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今天火葬场了没》北酌

30、Chapter 30

　　夏许今天生日，邵屿风却奴役他这个寿星跟他一起忙到快七点了才下班。
　　夏许一边跟着他往地下停车场走，一边揉着肩膀抱怨：“邵屿风，你到年底要不给我包个大红包，我非得上你们公司骂你去。”

　　“哎呀，大家都是兄弟，你能别老是钱钱钱的么，多伤感情啊。”邵屿风哥俩好似的搂着他的肩膀。
　　夏许就拨开他，冷酷无情道：“抱歉，我跟你没有感情，请你还是拿钱来伤害我吧。”
　　邵屿风啧他，“俗气。”
　　夏许瞪他：“总也不说你小气。”

　　俩人一路拌着嘴去超市买了菜回家。
　　今天下雪，最适合在家吃火锅了。

　　买完菜之后，夏许给程漠打了个电话，问他，“郁桐醒了没。”
　　“还没呢，”程漠说，“要不你们先吃着，等他醒了我再带他过去陪你吹蜡烛。”
　　“那多可怜啊，”夏许笑笑，“没事儿，你让他先睡，睡醒了再过来，反正我们现在才买完菜，回家洗洗弄弄也得挺长时间呢。”
　　“那行，实在过不去就你俩吃吧。”

　　挂完电话，邵屿风问他，“怎么，郁桐还在睡觉啊。”
　　“嗯，估计要晚点儿再过来了。”夏许一边回答他，一边习惯性地去刷朋友圈。

　　今天周五，朋友圈里的大部分社畜都在疯狂呐喊明天是个好日子，还有扬言明天不睡饱十八个小时就不起床的。
　　夏许之前也是这样的社畜，对此深有体会，所以在感受到快要溢出屏幕的开心时，他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夏许就刷到了一张自拍。

　　那是个年轻的男孩儿，隔着一层美白和一层滤镜，夏许没能认出这人是谁，还是看备注才想起来的。
　　小李助理。
　　这人是厉澄澜的助理，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现在想起这个人，夏许都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连个小男孩儿的醋都要吃。
　　不过那时候也不怪他多想，因为这个小男孩儿长得确实挺好看的，白白净净的，说起话来也没什么棱角。

　　夏许记得他见到这个助理的第一天，他就和厉澄澜闹了些不愉快——不过也只是他单方面地闹而已。

　　他问厉澄澜：“你找助理找那么好看的干嘛？”

　　厉澄澜理都没理他。

　　夏许就来气了，戳了下他的胳膊，“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

　　“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厉澄澜百忙之中抬起头，紧蹙的眉头之间全是不耐烦。

　　夏许被他的目光刺痛，堵在心口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板着脸瞪了会儿厉澄澜，就又气又恼地出了书房。

　　虽然后来厉澄澜还是以小李工作不认真的理由辞退了他，甚至也没再找过男助理。
　　但夏许也知道，厉澄澜并不是为了考虑自己的感受而这么做的，他只是不想再被自己烦了而已。

　　而当时沉浸于这段可笑的感情中无法自拔的自己，做过最愚蠢的是就是责怪厉澄澜把那么漂亮男孩儿放在离他这么近的位置上。

　　却没想过如果厉澄澜真的给了他足够多的安全感，那么他也不会自卑到每天都这么患得患失的地步。

　　所以难怪别人都说当局者迷。
　　以前的他还不相信，现在真的跳出了这段感情。
　　他才发现这段感情真的磨灭了他太多东西了。
　　以至于他都想不起和厉澄澜在一起之前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心累地叹了口气，夏许赶紧把小李助理的微信删掉了。
　　就像迫不及待地删除了那个可笑的自己一样。

　　晚上九点多，程漠才带着郁桐过来。
　　夏许打开门的时候，差点没认出郁桐，这人也不知道穿了几层衣服，臃肿的像个行走的不倒翁，浑身上下只露俩眨巴眨巴的大眼睛。
　　不用问，一看就是某位程医生的杰作。

　　“来吧不倒翁，请进。”夏许侧开身子，想笑又不敢笑地拿出两双拖鞋摆在他们面前。

　　“你看！我就说你给我穿多了吧！”郁桐行动不便地仰头瞪程漠，“他都笑话我了！”

　　“他不懂你的美。”程漠不为所动，蹲下身给他换拖鞋。

　　夏许自愧不如：“是是是，我不懂你的美。”

　　这话别人说也就算了了，从夏许这个服装设计师嘴里说出来，可谓是非常没有信服度了。
　　郁桐气的不想说话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老北风吹的也越来越凶。
　　夏许家的餐桌就摆在落地窗边上，滚着热气的火锅和窗外纷飞的大雪形成鲜明又美好的对比。

　　落在郁桐的眼里，却是寒凉的雪只能躲在窗外偷偷观看人间，却又不得而进的悲凉

　　乖乖地等着程漠像剥洋葱一样把裹在身上的厚衣服都脱下来之后，郁桐忽然说：“程漠，我想拍张照。”
　　“好啊，想在哪儿拍？”程漠把他的衣服一一挂好，拿着手机问他。
　　“就那儿，”郁桐指着一侧靠近窗边的位置，“你坐对面给我拍。”

　　“好。”程漠扶着郁桐坐过去，又按照他的吩咐坐到对面，认真找好角度，拍下一张温暖与寒冷并存的照片。
　　拍完走过来让郁桐检查，郁桐嘴上嫌弃，“你把我拍的好丑啊。”
　　手上却控制不住地在照片下面点了个爱心，这样这张照片就能进到程漠的个人收藏相册了。
　　那里面全是他的照片。

　　吃火锅少不了要喝酒，郁桐不能喝，只能捧着一杯热水跟着大家一起走下过场。
　　邵屿风喝的有点嗨了，从四个人的初中时代一路扯到高中时代。
　　扯着扯着，他忽然眼眶一红，夏许见状赶紧在桌子底下踩他一脚，顺便吐槽，“行了你，我个失恋的人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儿。”

　　邵屿风只是喝的有些伤感，并没有喝醉，被夏许这么一踩就猛地回过神来，开始顺着夏许的话骂他，“你没哭？你没少哭吧，我告诉你夏许，你最好是和他断干净了，不然我以后再原谅你我就跟你姓！”

　　“好了夏屿风，我知道了，”夏许拿起自己的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来来来，喝酒喝酒。”
　　“没大没小。”邵屿风斜他一眼，仰头咽下心头的苦涩和满杯苦酒。

　　程漠假装没看见邵屿风从眼角滑落下的泪，随口问夏许：“你真不回京城了？”

　　夏许没有任何犹豫，“不回了，大城市混着累。”

　　“那你以后准备干什么？”郁桐接着问。

　　夏许想起自己投出去的报名履历，说：“看情况吧，老天给饭吃呢，我就出国学习，不给我就开个小工作室养老了。”

　　“就开工作室？那你这一身本事不是浪费了么？”郁桐满声惊讶，听上去很是为夏许觉得可惜。

　　然而夏许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因为说到可惜，郁桐才是最可惜的那一个。

　　夏许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服装设计师，郁桐却是个实打实的科研人员，大一就跟着教授进了研究室一起参与研究肿瘤免疫学。
　　却还没等他做完第一期的研究报告，人就已经被困在医院了。

　　这一困，就困住了郁桐的一辈子。

　　酒足饭饱，也就到了该切蛋糕的时候了。
　　夏许难得享受一下寿星的待遇，他赶紧先指挥邵屿风把餐桌收拾了。

　　邵屿风好好好地去收拾了，程漠就拿着随身带来的药喂给郁桐吃了。

　　夏许看见了，走过来问他，“难受了？”
　　“不难受，这是程医生想用药毒死我呢。”郁桐打着哈哈说。

　　程漠啧他一声，“我看你这张嘴用来说话真是可惜了。”
　　听完这句话，夏许赶紧就要转身走开，结果程漠个王八蛋速度是真快，唰的一下就凑到郁桐的嘴巴上亲了一下。

　　夏许很有礼貌地翻了个白眼，“你俩真是没救了。”摇摇头要去帮他风哥一起收拾餐桌，然后就听见有人敲门，他立即眼睛一亮，满怀期待地问，“你们还给我准备惊喜了？”

　　“我可没钱准备。”邵屿风忙着擦桌子，头也不回地说。

　　夏许又眯着眼睛看程漠和郁桐。
　　郁桐可怜巴巴地回望他：“别看我啊，我穷的就剩一把骨头了。”
　　程漠更是无情：“我的钱都给郁桐买药了。”

　　夏许：“........”
　　好吧，是他自作多情了。

　　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夏许走过去，想从猫眼里看一眼外面是谁的，结果猫眼里一片漆黑。
　　不可能是坏了，他昨天叫外卖的时候刚看过，所以只能是外面的人捂住了。

　　夏许不想自作多情，可直觉告诉他，外面的人很有可能是厉澄澜——因为没人会无聊到敲个门还要捂住对方的猫眼。

　　“谁啊？”他试探地问。

　　屋外一片沉默，没有回答，也没再敲门。

　　没有听到厉澄澜冷冰冰的嗓音，夏许便有些不确定地拧起了眉头。
　　不是他？

　　人类对于未知总是会莫名害怕，夏许也不例外，所以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程漠和邵屿风，见这两人一副要撸起袖子和人干仗的架势，他顿时又觉得自己安全极了。
　　便没再犹豫，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的灯光和寒风猝不及防地将他包裹，同时包裹住他的，还有厉澄澜的影子。

　　厉澄澜站在逆光的阴影处，冷冽深邃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夏许，他身上还有没完全融化的白雪，它们在灯光的映照下宛如冰晶，将厉澄澜眼中的冷酷气质延伸到极致。

　　夏许禁不住这扑面而来的寒气，却还是硬生生忍下想打寒颤的冲动，手上一用劲，就要把门关上。

　　厉澄澜却没能让他如愿，直接把手按在了门框上，蹙眉道：“夏许，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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