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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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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南有些焦躁。
沈同泽在看到谢嘉南第一眼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整个会议过程中他虽然依旧理智冷静,但沈同泽能很明显感觉到谢嘉南的情绪不对劲。
会议一结束,沈同泽就跟着谢嘉南来到他的办公室。
“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少装。”
会客桌上摆着一套茶具,沈同泽大大咧咧坐下,随手拿了一个小茶杯把玩。
“怎么?舒媚不在了,心神不宁?”
谢嘉南一愣,“和舒媚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舒媚不在?”
“舒媚和我说的啊,她说她要和钟迟出门一趟,让我多帮帮你,出什么问题了及时和她沟通。毕竟你是个完全不懂沟通为何物的锯嘴葫芦。”
“你知道舒媚和钟迟出门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嘉南心里突然有些吃味。
他突然想起来,舒媚好像一直都和沈同泽走得很近,最开始的时候,一直在帮心国的就是沈同泽。甚至在他正式确立和沈同泽合作,心国进入困境之后,沈同泽还在给舒媚建议,侧面给她提供帮助。
谢嘉南:“你和舒媚很熟啊。”
沈同泽愣了一下,突然有些玩味地看向谢嘉南,“你吃醋了?”
“难道……”他突然拖长音“哦”了一声,“怪不得你今天这么焦躁,是因为舒媚和钟迟两个人单独出去了吧?”
谢嘉南表情有些不自然,“怎么可能。”
见沈同泽满脸不信,想要继续打趣的表情,谢嘉南风轻云淡说道:“最近我听虞叔说虞知已经准备好材料,准备今年九月就出国留学去了。怪不得你最近也很不对劲。”
沈同泽刚刚还挂了满脸的笑意突然消失。
“我不对劲?我哪里不对劲?”
“别装了,早看出来了。”谢嘉南笑笑。
以前他还误会过沈同泽和舒媚之间可能有些暧昧关系,但后来舒媚生日那次他也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沈同泽喜欢的人其实是虞知,一直在帮舒媚也大概率是因为虞知的要求吧。
可即便是这样,舒媚也未免太信任沈同泽了吧?
什么都和他说?
沈同泽对虞知的心思虽然从来没说过,但除了虞知,他也从来没藏过,被谢嘉南看出来也没什么,沈同泽依旧还是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是没什么所谓,看虞知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有心想改过自新,好好提升自己,大概率会改掉她那个喜欢到处玩的毛病。总归她眼高于顶,看不上绝大多数人。”
沈同泽说完之后自己都笑了一下。
他表面上风轻云淡的,其实说到底还是被谢嘉南说中了。
他担心得要死。
恨不能追着虞知跑到国外去,每日每夜盯着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但舒媚和钟迟可不一样。钟迟对舒媚的喜欢就差明晃晃写到脸上了。这次他们两个单独出去,你敢说钟迟没有小心思?说不定出去的时候两人是单身,回来之后两人就成小情侣了呢。”
“反正我是觉得钟迟一定会借这次出去旅游的机会和舒媚表白。”
谢嘉南愣住。
在H县的时候,钟迟说的那番话犹在耳边。
确实。
舒媚那样真诚的一个人,谁能不动心?
特别是钟迟现在还在经历被抄袭的煎熬。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会下意识做出一些自己想要追求而不敢做的事情来寻找安慰感。
钟迟说不定真的会对舒媚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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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迟选的地方是C省,这里有很多著名的山川景点,即便是在炎热的七月也能看到雪山。只是海拔比较高,钟迟和舒媚都有一点高原反应。
来的路上舒媚还听当地人说今天天气不好,雾气比较大,可能会看不到什么景色。
车子快开到山顶的时候前面发生了车祸,双车道全部堵死。于是大家纷纷下车靠在山道边聊天拍照。
可正如当地人说的那样,山间一片浓雾,除了能看到一片苍翠的绿和高处通天的白之外,一切都模糊不清。
钟迟脖子上挂着相机,不知道是因为高原反应还是因为心情不好,恹恹地靠着山道边的栏杆,面色有些不太好。
舒媚呼出一片雾气。
她捧着双手哈了一口气,搓搓冰冷的手指。
尽管已经提前备好了棉服,但山上骤降的温度依旧让她有些无法适应。
钟迟抱着相机调整了很多角度,但一切都被掩映在雾中,拍不出好照片。他沉默放下相机,看到了一旁冷到牙齿打颤的舒媚。
他扯下脖子上的围巾递给她。
舒媚一愣,没有接。
“不用了,你自己戴着吧。”
虽然已经提前关注过温度情况,但舒媚出门旅游的经验少得可怜,收拾行李的时候只带了棉服。围巾、手套等等小装备是一个也没带。
“我不冷。”钟迟强硬地把围巾围到舒媚脖子上,顺手把自己的无指手套扯下来塞到她手里。
陌生的男性气息将舒媚包围。
钟迟可能是喷过香水,淡淡的木质香混合着青柠的酸涩和小豆蔻的苦味,像初升的阳光照进山谷,澄澈而明亮。
莫名的,舒媚觉得这个香味和钟迟很搭。
只是,除了虞知,舒媚从没和谁这么亲密过。她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实舒媚身边的男性并不少,但细细说过来其实根本没有一个和她比较亲近的。就算是舒国庆和舒帅也一样。
在她很小的时候,舒国庆或许可能还喜欢过她,抱过她,可从她有印象开始,舒国庆对她就只有嫌弃了。
而舒帅,小时候她不喜欢他,直到长大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慢慢缓和。但长大后男女有别,更别说她上完大学后没多久就自己买了房子出去住,实际上和舒帅也亲近不到哪里去。
舒媚有些慌乱地想把围巾扯下来。
柔软的围巾包裹着脖子上的裸露肌肤,淡淡的香水味飘散在鼻尖,莫名有一种被拥抱着的错觉。
她手足无措,将围巾底部的流苏全部扯乱,纠结在一起,怎么都取不下来。
怀中的手套也掉在地上。
钟迟盯着舒媚沉默不语。
他弯腰把手套捡起来,直接拉着舒媚的手帮她把手套戴好,随后又将被扯乱的围巾整理好。
“为什么这么慌?讨厌我?”
“什么?”舒媚想继续扯围巾的动作一顿,“怎么会讨厌你呢?”
她语气不太自然,“我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是吗?”钟迟自嘲笑笑,“那就好。”
他说:“名不经传的小工作室,来心国之前就有各种被抄袭的事迹。来心国后没多久就再次遇到同样的事,要是没处理好说不定不止心国,连心辰都会被连累。”
“出来旅个游还遇上车祸堵车,天气也不好,照片也拍不到。”
“好像我这个人是挺倒霉的,从小到大都这样。好事从来轮不上我,坏事倒是从没离开过我身边。”
钟迟垂着眸,嘴角有一丝苦笑。
清晨的山雾下,世界都变得朦胧,影影绰绰,看不清真实面孔。
舒媚缓缓停下动作,没再去扯脖子上的围巾。
无指手套下的手终于开始回暖,只是裸露在外面的手指依旧冰冷。
舒媚很怕冷,一年四季手指都是冰的。
都说十指连心。
她的心也确实和手指一样,从未暖过。
但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舒媚哈了口气,将热气裹在掌心中来回搓,然后带着一丝余留的热意把手插进棉服口袋里。
“我小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惨的人。”
这个开头她不久前在H县的时候刚说过一遍。
她回头看钟迟,语气中带着轻微的笑意,“剩下的应该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毕竟谁也不想亲手一次又一次撕开自己的伤疤。”
插在口袋中,被冻麻木的手指终于也有了一丝暖意,丝丝缕缕,随着奔腾不息的血液在身体中穿行。
舒媚突然记起来,那天华灯初上,她打开Y's餐厅的门,看到坐在窗边的谢嘉南,江畔的光像雨后的水磨玻璃,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好像带着她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事实上,从那之后,她的世界确确实实被改变了。
她遇到了很多贵人。
虽然依旧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事发生,有时也会焦躁不堪,觉得生活像一滩烂泥一样阴沉,如跗骨之蛆无法摆脱,令人绝望。
但终归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了。
就连冰冷的手指都开始慢慢变得温暖。
大风刮过,浓到化不开的雾像纱又像云,随着风来回飘荡,山间雨露的清新味道扑面而来。
好像太阳快出来了。
“再坚持一下呢?”舒媚将手抽出口袋,遮在自己额前,微眯着眼仰头看欲露不露的太阳。
“低落很正常,但最重要的是要坚持下去,坚信自己能走出来,未来一定会更好,不是吗?”
阳光逐渐穿破厚重的云层,缓缓露出一圈又一圈金边,风吹散雾气,像是被窗纱蒙住的世界瞬间变得清晰。
蓝天绿水,白云草地。
峰回路转,拨云见日。
舒媚被裹在灰绿色的围巾里,皮肤白到几乎和远处的雪山融为一体。
怦然心动。
那些被埋藏起来,多次经过嘴边却始终无法开口的话语终于有了裂缝,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冲出束缚,在全身奔涌。
钟迟不自觉开口,“你会陪着我吗?”
舒媚眼中略过一丝奇怪,“我不是正在陪着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钟迟脸上闪过一丝挫败,“我的意思是……”
雾气散尽,山谷中的景色尽收眼底。有人在惊呼着“好漂亮”,三三两两拍照。
还有人在关注前方事故现场,实时播报。
“雾散了,救护车终于进来了。人没有生命危险,车也正在挪。最多半小时,道路就能疏通,车就能继续开上山。”
人群喧闹欢呼起来。
但钟迟除了自己如鼓擂的心跳外什么都听不到。
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般大喊,“我喜欢你!”
喧闹的人群停顿下来,一双双略带好奇的眼神往舒媚和钟迟这边看,还夹杂着一些起哄的声音。
“哇哦!好浪漫!”
“答应他,答应他!”
舒媚没想到钟迟竟然会突然向她表白。
周围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舒媚沉默着把钟迟拉回车里。
“对不起,我……”
“是我应该说对不起才对。”钟迟打断舒媚,肉眼可见的慌乱,“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场合。”
他强颜欢笑,“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吗?”
舒媚握着方向盘没有说话,许久过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车流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浓雾散尽之后的山谷风景秀丽,远处的雪山也逐渐清晰起来。山道上的车越来越多,根据导航显示,还有二十分钟就能抵达目的地。
车厢内静得可怕。
钟迟坐在副驾驶,车窗半开,他端着相机心不在焉地拍沿途的风景。
“是谢嘉南吗?”
“什么?”
钟迟放下相机,“拒绝我,是因为谢嘉南吗?”
舒媚一愣,“和他有什么关系?”
钟迟的大拇指摩挲着相机的快门键,声音苦涩。
“那你刚才在半山腰上安慰我的时候,心里在想谁?”
那肯定是她喜欢的人。
才能笑得那样温暖,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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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给谢嘉南打了好几遍电话他才接。
“怎么回事?最近忙成这样吗?”
“倒也不是很忙。”谢嘉南用肩膀夹着手机,双手还在笔记本键盘上面敲打。
舒媚帮他分担了一些工作,甚至最重要的抄袭事件也是舒媚在解决。他最近确实说不上忙。
只是谢嘉南还是在尽可能给自己找事情做。
一个是因为他忙习惯了,停下来之后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另一个是他总是下意识不想让自己停下来。
因为只要一停下来他就会开始发呆,莫名惆怅,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不忙吗?”电话那头的温暖奇怪,“那为什么舒媚还没有给厉阳打电话?厉阳好像查到一些关于高森的事情,一直在等舒媚的电话。我把舒媚联系方式给厉阳,厉阳还说舒媚没接。我刚刚打她电话也没接。舒媚最近很忙吗?”
“没接?”谢嘉南微微皱眉,“她最近没什么事……”
说到一半,谢嘉南突然停下来。
舒媚最近确实没什么事。但她今天和钟迟一起去C省采风、散心了。
沈同泽说钟迟喜欢舒媚,今天说不定会和舒媚表白。
谢嘉南嘴唇微动,微微垂眸。
他好像突然知道他的那股焦躁从何而来了。
他向来擅长剖析自己。不管是行动还是心情,但凡出现一点即将超出掌控的端倪,他都要从头到尾审视一遍,非得找出原因不可。
但自从遇到舒媚之后,他开始多出一些莫名其妙,不受掌控的情绪,并且随着和舒媚认识的事件逐渐增长,这样的情绪也慢慢变多。
而他对这些情绪甚至无从下手,根本无法分析。
他大概是喜欢上舒媚了。
所以才会在听说钟迟即将向舒媚告白的时候焦躁不堪,如此狼狈。
和温暖说了几句,挂断电话之后,谢嘉南立马拨了舒媚的手机号。
正如温暖所说的那样,谢嘉南一连拨打了好几通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舒媚在和钟迟做什么?
难道钟迟已经表白成功了吗?
谢嘉南眸色微沉,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节奏凌乱。
他锲而不舍,一遍一遍拨打着。
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舒媚终于接电话了。
谢嘉南自己都没大发现自己松了口气,将纷乱而理不清头绪的思绪全都放在一边。
“裴厉阳说他联系不上你。”
电话那头的舒媚有些她自己都察觉不出来的慌乱。
“啊?是吗?可能是刚才在山路上,信号不好吧。找我有什么事吗……哦,对裴厉阳找我,是关于高森抄袭的事情有结果了对吧?我现在就联系他……啊,不行,我还在开车呢,我一会儿就联系他……”
“舒媚。”谢嘉南叹了口气打断她,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你那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发生什么事情啊……”
“钟迟呢?”
舒媚沉默了。
“……他就在旁边呢,你找他有事?那我把电话给他……”
“舒媚!”谢嘉南打断她,语气生硬,“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非得人陪?你不是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裴厉阳和温暖都在找你。”
“你说得对,钟迟也在等我帮他洗刷污点呢。他经历过太多次被抄袭的事情,现在他在心国,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可是钟迟他……”
舒媚有些迟疑地朝钟迟看了一眼。
为了避免尴尬,钟迟戴上了耳机,扭头看窗外,独自听歌,但很明显心情依旧没能好起来。
也不知道因为抄袭的事情,还是因为表白被拒。
“我等下车了就给裴厉阳回电话,明天就回去,好吗?”
挂了和谢嘉南的通话,舒媚这才松了口气,显而易见的慌乱逐渐平静下来。
就在接谢嘉南的电话前,钟迟才刚问过她另外一个问题。
她是不是喜欢谢嘉南?
舒媚原本想说怎么可能,可当话即将说出口的时候她却突然停下。
她真的对谢嘉南毫无感觉吗?
不可否认,刚和谢嘉南见面的时候她确实是对谢嘉南有一些敬佩的。那种感觉无关爱情,只是一种纯粹的欣赏。
但这种欣赏在后来慢慢和谢嘉南熟悉,知道他的行事作风后也开始一点点慢慢转变为不理解和不赞同。只有舒媚自己知道,在这样不理解和不赞同的最深处,她还是对谢嘉南保有一丝钦佩。
再后来,她开始了解谢嘉南的生活与过去,对他又开始逐渐改观,那些不理解逐渐转变为理解,甚至开始对他产生一丝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怜惜。
现在钟迟突然这样问她,她居然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谢嘉南对她而言确实是有些特殊的存在。
或许,真的有一些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在意和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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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舒媚结束通话没多久,温暖给谢嘉南来电。
“舒媚说她信号不好,一会儿会给裴厉阳回电。”
温暖在手机那头笑,“怎么你一打就打通了啊。”
谢嘉南没说话。
就舒媚那个反应,他已经确定钟迟就像沈同泽说的那样,已经给舒媚表白过了。至于舒媚答没答应,他就算想知道也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和身份去问。
心情差到极致。
温暖见谢嘉南没有回应,打趣道:“承认吧,你就是喜欢舒媚,我早就看出来了。虽然心辰的设计稿我还没画完,但有另外一个东西我已经快画完了,是上次和舒媚去艺术馆的时候有的灵感,等过段时间给你。”
虽然心里已经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喜欢舒媚的,但谢嘉南不太想在温暖面前承认这件事。
可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驳,温暖就自顾自的继续说起来。
“我还挺看好你的,你一定要加油哦。一旦有人意识到舒媚的好,那你就危险了。而且,我觉得舒媚也喜欢你。”
“你不承认也行,反正到时候舒媚真的被其他人抢走了你就后悔了。舒媚这样的人啊,你对她耍什么小花招都不管用,她只吃一套——那就是真诚。”
“心里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喜欢就直说,不管什么感受都直说,就算话不好听也没关系,她能理解。但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或者是对她说假话,在被她发现的那一刻你就会被她完全pass。”
直到温暖挂断电话好久,她的话还在谢嘉南脑海里来回翻滚。
虽然温暖和舒媚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不得不承认,温暖真的把舒媚的性格摸得很清楚。
因为钟迟真诚,所以舒媚会以更加真诚的态度回应他,排除万难也要帮他。
如果舒媚真的答应了钟迟的告白怎么办?
一阵隐秘的刺痛从心脏深处蔓延到指尖,谢嘉南蓦然发现他只是光想到这个可能,眼眶就开始微微发热,有什么潮湿温热的东西将视线模糊。
就好像小的时候他被父母要求去国外读书,他再也没办法见到虞叔虞婶时那样。
因为知道即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却毫无办法,只能从眼睛中找到唯一的宣泄出口,诉说那种无力反抗,无力改变的委屈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