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镜中花》迷路的丝带

7、番外的番外

　　我无法拒绝秋张夫妇的邀请。
　　“我听说镜谷很美呢！而且是和那么多人一起去，又不是你一个人来当电灯泡。”电话那头的秋笑着打趣我。
　　她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梦里的塞德是我的。求求了，梅林。
　　我无法拒绝，也找不出理由拒绝。只能把不让秋进入梦境的希冀寄托在梅林身上。
　　我努力为这样的自私找着理由：秋已经结婚了，她已经放下塞德了；秋已经接受他死去的结局，再让她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塞德还活着，对她的一切都不好；秋是我最好的朋友，让她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塞德对我示过爱，就算那不是她的塞德，知道我这样做她会很难过的——
　　“……这次有很多好男孩……你会开心的……”
　　我没听清她说的什么，随意应和两句就挂了电话。
　　梦境与现实在我的脑子里撕扯，以至于整晚整晚的失眠。我在去程的车上头疼欲裂。到了熟悉的那个宾馆，也没有注意是哪个前台给了我哪个房间的钥匙，与秋夫妻俩说了一声就上楼躺着了。
　　秋身边站着另一个男士，衣装整齐。我回忆了一下来时同行的人员和秋试图叫住我的行为，暗叹一声就知道这又是一个相亲局。
　　但我真的没办法。梦也好平行世界也好，曾经的我因为塞德对秋独特的温柔喜欢他，现在的我就因为那个塞德对我的特别又爱上他。
　　他们是那么一样，又不同。
　　我确信，我现在还爱着塞德里克，但不是这个世界的那个了。
　　是他。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大中午。秋可能等得急了，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未接。我无奈，只能发条消息跟她说我睡得太久了，过会就下来。
　　消息竟然发不出去。
　　我意识到了什么，打开门冲出去。果然是有求必应屋。
　　城堡簇新的样子让我意识到，这里已经经历过了战争，已经是战后的某一天了。
　　更确切的说，是哈利和金妮的婚礼。
　　我站在魁地奇球场的入口，偷偷看向里边的新人。
　　塞德应该活下来了，对吧？
　　我看到了熟悉到骨子里的背影。
　　他没事，真的太好了。
　　沿着黑湖一路走去，我看到那棵巨大的梧桐树。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看着微风吹奏梧桐叶，夕阳藏进远山里。
　　我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藏着十分的激动唤我：
　　“维姬！你回来了！”
　　是塞德。我的塞德。
　　或许我可以自私的，回应一下他的呼唤？

　　我已然说服了自己。
　　云雨之后，塞德仍在沉睡，我盯着他的眉眼出神。眉毛，眼睛，鼻梁，嘴唇，两颊。我的手划过他的脸，最终还是没忍住，轻轻给了他一个吻。
　　背德感强烈，却又刺激。
　　等会，我的手上哪来的戒指？
　　我试图拔下来，又没法拔下来。这让我想起许久之前的那个拥抱。
　　果然物随其主的吗？！
　　“留着不好吗？”
　　塞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吓了一跳，克制自己没有回头。塞德从背后贴上我。没有布料的阻隔，两个人的体温相互传递，我身上的凉意很快被他吸走，浑身又温暖起来。
　　体温夺走我对提问的注意力，等我回过神来，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个一语双关的问题。
　　我不好回答。秋还在那边等我，我总不能放着我的朋友们不管。
　　而且这是塞德——
　　“我会留着它的。”
　　对自己的去向避而不谈。
　　“维姬……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纠结，不肯留在我身边呢？尽管我知道你属于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我或许不属于你，但我不是他。他的一切情感，同我没有关系。”
　　不是他，吗？
　　这个梦，过于真实了。

　　我又一次选择当了逃兵。
　　我终于清醒平静着出门，发现这间屋子就是我上回住的那间，而前台也是之前的那个前台。
　　“我可担心死你了！”秋咋咋呼呼冲过来，把着我转了一个圈，四处查看有没有问题。
　　我安慰她，告诉她我没事。就是最近身体不舒服，睡的久了点，做了个很长的美梦。
　　梅林在上，也许我说的是实话。
　　是梦还是平行世界，取决于我怎么看待它。请允许我唯心一把。
　　“昨天就想给你介绍的，你回房了才没来得及。这位是塞德里克?迪戈里，迪戈里，这是维多利亚?琼斯。”
　　仿佛晴天霹雳。
　　秋拉过已然呆滞的我，跟迪戈里说了声抱歉，去到餐厅的一个小包间里。她压着我坐下，让我听她说。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塞德里克，维姬。”
　　看我回过神来，秋才继续说到，
　　“我之前来过一次镜谷。我清楚的意识到他不是我的塞德。尽管他们那么相似，甚至某种程度上就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不是。维姬，你不要反驳我。”
　　秋太明白我在纠结什么。
　　“你一开始说你喜欢塞德，可能爱上他的时候，我很不开心。但后来我渐渐意识到，你对他知之甚少，爱的不过是他对我的爱。
　　“而现如今这个迪戈里才是跟你有着别样经历，一同度过特别的时间的，你真正爱上的人，维姬。别再深陷背德的陷阱了，那不是勉强说服你自己的所谓理由，而是真实存在的逻辑真理。”
　　秋抱着我，好像在哄着她的女儿一样。
　　“但我——如果先来这儿的是你，那他仍旧是你的——”
　　“不会，”秋斩钉截铁，“塞德跟我一同度过的时光是这个人所没有的。我永远不会在他身上寄托曾经的情感。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理智的过分，维姬。”
　　秋叹着气，又笑了笑。
　　“我跟他有过最美的从前。他死在了我最爱他的时候。这种话虽然狗血，但很真实。就像我如今深爱我丈夫，但偶尔也会想起他。可那已经不是爱了，维姬。只是怀念。”
　　“世界上是没有替身这种说法的，就算是平行世界里的同一个人。你爱上他，只能说明你爱的的确是他。”
　　“别纠结了，宝贝。接受你的爱情吧。”
　　或许我应该释然。我胸口的大石重重落下，激起巨大的水花。一时间我眼前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但我知道，我放下了许多无所谓的东西。
　　我不知道塞德是怎么来到我的世界的。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否能有美好的未来。但我一步步走向他的时候，我已经决定，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爱着他。
　　就像他给我戴上的戒指，和他紧紧的怀抱一样，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