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花火下的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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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后，松田阵平因为昨天的梦，总忍不住盯着白马侦央的背影发起呆，却又不敢在白马侦央转向这边时对上她的眼睛。
细心的相原觉察到他的异状，“怎么，被白马同学昨天的英姿迷倒啦？”
松田阵平无语地看向他，眼神就像再说：你在说什么鬼话。
“白马同学这么可爱你还不满意，眼光真是太高了。”相原本意只是调侃他，哪知道一下就戳中了松田阵平心中的某些小心思。
松田阵平噌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反驳他。
仔细一想，自己有什么好反驳的啊！
他又不喜欢她……
“松田！”自从那起案件之后，对松田阵平和白马侦央颇为敬佩的大川宇美便自来熟地去掉了对两人的敬语。
松田阵平对此并未放在心上，手里收拾课本的动作不变，“什么事？”
“20号的井上君请了病假，因此今天是你和白马值日噢。”
松田阵平稍稍一愣。
转眼间，教室里的人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作为临时值日生的两人。
白马侦央一下下地扫着地，松田阵平看似专心地擦着黑板，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斜斜的夕阳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傍晚的课室变成了橘色。
“松田君。”
“有什么事情吗？”
“我这边清洁完了。”
“我这里也好了。”
“要不要一起回家？”
“……”
“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是顺路的。”
松田阵平怔然。
白马侦央浅笑。
“以前经常在回家的路上看见松田君，然后就发现了。”
其实，松田阵平发现的比白马侦央还要早。
起初，他常常在路上翻着关于机械类的杂志，再或者拿着一团零件自己捣鼓，凭借着出色的经验、完美躲避了所有的电线杆和障碍物。
后来，某一次过马路时，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的松田阵平，抬头时忽然看见不远处的金色发丝。
跟一个人一模一样的金色发丝。
再然后，金色发丝的主人露出了半边侧脸。
酒红色的眼睛清晰地倒映在松田阵平的眼中。
白马侦央。
从那之后，松田阵平每次都下意识地留意着身边路过的所有人。
接着，理所应当地发现了两人的路线重合率之高。
白马侦央也许会觉得，他是在为她突然指出的这一点而感到意外。
实际上，他是在为她也注意到了自己而意外。
或许……还有一点不为人知的、隐秘的窃喜。
谁知道呢。
“因为，我有一些话想要对松田君说。”
白马侦央进一步解释道。
松田阵平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夕阳染红半边天空，河道旁的斜坡的草地上折射出一片片金色的光影。
穿着深色制服的两个人一左一右，并排走在灰白色的路面。
松田阵平表情淡然，心里却不平静。
她要说什么呢？
“我觉得……松田君，是不是在生气呢？”
被看出来了啊。
“松田君在为了什么而生气？”
这句话让松田阵平险些站不稳。
——昨晚的梦境，与今日的现实，重叠了。
他的心跳似乎加快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悸、心虚、又或是其他什么。
白马侦央望着前方的斑马线，自问自答道：“我想，是不是因为，松田君觉得我那样做，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呢？”
“没有。”松田阵平立刻否定，怕白马侦央觉得自己在敷衍她，又解释道，“公布真相本来就是侦探的职责，大家也会想知道真正的事实的。我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的。”
“是吗……”白马侦央眼神没有聚焦，安静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上。
“松田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
从前，有一个年轻气盛的侦探。
侦探侦破了很多起案件，于是便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很厉害，因为一些结果不公正的案子，对法律产生了轻视之情。
有一次，侦探在破获一起案件之后，出于对凶手的同情，甚至帮凶手伪造现场，撒下谎言，让警方得出了“受害人是自杀”的错误结论。
没想到，被侦探同情的凶手完完全全地欺骗了侦探，还继续利用侦探，犯下了更多更严重的罪行。
等到自以为是的侦探醒悟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最后，凶手和侦探犯下的案件还是暴露了，两个人被一起抓进了监狱。
……
松田阵平垂头思考，“这个故事……”
“当然是虚构的——从一部小说上看到的。虽然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不过，多少也有些警示作用吧。”
但是，她的表情，却不像她说的那样轻松。
“松田君，是怎么看待那个自以为是的侦探的呢？”白马侦央问他。
“听起来很愚蠢。”松田阵平直言。
“第一次被凶手骗了也就算了，搞不懂他接下来被凶手利用的时候，为什么还没发现凶手的真面目。”
“那凶手呢？”
白马侦央那双纯粹澄澈的眼睛里，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松田君是怎么看待那位凶手的？”
“……”
松田阵平出奇的沉默了。
这跟他评价侦探时一连串的话语，完全是两个极端。
白马侦央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间不作声了，但还是耐心的等待他的答案。
故事的主角是侦探，凶手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反派角色，有什么难以开口的吗？
白马侦央本来不抱着任何期望地问了，然而松田阵平的反应却令她侧目。
也许是受他影响吧，她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许久，松田阵平才慢吞吞地开口，“……有点可怜吧。”
“虽然是个可恶的反面角色，但是，能骗得侦探因为同情他而做出那些事情，也许，即使是谎言，也多少有一些真实的成分在吧。”
松田阵平一边说着，思路越发清晰，语速也逐渐加快，“需要侦探做帮凶，也就是说，凶手本人的能力是不足以支持他完成这些案件的。”
“即使是这样，冒着被抓的危险也仍旧要继续做出这些罪行，听起来像是在复仇一样，这样的家伙，看起来多少有些可怜吧。”
“当然，被抓这点完全不值得同情，这是这两个家伙罪有应得的。”松田阵平补充道。
“你是这么想的啊……”
“不过呢，除了复仇，也不排除第二种可能。”白马侦央提出来，“说不定，凶手之所以继续，只是因为他是个愉悦犯罢了。”
“那就更加不可饶恕了。”松田阵平回道。
“每个杀人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真要说的话，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为什么呢……”
白马侦央这句话，既像是在单纯的感慨，又好像是有感而发。
松田阵平反而不知道该回道什么好。
于是，他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上，“你说过的想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吗？”
“当然不是。”白马侦央回答得很果断。
她向前跑了几步，转身面向松田阵平，手背在身后，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我想请松田君看一样东西。”
然后，像变魔术一样地，掏出一只松田阵平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过的怀表。
白马侦央宣布道：“现在是晚上七点五十九分四十三秒。”
“到达八点前的最后五秒，能麻烦松田君按照我说的去做吗？”
松田阵平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秒针指向罗马数字XI的时候，白马侦央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现在，能请松田君闭上眼睛吗？”
心里有些疑惑，松田阵平仍按照她说的那样闭上了眼睛。
忽然，两只手轻轻盖在了他的眼睛上。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还理直气壮地说道，“防止作弊，松田君不可以偷看噢。”
松田阵平觉得别扭极了。
无论是捂住他眼睛的双手、还是说话间微不可察的温热的吐息……又或是，似乎距离他很近的那个人的存在……
这一切都让他不知所措，连自己的手脚该怎么摆都不会了，只好僵在原地。
让松田阵平觉得无比漫长的五秒终于过去，白马侦央撤回双手，往旁边略微侧身，“现在，松田君可以睁开眼睛了！”
露出朦胧的月色，静悄悄的街道，以及……
一束逐渐上升的烟花。
灿烂的烟火在空中绽放，接着，越来越多的烟花升上天空，将昏暗的天空渲染地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今天正好赶上祭典，现在要去那边的话就太远了。可是，听说八点钟会放烟花，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让松田君看看才行。”
花火，月色，动人的少女。
交织在一起，构成了难以言喻的美丽。
就像一切爱情片的唯美画面，在浪漫的氛围下，男女主剖白心意，然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松田阵平就跟做梦一样，看着白马侦央嘴巴一开一合，仿佛是在说……
“我啊，其实还挺喜欢松田君的。”
她突然间，露出一个与往常略有不同的笑容，“但是……”
剩下的句子淹没在烟花炸开的声响中，已经彻底听不清了。
当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想开口追问时，白马侦央已经回过头，欣赏起烟火来了。
刚才听见的、看见的那些，就好像幻境一般，消失在光影中。
可恶……
这样自顾自地说着不知所谓的话语，却忽然间接上一句转折，让人摸不清头脑，这样看来，不是简直就像在开愚人节玩笑一样吗。
心里在恶狠狠抱怨着，松田阵平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这算是在告白吗？
“但是”后面，又是什么？
……
“十点十三分零六秒，大名鼎鼎的贝尔摩德在这么晚的时间上门拜访，是为了什么呢？”
金发红眸的少女双臂交叠，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偶然路过而已。”
被敌视的女人道。
“别开玩笑了，昨天你就在了吧——那个神神秘秘的占卜师？你虽然改变音色，遮挡了面容，可是却没有伪装身形和说话方式。”
“你是故意让我认出来的，贝尔摩德。”
女人，也就是贝尔摩德，仍然神色自如，说道：“被你发现了。”
“你有什么目的？”
“关于合作——”
“谎言。”
“好吧。”贝尔摩德摆出投降的姿势，“来看看你选择的那位boy，这个理由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花火下的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