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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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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
舒媚刚从医院回来,下了公交车,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路上。
高二的舒媚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然气质出众。因为心国的缘故,在小镇中甚至稍微有些名气,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视觉的中心。
夜晚的道路没有路灯,一片漆黑,舒媚自己也有些发怵,有些后悔因为和妈妈逞强,回来的这么晚。
小镇上的治安一直不太好,家里从小到老,只要性别为女,都不太敢单独在夜晚出行。
舒媚心里一直默念着“我才不怕”,绷紧身体四处张望着往家走。
身后传来细碎而杂乱的脚步声。
“小妹妹……嗝……”
是个酒鬼。
舒媚浑身一僵,撒腿就跑。
“……别、别跑啊。”
就算是个酒鬼,那也是个成年男人,不论是体型还是力气,各个方面都差距悬殊,不过几秒,舒媚就被一把抓住手腕,酸臭的酒气味扑面而来。
舒媚不断挣扎,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发现这个酒鬼没有穿裤子。
整个下半身空空荡荡,某个丑陋的东西在她眼前直白的晃来晃去。
酒鬼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在被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盯着,整个人都开始兴奋,血气涌上脑门。
“怎么样?大吧?叔叔请你吃棒棒糖!”
说完,他就要拽着舒媚的手腕往下送。
“不!!!”
舒媚发出尖叫,拼了命挣扎,整个人浑身发抖,毫无章法地对酒鬼拳打脚踢,但依旧无法挣脱。
她被酒鬼背身裹在怀里,好像半个世纪没洗的衣服沤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交织着呕吐物和酸臭的酒气直冲鼻腔。
酒鬼手心很热,浑身是汗。
舒媚感觉自己像是被海边高热而潮湿的空气裹着,沉闷、令人窒息。
胃里一阵翻涌,舒媚忍不住干呕。身体像软面条,无法使力。眼前暗淡的夜色像一座蛛网密布的牢笼,而她是被蛛网束缚,无法挣脱,弱小又无助的飞虫。
这样深的夜色,别人都有父母接送。只有她,孑然一身,谁都不在身边。
父亲和各色女人成双入队的身影,母亲躺在病床上,日渐消瘦的身形,以往热闹的皮革厂如今已成一片荒凉废墟。
所有她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在不断失去,怎么抓都抓不住。
生活像沙漏,流走了时间,流走了美好,只留下一无所有的她和一个巨大的空洞,还有身后这个要将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维持的一点点脆弱平静全部打碎的魔鬼。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姐!”
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破开冰层,拉着她浮出冰冷水面。
舒媚如梦初醒,眼前混沌的一切被一道光利落切割开,她挣脱了蛛网,大口喘气。
身后传来酒鬼凄惨的嚎叫。
舒媚一寸一寸回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矮冬瓜长到比她高一个头的舒帅,看到他抬起腿飞踹一脚,看到那个酒鬼捂着下半身跪在地上打滚。
“姐姐快跑!”
舒帅抓住舒媚的手腕,拉着她一路飞奔,连夜色都被甩在身后。
舒帅带着她跑到了一家小卖部的门口,用小卖部里的座机给舒国庆打电话。
舒帅似乎是瞒着舒国庆偷跑出来的,舒国庆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让他就在小卖部站着别动,他来接人。
舒媚不想和舒国庆碰面。
她觉得舒国庆和刚才那个酒鬼一样恶心。
但舒帅还在对着她傻笑。
这个傻瓜,她对他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对他又打又骂,可他从来都不当一回事,依旧傻傻跟在她身后,用全部的真心对她。
好歹算是救命恩人,舒媚再也无法冷脸对他,只能硬邦邦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一个人往外走。
舒帅拉住她。
“姐姐,你要去哪儿?等爸爸来送你吧。”
舒国庆才不会送她。
自从田心兰和舒国庆闹掰分居之后,舒国庆就再也没管过舒媚,一股脑把所有心思都扑在舒帅这个宝贝儿子上,把他看得很紧。
但偏偏舒帅又喜欢偷跑出来找她。
舒国庆现在就差把舒媚和田心兰当成骗他儿子,破坏他家庭关系的诱.拐.犯。
“不用了。”舒媚挣不开舒帅的手,只能拖着他往门外走。
但刚才发生的事情让舒媚肾上腺素飙升,现在缓过来后浑身发软,根本没有力气,舒帅轻而易举就拽的她不能动弹。
“你放手!”舒媚大喊。
舒帅的动作让她很难堪。
等舒国庆来了,舒帅会发现他所谓的爸爸根本不爱她。她不想让舒帅看到自己像是一条被人遗弃的狗。
被舒帅看到这样的自己已经足够狼狈了。
舒帅拉着舒媚的手没放,但他跟着舒媚走出了小卖部。
“那我陪你。”他主动牵起舒媚的手,默默跟在她身后。她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走。
“等你爸爸去!”舒媚想甩开舒帅,但纹丝不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被她一骂就哭,一推就摔的小屁孩竟然也成长成了一个像样的大男孩。
舒帅像头倔驴,舒媚说什么都不听,只是跟着她慢慢走。
舒媚不知道舒帅最后有没有挨舒国庆的骂,但她确确实实被安全送到家。
自此以后,舒媚和舒帅之间的关系突然缓和,直到舒媚去上大学,两人都还一直保持着联系,放假时偶尔还会一起出来吃饭,竟然真的像一对亲姐弟。
舒媚说不清自己对舒帅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或许有恨。恨他的出现破坏了她本该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潜意识里有该明白,这和舒帅,和蒋水香又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可怜人,最该恨的其实是舒国庆。
温暖感叹,“舒帅是什么千年难得一遇的乖宝宝啊。”
舒帅满脸通红,“没有……”
他嗫嚅,“姐对我很好。”
或许连舒媚自己都这不知道。
尽管她这么讨厌这个破坏她家庭的弟弟,但舒帅还是感受到了舒媚的温柔。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舒帅才会鼓起勇气一直追着舒媚跑。
蒋水香的去世,舒国庆对他全方位的监视。他其实也从来没有得到过正常的家庭关怀,只有舒媚才稍微让他体会到一些来自亲情的温暖。
毕竟他什么都不会,即便是在舒国庆的控制下进入心国,犯了那么多错,舒媚都从来没有真正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小时候天天跟着舒媚,是他这个不太聪明的大脑到目前为止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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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卢叔所说的,县长因为计划临时有变,今天还在外地开会,回不来。众人只能自由活动。
说是自由活动,但其实整个县里能自由活动的地方并不多。
昨晚舒媚被小混混拦截之后,舒帅就像一条跟屁虫一样,舒媚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再加上谢嘉南,三人今天又去看了好几个厂房,但综合下来看,无论是选址、面积等各个方面,还是皮革厂最合适。
只不过这个合适也只是相对而言,皮革厂太久没有使用,荒废成这个样子,想要让它完全投入使用还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金钱。
况且这毕竟是国有厂子,现在县长还没回来,谁也不知道买下或者租下这个皮革厂需要什么代价。
舒媚租车的时候没看油表,结果这才跑了两天车子就已经快没油了。镇上没有加油站,但租车的地方有散油卖。
舒帅也是一样从小在这儿长大,舒媚说了个路名他就知道该怎么走,一路开去租车的地方。
租车行离宾馆就一辆公里的路,那边算是整个镇上条件比较好的地方,大部分来镇的游客都在这附近活动。
面包车停在租车行附近,舒媚和舒帅下车去找老板加油。
因为这次招商的事情,这个租车行竟然也忙了起来,舒媚半天没找到老板人在哪里,租车行里面唯一一个员工也忙得不可开交。
员工朝租车行最里面的方向指了指,让舒媚和舒帅自己去接油。
谢嘉南下了车,没跟着一起。他刚刚好像在来的路上瞟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整个租车行很大,停了型号各异十几辆车。谢嘉南往前走了几步,走过一辆高大的越野车,果然看到了那几个身影——是诺博和高森的负责人。
高森是这次绘画比赛的投资人之一,是一家和斐尔丽并驾齐驱的珠宝企业。正如心辰在和斐尔丽合作,行业里也早有各种各样的风声传出诺博打算和高森合作来对抗即将上市的心辰。
吞并了罗森塔之后的诺博可以说是在目前的高奢箱包行业中一家独大,是心辰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敌人。
诺博想要扩张,听到风声来镇上不奇怪。高森和诺博合作,来镇上也不奇怪。但这里不仅有诺博和高森,还有钟迟。
钟迟和温暖今天没有和舒媚一起,而是相约一起出去看风景,拍照,找灵感。
应该是也租了一辆车,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回来还车,结果刚好遇到刚到镇上,准备来租车的诺博和高森。
温暖没和钟迟在一起,不知道去了哪里。高森的负责人显然是认识钟迟,站在一旁看钟迟的画不知道看了多久。
感觉到身后有人,钟迟立马回头,把平板倒扣。
高森负责人笑眯眯,“钟迟,好久不见啊。以前一直没机会和你合作,据说你现在在心国?心国也投资了这次绘画比赛,你也要参加吗?”
钟迟把平板塞回自己的双肩包,皱眉看着负责人,没说话。
“我看了心国那四款新出的包,很不错啊。怎么样,有机会要不要和高森还有诺博合作一下?待遇肯定比在心国好哦。你现在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了,留在心国太埋没你了。”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高森的人啊。”温暖从租车行后面的洗手间走出来,笑眯眯揽住钟迟的脖子,“怎么?要和我抢人?钟迟还没有回复我要不要来斐尔丽呢。”
钟迟挣扎了一下,“温暖……”
温暖看上去柔柔弱弱,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力气,居然连钟迟都挣脱不开。
“干什么?连老同学的面子都不给了吗?好歹我们也是同班同学吧?”
钟迟叹气,“那确实是给不了一点。毕竟你只上了两年大学,两年间我们也不熟,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过。”
他终于挣脱温暖,站起身。
“我不会和斐尔丽合作,当然,我更不会和诺博还有高森合作。”钟迟垂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无声笑了笑。
“就算我和心国的合同结束了,我也会继续留在心国的。我会一直留下来,直到舒媚不再需要我。”
“哇哦。”温暖遗憾,“那我没机会了。”
钟迟无奈的笑,“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性格?怎么,还嫌火烧得不够大吗?”
温暖耸肩,“我明明是在帮你。”
“也不知道是谁还车还到一半突然大喊‘我有灵感了’,然后就不管不顾坐在这里开始画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在等诺博和高森的人来呢。”
谢嘉南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舒媚在问他跑去哪里了。
谢嘉南回了一个“就来”,转身走了。
从舒媚和钟迟合作开始,他就对这个合作一直抱有消极态度。
舒媚心太软了,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让利,可商场上所有人都是吃人的怪物,只要你让出一分利,他能连吃带拿硬生生扒你一层皮。
没想到钟迟是这样的想法。
谢嘉南对钟迟稍稍有些改观。
舒媚或许真的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一件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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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舒媚接到了卢叔的电话,拿到了一个地址。
钟迟从昨晚遇到舒媚之后就在嚷嚷着他有灵感了,要和工作室的人一起商量一下心国下季新品的包面设计,要赶紧回S市。
但昨天已经太晚,没有回S市的火车,所以只能定了今天一大早的票,早早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赶火车。
温暖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起嚷嚷着要回S市,说着再不回去斐尔丽就要被抄家了。
来时六个人,现在一批一批的走,数数竟只剩下舒媚和谢嘉南两个,再加上昨晚刚来的舒帅。
舒帅刚发动面包车,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褚楚暴怒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
“舒帅!你跑到哪里去了?剩下的工作你不做了吗?!”
舒媚狐疑,“怎么回事?”
她明明是让舒帅把手头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之后再来的。
舒帅仰头望天,目光四处躲闪。
舒媚叹气,“回去吧,我不在,你现在也不在,褚楚一个人会忙疯的。”
舒帅瘪嘴,有些不乐意,“反正她看我什么都不顺眼,有我没我都一样。”
“怎么会呢?”舒媚拍了拍舒帅的肩膀,“如果真的有你没你都一样,她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舒媚哄了舒帅好久,终于把他哄动,不情愿地给钟迟发了个信息,跟他还有温暖买了同一车次的火车一起回S市。
这下彻底只剩舒媚和谢嘉南两个人了。
谢嘉南一直看着她和舒帅没有说话,舒媚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们走吧。”
卢叔给舒媚的地址是县长今天开招商会的会议室。
县长昨天晚上就已经回到镇上,准备今天召集所有意图在镇上建厂房的商家一起见一面。
路程不算太远,舒媚停好车子,刚好看见卢叔骑着他的三蹦子突突突由远至近。
“媚媚啊。”卢叔走上前,“你和谢老板是不是想要那个皮革厂?”
见舒媚点头,卢叔神色有些复杂。他叹了口气,像是定了什么决心,“行,卢叔一定帮你。”
舒媚不明所以,和谢嘉南一起走进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一些人,三三两两的套近乎聊天。
“哎哟,这不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心国吗?”一个舒媚熟悉的人走上前,朝舒媚伸出手,“幸会幸会,我是诺博的负责人,我姓殷,单名一个荣字。”
殷荣,诺博华中区的负责人之一,主要负责S市和S市周边城市的业务。
诺博的人居然也来了。
舒媚有些吃惊,下意识看向谢嘉南,却见他神色如常,好像对此并不意外。
会议室里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舒媚匆匆和殷荣握了个手,笑得有些勉强。
她知道卢叔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昨天她和谢嘉南一起逛遍了整个小镇上已经倒闭的厂房,皮革厂可以说是各个方面都条件最好,最合适的那一个。
看上皮革厂的不止心国一个。
县长估计也是没想到这次招商会这么成功,以至于临时拖延会议,今天才姗姗来迟。
而诺博的殷荣一副信心满满,势在必得的样子,恐怕早就已经和县长提前沟通过,谈好了什么条件。
现实果然如舒媚所预想的那样,县长对大部分人都兴致缺缺,唯独对殷荣笑脸相迎,只有在其他负责人提到皮革厂以外的厂房时才会仔细听一听。
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没有什么回转余地。
会议结束之后,县长说已经在镇上最好的饭馆定了位置,公然邀请诺博和高森的负责人一起吃饭,收到邀请的还有几个对其他厂房感兴趣,会上有收购意向的负责人。
舒媚和谢嘉南显然不在受邀之列。
见舒媚愁眉苦脸,卢叔走上前偷偷安慰舒媚,“我虽然只听到了一点风声,但县长和诺博还在初步阶段呢,只是刚刚谈好而已,一切都还未定数。你放心,不论是你还是心国,都是卢叔看着长大的,这个忙卢叔一定帮。”
舒媚勉强笑笑,没有说话。
“晚上来卢叔家里吃饭。”卢叔拍了拍舒媚的手,朝她眨眨眼,“和谢老板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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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舒媚和谢嘉南一起再次来到卢叔家。
出乎意料的,卢叔家里十分热闹。
院子外挂了好几盏高瓦数的白炽灯,白炽灯下摆了一张又一张的大圆桌子,像在开宴席一般。各个席位上坐的看上去不是什么大人物,里面甚至有许多舒媚眼熟的面孔。
全是县里的人,有很多还是从前皮革厂里的人。
舒媚甚至看到了殷荣,就连县长也在。
“媚媚,快来。”卢叔看到舒媚后朝她招手,拍了拍他身旁的座位,“坐这儿。”
舒媚和谢嘉南落座。
这一桌子十来个人,有卢叔卢婶,舒媚谢嘉南,县长殷荣,剩下六人竟然全是以前皮革厂的邻居,每一个人舒媚都认识。
舒媚其实也认识县长,只不过不太熟。
县长名叫李尚荣,土生土长的县里人。很早以前的时候甚至和外公的关系很不错,舒媚去外公家里玩的时候偶尔会看到他和外公一起喝酒,出门钓鱼。
只不过李尚荣似乎对舒国庆很有意见。
当时整个县里最大的企业就是心国。这种几乎占了整个小县城五分之一GDP的大企业当然会受到当地政府的重视。
当时的李尚荣还不是县长,和现在的卢叔一样是党委书记。田心兰对李尚荣倒还算十分客气,但舒国庆就不是这样了。
他那时候整个人已经膨胀得不成样子,早就觉得这个小县城已经配不上心国,想着把心国迁到大城市去。
李尚荣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多次来拜访的。要是心国迁走了,整个H县的经济都要萎靡好一阵子,还会出现许多失业员工。
本来就有那么多国企厂子倒闭,导致镇上许多人找不到工作,心国要是再走了,整个县说不定都要凉凉。
但那时的舒国庆别说是书记,就连县长都看不上眼。满心满眼都是迁S市,做大做强,发大财。
本来有田心兰在中间调和,舒国庆对李尚荣还没有那么嚣张。但自从和田心兰闹掰之后,舒国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把李尚荣和当时的县长得罪了个遍。
最后心国还是迁去了S市。
舒媚不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听说过当时舒国庆和整个H县都闹得很不愉快。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老员工因为田心兰的原因选择辞职。
今早一走进会议室,看到县长的时候舒媚还没什么记忆,现在才逐渐记起来这些往事,心里不由开始担心。
当年李尚荣那样低姿态来求着舒国庆不要把心国迁走,结果舒国庆还是一点面子不给,直接撕破脸。现在她又要代表心国回来要皮革厂。
真是风水轮流转。
也不清楚李尚荣性格到底如何,这些年过去了是不是还在记舒国庆的仇。
如果是的话,那恐怕就算是有卢叔帮忙,这个皮革厂心国也是注定拿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