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穆子礼

7、下山

　　时光流逝，春去秋来，彭晓经脉重塑已经四年，不知不觉他快十五岁了。十五岁在天昊大陆正是成年男子结亲之时，加上他是当朝第一元帅的三公子，得到消息前来傲风山庄提亲的权贵人家都快踏破门槛。

　　“三少爷不在吗？”禄亲王的媒婆在山庄里打着转，伸着脑袋四处探望。

　　唐福微微躬身，礼貌而平淡地说道：“少爷在外修炼，请回吧。”

　　媒婆眼珠子溜溜一转：“福总管，你看我都来了不只十趟了，每次三公子都不在，要不这次我在这等等他回来，你看可好？”

　　“不行，”唐福一口回绝，“山庄内外人逗留时间不得超过半个时辰，这是老爷临走前的吩咐。”

　　“要不我在正门口等着也行，你就让我见见三少爷吧。”媒婆都要急出汗了。

　　“请回吧。”唐福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动作，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可语气却丝毫不留情面。

　　在两人身边高达百米的古树树冠上，束着白色发带的锦袍少年轻盈地站立在树桠之间。他锐利如电般眼神扫视着下方，这些络绎不绝上门的媒人确实让他烦心。

　　“嘻嘻……”怀里的灵宝矿石透出一丝笑意。

　　“你笑什么？”

　　至从彭晓体内的血飞溅到矿石上后，这东西竟然能感知彭晓心中情绪，此时见到彭晓心中烦恼，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悦儿不告诉你。嘻嘻……”笑完矿石意识又沉寂下来。

　　“悦儿……”彭晓无奈地摇摇头，竟然被石头嘲笑了。

　　虽然多年的交流中，彭晓得知它自称“悦儿”，是拥有自我灵识的物品，也渐渐的开始把它当作交流的朋友一样对待，但是石头就是石头，怎么看也是块灰扑扑的石头，这世界上有被石头嘲笑的吗？

　　“总算走了，这个禄亲王的媒人也真够缠人的。”神识一动，感知今天上门的媒人们都尽数被唐福打发下山了之后。彭晓这才从古树上闪身出来，在高空百米左右，竟然直接从上俯冲而下，身形如同闪电一般，片刻就落到了地面，但他身如柳絮柔风般灵动，竟然没有引起丝毫风声。

　　彭晓站定，抖了抖衣衫上的细微尘埃，向大门外走去。一路上碰见丫鬟家丁都和他亲切打招呼，他本来就不是喜欢摆架子的人，举手投足之间融合天道，又有种与常人不同的亲切感，山庄众人都十分喜欢他。

　　“三公子！”守卫见到彭晓走过，立即跪身行礼。虽不在乎主仆之礼，但这些形式的东西守卫还是尽职遵守着。

　　“辛苦了。”彭晓微微点头，迈出门外。

　　两名守卫看着彭晓离去的身影，忍不住议论起来。

　　一人说道：“三公子现在习武修炼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以前每天日出前出门，日落后回来。一年前已经是半个月才回来一次，整整数十天都待在深山之中。”

　　“这也是人之常情。想想三公子十岁之前别说习武，就是行走站立都困难，现在他恢复行动能力，自然要加倍把浪费的几年光阴补回来。”另外一人很肯定的说道。

　　“要补也用不着那么拼命吧？你才来不知道，三公子刚开始锻炼身体的时候就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你能想象一个刚十岁的孩子，已经进行着比在我们过去军中更严酷的炼体吗？也不知道三公子现在到什么境界了？”说到过去在军中的生活，这名守卫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谁叫他们是唐傲直属的亲兵，那军营训练就像无间地狱般残酷。

　　另一名守卫看来也对过去的训练深有感触，也不禁打了个寒颤。下一刻却是敬佩的目光望向彭晓消失的地方：“果然是三公子，那么小的年纪就能忍受下来，看来公子也是想早点在武学上有所成就，早日帮上元帅的忙啊！”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名师在秘密教导公子，据说当初公子决意要习武之时，福总管把京中所有出名的武师都找来让公子挑选师父，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难道公子一个都没有选？”

　　“是啊，没有选一位老师，就凭自己锻炼到现在的身手，实在难以想象啊！”这名守卫叹道。

　　其实当年神易天尊虽然不爱修炼，但好歹观测人间上亿年，凡人普通的修炼武学的方式他哪里需要人教导。脑海中随便拿出一项，都是顶尖的修炼法门。是以四年以来，彭晓只需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不断调整自己的修炼方式。

　　沿着四年来熟悉的路线上山，在龙泉山后山的一块空旷平地上，摆放着数十根被人工开采出来的石柱。每根石柱都有三米来长，一个壮汉都环抱不过来。

　　这是唐福应彭晓的要求亲自打造的，以唐福后天境界的水平，轰碎山崖制作几根石柱简直是举手之劳。

　　走到一根石柱面前，彭晓脚尖一勾，重达五百斤的石柱凌空飞起。他目中精光闪过，不用抬眼看一只手就伸了出去，两根手指稳稳托起瞬间落下的石块。

　　他的神识却时刻注意着身体内部的变化，果然，当他的肌肉承受能力达到极限之时，内部经脉在那特殊“力”的作用之下，开始自发吸取天地灵气强化肌肉骨骼，扩充经脉。其速度吸收之快，身体变化之快，甚至用耳朵都能听见□□因为急速变化而发出的吱吱作响的声音。

　　“蓬”地一声，彭晓手指弹动之间，将石柱扔出七八米远，那沉重的石柱与地面接触之时，发出了沉重的闷响，灰尘四扬。

　　彭晓心中寻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身体是越练越强了，但是他对于那“力”的感悟还有体内经脉的极限承受能力根本还一无所知。经脉的强度不断变化，而那与他熟悉的世界法则不相同的“力”他仍然不知道如何了解。

　　彭晓思考之时，唐福牵着五岁的菱纱从远处而来，这小姑娘已经二十多天没见过她的晓哥哥了，心里想得慌，死磨硬泡地让唐福带她来彭晓练功的地方。

　　“晓哥哥——”还未走近，唐菱纱身形忽闪，已飞扑进彭晓怀里。眨眼之间，几近瞬移！她这玄妙身法倒也并不奇怪，未出生已是天生的后天境界水平，这几年在唐福的指点之下，竟然以五岁之身，隐隐有突破后天境界巅峰的迹象。单纯以武力计算，就算现在的彭晓都远远不如她。

　　不过彭晓心性所致，对于太过热情的菱纱，他没法同样热情地回应。只是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微微一笑说道：“乖。”

　　“晓哥哥，你陪菱纱玩嘛，你好久都不回来了。”唐菱纱拉着彭晓的手，撒娇般的摇晃。

　　换作以前，彭晓一门心思花在研究自己的身体上面，但今天不同，刚才他寻思着找寻另外的研究门道，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的方式。现在菱纱提出要他陪着，他干脆就陪她好了。

　　“想玩什么？”彭晓问。

　　唐菱纱歪着脑袋想了想，嘻嘻笑道：“我想去市集看看！”每次见着丫鬟们从市集回来，总是津津乐道集市上的热闹事儿，还会买回许多的东西，这让从未出门的唐菱纱无比稀奇，心里总盼着有一天能亲眼看看，这所谓的市集是什么模样。

　　其实不仅唐菱纱，彭晓也没去京城市集看过。在他看来，不过是人们互相交易对象的场所，他又没有要交易的，没有看的必要。但现在唐菱纱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他，让他心中有几分动摇。

　　“……好吧。”彭晓思量片刻，微微点头，“我带你去。”

　　唐福却在此时摇头说道：“三少爷，小姐，恕老仆直言，你们怕是出不得这山庄。”

　　彭晓奇道：“此话怎讲？”

　　唐福正色道：“老爷交待，为了少爷和小姐的安全作想，在老爷返回京城之前，少爷和小姐都不得踏出龙泉山范围。”

　　唐傲对傲风山庄外那个由他与清风真人合力布置的九宫八卦大阵有着绝对的自信，不怕有恶意的外人闯入危害自己的外甥和女儿。因为大阵的阵眼就是由当初彭晓父母留下的那件东西所布置，在整个潜龙星球上能破坏那东西的对象屈指可数，所以阵内绝对安全。

　　但若是离开龙泉山的范围，在九宫八卦大阵之外，恐怕就没有任何安全保障了。

　　彭晓抬眼往下方的傲风山庄看去，说道：“福伯认为只要待在山庄就会安全，是因为山庄外布置的九宫八卦大阵吗？”

　　“是的。”

　　唐福心中虽然对彭晓能准确说出阵法名称有些奇怪，毕竟他服侍彭晓多年，哪里见过这三少爷阅读玄学书籍。但他料想或许是老爷口述给彭晓的，这么一想心中也就释怀了。

　　彭晓暗笑，伸出一根指头说道：“福伯，若我能在一炷香时间内破去此阵，是否可以下山去？”

　　见唐福满眼疑惑，彭晓补充说道：“我都能破此大阵，待在阵内与阵外还有区别吗？”

　　唐福一想，确实如此，要是三少爷普通之躯都能破去大阵，来了更厉害的修真者恐怕也是这大阵防御不了的。他点头说道：“少爷若真能办到，老仆就陪同少爷小姐入城游历三日。”

　　不是他小瞧彭晓，而是他对老爷和清风真人有绝对的信心。再说，就算是修真高手，在没有办法破坏阵眼的情况下，都不一定能强行闯入，何况还要将其破去？

　　彭晓没有多言，往前迈出几步，只是旋身一脚，飞踢起一根地上的石柱！那石柱受力腾空十米多高，沿着一条固定轨迹直直飞向山庄处。“轰”地一声巨响，直挺挺地插立在山庄大门南侧！深深没入地底！

　　顷刻之间，那原本环绕着山庄迷雾般的天地灵气顿时失了方向般乱窜，再也不是有规律地环绕在龙泉山周围。

　　“怎……怎么会？！”唐福完全震惊了！

　　唐福不知道，彭晓飞起一脚踢出的这根石柱却是大有学问。

　　一般玄门阵法讲究的是阵眼主守，其它布阵对象按天地法则有规律的排列组合，接通天脉地脉，规定灵气流动路径。这样才能在固定的区域内，配合阵眼和天地灵气的流动发出阵法威力。

　　彭晓所踢的这根石柱插入的位置，正是九宫八卦大阵天脉地脉交接处，石柱深没入地底，直接断了两者的联系，大阵也由于天地之气循环不周瞬间崩溃。

　　其实，说来简单，但这也只能是彭晓这样对天地灵气感应微妙的人物才能一击击破，毕竟越是精妙的阵法，天脉地脉交接点越是细微，像九宫八卦阵这样的阵法，范围广布数百公里，交接点却不过鸡蛋大小而已，光凭人力几乎没有找到的可能。

　　“福伯，我们走吧。”

　　唐福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三少爷到底是什么人，他突然看不透了。

　　半日后，苍澜国国都苍澜城外五十余里，名胜凌秀山上，数个来自京城的公子哥正携美揽娇，附庸风雅地踏行在山间小路上，快要临近山顶之时，他们发现在那之上已站立一位白衣公子。

　　那公子也似踏青而来，在崖边摘得一朵小花，抬眼看，脚下云海茫茫，他直立起身，衣带随清风飘扬。

　　“晓哥哥——”众人还没看清是什么一阵风似的从身边掠过，就已经看见个紫衣女童飞扑进白衣公子怀里。

　　“这山已经跑遍了？”

　　“嗯！”

　　“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白衣公子话音刚落，两人身形一动，青烟般消失在众人眼前。两人这一动，附近丛林之中随即射出数十条黑影紧随而去！

　　“是……是上仙，是上仙啊！”这群踏青者中有人率先回过神来，惊呼出声。两人那神仙般的气质，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的情景让呼喊的这人心里百分之百肯定，一定是上仙降临了！一定是！

　　其它人心中也是这般猜想，纷纷对着刚才的地方使劲膜拜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请上仙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