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作死女配还债》釉霜

41、计谋

　　······
　　玉府。
　　玉鸾回家后并未见到林浥尘，程茹差沈妈妈过去，说是在谈事，过不来。
　　她也并没多做指望，明着吃了这个亏，他肯定是要找补回来的，可窦家，不是谁都能将它拉下的。
　　她想去劝解一番，横竖是窦建树和自己的事，林浥尘搅合进来，准没好果子吃。
　　毕竟，人家官大，势力大，商户再有钱，也只是商户，斗不过官家。

　　忧心忡忡的她，在春柳伺候下烫了脚，也服了药，更加躺着拔了个火罐儿，想着明日一身轻，得去生药铺走动走动了，爹爹还得一个月才能回，等他回了，自己也就松散些。
　　至于沈清朗那里，她是绝对不会去管了，被人利用的感觉，不是那么好受，她还记恨着。

　　哪知戊时过后，林浥尘还是悄摸摸来了。
　　在程茹那，得了个红线系着的貔貅，让他挂在脖子里面，说是求高僧开过光的，大吉大利保着。
　　混进牡丹园，林浥尘一来，秋霜掩饰不住的惊喜，出去找汤圆了。
　　春柳不好干杵着，也找个由头去厨房里煎药。
　　园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静谧的夜，总会让人胆量变大，比如现在。
　　两人互相靠近，彼此闻着对方的气息，就像是两只猫冬的虫儿，互相试探，互相取暖，互相依偎，这种感觉，小心翼翼，却又温馨甜蜜。

　　唇齿交缠的悸动后，玉鸾把在窦建树那了解的情况还是和他说了。
　　哪知林浥尘好似已经洞察一切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小蹄子越来越有魅力，堂堂侯爷居然为了你，弯七扭八的做了这么多，你应该骄傲才是。”
　　玉鸾一直在又惊又怕中，被他这一通打趣，气的背过身去，不想理他。
　　哪知，林浥尘抠抠索索地，拿出个纸包，“这个，可以解开窦建树的死结。”
　　玉鸾半信半疑打开，却是一包白色的粉末。
　　她好奇地准备凑进去闻一闻，被林浥尘狠狠拍了下她的手背制止，“不可。”

　　窦建树有位初恋情人汪新蕊，一直都很得窦家长辈喜爱，作为窦府正妻，无论哪方面，都是最适合的。
　　哪知窦建树偏偏不喜，已经和窦家的长辈闹翻过好几次，压根就不想迎娶这位汪新蕊进门。
　　这个消息，是宫里的林贵妃，也就是林浥尘的姐姐林浥月悄悄递出来的，只有极少的人知道。
　　林浥尘便是想利用族亲长辈的压力，和窦建树的抗争，在夹缝中好好做一番文章。

　　玉鸾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没在大家族里生长过，玉家，除了有个不受待见的玉凤之外，她爹那一辈就他一个独苗，也无什么家族亲戚之类。
　　程家，除了舅舅程松和舅妈望芹，也只有一个表哥程亚轩，哪里懂得像窦家那样一摊子大户人家之间的弯弯绕绕。
　　听到林浥尘说的窦家二房三房四房什么的，她宛如听天书。
　　“这日子，当个夫人也不得闲，这般关系，还不磋磨死人。”
　　“所以，你当不了那样人家的正夫人。”轻轻揪了把她猫冬长出的肉，林浥尘满是怜爱，“幸亏咱们都是简单人家，没那么多的人口要应付。”
　　“就是，简单多好。”
　　说到这，玉鸾不免一阵脸红耳热，好像已经承认彼此的家庭似的。

　　林浥尘却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还自顾自在那边喝茶边说，“家姐想要见一见你，等岳父回来，我就带你进宫去。”
　　“啊？！那可不成，我发憷，不去。”
　　“没出息的样儿，又不是要杀了你。”
　　可玉鸾一点都不想去逞强，她就是个商户女，哪有什么资格进皇宫，见贵妃？
　　林浥尘见她这般嫡抵触，也没在提。

　　双手交握间，林浥尘将制定好的安排，大概给玉鸾讲了，玉鸾有些顾虑，“我怕这件事会不会给你和严之靖造成麻烦？”
　　“就是为了摆脱他，我们才要如此，你且按照这样做，便是了。这一次，不会对你有危险。”
　　玉鸾见他这般笃定，只好点头应是。

　　生药铺的生意在玉鸾这种初生牛犊的热血改造中，已经初见成效，往年同期一月的收益，在玉鸾的手下，多出了三分之一。
　　这，还是她小试牛刀开始的第一步。
　　程茹高兴的大手一挥，说要带玉鸾去买首饰，多少钱都出。
　　玉鸾对首饰不感兴趣，她想到另外一个地方，一个汪新蕊会出现的地方。

　　冬月十六，宜出行，宜会友。
　　玉鸾将在今日认识汪新蕊，去郊外温泉的路上。
　　天不亮，程茹便差沈妈妈过来催促她起床梳洗打扮，爱掐尖儿的程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落在其他人家之后。
　　这也是第一次和林浥尘一起去温泉。
　　提起温泉，总感觉有那么一点暧昧的气氛存在，玉鸾惴惴，可想到男女都是分开的，就是防止某些品行不端的人从中坏事，所以，温泉的老板，是绝对不允许男女混在在一个池子里。
　　甚至更衣间，都是遥遥相隔，互不打扰。

　　玉鸾和林浥尘坐上同一辆马车，程茹和秋霜还有沈妈妈坐的另外一辆，今天的汤圆，则是骑上高头大马，方便计划的推进。
　　沿路上，绵延不绝的马车，都是朝着温泉的方向而去，玉鸾心道，这京城里，有闲人闲钱的人，还是挺多的。

　　“严之靖已经昨夜已经差人把汪家小姐的马车上做了点手脚，等会在过坑的时候，她马车的轱辘轴会断裂，你便邀请她坐上你的马车，我换成骑马。还有，不要多说，也不要多问，就装作很随意的聊几句便可。到了温泉，你可以试着邀请她，或者结伴，如果她不愿，或者看起来很勉强，你就不要太急功近利，横竖过几日，还会给你制造机会，总之，一定要和她做成朋友，懂吗？”
　　“懂，这么点事囫囵来囫囵去，说了好几次，你比我都紧张。”玉鸾白他一眼，手挑开半扇窗帘，“这天气，看来是要下雪。”
　　灰蒙蒙云层下，红色的太阳光努力想要穿透，在云层的罅隙间，毫不吝啬地照射出点点红光。
　　山峦间，枯寂成片，偶有几只顽强的鸟雀，还在树梢间辗转腾跃，风儿的呼啸，也阻止不了那小小的身影。
　　这般萧条，却也有另外一种静谧祥和的味道。

　　林浥尘手臂大深，玉鸾娇俏的身躯立刻被裹于他的大氅之下，耳边是他带有慵懒和暧昧的声音，“下雪更好，等晚上，我去找你，咱们一起泡····”
　　义正言辞的玉鸾，迅速把他那点旖旎心思掐死，“滚，想得美。还没定亲就想什么乌七八糟的？”
　　“···你····不懂风情。哼···”
　　冷乜他，“谁懂找谁去？玉大小姐，不奉陪···”话音刚落，便听得前面的马车里传来声响。
　　玉鸾想要抻出头去，被林浥尘一把拦下，“不要太刻意，那汪家几代人在刑部当官，审案子是行家，要小心行事，我走了。”
　　话音落，人已出。
　　汤圆的马背上，迅速多出来一个身披裘毛大氅的声影。他迅速滑下马背，夹起肥硕的身板，灰溜溜朝着后面的马车而去。

　　玉鸾轻咳一声，又把小胸口捶了捶，示意自己镇定。
　　做完一切，马车正好停在那辆挂着‘汪’字灯笼的马车后。
　　尾指轻挑窗帘，柔声问，“你这马车怎地了？”
　　“马车坏了，你是哪府的人？”小厮的小胡须呈八字，小眼晶晶亮地将她和马车四下打量。
　　见到马车上的‘玉’字后，仍然不解地问，“玉府是哪位大人的府上？”
　　“咱家没做官，就是个商户，你家小姐要是不嫌弃，我这正好有座，不介意帮你带到前面路口。如果信不过，便罢。”

　　“你怎知马车里是小姐，不是公子？”小厮有些较真，看来，这汪府，还真不愧是几代在刑部当官的。
　　“车帘布用的菱锦双面绣，流苏是石榴红珠串，马车用的木板是金丝楠木，再有这车辙印，如果坐的是爷们公子哥，压根不会这么浅，而且，里面坐着两个人，还是呈对线坐的，因为，车辙印很平均。”
　　小厮听的目瞪口呆，更加一脸戒备地望着她。
　　玉鸾也不恼，一把挑起前面的马车帘，“小哥，你再过来瞧一下。”

　　汪家小厮真的过来，脸色及其尴尬，躬身道，“不好意思，误会小姐，我这就和我家小姐说。”
　　玉鸾也没下车，她要保持矜持，只是车帘被车夫挑着。
　　哪知这时，汪家马车上，已经下来一位身着紫红色短袄长裤的丫鬟，再接着，一声缥青夹袄外，套着件桃红撒花褙子的姑娘，娉娉婷婷踩着杌子下了马车。
　　手里拿着一个和玉鸾同款的暖手壶。
　　都是葡萄缠枝纹铜壶。
　　两人对视后，不禁哑然一笑。
　　玉鸾就这么和她望着，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下。

　　汪新蕊长得并不算漂亮，准确来说，只能说，颇具大家小姐风范，端庄大气，整张脸，最具优点的便是她高翘的鼻子。
　　除此之外，乏善可陈。
　　汪新蕊挤出笑意，“小姐一片善心，新蕊很是感激，便不客气了。”
　　玉鸾见状，也不好再继续端着，“老周，给汪小姐拿杌子。”
　　她的丫鬟叫芍药，是个沉默寡言，一脸死板的样子。
　　一路上，除了开始互道姓名之外，两人并没找到过多的共同语言。
　　林浥尘说了让她不要急，以免打草惊蛇。她便秉承这一宗旨，汪家小姐不说，她也懒得多问。
　　横竖只是同一段路，先增加点印象而已。

　　窦建树，不喜欢，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玉鸾腹诽，无趣的女人为妻子，确实活得一潭死水，没什么意思。
　　她不由想起刚才林浥尘最后说的，晚上一起泡温泉的话，不由得晕红了脖颈，搅起帕子还心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