岛致谢。”
　　“错，是去雪影居致谢，那极品白菊是我白玉堂千辛万苦找来的，跟几位哥哥可没关系。你只要谢我便好。”白玉堂说完，见展昭无可奈何的笑着，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孩子气。讪讪笑了笑便不再言语，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白玉堂，等拿到盟单，展某定去雪影居拜访。只是到时，你可别反悔不愿将那白菊送我。”展昭见气氛压抑得很，便主动打破沉默。
　　“你把白爷爷当什么人？答应你的便不会反悔。到时定然亲手奉上，这总该放心了吧？”白玉堂说着，笑容在脸上绽放，不知怎的，浑身都舒畅的很，连空气也清新不少。

　　展昭的伤只将养了五六日便好的七七八八，只是动作稍一大，胸口便会疼。这事展昭虽未告诉白玉堂，但疼痛时皱起的眉却让白玉堂隐隐担忧。
　　“展昭，我打算今晚再去冲霄楼探探。”白玉堂有些焦急，来到襄阳已近十日，到现在还没见到盟书的样子，实在憋屈。又想到中秋节还要回陷空岛过节，若是再拿不到盟书，恐怕连中秋节也回不去了。

　　“不行！白兄不可鲁莽。等再过几日展某伤势好些再去不迟。”展昭一口否决了白玉堂的决定。这让白玉堂有些懊恼。这可是他再三思虑过才下的决定。展昭的伤短时间内不可能彻底好转，既要赶在中秋节前拿到盟单，就不能再这样干等。再者，他也是有意不让展昭前去，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展昭似乎会出事。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决定速战速决，尽快把盟单弄到手。

　　“猫儿，白爷爷等不及了，今夜定要将盟书拿到手。”

作者有话说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