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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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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橘胖是该胖的。
在宠物店接到大橘猫时,宠物店的工作人员对它还依依不舍,大包小包的准备着还没吃完的小零食塞到荆挑手上,一人怼着那毛茸茸的橘色脑袋就是一顿撸,显然已经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不得了啊橘胖。”
荆挑挠了挠它软软的下巴,一遍又一遍的顺着它的毛,“把人小姑娘迷成啥样了都,嗯?”
“你口中的小姑娘比我都要年长。”
替他系好安全带,程影用食指刮了刮他的鼻尖,视线才落在那只胖得都睁不开眼的猫上,“小家伙是不是又胖了点?”
“可不是嘛。”
荆挑将猫包往腿上提了提,实在发愁,“本来年纪就大了。”
程影看不得他为难,轻轻抚了抚那对微微发皱的眉。
“我有个朋友是宠物医院的医生,我到时候问问他。”
荆挑还在钻研是否该换个更大一点的猫包,闻言又抽空比了个OK的手势。
橘胖的脑袋圆圆的,实在找不出脖子的界限了。
见他一脸专注,程影牵住了他的手:“我一会儿要回一趟市里,晚上回来。”
荆挑一怔,轻轻回握住他的手,这才彻底忽略掉橘胖的叫声。
他问:“这么赶?”
程影将他的手指放在掌心里把玩,闻言“嗯”了一声,声音上扬。
荆挑抬手轻柔地戳了戳他略为明显的黑眼圈,轻叹:“干嘛,明天早上回来都不行?非得让我心疼是吧?”
“嗯?”
程影眼睫颤了颤,反应过来他说的话,调侃道,“原来这样你会心疼。”
“那可不是心疼嘛。”荆挑搓了搓他的脸侧,轻轻一啧,“这么漂亮一朵桃花,可别枯萎了。”
程影一时好笑,温柔地拨了拨他耳边的碎发:“倒是也不至于枯萎。”
“最好是。”荆挑往他身边挪了挪,安全带被拉长,他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要是不好看了,我可是会嫌弃你的。”
程影无奈。
“行。”他吻了吻他的头发,极其满足,“保证不会有那一天的。”
新婚第二天,胡迁就带着柳妍风蜜月旅游去了,于是摆足了甩手掌柜的姿态,书店暂时就交到了荆挑手上。
车在书店不远处停下,荆挑抱着猫走下去。
“我又想吃烧烤了。”他单手扶在车窗上,“晚上我在张叔家烧烤店等你。”
“好。”
程影替他理了理身上那件属于自己的白衬衫,“带件外套,晚上可能会下雨。”
从后视镜里逐渐看不见人影,程影才闭上眼睛靠在头枕上浅眠。
肖勇看出他确实是疲惫的,犹豫片刻还是说:“越总那边的会议您其实也不需要亲自到场。”
程影呼吸清浅,眯了一会儿才出声问了句:“给程默买的东西寄过去了吗?”
肖勇应了一声,又道:“沈医生已经将小少爷接到别墅那边了,听说最近他的状态不错。”
“嗯。”
程影松了口气,“正好,一会儿过去看看。”
肖勇才后知后觉。
程影:“罗家那件事处理好了?”
“罗家这条线上的所有参与人员都处理好了。”肖勇正色道,“不过荆同学似乎在打听这件事。”
程影睁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勇一犹疑,继续汇报道:“沈老爷子那边似乎也察觉到这件事了,不过也只当是您一时的出气,便让杨熠偷偷将这件事不留痕迹地收了尾。”
失明那段时间程影的脾气更怪了,但凡他不顺心的人或事都难免遭殃,而沈阙更怪,一次又一次毫无缘由地替他收尾。
“阿挑那边不用管。”
良久,程影才说,“沈阙要查什么,也没人拦得住他。”
“明白。”
肖勇淡定的收回视线,将车开得很稳。
都说程影无情,但肖勇却觉得他比大部分人都要有善心,否则也不会帮他找律师争取缓刑,更不会在他出狱后还给了他一份谋生的工作。
他可是害得他失明的人啊。
过了一会儿,后座的人突然提到:“找到涂杰了吗?”
“摸到行踪了。”肖勇将车内空调重新调了调,“已经将东西发给王记者了。”
经上次红杉的事情过后,王东来就像是嗅到他们身上一定有大新闻出处似的,每天都要在邮件上敲一下肖勇。
肖勇挺烦他,但是程影觉得此人会办事,他就勉强忍着。
“等找到涂杰,就让王东来发第一手。”
程影揉了揉眉心,“告诉他,要将这条新闻,炒得越热越好。”
书店开着,柜台后面坐着的人戴着耳机打游戏,手边堆了两三个薯片袋,见到他进来,扯下耳机线就挥手。
“老荆,你等我会儿,这局马上结束了。”
荆挑将手上的猫咪零食放在地上,解下猫包,将橘胖从里面抱了出来。
“大胖小子,你瞅瞅你身上的肉。”
他用指腹在猫的头上揉了几下,大有种老母亲操心的模样,“你这幅样子该怎么找媳妇啊。”
谷行头也不抬道:“我说老荆,你是不是忘了你弟早就被你送去阉过了。”
“那我可真是有先见之明。”
大约是好久不见,橘胖变得格外地黏人,荆挑走一步它都要“喵喵”地跟着,给他都逗笑了。
“死胖子,现在不讨厌我了?”
他抬着脚尖没什么力道地踢了踢它的肚子,笑了一声,“过去过去,一会儿带你去找你妈。”
“我靠!对面是猪蹄在操作吗?!”
谷行要被气死了,拍着手机屏幕哀嚎,给橘胖惊得炸了毛。
荆挑的视线跟着橘胖绕在自己的脚边,心情莫名的很好:“你怎么又玩上游戏了?不是说账号注销了吗?”
“我已经想过了。”
谷行捧着薯片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游戏又没有错,我不应该为了这么件小事就连陪我多年的游戏账号都不要了,好歹我也往里面充过不少钱。”
荆挑用目光鄙视他。
谷行摸着鼻子,捧着笑脸就要去跟橘胖交流感情。
“哦,我的好兄弟,Long time no see。”
蹲下身从荆挑脚边将猫抱了起来,不顾橘胖反抗,一张老脸就往它身上蹭了上去,甚至还厚脸皮地炫耀道,“瞅瞅咱弟弟对我这亲热劲儿。”
“喵~喵!!”
橘猫的粉色肉垫踩在他的脸上,被修剪过的爪子没有任何攻击性,荆挑甚至能从它那半睁开的眼睛里看出点嫌弃。
“……”
荆挑懒得看他尽出洋相,转移话题问:“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话里话外都有赶人的意思,但是谷行是个听不出来暗示的。
“提起就伤心。”
谷行捏着橘胖的脖子,将那一坨直接放在手臂上,一边逗猫一边回答,“我订了后天的机票,明天下午赶回市里。我们胖胖,又得好久见不着干哥哥了,该多伤心啊。”
“你够了。”荆挑忍无可忍了,一脚踢他小腿上,“有多远滚多远,别踏马在这儿恶心我。”
——
榕溪说要走,但荆挑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匆忙。
莫名接到一条让他暂管酒吧的短信,再打回去对面就已经打不通了。
“老板说,非必要情况就不要联系你。”鹿鑫在门口等到他,说,“但是这件事可能还真得你来处理。”
下午三点,都还不是酒吧营业的时间。
荆挑摆手说没事,又问:“他来了多久了?”
“有一个多小时了。”鹿鑫抬头,扬了扬下巴示意楼上,“没拦住。”
荆挑只觉得头疼。
江家人比茅坑的苍蝇还难缠。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叫住了鹿鑫:“把咱们店里最贵的酒拿上来。”
反正江予辞最不缺的就是钱,送上门来了没有不坑一笔的道理。
鹿鑫有一瞬间的疑惑,但是也没多问便应了。
包厢里的灯只开了一半,待着口罩的人坐在沙发的正中间,始终安静着,又像是睡着了。
荆挑推开门,直接将里面的灯全打开了。
强光打下的瞬间,江予辞用手挡在了眼前,偏过脸去躲了躲。
男人身上还是一套黑色的西装,只是当下竟连同里面的衬衫都是黑色的,领带不知被他取下扔到了什么地方,衬衫的扣子似乎也坏了两颗。
他缓了缓强光带来的刺激,半眯着眼望向来人。
远远望去,那双颜色透亮的眸子里没什么光彩,失神而平静的目光投过来时很容易便流露出了沉重的疲惫。
江予辞看起来很颓。
荆挑细细观察片刻,忽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小澈。”
见到是他,江予辞才强打着精神坐正,手拂过脸时才意识到自己还戴着口罩。
他稍有一滞,还是没摘下来。
荆挑面无表情走近,无视着他不太好的状态。
他问:“你在这干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予辞清了清嗓子:“休息。”
荆挑并不接受这个回答,嗤笑一声:“非得跑到别人家还没营业的店里休息的理由又是什么?”
江予辞抬眼仰视他,目光里的情绪好像太过复杂,荆挑没那么多耐心去探究。
“既然来了,便是客。”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既然是客,你只要消费了,我们也没把人往外赶的道理。”
简而言之,付钱。
江予辞捏了捏眉心,另一只手伸进衣服里讨出了一个钱包,又慢条斯理地从中抽出了一张黑卡递过去。
荆挑一点也不客气地躬身接过,态度稍显友好:“好的,这位贵客,咱们包厢隔音效果极佳,保证不会有任何打扰到您,祝您休息愉快。”
话音一落,他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收了客气的笑,转身就往外走。
“小澈。”
江予辞再次唤了一声。
荆挑表情变了变,但还保留了最后一点待客礼仪:“这位客人,别认错人了。”
男人眼皮垂了垂,再开口时声音有了不太明显的颤抖。
“父亲去世了。”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感,“今天早上刚火化。”
他以为,至少江浙会将他叫过去的。
所以,他出现在了这里。
他很清楚的知道,安德鲁于这个弟弟而言比仇人还让他恶心,并且,他也并不想成为江予澈,
荆挑手指轻轻蜷曲,半掩着藏进了衣袖当中。
他莫名地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久之后也只是叹出了声。
“节哀。”
这似乎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后一点,哪怕是陌生人也能平静的说出的一句话。
他知道江予辞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江浙或许并不知道,江予辞想要补偿一个人的时候,是会倾注一切心力的。
包厢再次只剩下一个人时,方才全开的灯又被关了一半,好像刚才的交流都不过是幻觉。
江予辞苦涩的笑了。
明子熙总说他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现在看来,好像也没说错。
“这个时候,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明子熙的电话打疯了,未接留言一条又一条的弹了出来。
“你是不是又在槐乡?江予辞,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开一家不赚钱的酒吧还不够?你那个亲弟弟根本就不稀罕你这个哥哥,哪怕你把整个江家送给他赔罪,人家领情吗?”
“快回来吧,你舅舅那边也在找你。”
“予辞,当年你也才十几岁,况且你也没有义务照顾他,就算他……那也跟你没有关系,你还要愧疚到什么时候?”
江予辞抿了抿唇,闭着眼睛靠在了沙发上。
“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也不爱听。雷蒙博士说新型深耳型助听器有结果了,我已经托人联系上胡迁那边了。”
“看到留言,记得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