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王耀相关》早川露

5、我的邻居竟然是国家意识体【四】

　　边文辉人生活了二十二年，经历了那么多的大事，都没有他今年寒假经历的事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邻居家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享受生活的小年轻，居然是他亲爱的祖国的意识体。

　　边文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拿出手机想给自己的女朋友发消息，告诉她自己今天经历的事。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的邻居王耀吗？他居然是中国的意识体！”

　　字打了一半，犹豫了半天他还是决定不发了。就算当初王耀直接承认了，他都不太敢相信国家意识体是真实存在的。跟别人说这种事，别人肯定也不会相信。就比如，如果有人突然给他发消息告诉他这件事，他肯定也不信，甚至觉得对方有病。

　　边文辉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跟得知自己中举了的范进差不多。不过范进是高兴的要发疯，他是因为世界观崩溃地要疯。

　　之后的几天，边文辉每次见到王耀都下意识地绕路走——他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王耀。当面被戳穿了身份，边文辉都不知道尴尬的是自己还是他。

　　倒是王耀直面了这件事，直接登门跟他说：“小边，我得跟你谈谈。”

　　边文辉最近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边文辉的小心思他也看得出来，大抵不过是因为语言冒犯到了他这位“应当被尊敬的上位者”而感到惭愧。而王耀，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影响到这个年轻小伙子的生活

　　——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

　　两人面对面坐在两张藤椅上，中间的小石桌上摆着一个紫砂壶，壶嘴冒出阵阵茶香。小巧的碟子上摆放着几块精致的糕点。

　　边文辉正襟危坐，丝毫不敢动。跟国家意识体面对面坐着，这比辅导员点名要跟你谈话刺激多了。心里简直像坐过山车，然后刹车坏了他整个连人带车从轨道上直接飞出去一样……

　　“你尝尝呗，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濠镜他们都可爱吃了。”王耀粲然一笑。

　　“好……”边文辉实在不敢拒绝。他佯装镇定拈一块糕点放进了嘴里，糕点的口感很细腻，还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好吃……很好吃。”

　　王耀对自己的厨艺很骄傲：“哈哈，我以前的上司也喜欢吃我做的糕点，经常让我做给他们吃。其他厨子都做不来的……”

　　“上司？”又一个名词出现了。

　　“就是历代的皇帝。”王耀不以为然地说。

　　“噗、咳咳咳……”边文辉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接被口中的糕点噎到。

　　王耀哈哈大笑，也不逗他了，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等边文辉缓过来了，他淡淡地笑着，眼神温柔地像一潭湖水。从那个眼神里，他好像看到了这个古老大国应有的深沉。

　　“小边，你刚刚碰到我的手，是温的还是凉的？”

　　边文辉并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乖乖回到道：“……是温的。”

　　“那你再摸摸我的胸口，心脏是不是跳动着的？”

　　边文辉缩了缩手，迟疑了一下：“啊？这不合适吧……”

　　“……让你摸你就摸，哪儿来的废话！都是男的怎么不合适了。”王耀佯装生气地皱了皱眉。

　　“……”

　　呦呦，这老家伙脾气还上来了。边文辉小心凑过去，搁着衣物感受到了这个老家伙跳动的心脏。

　　“……是跳动着的。”

　　王耀低头笑了笑，他把手贴在自己的心脏处：“所以啊，我和你们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我的手是热的，我的心脏是跳动着的，我是有温度、有感情的。会爱会恨，会哭会疼，会感觉累，会想偷懒。除了寿命比你们长之外，我跟你们没有什么不一样。”

　　“这两年因为疫情和政治外交，忙的焦头烂额。所以决定给自己休了个长假，就是想当一回普通人体验一下生活，所以也没有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王耀说，“所以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邻居就行了，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你怎么低着头，你想说什么？”

　　“啊，我……”边文辉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你想问啥就问呗。”王耀拿起一块糕点扔进嘴里。心里狠狠夸了一句自己做的点心真好吃。

　　“其实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我们的国家是一个人，那会是什么样的？”有凉凉的东西落在边文辉手上，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夜空下悄然飘落起星星点点的雪花，“因为我是历史学院的学生，所以我经常——”

　　“哪个大学的历史系呀？”

　　“……北大。”

　　“啊，北京大学？那很厉害啊……”

　　“……河北大学。”

　　“……那也很厉害。”

　　“但是我上学期考上了北京大学历史学系的研究生。”

　　“哇，好棒哦。”王耀眨着眼睛拍拍手。

　　“啧，你别总打断我。”边文辉握着拳头，心想你这个五千年的老大爷了居然还装嫩。下一刻又觉得自己不该在心里腹诽自己的祖国，于是默念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喔。”王耀委屈地像一个被老师批评了的小学生。

　　“我一直以为啊，我的国家、我的祖国，可能是一个温柔的、坚强的母亲，又或者是一位庄重的、威严的父亲。”边文辉缓缓开口，视线落到王耀那张娃娃脸上，“我想过他可能有很多种性格，但是从来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活泼——而且这么亲近自己的人民。我一直觉得他会是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样子。”

　　边文辉这么说着的时候，王耀又不老实地顺势躺在了藤椅上，悠悠地摇晃着。雪花为他漆黑的头发添上了几点斑白。恍惚中，边文辉觉得王耀有了一种历经沧桑的老年人的感觉了。

　　“其实我想知道。”边文辉坐正了，搓着手局促不安地看着王耀，“您是怎么做到的？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见过世事变迁，您是怎么保持这样的心态的啊？”

　　“就是因为见过沧海桑田，”王耀长叹一声，坐直了身子。他伸手轻轻抖落了外套上的雪花，伸着手比划着，像胡同里的老年人那样传授自己的“国生经验”：“活的越久啊，看事情越通透。什么都经历过后，你就会发现：就算一直消沉着，困扰你的事不会变好。倒不如坦然一点儿……就算你烦恼的事不会消失，但是这样自己心里会好受很多。人生在世，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愉快呢，你说是吧？

　　“所谓‘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