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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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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下的急又退的快,像个还没有准备好就急吼吼上场的小孩,一下子就丢光了袋子的所有糖果,无奈退场。
残留的水滴划过梧桐的叶,在水洼里打出一颗颗闪着光的小太阳。
等到林故安再出来小孩已经整理好衣服穿上裤子,乖乖的坐沙发上,皱着眉头端着碗喝姜汤,仿佛在做什么严肃的大事。
林故安重新拿了一块毛巾递给她。
小孩端着姜汤就是一口闷,把喝完的碗往桌上放,说道:“温度差不多了,你快点喝了,”然后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换了头上湿漉漉的这块。
“快去吹头发“,林故安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催她。
听话的李清河顶着毛巾就往房间走。
头发已经半干,李清河头发细软,没有炸毛的困扰,没有章法的一阵乱吹,再梳一下,颓废风发型就折腾出来了,摇着尾巴去找人。
林故安把洗干净的碗放到橱柜,看着毛发杂乱的大狗,无端叹了口气,抬手帮她顺了顺乱毛。
李清河不明所以,却低着头给她揉,她一米七四的身高,比林故安高了六厘米。
“等下要做什么?”
李清河被揉的舒服的眯眼,没有半点思考的下意识回答:“不知道”。
林故安松开手,随意的问:“要不要看电影?”
李清河眼神一亮,问道:“你没有事了?”
“学生请假了。”
两人围绕着电影这个话题讨论,最终决定点外卖作为晚饭,然后洗点水果去李清河房间看电影。
回到家的时间已经很晚又加上洗澡,索性没有开火,点了外卖,等到吃完,已经到晚上八点多。
窗外只有被极薄的云雾遮着的弯月和风吹过的叶响。
两人把包装袋收拾干净后,林故安先进房间开电脑,李清河在厨房切水果。
林故安推开房门打开灯,摸索着打开了电脑。
林故安感兴趣的在小孩的房间转了转,说是转,其实也只是走了几步看了看这个房间的改变,毕竟相对其他两个的房间,这个房间只能到它们的一半,前段时间拼好的简易木床三面贴墙,左边放了七八个透明的鞋盒拼接成简易的置物架,里面放了各式各样的单反和镜头,吉他在旁边靠着。
右边黑色门形铁架,挂着颜色单调的衣服,刚刚到浴巾就是往这里拿的,李清河衣服少,这里加上外面晒着的衣服全部加在以前也不过四五套,底下放了个两个小盒,应该是放小件衣物的。
窗正对的墙下是李清河自己买的桌子,放了台48.9英尺的曲面屏的台式电脑,电脑看起来有些夸张,和大多数电视的屏幕一样大了,这也是他们不出门看电影的原因之一,李清河骄傲的表示自己的电脑看电影绝对不输于电影院的体验。
相对衣物,李清河对这方面的开销毫不吝啬,林故安不太懂这些,但也觉得这些东西的价格一定少不了。
敲门声响起,林故安开门拿到黄衣小哥送来的外卖,刚刚点的干锅外卖里配了店家赠送的自家酿的小瓶冰杨梅酒,酒味不浓反而酸酸甜甜的,很像果汁,两个人都很喜欢,就干脆又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个大瓶的。
李清河把水果切好摆盘走过来,看着林故安提着酒杵在哪里,疑惑道:“怎么了?坐啊。”
林故安点头,接过她手里的果盘,葡萄、哈密瓜、西瓜,勉强可以算是品种丰富,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清河只会买西瓜,每次去水果店绕了两三圈,然后只拧着西瓜去结账,像是根本想不起来有别的水果的存在。
冰箱里别的水果都是她添的,不然这盘果盘,只可能叫做西瓜盘。
李清河把酒提到一边,把枕头放到靠窗的墙边,等会可以靠着,然后掀开被子,让林故安先坐着。
又翻出可以放在床上的小桌子,放好水果。
自己去找了两个玻璃杯倒好酒,把椅子往外面拖,又把刚刚挑好的电影找出来,关门关灯爬上床。
林故安看着她忙忙碌碌,像只大仓鼠似的搬来搬去,轻笑出声。
李清河不明所以,继续往里爬。
林故安在家穿的清凉,背心短裤露出大片肌肤,李清河摸着黑上床,小腿碰到温热的皮肤。
小孩面薄,身体瞬间僵硬住。
林故安没说话,也没有挪开,端起盛着粉红色酒液的玻璃杯抿了一口,眼睛盯着屏幕。
被摸的人不以为意,李清河也没好意思拘着,停留了一下就半躺在林故安旁边,拉过被子盖住两人,转过头专心看电影
老电影的开头都相似,黑色铁皮古董车在门口停下,穿着皮鞋的男人走下车,那是一个穿着西装三件套的儒雅男人,他提着行李箱走进庄园。
李清河看的不是很认真,因为学导演的原因,她看电影老是会不由自主的思考电影的拍摄手法,反而失去了看电影的兴趣。
比起看电影,旁边的人对她的吸引力更大。
掩饰似的吃了块西瓜,余光却往旁边跑。
怪不得别人说和好看的人一起吃饭都能多吃两碗,而李清河不知不觉吃了大半西瓜,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黑暗中,林故安叹了口气。
“嗯?“
林故安喂给了她一个葡萄,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嘴唇。
柔软,温热而潮湿。
屏幕上播放着漆黑夜里的儒雅男人站在旅馆门前和作家聊着天,作家说牧师很快就要走了。
林故安的手指压在她的唇上,大拇指在柔软的嘴唇摩擦。
李清河叼着那颗葡萄,轻轻一咬就露出甜蜜的汁液。
微凉的水在敏感的指尖划过,激起一阵颤栗。
男人皱着眉头眼里茫然,一脸听不懂作家的话,又不耐烦的想要转身离开,作家没有管他的离开,只能抽着烟最后说了一句“波斯人说,睡眠是最好的玫瑰。”
林故安移开手,无意摩擦着指尖,转过头看向屏幕,说:“别只吃西瓜。”
李清河闷声答应,咬着嘴里的葡萄,甜腻的果肉在嘴里搅动。
小女孩坐着了男人的身上,贴近了他。
年纪小就是这样,看到亲近的画面就不好意思,李清河拉起被子遮住半张脸。
被子又上来了一截,林故安瞟了她一眼。
李清河这会看的入迷,没注意。
她没说什么,喝了口酒,冰凉的酒液压抑住了舌尖的燥热。
李清河瞧见了,一口把自己的酒喝完,然后又拿过酒瓶把两个人的杯子重新盛满。
这并不是一部有积极意义的令人高兴的电影,越往后越令人觉得窒息,两人一直沉默的看着,果盘没有人再去动,反而喝了不少酒。
看着小女孩嫁为人妇怀着孩子的憔悴的样子,早就已经知道结局的李清河还是发出了叹息。
坐在车里的男人眼神飘远,呢喃着洛丽塔、洛丽塔。
李清河也跟着一声声喊洛丽塔,语气飘忽又遗憾。
林故安有些微醺,看了眼酒瓶,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喝的见底。
杨梅酒喝着像果汁,酸酸甜甜的让人忽略这酒也是用白酒泡的,当一杯又一杯的下肚以后,它的后劲才猛的冒出来。
林故安酒量不算差,可喝了半瓶以后,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转过头看旁边的小孩,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已经暂停的屏幕,嘴里还在嘀咕着洛丽塔,像是已经醉了。
林故安靠着墙缓了一阵就想拉着李清河去洗漱。
李清河不为所动,抬眼看向她时,涣散的眼神才有了焦距,嘴里换了一个人的名字。
“林故安”,压低的声音总是会显得格外深情,更何况她用浅琥珀色的眼睛专注的看着你。
林故安不答应她,拉着她的手又扯了扯。
温驯的小狗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乖巧的声音带着些奶气:“姐姐。”
林故安怔住,不明显的喉结动了动,只回答了一声嗯。
被杨梅酒的汁液染红的指尖拉着她的手往卫生间走。
耍酒疯的小孩磨人的很。
刚刚还温驯小狗,现在又倔的不行,把林故安抵在洗漱台上,从后面搂住她的腰,无赖地贴着她的脸,不肯接她挤好牙膏的牙刷。
被酒麻醉过的身体像生锈的机器无法运转,只能被迫双臂杵着洗漱台冰凉的瓷砖,支撑两个人站稳。
李清河人高手掌也宽,牢牢箍紧那一截细腰,常年握着单反的手上带着厚茧,在摩擦时激起一阵电流。
林故安热的难受,两人紧紧贴着的地方都冒了薄汗,又黏又腻,林故安喘着气拍了拍箍紧自己的手臂。
在她身上作乱小孩却理解错了,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低头贴着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一遍遍的喊着姐姐。
细软的发丝在她的耳边划过,泛起一阵酥麻,她咬住下唇,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低咛。
捏紧洗漱台边缘的手指紧了又松开,只能哑着声音哄道:“乖,刷牙好不好?”,林故安性格清冷,让她说句软语都难,现在却开口哄人,自己都觉得难为情的扭过头。
小孩却心满意足蹭蹭旁边发烫的柔软脸蛋,嘴角不经意的划过那片细腻的肌肤。
泛着红的指节又捏紧了洗漱台的边缘。
心满意足的李清河才乖乖拿过牙刷洗漱。
林故安重获自由,刚刚贴紧的地方感到一阵轻松的凉意,林故安撑起发软的腿,松了口气,理智逐渐回归,羞恼的嗔了一眼坏狗。
嘴角粘着白色泡沫的李清河咬着牙刷对她憨笑。
林故安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以为就这样就完了,没想到洗漱完的李清河又赖在她门口委委屈屈的不肯走。
林故安堵在门口,不肯让她进来。
“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
“现在不是了”,林故安态度强硬,坚持原则。
“姐姐”,小孩低垂眼帘,有点赌气的喊。
林故安不为所动。
“姐姐”,小孩拉着她的衣角,委屈又可怜。
林故安沉默。
“姐姐,求你了,”眼泪汪汪。
林故安拉着她走到门边的小房间,按着她躺下,
大狗的眼神湿漉漉的,只看着她,又委屈又可怜。
林故安弯腰揉了揉小狗的头,含着秋水的眼温柔的看着她,上挑的眼角妩媚又蛊惑。
“晚安“,御姐音低沉又温柔。
被下蛊的李清河鬼使神差的拉住了被子把自己盖上。
房间漆黑,门外脚步声渐渐消失。
被褥的摩擦声打破房间的静逸,拿被子焖红的脸已经恢复原来的白净,李清河闭着眼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乱的很,一下子是电影里的小女孩,一下子又是薄褥上残留冷香的主人。
方才触碰过的地方,都宛如蚁爬酥麻又磨人。
冰凉的洗漱台,温热肌肤摩擦的触感,如玉的圆润耳垂,
电影里趴在草地里的看书的小女孩变成林故安的样子,被水滴打湿的白色丝绸长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
束着长发把头发撩到一边,戴着眼镜的林故安,抚摸着她凸起的肚子,眼神疲倦又温柔。
李清河夹住凌乱的被子,抬手遮住脸,缓慢而沉重的蜷缩成一团。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沉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