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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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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叙探头一看，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和小宝的照片。两者摆在一起，赵叙就是神经再大条，也看出些相似来，同时反应过来奶奶的怒气从而来。
赵叙的父母出事后，赵奶奶很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有教好赵父，最终导致玉石俱焚的结果，所以对唯一的亲孙子严加管教。
现在赵奶奶多半是以为自己在外面瞎胡搞，搞出了人命，现在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幢幢件件，都踩在赵奶奶的雷点上。
“奶奶，小宝真不是我儿子……”更多的话被拍在脸上的东西打断。
赵叙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是份检测报告书。
刚开始，赵叙态度无所谓地翻看起来，越往后，态度越凝重。怀疑是自己心魔作祟眼花了，抹一抹眼睛再看，结果没有变化。再抹，再看……直到眼睛都抹红了，结果依旧如故。
仔细回忆自己的过往，很确定自己从始至终只有过宋沅彦一个人。
若宋沅彦趁自己不注意，拿到自己的小蝌蚪去做试管婴儿，那肯定会有一大笔花销。但他出走后，为了查他的行踪，自己已经查过资金来往记录，并没有大笔资金的流出。
事实上，自从自己答应让他出去学习或者工作后，他就没从账上支过钱。
而宋沅彦是男是女，这个自己亲自检验过，不用怀疑。
怎么想都想不出为什么检测结果会是这样。
赵奶奶见赵叙反应不似作假，脸色缓和了一些，静等一个交代。
赵叙的思绪跑了好几座喜马拉雅山。一会儿跑到宋沅彦身上，一会儿跑到那揪小宝头发的人身上，再跑到“自己是谁？自己在哪？自己在干什么？”三连问上。
不可否认，经过了初始的震惊，越往后想越有种隐秘的兴奋与高兴，突破重重迷雾，如朝阳般升腾起来。
难怪自己一向对熊孩子无感，见到小宝却打心底柔软。原以为是爱屋及乌，原来不乏血脉的作用。
现在这个结果，那自己和宋沅彦……
突然，赵叙“噌”地站起来。因为跪久了，起得太猛，他趔趄了几下，眼前阵阵发黑。
闭上眼，稳了稳身体，“奶奶，这事等我弄清楚了再说。”
说完，夺门而出。
《福尔摩斯探案集》中《四签名》第一章福尔摩斯对华生说过：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赵叙开车往宋沅彦所在处赶，心情激荡。原来小宝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竟然有亲儿子了！还是自己和宋沅彦两个人的亲儿子！
在第三次差点出车祸后，找了个地方停车。整个人埋在驾驶盘上，粗重喘息。暗道自己没出息，一幅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深呼吸几下，打开瓶水，整瓶灌下。倒得太快，来不及喝下的水撒下来，不理会湿了一片的衣服，将空掉的瓶子随手扔在副驾驶座上。
自以为冷静些许后，赵叙从车上下来。突然，嗤笑自己：这是多没出息才会全身哆嗦个不停。
拿着烟灰缸，移步到车前盖前，试了几次，才爬上去坐下了，哆嗦着点了根烟，狠抽几口。
这样的天气，泛着丝丝凉意。可惜这点凉意凉不下赵叙越来越火热的心。
一阵风吹来，烟灰吹散到各个角落，不见踪影。
等自己终于不再哆嗦后，收拾收拾，上车赶路。
宋沅彦挑了个礼物，卡着时间赶到指点餐厅。小朋友们也刚到不久，正兴奋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许多家长早早到了，已经相互寒暄了一阵子了。这些家长多是家庭主妇，或者奶奶爷爷。鲜少有上班族请几小时的假，参加别的小朋友的生日会。
宋沅彦长相出挑，态度随和，一到就成了众主妇、奶奶们的调侃对象。加上人到得比他们晚，不能喝酒，也得罚水三杯。调侃完，又关心起他的脚伤。
不要小瞧主妇和大妈。这些人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哪个小孩儿没来幼儿园，哪只猫下了崽子，谁谁谁养了外室……这些人可都门清。
就一会儿的功夫，宋沅彦收获关心无数，偏方若干。
好不容易放过了他的脚，又关心起他的终身大事起来。
按大众的普遍观念来看，宋沅彦学历不高，经济条件太一般又有个拖油瓶，但架不住皮相好啊。
有些独立女性或者男性就好这口。他们本身经济条件就挺好，不介意另一半比自己赚的少。
有个孩子最好了啊。
女性觉得不用因为孕育孩子弄得自己肥胖丑陋，给丈夫出轨的借口；也不用自己糟罪生，承受生产之痛。
男性则觉得想要孩子有个现成的，不用为领养弄得焦头烂额。孩子还跟自己另一半是血脉至亲，多好。
不要小瞧这些主妇、大妈、大爷，他们手上的资源可谓是应有尽有。
宋沅彦连连讨饶，强调小朋友生日要紧，这才被放过。大家欢欢乐乐给小朋友过起生日来。
结束后，从餐厅出来，他摸摸口袋，没发现手机，这才想起手机忘记带了。他没有手机不在身边就浑身不自在的情况，所以没往心里去。
小宝拿着生日会上发给小朋友的气球，想着蛋糕的味道问：“爸爸，离小宝生日还有多久啊？小宝还想吃蛋糕。”
“小宝乖，再过几个月就到了。到时候，也给小宝买个大蛋糕。平时若是想吃了，可以跟爸爸说，爸爸去蛋糕店买。但我们先说好，不能总吃，上面的奶油也不能多吃。你还小，肠胃弱，吃多了会不舒服的。”宋沅彦耐心回道。
小宝点点头，又问：“那叔叔也会来给小宝过生日吗？小宝希望叔叔也在。”
“你很喜欢叔叔？”
“嗯！喜欢！”
“到时小宝可以邀请叔叔呀……”
……
两人刚回到家门口，还没掏出钥匙，门就被猛地拉开了。
冲出门口的赵叙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中泛着铁青，双目赤红，条条红血丝蛛网般布满双眼，衣服也皱皱巴巴的，一只脚穿着鞋，另外一只脚却光着。
宋沅彦皱皱眉，不明白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狼狈的样子，下一刻被人拉入怀中。
赵叙用力收紧双臂，想将宋沅彦嵌入身体，让他再不能离开自己半步。
天知道，自己回到家，看到屋子被里里外外收拾过了，连床上用品都清洗晾在阳台。以为这人不听话，搬走了。
这时还算镇定，没有多慌。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然后，去到宋家敲了半天门，没人！
若是平常，他还能保持该有的理智。但他的心在这一天倍受冲击，本就崩着一根丝线，被这一刺激，丝线崩断，再不能像平时一样保持冷静。
跑到幼儿园一问，门卫说里面没有小孩了。
赵叙绝望了，内心咆哮：这是又跑了？这次让我上哪找？要再找多少年？
门卫见赵叙天都塌了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先别着急，打个电话问问嘛。说不定是出去玩了，过会儿就回家了。”
赵叙定定看了门卫一会儿，强迫自己冷静。仔细想想，门卫说得有道理。于是道谢离开。
宋沅彦的电话早就被自己打没电了，只能回家等。寄希望于这次他不会那么狠心。
所以，当门口传来脚步声，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赵叙光抱着人，不说话。
宋沅彦有些呼吸困难，忍耐着问：“怎么了？被抢了？还是家里遭贼了？”
想想这些原因不会让赵叙这个样子。又问：“奶奶家里出事了？”
赵叙还是不说话，头埋在宋沅彦的肩侧不抬头。
小宝抱住赵叙和宋沅彦同一侧的腿，奶声奶气地说：“叔叔要坚强呀。小宝给你一个爱的抱抱。”
良久，赵叙隐蔽地亲了亲宋沅彦，松开了手，沙哑地说：“没事，进去吧。”
他先让宋沅彦和小宝进屋，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两人的身影。
小宝洗完手后，赵叙招手让人过来。就这么抱着他坐在沙发上，慢慢端详。
可能因为刚才门口那一茬，小宝格外乖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脸被捏着摆来摆去，也不挣扎。许是赵叙盯得久了些，还收获了小可爱甜甜的笑容一枚。
赵叙对自己的五官没有多清晰的认识，对心心念念的宋沅彦则不同。所以对小宝的这一通摆弄，发现小宝的嘴唇与侧脸轮廓像极了宋沅彦，至于哪里像自己，还是不太看得出来。
摆弄完小宝，将人揉进怀里，不住摩挲。心里止不住后怕。这是差点，就差一点，差点弄丢了两个宝贝。
宋沅彦拧了块热毛巾过来，给赵叙递过去。
赵叙瞅着人，不动。
宋沅彦只得用这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和手，“这下可以说说发生了什么了吧？”琢磨了一下，“是奶奶有什么事吗？”
“没事，别瞎想。就以为你不听话，搬走了。”赵叙打死也不想承认自己被宋沅彦的离开，弄出了心理阴影。
“你手机呢？怎么不接？”
宋沅彦有些愧疚，心疼地摸摸赵叙已经恢复些许血色的脸，“对不起啊，手机忘记带了。今天有幼儿园小朋友生日聚会，回来晚了些。”
赵叙蹭蹭他的手心，“你们吃饱喝足了回来，我还饿着呢。你给我弄些吃的。”
“这么晚了，还没吃吗？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煮。”
“今天早上吃了几口，到现在还没吃其它东西呢。”赵叙忍不住小孩儿一样撒娇起来，“随便煮个面吧。简单方便，关键是快。”
“你这一来一回，才花了多长时间，那么赶干什么，真怕我们跑了啊。”
“对。”
对这个不自觉撒娇的大男孩，宋沅彦认命去煮少爷点的面。
完全不知道的是赵叙盯着他的肚子看了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