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好能装模作样[快穿]》小羊熊

2、第 2 章

　　见纯人类已醒身体毫无大碍，王刺先一步离开。自知小熊有部分人的基因也能听懂话，庄鹤歪在床对上它的眼睛，或许应该庆幸它只会嘤嘤叫？

　　“牧哥？”庄鹤试探。

　　肉眼可见的，小熊浑身的棕毛炸起，小脑袋埋进熊掌，尾巴微微晃了晃：“嘤。”

　　被会害羞的小熊逗笑，庄鹤觉得力气恢复几成，刚想下床却发现脚底包了纱布。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小熊眼睛一暗，用熊掌将伸出来的脚轻轻推回，又把毛毯盖好，这才爬上床躺在庄鹤手边。

　　面前小熊肚皮鼓鼓，毛茸茸手臂放在身体两边，被人注视时摇摇脚掌，黑亮小眼睛眨呀眨，摊开熊掌放在庄鹤手心。

　　虽不知现在时间，但困意从身体深处腾起，再加上身边还有只小熊牌火炉，庄鹤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指尖触碰到动物腹部独有的柔软，他侧身将小熊搂进怀，下巴抵在它毛茸茸头顶。

　　良久，低不可闻的呓语消散在青年唇齿间：“牧牧。”

　　小熊浑身一颤，原本竖起的耳朵软趴趴垂在脑袋两侧，鼻子蹭了蹭庄鹤下巴，纯种人身上的洁净气息抚平它的不安，可在深处折磨它的东西却随青年靠近愈发痛苦。小熊脑袋贴在庄鹤清瘦肩头，犹豫几秒后果断下床离去。

　　半夜，庄鹤被奇怪动静吵醒，他眯眼支起身子，怀里却没有那只小熊身影。

　　房间漆黑没有灯光，没有兽态基因的庄鹤无法看清家具摆设，他凭印象下床摸索到门口。白天见到的黑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极具压迫感的庞大深蓝色月亮，与地面距离近到似乎抬手便能触及上面坑坑洼洼的陨石坑。

　　整个小院笼罩在绮丽蓝色月夜里，周围景象蒙上淡淡荧光。毫无抵抗力的庄鹤站久了有些发晕，他扶住门框四下寻找小熊身影。不料想没走几步，脚底伤口便火烧火燎极痛，庄鹤跌坐在地，有些意外体力竟然变得这么差。

　　熟悉窸窣声从房顶响起，庄鹤扭过头，只见小熊站在上面同他遥遥对视，月光下小熊像只绿毛团子。它一改白日温顺，伏底身子对庄鹤呲牙呼噜，不断在原地徘徊，似乎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扑上来的冲动。

　　不清楚它这是怎么了，可庄鹤潜意识告诉他小熊不会伤害自己，又或许是看出小熊眼里的挣扎，庄鹤冲房顶上的毛茸茸张开手臂：“牧哥，来。”

　　小熊脚掌踏地声更频繁了，它脑海里人与兽的意识争斗不断，为了不伤到庄鹤，小熊咬破舌头才克制住自己去咬面前的纯种人类。

　　纯种人身上的气息对所有接受基因融合的人类来说有致命诱惑，这也是它为什么会闻到被掩埋在碎石底玻璃罐的原因。庄鹤向它毫无防备地张开手的模样，彻底崩掉它脑海里紧绷的神经。

　　猛烈撞击力令庄鹤后仰躺在地上，小熊沉重呼吸尽数扑撒在他脖间，毛茸茸熊头循气味拱在庄鹤手心，那里因与地面摩擦有细小伤口。血液从破口处流出，尽数被布满倒刺的舌头舔去，疼得庄鹤一个哆嗦。

　　可他没有推开小熊，反而用空余手臂环住它毛茸茸脖子，轻轻拍了拍它脑袋：“乖。”

　　被庄鹤抱着的感觉像是回到它最初诞生的地方，那里没有冰冷的仪器与机械，只有暖洋洋的——小熊回忆不起来，它停下动作茫然地看着庄鹤，叫声里染带了一丝委屈。

　　连最优秀的混种人都听不出的委屈，庄鹤却听懂了。他抽出被小熊含住的手指，慢慢往下顺毛一直到尾巴尖——猫科动物都爱的按摩，庄鹤试图唤醒迷茫的小熊。

　　抚摸起了点作用，小熊呼吸声不再急促，原本猩红眼睛也渐渐变成温柔奶褐色。

　　硕大诡异蓝月依旧悬在漆黑夜空，庄鹤半眯眼睛与其对视，莹光映照在他浅色眼底，身体温度从手心逐渐流逝，就算怀抱小熊也忍不住冻得他哆嗦。

　　只是流点血，为什么他身体排斥反应这么强烈？

　　小熊呼噜声越来越大，但庄鹤感应到它不安渐渐散去，搂住它脖子的手臂慢慢松开。身下土地硬而冷，陷入昏迷前庄鹤有些遗憾：他还没有喝小熊端过来的汤。

　　“纯种人类......”

　　“禁地......”

　　意识逐渐恢复，庄鹤听到有人在耳畔起了争执，其中比较沙哑的应该是王刺，但另一道却是庄鹤从未听过的低沉醇厚。在庄鹤睁眼瞬间，面对他的王刺瞬间收声：“感觉怎么样了？”

　　听他这么说，庄鹤才觉得浑身酸疼难忍。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且不提突然变弱的身体素质，只是少了些许血液便让他感觉头晕脑胀。

　　生怕惊扰刚苏醒庄鹤，王刺小心翼翼地靠过来：“牧哥昨晚爆发了焦躁期，据说你没有完全适应末日空气便冒然出去了，没事吧？”生怕庄鹤听不懂，他又提高了音量和加上肢体动作。

　　被吵得耳朵疼，庄鹤不得不开口回应：“没事，它呢？”

　　“谁？牧哥？”王刺茫然，指了指庄鹤身后，“怕你半夜踢被子，在你背后躺着呢。”没等庄鹤扭头，王刺咋咋呼呼：“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啊！”

　　小熊歪在怀里，抚摸它毛茸茸后脑勺庄鹤询问：“刚才还有谁在？”

　　由于庄鹤角度看不到小熊骤然变冷的神色，王刺慌忙指了指手腕上通讯设备胡扯：“队里传呼。”

　　庄鹤沉默低头看向怀中重量不可忽视的熊脑袋，似乎察觉庄鹤目光，小熊抬头低低叫了声：“嘤。”

　　一回生二回熟，王刺对最接近兽神战斗力的男人撒娇已经见怪不怪，还能抽空打量这位纯人类。对于末日前纯人类的史料，无论是中心城内部还是搜寻小队都没确切记载，也便无从得知他们的外貌、生活习惯，一切都是众人口头相传。

　　直到见到庄鹤这一刻，王刺才意识到什么叫做胡编乱造。

　　不同于他们被兽类基因改造过的眼睛，纯种人类瞳孔颜色和形状干净，身体也更为瘦弱不堪一击。短发柔顺地贴在耳后，脖颈也没有类似爬行动物鳞片，放在小熊头顶的手干净修长，只是手掌用厚厚的纱布包起。

　　是受伤了么？王刺不敢确定。

　　如果一个纯种人受伤，那么他血液里的气息会顺风飘到几公里外并吸引无数混种人，没人能证实这段资料真伪，最后一位由实验室合成的纯种人类早已死在几十年前。

　　就算死，中心城高层那些人也没有放过他，用他的基因试图再次合成纯人类或是完美兽人，但几十个实验体最终活下来的也只剩牧哥一人。

　　即便那位合成人类被誉为最接近末日前纯人类的存在，但王刺在看到庄鹤时才明白，“接近”与“真正”的区别在哪。

　　只是单单站在庄鹤身边，王刺遗留的伤痛便有轻微好转的迹象，脱离作战状态的身体更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吼——”

　　察觉王刺眼中痴迷，小熊直立身子朝他低吼警告，庄鹤轻拍它背部安慰，反手却从枕头下掏出先前的玻璃碎片，抵在王刺越来越近的眉心。

　　冰凉正中弱点，王刺后知后觉打了个寒战，他对上庄鹤冷若冰霜的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对不住。”王刺双手合十连连道歉，他甩了甩昏沉沉脑袋：“给你的隔离服没送来前别出门，这里虽然距离中心城有些路程，但扛不住那群老东西挂在天上的监控。”

　　小熊示意庄鹤去喝昨晚没有喝的汤，王刺先一步闻到来自禁地的气息，他不顾小熊怒视抱起碗，看到飘在汤上花瓣失声：“牧哥，你去禁地不怕引发焦躁期吗！”

　　末日后人类为适应环境，研发并注射大量兽态素提升身体机能。违背自然规律定会带来反噬，每人身上除了出现无法掩盖的兽类特征外还有不定时的焦躁期。虽不清楚原因，可禁地空气是众人唯一默认的诱因。

　　见状，庄鹤心底腾起一丝猜测：或许小熊昨晚异样就是所谓焦躁期。

　　四目对视间，王刺嘘声，他放下碗跟在小熊身后出去。等听不见屋外动静，断线已久的系统才重新接入。

　　【宿主】

　　见他无动于衷，系统也不敢直白说出掉线缘由，电流声越来越细微，庄鹤在梳理先前传来的剧情。

　　这位名为牧哥的小熊是他的任务目标，身为兽态融合最好的物种却因无法压制体内暴动只能以动物形态生存。有混种人忌惮他的能力，遭围攻的小熊惨死野外，体内产生的震荡毁灭整个世界。庄鹤所要做的，就是阻止小熊死亡。

　　“系统。”庄鹤面无表情。

　　【哎，在呢】

　　系统唯唯诺诺。

　　“直接把我杀了来得更快点。”

　　被祂敲打好几次的系统不敢吭声，偷偷看向身边一言不发的长发男人，触及对方冰冷神色后只得重复完成任务可以实现愿望。庄鹤睫毛垂落看不出情绪。视线落在那碗汤，庄鹤勾唇浅笑，灰扑扑房间像是照进束光：“只是保护它么。”

　　一听有戏，系统激动到失语，却在房门被推开时又掉线。

　　小熊慢吞吞迈进门，身后已经不见王刺身影，它看到庄鹤正端着碗，圆溜溜眼睛眨眨。

　　不去管不着调的系统，庄鹤一饮而尽，却被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嘤嘤嘤！”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熊急得直转圈圈，肉乎乎熊掌放在庄鹤腿边，湿漉漉鼻尖轻蹭他肌肤。不知是不是动物撒娇眼神类似，庄鹤一时竟产生错觉，神出鬼差地揉了揉小熊毛茸茸头顶。

　　汤的味道实在难以描述，见小熊也没其他动作，庄鹤把碗放在一边：“小撒娇精。”

　　小熊顿时化成小熊饼，庄鹤捏住熊耳，手感跟普通猫咪感觉不太一样。棕毛微微偏软，像只长毛银耳。

　　说到银耳......

　　“咕——”刚喝完汤的庄鹤耳尖一红，不自在松开小熊耳朵咳嗽。

　　没了抚摸，小熊茫然地追随庄鹤手掌：“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