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晋江文学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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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宜舟回来的时候，朝阙眼泪汪汪地把他盯着。
顾宜舟：“……？”
他只是去洗了个澡，怎么回来人就哭了。
朝阙抽噎了一下，鼻子堵住了，他脑子好像也跟着糊住了，泪眼朦胧中看见顾宜舟换下浴袍穿上睡衣，然后靠近他，沉声问道：“被颜冬气哭了？”
朝阙不想说话。
他会在乎颜冬吗？他只在乎颜冬在外面犯蠢的时候有没有告诉别人他是颜冬的朋友，免得丢自己的人。
“那是想起什么事了吗？”顾宜舟语气十分温柔，简直不像顾宜舟了。
朝阙听见顾宜舟温柔的语气，更加难过了：“今天有人说我戴的戒指是假货！”
他难过死了。
他也没想过一直拥有宝石，但是连短暂的拥有都变得奢侈了。俗话说由奢入俭难，他要是失去宝石笼子，他这只矜贵的金丝雀宝宝肯定会被淋湿的！
顾宜舟把朝阙的手捞进手心，看了看那颗还没摘下的宝石。朝阙今年刚刚23岁，也许是长相，又或者是没被社会毒打过，身上还有一种近乎少年的天真稚气感，和手上这颗亮晶晶的戒指确实……不太合衬。
像是小孩偷偷带自己长辈的戒指，无论怎么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有气场，依然能看出不是戒指的主人。
“没见过世面但喜欢发表意见，”顾宜舟摸了摸朝阙的头发，“这种人能气得到你吗？”
朝阙在他面前装得很乖，但脾气早在北城名流圈出名了，早年嘲讽他的人没几个没被他反呛过，甚至起过冲突，壮都告到他面前来了，说朝阙狐假虎威。
“能，”朝阙抽噎了一下，声音闷闷的，“我很喜欢我的宝石。”
“明天回北城去看看送你的新礼物，”顾宜舟没听出朝阙的话里话，从床边柜子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替朝阙擦眼泪，“你会喜欢的。”
朝阙的睫毛根都湿了，脸颊透红，顾宜舟给他擦眼泪擦得很小心，生怕擦破朝阙的皮肤。
“谢谢老公。”朝阙抽抽噎噎地说。
这句“谢谢”说得有些异常了，顾宜舟给他送的礼物没有上百件也有几十件了，替他处理掉的麻烦更是数不胜数，头一次从朝阙嘴里听见他说谢谢，还是真情实感的谢谢。
“谢就免了，”顾宜舟把朝阙捞起来，“偷吃蛋糕的惩罚还没做呢。”
朝阙：“？”
他都气哭了，这个人还要惩罚他。
狗男人，一点良心都没有。
他此时此刻只想大唱一句：良心有没有，你的良心狗叼走。
当然他是不可能唱的，金丝雀自我修养最重要的一条：不要当着饲养员的面骂他。
毕竟外面还有许多其他的小鸟，他没有信心做到自己无可替代。
朝阙眨了眨眼睛，张开双臂，委委屈屈地试图逃脱惩罚：“抱。”
顾宜舟没动。
朝阙又补充：“一个月没抱过了。”
顾宜舟站在床前，似笑非笑。
朝阙坐在床上，仰头看着顾宜舟，眼睛水光潋滟，鼻头通红，就这样眼巴巴地把他望着，索要一个并不过分的礼物。
两人僵持着，等朝阙终于累了准备缩回手，回被窝在心里偷偷骂十万遍顾宜舟的时候，顾宜舟终于把他从床上捞了起来。
朝阙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炙热的怀抱，比车上那个蹭到的抱抱不一样，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就像朝阙一直以来期盼的那样。
越是温暖，朝阙越难受。
不喜欢小鸟为什么要带小鸟回家。
朝阙憋住了眼泪，冷静地想了下。
要是没被顾宜舟带回家，事情好像会变得更难过。
可爱的甜雀宝宝瞬间哄好了自己。
如果不能占有饲养员，那么就在饲养员家里养得白白胖胖，再多抢点饲养员的礼物，然后——逃出鸟笼！
*
第二天起床朝阙浑身酸痛，他真佩服顾宜舟啊，工作一整天睡十分钟精力就这么旺盛，他腰都要断了。
尤其是顾宜舟时不时还发疯，按着他手腕嫌他太瘦了，蝴蝶骨硌人，让他多吃点。
他按着自己的腰，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去刷牙，顺便给助理打电话过来接他回酒店收拾东西。
顾宜舟早上突然接到了合作方的电话，对方还有事宜想要商讨，顾宜舟就让朝阙先走，他第二天回北城。
“回家让张姨多给你做点你喜欢吃的，”顾宜舟捏了一把朝阙按在腰上的手，“太瘦了。”
朝阙面无表情地吐掉嘴里的漱口水，昨晚搞到四点，他此时此刻能起床都不容易，知道他瘦得还下这么重的手，他不能理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把他折腾成这样，确实是严重的惩罚。
“我先走了，”顾宜舟摸了摸他的头发，“路上注意安全。”
“老公再见。”朝阙拍了拍自己脸蛋。
太久不见，顾宜舟跟疯了一样，还好顾宜舟给他留了件外套，不然穿着昨天洗过的短袖出去，任谁看都能看出他昨晚经历了什么。
脚踝和手腕都被捏得通红，到现在都没完全褪下，顾宜舟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是惩罚。
呵呵，狗男人。
他没睡好，心情极度欠佳，脸臭得小助理害怕，以为昨天自家小老板和大老板大吵了一架，但看着又不像，只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小老板一点火花直接炸毛。
下车以后朝阙也没脱掉外套，顾宜舟的外套穿在他身上大了不少，配上他精致苍白的脸蛋，微红的眼角，几乎算得上是我见犹怜了——如果他脸色不那么臭的话。
一下车他就戴上了口罩，遮住了自己看上去很不好惹的脸。
朝阙住的酒店是剧组包的，剧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也住这边。朝阙回去的时候撞上了同剧组的其他艺人收拾东西离开。
剧组其他人对朝阙的态度和周言没区别，大家私底下都八卦过朝阙，毕竟即使在娱乐圈里，朝阙的长相也算得上是惊艳，反正纯比颜值剧组里没有人比得过朝阙。
更何况朝阙的演技，真的称得上一句“有灵气”。
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朝阙的来路，大家猜测他是哪个公司塞过来历练的，文艺片的男三号是新人还不错的起点，运气好，片爆了，新人的演技可圈可点，那么就能引起小范围的讨论，吸引一部分最早的粉丝。
运气不好，片没爆，或者新人演技差点，也没所谓，没有哪个电影指望男三演技逼人，尤其是成本不算高的文艺片。
但朝阙的表现实在太好了。
他没演过戏，连课都没上过，但打板以后马上就进入了电影角色。在叫得出名字的演员里朝阙戏份是最少的，同样也几乎不NG，甚至出现了出演过好几部甚至担过主演的演员接不住朝阙戏的情况。
接不住新人的戏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尤其是大家知道他是投资方塞过来的时候。
大家本想心照不宣地孤立他，结果到后来他们发现，好像是朝阙一个人孤立了他们所有的人，朝阙压根没想过要和他们有演戏之外的接触。
朝阙也不需要。
他是来完成饲养员给他的任务的，对演戏本身没有特别浓厚的兴趣，对剧组里弯弯绕绕的事情更没兴趣，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心斗角还比不过北城的富二代们扯头花好看。
朝阙因为昨晚的事心情本就不美妙，又被顾宜舟折腾了一宿，瞌睡没睡好，起床气格外地重，走在路上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旁人莫挨”的气质。
酒店大堂乱哄哄的，好些人推着不少行李搬离手续离开，艺人们假惺惺地互相打招呼，约好以后有空再约。
见朝阙来了，他们收了声，本来闹哄哄的大堂瞬间空出了一块清净的地方，都目送朝阙往电梯口的方向去。
等到朝阙走到电梯旁，他们才恢复交流。
朝阙低着头，等待电梯下至一楼，他目不斜视，就盯着电梯门前那块地。
“他昨晚去哪了啊？”有人低声问。
“不知道，反正没回酒店。”另一人答。
“我总觉得他不像什么正经拍戏的，哪个小演员一身名牌？”
小助理小心翼翼地偷看朝阙的脸色。
看不见。
朝阙戴着口罩低着头，只能看见碎发遮住的眼睛，没什么情绪浮动。
小助理更害怕了。
要放在北城，朝阙已经在手撕人了，他得在一旁给尚景明打电话，免得出事。
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
“万一是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呢？”
“傻子吧你，哪个富二代演技这么好出来演个配角，我看就是勾搭的金主不给力。”
周言从电梯出来正好听见了自己剧组的同事说出这句话，他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刚抬起头的朝阙。
怎么有人比他还会找死！
朝阙吸了吸鼻子，总觉得昨晚空调温度太低，有点冷感冒了。
“……早上好。”周言下意识地跟朝阙打了个招呼。
朝阙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他准备进电梯，刚迈开腿，想了想，还是转身，他眼神冷淡，嗓音泛着点哑，不咸不淡地说道：“你们在本职工作上有嚼舌根一半努力，也不至于浪费剧组时间一遍遍重拍了。”
“这么爱窥探别人的私生活，不如转行去做狗仔，我看比你们演戏更有前途。”
叮——
电梯关上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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