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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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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刚（3）
追上来的村民们纷纷对着月川的尸体补刀，直剁成肉泥才肯罢休，然后各自散去寻找伤而未死的人。
看着剩下不过三十人的村民们，工羊荣只觉得心如刀割。
这里的每一个村民，从出生到入土他都亲眼见证，他既是村长，也是大家的父母。
如今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惨死，任谁都不会好受。
强撑着站起来的山玉英，虽然也满眼悲痛，但她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村长的手上。
那是一把古朴却又普通至极的宰肉刀，除了上面还没洗干净的泥巴以外，基本就跟菜市场屠夫手里的一样。
不过山玉英看向那刀的时候，还是会敏锐的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气息。
“村长，这法器内有器灵，持它作战就是与还虚强者你都有一战之资，有这样的实力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大家都白死了。”
工羊荣轻叹一口气，时间在他眼里仿佛回到了过去。
“300年前，这里还是一处精怪横行的荒芜之地，我的先祖因为战乱原因逃难至此，结果却碰上那些精怪索命，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一个过路的散修所救，那散修看我先祖有仙缘，就收了他为徒。”
“那散修当时就在这里独自修行，我先祖随他修行的过程中也救下了不少旅人，这里渐渐就成了数十户人口的小村落，后来散修有感大限将至，便留下了衣钵传承慨然赴死，村民们大都受了他的恩惠，知道散修无后，便纷纷让自己的子嗣改了姓氏，久而久之，黑水村就都成了工羊氏，而这法器，就是他当初留下来的。”
山玉英闻言，追问道：“那散修留下的法器有如此威能，想必不是一般的修真者，你为什么要藏私？”
“你以为这些故事和留下的传承为什么只有历代村长口口相传，难道你还不清楚修真界的残酷吗？一旦传出去，多少散修会蜂拥而至，怀璧无罪，怀璧其罪啊！凡人拥有修真功法引来杀身之祸的故事在外面还少吗？”
村长的这番话倒是事实，山玉英一时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但看向那满地的尸骸，她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就在气氛尴尬至极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说道：“是我让村长这么做的。”
众人都看了过去，原来说话的正是被众人唤醒的工羊坤。
只见他诚恳的向众人鞠躬道歉。
“是我让村长这么做的，是我欺骗了大家，对不起。”
众人都被这一幕弄得是一头雾水，只有村长一脸痛惜，似乎知道什么内情。
“村长在我制定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把这些秘辛告诉了我，但是我没有如实向大家说，因为我本来的计划，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去消耗调查小组的人，给村长创造逐一击破的机会，而这代价就是大家的性命。”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我也心疼啊错，我也在乎夕槐，但你不能因此让大家为了你把命都给搭上啊。”
山玉英一股脑的说道，在她看来，工羊坤这样为救自己妻儿的命而拖全村人下水的行为是极其自私的。
可没想到反驳她的不是对方，反而是其他村民。
“玉英，别这样，我们选择留下来的，本来就没想过能活着离开。”
“就是，对手可都是正统的修真者，就算不说，我们也能猜到下场。”
“对啊，你别怪啊错了，反正只要能换孩子们的安全，我这命随便用。”
众人你一嘴我一舌的，说的山玉英是无地自容，她其实也能理解，只是她还做不到村民们这么坦然。
“只要让调查小组全死在这，等共兴会来调查的时候，牛嫂她们早就带着孩子们改名换姓，远走高飞了。”
工羊坤愤慨的说道：“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就只是一群蝼蚁，现在只是杀一个就让我们伤亡惨重，要是让他们追出去，你觉得牛嫂她们能应付？总之，今天调查小组必须死，否则黑水村的未来将不复存在。”
“说得好。”
工羊坤大惊，因为这声音的主人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众人都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翁天宁竟站在金童所在的房顶上。
只不过此时的他嘴角流血，浑身都是战斗过的痕迹，背持的那柄细长利剑也有着明显的破损。
“不必紧张，我对赶尽杀绝的事没有兴趣，只要让我带走金童，一切都好说。”
明明身负重伤，但此时的翁天宁反而比初次见面时更能给人一种恐怖的压迫感。
“不行，金童是我计划的关键，你现在带走他，还不如把我们都杀了算了。”
工羊坤死不放口，哪怕翁天宁的目光都充满了杀意，他还是强撑着与对方对视。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你敢？”
工羊荣挡在工羊坤面前，手里的宰肉刀隐含灵光，翁天宁不紧眉头一皱。
“这法器看着平平无奇，可一旦他将炁注入刀身，散发出来的灵波比我的血刺还强。”
就在气氛紧张之时，金童从房内走了出来，他从容的站到了工羊坤的身旁。
“我不能跟你走。”
眼见此状，翁天宁不惊叹了口气，最后才松口说道：“我可以帮你们一把，但事成之后，金童必须跟我走，而且今天发生的一切，你们要保证绝口不提，否则，就怪不得我了。”
工羊坤等的就是这一句，当即反问道：“你可是调查小组的一员，我怎么肯定你不会反水。”
“就凭这个。”
翁天宁背持的手上竟提着个人头，死状惨烈，看那模样充斥着不甘与愤懑。
“青鬼文森特？”，山玉英惊愕的说出了那颗头颅的主人。
要说翁天宁的话，还不一定人人知晓，但青鬼文森特，只要是个山阳人，就绝不会不知道。
因为当年青闪军侵略山阳国时，就是他下的屠城令。
那几个月里，每天至少有数万山阳人俘虏在国门关前被虐待致死。
为了挑衅国门关守军出战，他还刻意让青闪军兵士在国门关前凌辱妇女，其中不乏女童的身影。
毫不夸张的说，任何一个山阳人都恨不得扒他的皮，拆他的骨，诅咒他永世不得超生。
这也是众人知晓调查小组人员名单后，会甘愿赴死的原因之一。
因为没人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落到他的手中。
一看到文森特的头颅，众人对翁天宁都心生好感，仿佛忘记了对方就是杀害大牛和磊磊等同宗的凶手。
“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们不都是共兴会的人吗？”
只有工羊坤问出了关键的问题，翁天宁嘴角轻扬。
“大敌于前而不惧，大难临头而不乱，大福在前而不惑，比起那些世家子弟，你才是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别跟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工羊坤的逼问，翁天宁如实说道。
“半小时前，这家伙找我合谋，想要找机会除掉科菲约克，但我拒绝了，所以我们就打起来了，结果就如你所见，我杀了他，至于理由，我不能说。”
工羊坤本想追问，山玉英却一把抓住了他，摇了摇头，两人当即心领神会。
之后工羊坤如实将计划告知对方，众人也纷纷按部就班。
“这里地势平坦，就是凡人作战都不便防守，你为何要坚持在这里部署？”
翁天宁走向前来，口吻非常谦卑，丝毫没有因为实力而轻视对方。
工羊坤见状，对他的敌意也少了几分，如实说道：“因为好防守的地方，只会让你们更加警惕，而我的计划要想成功，就必须要你们大意轻敌。”
翁天宁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来看，显然对工羊坤很是满意，他接着又客气的问道。
“之前听村长说，你打铁的手艺不错，能否帮我修理下‘血刺’。”
“现在哪有时间管这个，也不知道剩下那些人什么时候来，再说了，我工具和材料都在家呢。”
工羊坤话刚说完，翁天宁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副崭新的铁匠用具和诸多材料，而且显然比他原本用的更专业，更高级。
“你也会打铁？”
“老翁说过，一个不会养剑的人，不是一个好剑修...额，村长，我来帮你。”
金童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但翁天宁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乖乖闭嘴滚蛋了。
“你会修就自己修去，干嘛让我来。”
“好吧！是我唐突了，这等神兵利刃的确不是一般人会修的。”
翁天宁刚转身，工羊坤就挡在了他面前，那架势显然是不让他修就不让人走的意思。
“给我十分钟，让你看看什么叫大师手艺。”
只见工羊坤直接抢过那些东西，然后就自顾自的研究了起来。
他先是仔细观察血刺上的损伤，然后是各种敲打弯曲，火烧水泡，旁人不懂的还以为他在搞破坏。
只有翁天宁清楚，他这是在测试血刺的硬度与韧性，也是在熟悉其材质底细。
约莫几分钟的时间，工羊坤便嘀咕道：“这造型是专门为刺而生的剑，比起韧性更重硬度，剑尖的材质导热性极强，配上高温类的武技可以大幅增强突破性能，达到以点破面的效果，真是把无物不破的利剑。”
这些话自然被一旁的翁天宁听在耳里，不由得一阵感叹。
“这小子虽然手法粗糙，但力道都恰到好处，‘熔火功’的火候相当细腻，没有伤到血刺分毫就能测出其材质性能，而且对打铁用具上手很快，看得出他是真的精通此道，可惜‘熔火功’修不全，也没有对应的武技搭配，要是让他去州府冶炼部深造，说不定成就会更高，但他的战略眼光和应变能力也很强，去诡谋部好像也不错。”
就在他心里纠结的时候，工羊坤已经将血刺的损伤修理得七七八八了。
“时间紧迫，只能帮你大概修复下，要是再给我点时间的话，还能帮你改良优化一下。”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他翁天宁可能还会觉得对方在吹牛皮，毕竟这血刺可是国府首席炼器师的作品，在兵器排行榜上也是名列前茅的。
可眼下他只是淡淡的笑道：“杀几个畜生，足矣。”
他手握血刺随便做了几个动作，然后一个蓄力，突然猛的朝着天一刺。
“血阳剑式.藏针”
只见一道红光直射天空，竟莫名的撞出了一处扭曲。
“啊~”
那处扭曲的光景中发出了一声惨叫，众人的注意力立刻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扭曲光景破去，朱小满顶在前方，两手掌心都破了个洞，脸色难堪至极。
李文和黄昌各持一人悬在他的身后，而在他们的后面还悬着一个人。
“呵呵呵~老翁，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翁天宁看向对方，眼中的怒火感觉都要冒出来化作实物。
“你的自在功能藏身形，却藏不住你满身的血腥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