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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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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月梢头
黑幕临近
秋日的晚风呼嚣地在空气里翻搅,透过半开的窗台,大口大口地涌进屋里。
很冷,冷的我全身打着寒颤,皮肤上震起一片一片的鸡皮疙瘩,直想着到哪儿去索取一点点的温暖。
但是我却不想去把窗关上,甚至于连窗帘也不愿意去拉一下,任着它放肆。
最后,我想到了,其实我喜欢这样!
我从不开灯,至少在在电脑荧屏上泛着白茫的亮光时,整个屋子只会剩下黑暗。
我口里嚼着软糖,双手敲打着键盘,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播放器里打斗的画面,音响里阵阵地“喝哈”声流遍整个寂静的空间。
尔的,一阵悦耳的弦铃声响起起,低眼瞥了下桌子上正闪闪发光的手机屏幕:妹妹。
抬起手按下按听键,又回到键盘上,继续地敲打着。
[姐,我老公出事了!]扩音器里发出妹妹有些哽咽的声音。
[哦,然后呢?]我接道。
[我想他!]说着,哽咽声变成了哭腔。
[哦!]我边应着,边把手机移的远些,又回到键盘上。
[吗的!你就不能有点反应啊?你妹妹我现在伤心地想死呀?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嘛?你他吗的到底是不是我亲姐呀?啊!]哭腔停止,随后传来如机关枪放连环炮一般的吼叫声。
这时,我停了一下手,看着发着刺眼的闪光的手机,静静地说道,[除了他,你还有七个老公!]
[靠!原来你真是我亲姐呀!]一阵娇笑传来。
我笑笑,回道[谢谢你还记得!]
[那我现在去你那儿!]
[我饿了,带点吃过来。]
[报销。]
[好。]
挂了电话,我按下退出键,屏幕上转换一片飘舞的火红。
去年秋时,同学去赏‘枫景’后回来,拍了许多的照片,我选了其中的一张做为桌面背景。
枫叶没有一点瑕疵,漫燃地尘落在宽大的梯道上,全然一路的嫣红。侧山道上唯一的一点墨绿也在耀眼的红色下黯然了。
秋枫落叶时的景象很美,很壮阔,也很凄楚!
即便是它翻滚如酌妖的烈焰,可我却感触不到一丝丝的暖和,反而更加的寒冷。比冬天在冰河里踝游,比赤踝着身子站在南北极的冰川上,还要的冷。
恍惚里,这让我突然想到了地狱!
而且是最底层的——
第十八层!
整夜静静地等待,直到桌面下右角上时间指到3:45时,我知道,妹妹是不会再来了。
这很正常,她时常都这样,说来过会来,又无音信地不来了。
按下‘关机’键,屏幕上的红慢慢的消失,随后白茫也没有了,转尔,变回了如死奠的黑色。
我窝进厚厚的被子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连一点儿的风也溢不进来。双眼盯看着玻璃窗外茫茫然的黑夜,瑟瑟的劲风把路边移载的树木牵制的摇摇曳曳左右晃动,好似没有主张的玩偶。
想到这儿,我突然嗤笑出声来:好可怜呀!
猛然,外面的风一阵狂傲,绿色的枝桠交措糊乱的拍打起来;摩挲间,发出‘沙哒沙哒’的响声……
好听!
这是第一个浮到脑子里的词语。
真的挺好听的!
但是如果世间万物都有思维,我想:它们是不是正在抗议,反讥我所有言语呢?
我想,我疯了!
但是,又让我想到:即然有生命,为什么它们不可以存在如人类一样的思维呢?
哦不!
我再想到:如果有思维,一定不要有同人类一样存在悲哀和绝望!
苦闷里,眼皮越渐的沉重,有一下没一下的开合着——因为我还不想睡。但是,身体的机能并没有赐予我那个力量,所以之后,我睡着了。
睡着之前,我又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能就这么的睡着死,该多好呀!
‘乒乒乓乓’一阵的吵闹声,把我从睡梦里拉醒过来。
我抬起手,捏了捏发沉的眼皮,从床头拿过手机,屏幕的时间是8:33。
想倒回头再继续的睡觉,但门外一阵的吵戈声不停地传来,扰的我直想捂耳朵。
迷糊里,突然一阵“咚”的震荡,将我的瞌睡全数冲走了。
睁开眼,弹起身,成直线看去——我的房门被硬生生地踹开了,不,是被凳子砸开的。因为我看到敞开的门内的不远处,一个凳子还在地上打着滚。
一阵的恼火直窜上脑门,我紧蹙着眉,把被子一掀,跳下床,赤着脚冲到门口——
果然是一片的狼籍,横七竖八地桌子椅子,粉身碎骨的瓷杯瓷瓶。目光一定,其中有一个是我喜欢的。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可以去把玻璃橱窗里另一只杯子买回来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了。
我没有再抬眼,前面两个怒气嘘嘘的人的脸面有多么的可笑,我完全可以想象的到。
我转回身,走进房间里,外面又接着传着吵闹声——
我边换着衣服,边听着两个不同的吼叫声,再伴着几声捶墙跺地的声音。我想,楼下的人过一会儿会不会上来,然后,他们会不会再把人家吼出去呀?或者,那些人上来拦住他们,劝说他们不要再吵架了。或者?
没有了,我懒得再想了,废神,累呀!
大至上我算是听明白了,想着,妹妹呀你真行,每次都换个花样,跑回来闹一通,非把他惹急了不可。然后又拿着他颓废后扔下的大把钞票,最后又不知东南西北地乱悠着。
但这回好像真的把他逼急了,因为我听到他在吼着:你给我去死算了!
我听了,眼角瞥到镜子,自己的唇在上翘,眼在飘扬。
我想我是疯了!
我拿起笔盒里的美工刀,伸着手腕。遗系母亲的优质,我的皮肤白皙如玉般,皮层里面,相交连接的血管异常的清淅,青涩紫渊。我把锋芒的刀刃贴紧在上面,然后我轻轻地柔柔地慢慢地划了下去——
闭合的肌肤一点一点的剥开,一开始还是什么也没有,过了几秒,红色的血珠从嫩粉的皮肉里冒了出来,渐渐地,刀尖落尾,红色如溪流般,蜿蜒地漫滑了出来……
有一丝的疼,有一丝丝的痒,但我能忍,所以我就连接下了第二刀,第三刀……
三条刀痕狰牙咧齿地破开着皮肤,血珠铺张华丽如情人的玫瑰一般展开来,然后汇集接连起来,优美的曲线形成网状,然后再混成一糊,妖娆邪妄,最后干脆就这么的顺着手腕流了下去……
好刺眼呀!
我垂下手,不再去看它,太刺眼了,弄得眼睛好累,好想闭起来。我转头看向窗外,车水马龙,引擎声吵杂不爽,忽然觉得今天街上好多人呀!
但在下一秒,我又想起,现在是上班的高峰期,人怎能不多呢?
匆匆忙忙,这是我先想到的。
每个人,每辆车,每个表情,每个举动,都是匆匆忙忙的。
为什么呢?这是我接下来想知道的。
但是想了很久,却还是想不到答案,最终我选择了放弃,因为我脑子在发沉了,享是我想的太多了吧!
我眯着,神情恍惚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目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进我的耳膜里,这时我想到,这个声音是我从刚才到现在听到的第六次了。
这也让我联想到,母亲在生时,每每出门时,她总是对我和妹妹说:走路靠边走,别跟车抢路道,知道了吗?
然后我们会笑着异口同声地说,是!再挥挥手跟她说,回见!
想完,我又想垂下头,因为我的脑子有些混浊,而且很重,身子还有一些无力,直想下软。
正在这时,我听到下面有一阵惊慌的叫喊,和一锅糊粥的混乱。
我睁开眼,朝那里看去,我又看到了那个刺眼的红色,如血一般。
我抬抬手,看了看手腕,又看了看那里,然后我笑叹着:真像呀!
[珏,灵子她撞车了!]一阵的大喊声冲进我的房间里,我反射性地转回头,看去,是父亲,他也是一脸的惊慌,跟我刚看到一样。
只觉得视线里有模糊,听觉也在下降,然后一阵的眩晕,地面离我越来越近……
我又想起,以前老跟同学在那儿讨论:人有下一世吗?如果有你愿意做什么?
当时我是怎么回答来着的,记忆好模糊呀!
但是现在,我想,我如果下了地狱,一定会跑去跟阎王爷大抢地府的!不,我不做阎王爷,我要当判官,右手拿着一只大毛笔,左手拿着生死册,由我的主意,撑握着万物的命运……
到最后,其实我最想做的,是让悲哀和绝望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