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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其七の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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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空下,白色的建筑反射着刺目的光。空气里弥漫着寂静荒凉的味道,令人在刹那间就明白这里与现世和瀞灵廷的不同。
这里是虚圈,没有生气的永夜之地。
庭院的一角,穿着黑色振袖的少女正坐在地上。她闭着眼睛,呼吸轻缓而有节奏。“啪”的一声轻响,少女用力踏出右脚,同时抽刀出鞘,向前平刺。
黑色的短刃在太阳的光辉下反射着慑人的寒光,刃尖平静得没有一丝最轻微的颤动。
少女慢慢睁开眼睛。
眼珠的粉色本来该给人轻柔软弱的印象,但是此刻少女的眼眸里除了完全的认真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别的东西。
没有春光,没有轻软,只有一片彻底的认真。
少女看着短刃的刃尖,蹙起眉流露出不满意的神态。
她归刃入鞘,缓缓站起身。
深呼吸一口气,她再度抽刀。
挥、斩、劈、砍,刺,一气呵成。
明明该是斩术一类的练习,却偏偏因为毫无杀气而滑向了剑舞的范畴。兼之少女容色精致又长袖轻飘,虽然眼神沉静得毫无一丝妩媚,却依然不妨碍庭院中的少女化身黑色凤蝶,翩翩轻舞。
不过,在建筑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出现的旁观者,他所表露出来的情绪也许更近似于无法理解。
少女直到额头见了薄汗才停下来。她缓缓地归刀入鞘后深呼吸了几口气,神情轻松了几分。
“有事吗?”少女转而面向旁观者,显然早就知道有人来的事实。
“藤枝霜月。”阴影中的人向前跨了一步,走到了阳光下。
黑色碎发,惨白的肤色,绿色的眼睛,还有眼下宛如泪痕的深绿色纹理。
“乌鲁奇奥拉•西法。”霜月用与对方一样平直而没有起伏的声音念出了对方的名字,然后她低了下头以为见礼,她甚至没有弯腰,只是象征性地将下巴沉了几分。
然后,安静了下来。
霜月本非活泼的性子,而眼前的虚显然也不是会啰嗦的那一类。虽然两人在形式上有必要见面,但是见面之后陷入无话可说的状态也并非那么令人意外。
霜月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虚。
“大虚”其实只是一个除去普通虚之后的粗略概念。再度细分之后,能分为下级的基里安、中级的亚丘卡斯和上级的瓦史托德。蓝染用崩玉的力量赋予大虚类似于死神的力量创造出破面,破面中能力最强的十个称为“十刃”。
而眼前不过比霜月高了半头的男人,就是十刃中的第四位,乌鲁奇奥拉•西法。
他在十刃中并非最强,却是对蓝染最忠心与得用的,这是霜月自来到虚夜宫后听到的传闻。于是如果那个名叫鲁比的虚不过是她的自我介绍,那么眼前的乌鲁奇奥拉的出现则代表着虚夜宫里对她的认可和接纳,当然只是表面上的。
“非常感谢你能来。”一片安静里,霜月突然说道。
虽然于乌鲁奇奥拉,如此的举动不过是源自于蓝染的希望,但是对霜月而言却是该感谢的。即使只有表面上的接纳,至少能省却很多麻烦。
“不用,只是因为蓝染大人希望而已。”虽然泪痕状的纹理造成了忧郁的第一印象,但是乌鲁奇奥拉说话时却是纯然的理性。
理性到,没有感情一样。
“我向蓝染大人要求,暂时只负责他们的起居。”霜月说,“在此期间,我不会介入虚夜宫的内部事务,只会专心于观察虚的存在方式和力量。完成之后,会向蓝染大人提出我的结果。”
并不是要求协助或者征求同意,霜月的语调只是在单方面的通知。但是乌鲁奇奥拉再一次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为什么告诉我?”虽然他平直的语调更像是陈述,而不是询问。
“我不是虚,对虚夜宫里的情形也不清楚。”霜月眨了下眼,浅浅勾起唇角,“所以我需要适当的帮助。”
即使语调柔和,即使淡淡微笑,也不过是习惯使然。执掌了朽木家几十年的霜月自然明白如何才能获得最大的助理,而面对这种理性的人,坦白比砌词更有效果。
眼前的乌鲁奇奥拉不会介意她曾经的死神身份,不会怀疑她的用心。对他而言蓝染的认可,是霜月存在的唯一理由。而霜月只要表达出自己跟从蓝染的意愿,就能在一定程度上与对方共处。
“……可以。”
果然,乌鲁奇奥拉的答案与霜月预想的一致。
“那么。”乌鲁奇奥拉达到目的后,简单致意就转身离开了。
“霜月。”乌鲁奇奥拉的背影还没有完全消失,少年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霜月背后。
霜月丝毫不意外地转身,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狩衣少年。
“为什么要留在虚圈,我以为你更喜欢瀞灵廷。”少年的表情里除了不情愿和不满之外,更重的是担心,“跟虚和那个危险的蓝染混在一起……”
“菱花,你知道的。”霜月抬眼看向白色建筑的某个角落,“蓝染大人,我爱他。”
不是那种女人对男人的爱情。
只是对他的力量目炫,只是为他的强大倾倒而已。她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蓝染成就他的野心。
只是,如此而已。
阴霾第一次出现在少年本该如夜空一般的眼眸里,“那么冬狮郎呢?”
“冬狮郎……”只是念起这个名字,就觉得一阵温暖和安心,霜月微笑。
“霜月你也想念那双漂亮的眼睛不是吗?”菱花显然没有放弃,“那就回瀞灵廷去……”
说起来,即使乌鲁奇奥拉的眼睛也是绿色,却充满死寂虚无。相形之下,印象里那双温柔清澈,彷佛祖母绿一样的眼睛却一直生机勃勃。
“我有必须要做到的事,菱花。”霜月的声音突然轻了几分,只是其中的坚定宛如磐石般不可动摇,“不然,我背叛尸魂界就没有意义了。”
菱花抿了抿唇,没说话。
“我知道是我任性,让你担心了,对不起。”霜月对着狩衣少年道歉。
少年才想要哼一声的,听霜月那么说脸上一红,突然消失不见了。
霜月只是有趣似的挑起眉,然后低声呵呵笑出来声来。
“还有,菱花。”霜月从怀里拿出折扇,“一直陪伴在我身边,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