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时空》青山一片云

27、星际战争

　　“将军，壳人来了，看！”
　　将军看到沙漠与天空的交界处，黑压压的一片朝着我们的阵地缓慢涌来。
　　我紧张的屏息，热浪裹挟着黄沙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死亡迫近的感受似曾相识。
　　“怎么办？”有人低声地发着颤音的问着。
　　我冷笑，战争的残酷从来都是字面上表述的，残酷，血腥，绝望，与希望毫无关联。
　　我们被隔绝在沙漠星战乱的匣子中，外界得知的消息，仅仅是今日沙漠星壳人进攻失败，造成人员伤亡，一系列的冰冷的数字。
　　“席文，”身旁的克里木目光如炬盯视着迫近的黑压压的壳人军队，“一会儿跟在我身后。”
　　我惊讶地看着克里木的侧脸，咬紧牙关，我怎么会临阵脱逃，忘记自己来沙漠星的初心。
　　“为星际事业献身不枉活过一场！”我坚定的说着，手中的武器紧握，防护盾牌遮挡住自己的脸。
　　将军的指示，冲锋部队会率先与壳人交战。
　　尽管人类的科技发展到星际世界程度，冷兵器时代的近战依旧存在战争双方。最原始的肉搏。我已经见证了数次，我做过通讯兵，侦查兵，以及自愿申请加入冲锋部队的最前沿敢死分队。
　　随着震破天际的壳人的嘶吼声，缓慢移动的黑压压的整齐队列瞬间如防洪坝倾泻的湍急的水流，重重冲向我们严阵以待的队伍。
　　壳人身材高大威猛，手中的锋利的短剑发着寒冷的光，鲜红的血液，四溅。
　　我睁大了双眼，呼吸不由自主地因激动加快，手指颤抖的不能自持的努力握住武器。
　　“射击！”
　　将军嘹亮地大喊着发出命令。
　　我随着克里木趴在事先挖好的壕沟高地，瞄准疯狂冲击阵地的壳人军队射击。
　　什么神枪手，视线中呆在瞄准镜中的壳人没有应声倒地，我看不清自己的子弹的轨迹，周遭此起彼伏的枪炮声，厮杀声，混战中壳人凭借着近战的巨大优势逐渐占据上风，阵地最前排的战士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冲！！！！”
　　克里木率先爬出壕沟，端着武器朝着壳人冲去，我紧随其后，装上刺刀。壳人凶残的朝我迎面一记短剑挥来。我忙用手中的武器抵挡，身后我听到剑劈风声的朝我脖颈处劈来，我一个转身，左肩处吃痛，剑刃深嵌肩骨，鲜血浸透战服。
　　忍着剧痛，迅速地端起武器朝着壳人的胸腹处射击，壳人应声栽倒在地。
　　冷兵器的短处，让我可以在瞬息万变中得以喘息。
　　混战中，克里木，身边的战友都在孤身的和壳人对抗着。我无法依靠任何人，鼻息嗅着浓烈的腥臭味道，战斗让时间凝滞，体力上的悬殊，很快我被二三个持着短剑的壳人包围。
　　他们脸上都沾着乌黑的血迹，狰狞的脸更显凶恶。
　　“啊啊啊啊！！！！”
　　我发着嘶吼，期望自己的喊叫声可以震破天际，给予我力量。
　　我胡乱的朝着三个壳人乱冲乱刺，武器已经弹尽。
　　三个壳人躲闪出一条狭小的通道，我感觉眼睛充了血，整个人发了狂，直冲冲朝前猛冲刺去。正正好地刺中背对我的壳人，它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缓慢转身，看到我的脸。
　　我疯狂的又朝着倒下去的壳人猛刺数下，在回转身，发现战场情势扭转，包围我的三个壳人已经被战友们消灭，冲锋队的成员从四处汇聚，包围了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壳人，它已经浑身是伤，站立不起。
　　“还不放下武器！”
　　将军大喝道。
　　壳人自知难逃，它手中的短剑不再指向任何人，而是对准了自己。
　　“太！太残忍了………”
　　壳人还有一丝气息，它已经拿不起短剑，手抓着沙地朝前爬着，身下留下长长的肚腹之物，惨不忍睹，令人作呕。
　　“将军。”参将上前刚要说话，被将军制止住，“战争扭曲了壳人的世界。”
　　“将军，壳人将战火席卷了整个星际世界。这是最新的密电！”
　　“打扫战场吧！”
　　我始终不能忘记浑身鲜血努力朝前爬着的壳人，是它们发动了战争，我不能理解壳人发动战争的理由，那理由充满了邪恶的贪婪。仅仅是贪婪的念头，让众多星球沦为疮痍，遭受屠戮。
　　“所有军队今天开始原地驻扎，防止壳人再次来袭，不能松懈，不许回基地。明白吗？”将军严肃的下发命令。
　　我们部队已经原地驻扎近三个多月，三个多月来，壳人死灰复燃，不死心的多次侵袭驻扎地。今天应该是第六次，还会有第七次，第八次，不知道何年何月，终战才会来临，壳人才会被消灭。
　　“席文，壳人对星际世界宣战了！”克里木脸上挂着伤，低声告诉我。
　　“什么？它们凭什么呢？”我想不明白，壳人星球是星际世界众多星球一颗，不安心在自己的星球安居乐业，自从挑起沙漠星的战争，一直未能获得一丝甜头，依旧不死心的继续着战火。如今，又不自量力地宣战星际世界，众多星球会联合起来，消灭壳人居住的纳鲁星球，让它们脑袋清醒些。
　　驻扎地的给养索性还勉强供应着，可我太久没有吃肉了，吃火腿，做梦都想，都流口水。一醒来，只有黄沙吹拂，还有寡淡的伙食。
　　“席文，你忙吗？”
　　手臂星移通讯器显示差不多近十个多月未出现的第五晓的名字。我心中一震，克里木的话响起耳边。
　　“你还好吗？格菱星球还好吧…”我不确信的发着问。
　　“壳人在格菱星球，外面很乱。”
　　我刚要回复第五晓，驻扎地拉响了警报。
　　“忙”
　　忙带上钢盔，抓上武器冲出去集合。
　　该死的壳人！不会又来了！也太锲而不舍了！
　　我心里发着诅咒的咒骂，紧张的站在队列中，将军鹰眼般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集合的队伍。
　　缓缓说道，“太慢！大家的警惕都松懈了？一分钟！知不知道我们的处境？每秒钟都意味着希望！拖延一秒钟，那就是失败！是死亡！”
　　“沙漠星的大众能信赖我们吗？”
　　将军冷峻的目光让我们深知，每次预警演习并非儿戏。要怀抱着十二分的紧张进入战斗状态，壳人从不会给我们机会，不会给我们任何反应的时间。延长一秒意味着壳人部队又进一分，厮杀的惨烈更重一分。
　　集合部队肃穆的没有一丝响动。
　　“解散！事先招呼大家一声，随时警惕，随时端着武器冲锋！明白？”
　　“明白！”
　　重重地躺在床上我松了一口气，查看手臂星移通讯器。第五晓很安静的回复了一句平常的话，“那你先忙，我等你。”
　　“我回来了。”我打下四个字，发送，看了一眼同帐的姑娘苏浓她正在擦拭着武器，一个个部件有序的排在她床上。
　　“嘿，老化的哪有那么快！”
　　“不放心，刚刚老大不是说随时冲锋？”苏浓端着瞄准镜对准了我，“很清晰，哈哈，席文，我看到了你的胡子！”
　　“胡子？有吗？”我吓了一跳，摸着自己人中周围，“没有吧！”
　　“老席，有的哦！”苏浓放下瞄准镜，拾起部件开始组装。
　　我低头在看星移屏幕，吓得发出声，“啊！”的声音。
　　原以为第五晓会我一句你一句的回复信息，毕竟我们很久没说话了。
　　现在满屏幕都是她的信息，不仅如此，所有信息都是同时发出的，没有秒差。
　　“怎么了席文？”苏浓放下手中正在组装的武器，凑过来一探究竟。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我太大惊小怪了！”我连忙背过去去，认真的逐条阅读起来。
　　总结归纳概括。
　　第五晓被突如其来的入侵者壳人吓到了。
　　它们在格菱星球肆意□□烧，抢劫行人，而且还有诸多恶行，不一一列举了。
　　她很担忧自己的处境，我看了她的信息，更加担忧，恨不得飞到她身边保护。
　　忧虑毫无用处，此刻我痛恨我们之间相隔的时空。
　　我怅然的起身走出帐篷，毫无目的的走到不远处的沙地坐下来，接受着烈日的灼烤，以此来惩罚自己。
　　“席文你没事吧，傻了吗，外面多热啊，要中暑脱水呢！”苏浓朝着我的背影大喊大叫着。
　　那就让我脱水吧。
　　有苦难言，越是这种时刻，越发感受到时代滚滚的车轮，个人存在的渺小无力。
　　“席文，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嘛？”苏浓走到我身旁，她站着我坐着，抬头看她，她挺拔高大，就像壳人魁梧的身材。
　　恰巧苏浓遮住了刺眼的阳光。我看着她，失落的说，“听到了又怎样？有什么办法？”
　　“快回去！”苏浓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回拖，就像拖着一具死尸。我嘴里挣扎发着叫喊，“我不！我不要回去，别管我！放手！”
　　“不能不管你，你可是主力呢，伤都没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想什么有用吗？”我纠结的想要大哭一场，第五晓的一堆信息召唤我，我感受到她的需要，却无能为力。
　　甚至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连吐露都不能。一出口，我，将被执行军法。
　　到了傍晚，第五晓不停的给我发送信息，那些信息就像求救信号般，让我自责，忐忑，辗转，苏浓不可思议地观察着我的表现，“席文，你的伤口痛？”
　　“是有点，痛的清醒。”
　　想一想医疗物资匮乏，到哪里能找到止痛药，就像找到金子般贵重。
　　苏浓担忧的跑去找到队长，带着克里木同来查看我的病情。
　　迷迷糊糊中一睁眼，我的床前站着克里木，二位医护人员，队长，苏浓，吓了一跳。
　　“她头很烫，发热，送去医护营帐休养吧。不能随军！”二位医护建议着队长，队长紧皱眉头听着医护的话看看我。
　　“席文，不用怕，都会好的。”队长安慰着我说道，随后嘱咐着二位医护，声音低的听不清楚。
　　克里木紧张的看着我，伸出他那双宽大厚厚的手握住我的芊芊玉手（无骨鸡爪），或许是因为长时间行军，营养跟不上，我的手很骨感，清楚地感受着克里木宽大的手掌传来的温暖。
　　“别怕，我陪着你。”克里木紧张的看着我的眼睛，不安让他看起来好像眼睛里住着一只兔子，要逃跑的兔子，活蹦乱跳，随时消逝逃命。
　　克里木起身询问着医护人员我的身体状况，我万没想到自己竟因一个刀口脆弱的倒下发晕。第五晓她有迫近生命的危险，我无为能力，自己竟先倒下了。
　　泪花模糊了视线，我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苦。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老天，那为什么要让我们相遇？
　　克里木看到我眼角的泪水，忙俯下身帮忙擦拭，“不会有事的，只是普通的发热，遵医嘱按时吃药，都会过去的。”
　　“嗯嗯。”我点点头，此刻就像流浪猫瑟缩成一团，自身都无力保证，又如何能保护第五晓呢？
　　我的脑中，心里，始终萦绕着第五晓，第五晓，她一下子变为一种醒目的警示，不断的告诫自己，没用的，你们无法在一起，不论从世俗，还是能力来讲，都没办法在一起，事实，不容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