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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又见周幼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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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想着汤乾自的手势——就是默默的动了手指，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布置的话，三言两语肯定是说不清楚的，那么这个手势就是个时间，对，约定时间在某个地点见面！那么这个地点会是在哪里呢？海市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既然找不到门路，那就选择最笨的方法吧。
汤乾自进入这宅子已经一个时辰了，可是一直没有出门，门口茶摊处暗处盯梢的海市有些无聊，他既不出门也不见有人上门，那么是有什么暗道吗？可是自己贸然进入汤乾自的住宅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敢问···这边有人吗？”一旁一个浅黄色衣衫的男子发问。
海市正愁自己被人发现，毕竟一个女子端坐在茶摊前很容易别人的注意，她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没人！”
“敢问姑娘···是在等人吗？”来人当真是好风度，只见他撩开衣衫坐下，根骨分明的手指细长，倒茶的姿势优雅，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就在放在了海市面前。
海市打量着旁边的人，心道反正目标也不出现，逗逗他想来也无妨，“对啊，他进去了，一个时辰都不出来！”
“姑娘，你···这是捉奸啊！”旁边的人有些夸张。
“你怎么知道？”海市将错就错。
“如果姑娘是要捉奸，我劝姑娘去一趟牙行！”那人十分热情，帮着海市出主意。
海市不解：“为什么？”
“因为——”那人又姿势优雅的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只有牙行的才知道这宅子的主人是谁，什么时候买的，住的是什么人！”
海市听到之后豁然开朗，不拘小节的拍着那人肩膀，“谢了！”
海市起身就走，只听到身后的人喊她：“姑娘，你知道如何找到最近的牙行吗？”他优雅的掏出一块碎金放在桌子上，“不如我带姑娘去如何？”
“好！”海市欣然答应。“一同前行当真是有劳，还未曾问兄台大名！”
“在下周幼度！”
周幼度？就是她知道的那个周幼度？海市心里乱打鼓，幸亏没有透露自己的名字，不然的话这就穿帮了啊，这个周幼度好歹是认识自己师兄方卓英的人啊。要是让卓英知道自己女装被熟人看到，估计又得唠叨了。
周幼度带着海市在牙行呆了半天，海市才知道这牙行原来也是有好多的行道的。就比如现在汤乾自住的宅子，那可不是他说的什么远方亲戚家，虽然现在是正经人家的房子，但是在十年前，那可是褚季昶的舅舅的仆人的老婆的侄子的宅子——褚季昶的舅舅，那可是参与过仪王之乱的人啊。
想到理顺了这个关系，海市很是高兴，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戌时了，宫门落锁早就落锁了。看来自己只有在外面过夜了。
昭阳宫。
“还没回来？”方鉴明面无表情，这么晚不回来，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让人去传他过来，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哨子说下午的时候看见她偷偷在外面换了女装，真不知道这丫头又要干嘛？苏明余孽未除，她可千万不要遇到什么危险。他心里乱的很，棋盘上白字和黑子胶着。
“师父，你看到海市了吗？”敲门进来的是方桌英。
“海市今日还未回来。”方鉴明的冷的跟冰块似的。
“我下午的时候还看到她和周幼度一起在街上来着，我怕她暴露都没敢跟她打招呼！海市该不会是看上那周幼度了吧？”
“周幼度？”方鉴明快速的搜索大脑，周幼度，武乡侯的十四子，就是那个容貌俊美容姿风雅的周幼度吗？
“师父你不知道，”卓英跟方鉴明告状，“海市昨天还和我约好今日一同喝酒呢，结果你看，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为了男人，练我这做哥哥的约定都不顾了。等他回来师父你一定···”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方鉴明不耐烦的赶走大徒弟，再落子是发现，自己所持的黑子已然兵败如山倒。
方鉴明实在是睡不着，一直在等那个人回来，可是那个人既没有回昭阳宫也没有回霁风馆，难道就不怕自己跟上次一样遇到北军设下的陷阱吗？当真是越大越不省心了！屋檐下，只有哨子站在那里。
“哨子，你知道武乡侯家的周幼度吗？”
“公爷说的是他家最小的十四郎周幼度吧！”哨子哥也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何方鉴明为何会问起一个完全没有联系的人，难道是这个人做了什么事情需要注意吗？
方鉴明皱眉，“怎么，你也知道他？”不仅仅是卓英和海市都认识这个周幼度，连哨子都知道，一股危机感幽幽升起。
“小辈的人里，说别人可能不知道，说道这个周幼度我可是知道的，那小侯爷的才貌、容姿，可谓是风靡天启城。”哨子哥打开了话匣子，完全不符平时的沉默，“听说这个周幼度写的一手好字，难的是与武乡侯性情并不相似，是个难得的专一之人，当年这天启城大姑娘小娘子们让他做的车里扔花扔荷包，他连看都不曾。想来也不知道会便宜谁家姑娘！”
哨子猛然想起，今天下午海市和周幼度同游，难道这周幼度是看上了海市吗？“听说周幼度正式婚配之年，难道公爷是想与那武乡侯家结亲吗？武乡侯家的男丁就只有周幼度最为出色，想来也是一段好姻缘！”
方鉴明面无表情，扔下两个字，“不是！”
当海市回来的时候，一个上午都昏昏欲睡。她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回不去住了个客栈，谁能想到这好好的客栈居然闹人贩子——这人贩子胆子当真不小，居然在天启城对单身住店下手，用迷烟迷晕之后买到翰州苦寒之地当奴隶。可是她住之前也觉得这个店很正常啊，平时也没有听说过这天启城有人贩子啊，怎么她从黄泉关回来了这人贩子也跟着来了。
她坐在矮几前昏昏欲睡，好困啊，慢慢的脑袋就要磕在桌子上。
“方海市！”
方桌英一声大喝，让海市从睡梦中惊醒。恶作剧得逞，卓英高兴的哈哈大笑。“哎我说，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一晚上没回来？”
提到做完海市就觉得闹心:“我跟你说，我太倒霉了，我就没想到查一下汤乾自会遇到这么问题···”
听完海市抓人贩子的遭遇哈哈大笑，“我说你怎么黑眼圈这么重呢，你啊，幸亏功夫好，不然的话，现在就见不到我和师父啦！”
海市继续吐槽：“哎，哥你知道吗，我跟你说，这个周幼度真是个妙人。他不仅张的好看，脑子也灵活好用，比之咱们霁风馆的暗卫，是另一套风格！我呢，就坐在那里蹲汤乾自，他就问我是不是要捉奸的，然后还告诉我捉奸要从细节着手，让我查一下汤乾自住的宅子。然后就顺着他的提示去牙行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个宅子现在是没有问题的，确实是汤乾自一个族亲的宅子，他当年参加科举就住在那里。可是问题是，那个宅子当初，可是季昶殿下的舅舅的家奴的老婆的侄子的宅子，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汤乾自自从参加科举以来就是昶王的人。那么这位昶王殿下恐怕并不想看上去的那么···”卓英一时半会找不到准确又不冒犯的词汇。
“——那么愚蠢！”只见方鉴明从外面进来，补充完成了卓英的话。
“师父！”两个弟子恭敬的跟师父行礼。
“卓英，你去忙吧！”
卓英温顺的听话，他今日下午还约了柘榴一起去钓鱼呢，自然是没时间听海市分析，还是让师父安排这些事情吧，当即快活的答应，“是，师父！”
于是海市的卧室里就只剩下海市和冷脸的方鉴明，俩人谁也不说话，大有你不开口我就不开口的意思。
“我困了，男女有别，清海公还是出去吧！”想到方鉴明说的师徒之情，还是海市先开口。
“你不想知道仪王之乱的时候昶王和他的舅舅是作何做的吗？”方鉴明喊住她。
海市生气的回头，“有些人啊，不要以为自己经历的事情多，其实啊，只是长得老而已，我要是想知道，进宫去为穆德庆不就好了吗？”
方鉴明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年的事情他是外臣，可是穆德庆在宫里知道的事情比他多多了，而且她还说他老。呵，女人真是善变，喜欢你的时候说没差几岁，不喜欢的时候就是老。他气的站在那里，挪不动脚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那个周幼度，你同他保持些距离，不然···”
“不然你怎样···”海市不服气的回怼。师父也不知道在外面听了多久，估计自己和方桌英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我会让他一直很有趣！”
周幼度提供的方法别出心裁，海市还真的查到了不少的线索，例如昶王的舅舅兵败后家产的查抄，又比如说这家里虽然在里正那里登记造册的只有三人，一对夫妻和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按说今年已经二十了，也不见操持孩子婚事，甚至是这家的孩子在北军中任职。海市的脑子瞬间清晰，千万不要是最后的结果，苏明将仪王之乱的余孽收归己用，而他需要扶持一个新的主子上位，那个人就是昶王。
屋顶，方桌英和海市正在喝酒。
“哥你说，这个周幼度是不是个妙人！”海市拿着酒坛子冲方桌英举杯。
卓英想着海市的这次顺藤摸瓜，这个周幼度到还真是个满有趣的人。“既然这样，你应该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放心吧，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后天请他下馆子吃饭，感谢他给我指引！”海市又喝下一大口，这天启城的酒可是比黄泉关的酒好喝多了，“只是到时候又得穿女装了，来来回回的换，不太方便！”
想到穿女装也不想女人的还是，卓英不放心的叮嘱：“记住啊，你现在是朝廷命官，要时刻注意隐藏身份，而且···”
“而且我刚刚升了官，眼红我的人一定等着抓我的把柄呢，我得小心注意才行，是吧！”海市知道卓英担心自己身份暴露，“我会注意呢！”
“还有，”卓英还是不放心，“你跟那个周幼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是不是喜欢你？”
“哎呀哥，你就别添乱了，那个周幼度以为我是捉奸的，你说这种情况下，他能喜欢我吗？”海市真心觉得方桌英的担心有点多余，他一个小侯爷怎么也不会喜欢上有夫之妇吧！
“那也不一定，”想到他当年刚刚出去执行任务时候听到的八卦——“武乡侯曾经有个非常宠爱的侧室，就是从别人手里抢回去的，听说，宠爱非常呢！要是他敢对你动歪心思，当心我打断他的腿！”
“哎呦，你以前不是还说我喜欢谁家的公子哥就给我绑来吗？怎么现在又要打断人家的腿啦！”
“方海市！我跟你说认真的你懂不懂？”
“我懂我懂，哥最好啦！”
卓英和海市在屋顶喝酒也不是第一次了，微醺的晚风将两个人的声音传得很远，但是不同的是，方鉴明站在不远处，微暖的晚风中，他能清晰的听到海市和卓英的对话，又要穿女装？为什么以前没感觉这个周幼度这么讨厌呢？想到眉眼灵动、身姿窈窕的海市又要出去见那个周幼度，他脸上毫无波澜，可是手里的书一页也没有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