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尔调查档案》认知失常

29、下午 20：15

　　29.

　　行动之前，阿默尔给“生时容器”内的囚徒们提了个醒。

　　“我的力量大半放在了‘克罗多斯’和‘菲力克’用于抑制那里的火山喷发，因此，现在身负的余量并不足够让我完全污染或者收容‘怠惰’，届时可能没办法顾及到你们……”

　　他话还未说完，西迪就忍不住冒了出来，代表他们这些被迫经受苦难的生灵抱怨发声：“亲爱的，我有时候真的想要质疑你执掌的权柄。跟你比起来，我都觉得自己变成积善多年的大好人。”

　　此前的尖叫显然无损“色、欲”的自恋，这大概是属于监狱中最重要的囚徒的底气。

　　阿默尔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如果你们想出去，或者由于其他特殊情况与我脱离，又或者因为不可抗力被我割舍，从而暴露在了‘焚烧位’面前，你们可以考虑放任自己被太阳吞噬。”

　　“这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建议。但是现在埃托里奥的神秘性消失，赫罗斯的灵性与荣光教会相接，他在受到信仰和国运加持的同时，也被荣光教会的教令和帝国宪法所限制。那些律令会让他会无意识地留下你们的最后一丝灵性——”

　　西迪闭着眼睛都知道他的看守在出什么鬼主意，不需要阿默尔说完，他就主动接住了下半句话：“他会无意识地保留下我们的最后一丝灵性，好把我们这些十恶不赦的罪人关到寂静监狱去。让公正座给我们量罪，请‘审判位’替善者主持公道，使恶人罪有应得。”

　　“人总该为自己的行事付出代价。”阿默尔说。

　　“这点代价应该比被活活烧死、被飓风和引力扯碎、被巨大天体压瘪之类的情况导致灵性完全消亡要好得多。”

　　“生时容器”里的囚徒们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他们的看守已经将自己暴露在了太阳面前。

　　他将自己分成了无数个相同又迥异的存在，朝着太阳的方向涌去。这些由诅咒和祝福形成的化身一部分被飓风撕成碎片，一部分被高温熔化，一部分直接被扯进了太阳里面，瞬间跟“生时容器”失去了联系。

　　这种纯粹的消耗对于超凡者来说也不算一件简单的事情，阿默尔的眉毛都没动一下，甚至加大了诅咒和祝福的输出。

　　倒是“生时容器”囚徒们受尽了刺激，核心力量的抽离破坏了“容器”的内部结构，使得“容器”内的被关押者们团结友爱地抱成一团，齐声尖叫，几乎能震破“容器”内部的禁制领域。

　　在庞大的数量冲刷下，终于有一些突破了太阳的影响，直接依附到了“怠惰”埃思蒙德的身上。那些是“生时容器”中最核心的一部分，它们轻巧地穿过“怠惰”周围扭曲而错乱的时空，如撬开贝壳似的，钻进了“怠惰”的身体里——然后在一瞬间炸开，给目标涂抹上一点属于“生时容器”的灵性。

　　除此之外的另一部分则通过阿默尔在吠陀旅社老板身上留下的诅咒印记，直接传送到了那巨型软体动物的身躯中——迅速扩散开来。

　　半身化作焦炭的怪物身上裂开了密密麻麻的缝隙，缤纷斑斓的符文从中涌出，一个接一个爬满了它的身体，隔绝开高温和毒气，在稍微暂缓了它崩溃的速度后，开始有意识地填补因各种问题导致的伤口。

　　如果忽视掉被换下来、清理掉的、只剩下残渣的埃托里奥众生的意识，这简直就是一场“救援”。

　　在确定诅咒的灵性完全压制住“卡洛斯”后，阿默尔拿出了“痴愚”的权柄。

　　时间紧迫，为了防止意外，他要自己操纵“卡洛斯”的身体来转化成“痴愚”。

　　埃思蒙德显然看出了他的打算，但是祂在太阳巨大的引力下，祂什么都做不到。

　　甚至每一次挣扎都会让躲在了宇宙之外的身体暴露一分，如果祂的本体被从宇宙之外的虚空中脱出，同为巨大质量，祂会和太阳一起坍缩成黑洞。

　　“痴愚”权柄落到“卡洛斯”的身上，转瞬就在阿默尔的祝福和诅咒加持下激活。一层又一层的“愚钝”、“迟缓”的力量从“卡洛斯”身上散出，它身上积蓄的底层诅咒和祝福在无止境的“愚钝”效果开始崩溃，马上又有新的诅咒和祝福涌了上来。

　　阿默尔直接压住了“痴愚”的本能。当诅咒和祝福堆积满“痴愚”的身体，完全弱化乃至隐蔽了“痴愚”的本能后，阿默尔驱动“生时容器”的所有力量开始同步。

　　就像最开始他在吠陀旅社的走廊遭遇“熔岩净世”时那样，当时他的身体所有部位和“熔岩净世”的灵性同步，而现在，他所控制的“痴愚”开始模拟同步“生时容器”的灵性。

　　这种同步让“痴愚”在灵性层面变成了他的一部分，让处于物质世界的“痴愚”拥有了某种“构想生物”的虚幻特性，从而减轻了太阳对它的影响，并且拥有了和构成“生时容器”的诅咒与祝福相仿佛的特质和能力。

　　只要阿默尔想，他随时可以把“痴愚”变成诅咒或者祝福，完全成为“生时容器”的一部分。

　　然后，他通过在“怠惰”埃思蒙德身上留下的印记，操纵在灵性层面和“生时容器”趋同一致的“痴愚”，突破太阳的引力，传送到了“怠惰”埃思蒙德身体内部。

　　在两者相遇的瞬间，阿默尔开始收回依附在“痴愚”和“怠惰”身上的诅咒和祝福。

　　他依附于两者之上的化身接连从“怠惰”和“痴愚”身上脱离，部分死于“怠惰”操控得时空乱流中，部分崩溃在“痴愚”无限“迟缓”的能力下。

　　仅存的那些和其他本身就远离两者的部分则游荡在两者近周。

　　他将见证“怠惰”和“痴愚”的结合，随时准备在第一时间内拿到掉落的“智慧”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