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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是我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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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大雨倾盆，太大的冲击力打折了警区唯一一棵银杏树的枝丫。江屿站在窗前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电话铃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医生，城东路216号发生命案”电话里是急促的声音充斥着这个安静的空间。江屿果断挂掉电话急冲冲的离开办公室。
城东路216号，是那个人的家！
江屿不敢多想，坐进驾驶室一个帅炸天的掉头向那个方向驶去。
雨滴砸在车窗上，噼噼啪啪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伴着江屿的担心滑落到车沿又飘飘荡荡的落到地上。
到了目的地江屿踩下急刹，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力狠狠的激起地上的积水。
见车停稳胡林生才撑着伞下台阶，江屿等不及胡林生把伞送到自己手中就下车健步如飞的跑到台阶边，三步并做一步的冲进屋里。
胡林生见状也掉头往屋里走。
“老江，宋先生在楼上卧室”江屿还未喘息队长刘杰便开口。
江屿来不及说话又冲上二楼，熟门熟路的来到卧室，微微打颤的手打开房门。
即使三年未见，江屿一眼就从沙发上露出的点点发梢，认出那是宋禹君。
那人一动也不动，江屿缓慢的移动到沙发边，帅气的脸上写满迷茫。
“报案的是这家的佣人柳千千，宋先生那时就已离开人世”后跟上来的刘杰有些不忍的告诉江屿事实。
江屿僵硬的从衣兜里摸出一次性手套、脚套，颤抖的戴好，缓慢的移动到划线区域。
他轻轻的触碰宋禹君的脸，那双桃花眼也没有往日好看了，单一的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也只是耸拉着。
刘杰小心翼翼的将现场留下的证据递给江屿。
江屿抬头看向刘杰。
刘杰被那双眼吓到了。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
一双在短短几分钟就布满红血丝，噬着泪水的眼。
江屿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上是一双痛苦、绝望的眼。
他抽过那张被刘杰称为证据的纸。
——不要太伤心。
——我的江医生。
——人是我杀的。
——我是段曲石。
潦草的笔迹，想来应是个吊儿郎当的人。
“没了？”江屿声音明显沙哑了。
“没了。”刘杰肯定的回答。
“没了？！”江屿不死心又问一遍，其实他知道。没了，杀手留下字条就已经很大胆了，不会也不可能再留下任何东西和痕迹在现场。
至于为什么要留下纸条，是挑衅还是其他，就无从而知了。
胡林生是新来的，不明白就一个普通的案子，一向清冷的江医生至于这样嘛、刘队一向刚硬得很，怎么今天刘队跟江医生讲话小心谨慎？
他是不懂江屿真的发起火来的可怕程度，刘杰心说。反正刘杰是不想再遭受一遍了。
再者，这不是一般的案子，而宋先生也非一般人。
他是江屿的哥哥……兼爱人。
回到警局江屿一言不发，闷声坐在解剖室里。
“这个案子已经很明了了，要不…不用了吧”刘杰站在门口轻声道。
话音刚落，刘杰就看到几滴水珠砸在宋禹君躺着的床上，瞬间浸湿一片。
那…是眼泪。
原本还想说话的刘杰闭了嘴。解剖室安静的能清晰的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屋外大雨之后狂风不止，从窗帘的缝隙中还可以隐约看见银杏树在疯狂舞动。
过了很久，刘杰再度开口：“宋先生一走，外界沸沸扬扬。那些畜生正在筹备瓜分宋先生名下所有财产，苏氏和宋氏的股东也在蠢蠢欲动。”
“滚。”
很平淡的语气。能把脏话说到像是问“中午吃什么”这样境界的，刘杰只见过一个，那就是江屿。
刘杰却被这一声“问候”吓的一颤。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预告。干净利落的后退、关门、转身离开。
江屿盯着眼前的人。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终于：“艹，宋禹君！说好的一直陪我呢！你答应我的话忘了？！”江屿“刷”的一下站起来，踢翻了刚刚坐的板凳，怒到。
“你是个骗子！骗子！骗子！”
江屿像是疯了般，把解剖室的瓶瓶罐罐全部打翻。就连在角落里的人型骨架也没逃过他的魔爪。
听着屋内噼噼啪啪作响，走廊上的胡林生焦急的伸手想打开门，却被刘杰阻止。
“刘队……”
“他现在不好受，由着他吧”
许久，刘杰又说“看来又要申请资金，重新安装解剖室了…”
“……”
等到屋内彻底安静，刘杰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屋内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试管、七零八落的手术刀、被揉成一团的资料、满地的仿真血管器官模型。那个已经和躯干分离的骷髅头，空洞的眼骨处正朝着刘杰他们，在白光的照应下有些渗人。
尽管乱的要死，他们还是一眼就看见那个跪在地上穿着白大褂的江屿像死尸一样望着另一具死尸。
“老江…”刘杰的话还没出口，江屿就先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离开解剖室。不，准确来说是离开警局。
昔日的“警区第一帅草”已不复当然，那个穿着大褂意气风发的江屿在一夜之间颓废不堪，毫无生机。
江屿来到墓园，没有犹豫径直走向一块墓前。
“扑通。”
江屿直挺挺的跪在墓前，洁白的大褂沾上了稀泥，像是一点又一点大地色的花。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宋哥，我错了。”
江屿喃喃自语。雨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晋城就是这样，老天变脸快得很，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乌云遮阳。
雨打在江屿身上。头发，睫毛，白大褂…无一幸免。
“哐当。”
终于。在极度痛苦和大雨冲刷下，江屿晕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