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秦南 ...
-
老陈他们什么都没收拾，加了个破烂的外套就和付闻溪站到了兴技局车库之后。
尽管空气污浊刺鼻，他们还是选择摘下面具猛地吸了几大口。
不是说有多喜欢，而是体会，真正的自由。
他们身后，是坚盾，不是垃圾！
周媛踩着油门，一路疾行。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内心该有的狂欢。
除了付闻溪，一车的“老人”像是刚从疯人院出来的。
付闻溪给足了他们宣泄的时间，火光逐渐变大时，才出声道：“麻烦各位带好面具，把年轻的自己收一收，谢谢各位配合。”
这一刻在想什么？
付闻溪没有想即将会遇到什么难题，而是她现在活脱脱就是一个幼稚园的老师带着一群小屁孩在兜风。
一个头有两个大。
车上的导航系统刚提示向左转弯，一个重力炮火就飞射在离他们不足二十米的地方。热浪顷刻间袭来，车上的玻璃轰然崩碎，灼热感隔着面具拍打着每一张脸。
不用猜，皮肤一定又了一定程度的烧伤。
“小丫头，目的地还有多远？”周媛大喊一声，似有不甘，眼神也凶。
付闻溪目测了一下，立即报出：“还有两公里左右。”
当下，周媛立马抽出脚边的大家伙——重型冲锋枪，“提家伙干，打不死他们，也不能当靶子。”
论生猛，周媛说自己第二，付闻溪都找不出第一名是谁。
她紧跟其后，也提醒后面的人，“往四肢上打，或者是脑子，躯干要避免！”
老陈听到这样的“温馨提示”差点气到，顾不得现在的危机时刻，直接吐槽道：“臭丫头，我之前是研究员，斯文人！我他妈都开枪了，还怕把畜生打死吗？”
“对对对，您不怕！我怕！”付闻溪咂舌，心里即刻立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和这群人一起战斗。正是这样杂乱无章，她又带着隐隐的兴奋，“畜生不怕死，畜生咬死人，冤不冤？”
这下，没人反驳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一炮打过来后，所有的火力都在朝付闻溪这里集中。付闻溪不是没有感觉，她甚至敏锐地开始检索身边出现的一切“人物”。
因为，现实世界拥有控制力的只有那个小女孩儿的身影。
越想越不对劲，她把切断的踪迹又重新开启，“沾思，沾思，帮我看一下我的定位。”
谢沾思随时待命，付闻溪出声的那一秒，她随即就把画面转给郑沅，“找到了，让嫂子先淡定下来。”
“老大，所有的玩家在游戏的领导下都在往你那个位置去了。”她手下的动作没停，桌面上的水杯盛得还是满的。
王汇泽正在包扎吴会桐后背处的擦伤，淡定道：“你别添乱，好好坐在这里陪你的新朋友。小付有分寸，到时候就不是救一个两个的问题。”
“嘶——知道了。”毕竟年长很多，刚起身的吴会桐被按下去之后便老实了。
刚进来的那群人已经被安排到休息室休息，就剩小葵花和大绒绒躺在沙发上看着老版存储版的动画片——花园宝宝。
付闻溪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造人，低语骂了一声，然后道：“还有最快捷的路径吗？我来的那条最优选的路已经被封了。”
谢沾思廉回答的时间都没有，等有结果才说：“找到了，发你。”
目前，只有郑沅和仲知清那头保持着联系。郑沅的作用就是一个中间人，双方的信息都是由她来传达，包括游戏里找到了吴会桐的位置以及指挥仲知清灭了周围的人造人。
这对两人都是极大的消耗。
有一点，郑沅不得不佩服，仲知清到后面脱离了她的精准指示。为了体现自己的作用，她为了找到吴会桐在游戏中对应的人物，连眼睛都干涩到流泪。
“沾思，嫂子那边说，游戏的模式变了，让老大注意。”郑沅传达道。
付闻溪把接下来的路告诉了老陈，自己选择殿后，“具体是指什么？”
“多了剧情。”谢沾思回答道。
付闻溪那头沉默了，意味着什么？
谷南的计划开始了……
晃神之间，一颗子弹擦过她的手臂，疼痛感让她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仲知清还停留在游戏里？”
谢沾思顿了片刻，只简单地“嗯”了一声。
郑沅找到吴会桐的时候，在再三确认下没有付闻溪这个人时，仲知清几近疯狂。如果不是吴会桐主动说出付闻溪和他兵分两路了，谁都控制不住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当时，几人最深切的感受就是最大的危险就是自己的队友。
然而，冷静没超过三秒，谢沾思就被动地接受了付闻溪切断定位。
他们不敢看仲知清，可仲知清却比刚才要淡定的多。
因为，仲知清知道付闻溪要做什么，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极力地配合付闻溪。
“嫂子出来过，然后又带着破土进去了。”谢沾思言简意赅，怕影响付闻溪的判断。
付闻溪没再问，只说：“等会儿你们接应一下，我随后就到。”
她只身掩护下大部分的火力，本来准备撤退时，下一个眼神便看到那个小女孩在一个巷角画画。那个画面太不真实了，战争之下，哪有孩子还顾得上画画的？
那不是有自己的思想，那就是谷南！
付闻溪几乎没考虑就换了想走的路，然后往小女孩的方向逼近。
小女孩儿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在靠近她，她嘴里哼着歌谣，手上的蜡笔画出了很多鸟，或者说两只脚的飞禽。
足以见得，她的画功确实不怎么样。
“啦啦啦……啦啦啦……”愉悦的歌声传到付闻溪耳朵里，越来越清晰，就连震耳的枪击都被歌声埋没了。
付闻溪鬼使神差地喊出“谷南”两个字。
小女孩儿手上顿了一下，肉肉的小背影依旧在那里挥动笔墨，等画完手上的翅膀，说：“我不是谷南，我叫秦南。”
“噢，那我叫擒拿手。”付闻溪手上的枪指向秦南的后脑勺，不耐烦道：“要拿最佳演员奖？你还缺点评委。”
秦南扭过头，“嘣——我会爆炸，你不敢打我。对了，最佳演员奖，不需要评委，人人都在生活里演习，人人都可以拿奖。”
对付闻溪的指认，她闭口不谈。
付闻溪确实不会开枪，但也不会放任秦南在自己眼前晃悠。她上前准备将人捆绑住，但万万没想到秦南的背后长了一双眼睛。
她只碰到秦南的衣角，下一瞬秦南就拿画笔指向了她的面部。
“付闻溪，三级卫警局。”秦南做出猜测，“边策的独生女？一个人长大，孤单吗？我们看看谁先死吧？比一比速度。”
她的话刚说完，一颗子弹竟然从画笔中迸射而出。
付闻溪在此之前就开始避让，似乎预料到了秦南毫无节操的比试。一闪而过的身姿，只留下一道不强劲的风。
“孤你个喵腿。”付闻溪翻了一个白眼，“就你还揣测我？开裆裤刚脱下几年啊？”
估计是付闻溪的语气很真实，秦南还真看了眼自己下半身穿的什么。她看到自己明明穿得是小碎花裙，开个屁的档！
秦南咧开嘴，“挺有意思，边策把你保护得很好。”
这句话充满了危险，付闻溪听完浑身不舒服。她打消了靠近秦南的想法，现在只想离这个神经病远一点。
这点想法很快被秦南捕捉到，显然，她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几乎是刹那间，付闻溪身边就出现了无数个人造人。他们手上没有致命的武器，拿得全是绳索。
他们想活捉付闻溪！
付闻溪又不傻，正要开溜，就听到耳边在说：“老大，圆子让你的动静再大一点，地震海啸的那种。”
“她怎么不让我喊个筋斗云呢。”付闻溪一跃而过，轻而易举躲过一道，“火山喷发也没戏，让她死了这条心。”
她这动静再大也大不不到哪里去了，索性只有一个人，没有压力，“你那边把你嫂子的亲人接应好，剩下的我自己来。”
秦南手上的画笔从始至终都没有丢，站在原地看着逃跑的付闻溪，笑嘻嘻地说：“我朋友要送给你们一个崭新的世界，这个世界包括我。”
这个世界不会让人永生，但会让所有人永葆青春。
人造人的躁动威胁着付闻溪的安全，其实，另一方面也调动了她内心深处的一种渴望。
就像她自己认为的那样，她不是所谓的乖乖女，平安长大是庆幸，她想要寻求的就是刺激。那一刻，她可以将生命往后放一放。
有一点，她还是欣赏谷南的——柏拉图式的思维搬到现实。
当然，还是那句话，道德底线至上，她做不出来，可是有些东西，真的会吸引到一些共鸣。就是现在，她都不会避讳对谷南是天才的事实。
和谷南不同的是，她会永远忠诚于正义。
道德从来不是底线，而是人类社会的标准。
付闻溪手下的枪打得永远是人造人的四肢，只能暂时逼退，要想摆脱根本不可能。况且，追踪她的人造人根本不是玩家控制的。
擒贼先擒王！
付闻溪脚下急刹车，回头找到秦南才是可行办法。
秦南一点没动，机械地鼓起掌，“你还挺有脑子的，低估你了。”
付闻溪不为所动，不断地靠近，也迫使她仔仔细细地开始观察秦南。同为人造人，秦南的身体比其他的更为精致，尽管小手上全是笔墨的污渍，脚上也是各种灰尘，但是其他暴露出来的部位依旧很干净。
这个情况太不应该了。
暴露在这样的环境，不说三天，一天下来也很难保持，而且，秦南从人造人降临到秽土的第一天就已经存在了。
付闻溪目标立刻明确起来。
秦南露出少有的惊慌，却也无处可躲。她不知道付闻溪发现了什么，只那一双眼睛就足矣震慑。
付闻溪要的就这个反应，她拔出腿侧的匕首，顷刻间就抵在秦南的脖子上。她知道这样对一个人造人的威胁不大，所以另一只手迅速禁锢住秦南的双手以限制行动。
“这个身体很重要吧？”她蹲在秦南旁边，不顾身边增多的人造人，“你现在是秦南，下一秒，你只能是谷南。”
秦南突然开始挣扎，“谷南是谷南，我是我，我有独立的人格。你滥杀无辜，想毁我，谷南不会有一丁点损失。”
到这里，付闻溪算是对秦南的身份又了证实。
秦南和破土9号一样，但是秦南的自由度要高出很多，由此，破土9号人格上比秦南落后了一大截。
“在你睁眼杀人的那一次，你就不配拥有人格。”付闻溪准备拧断秦南的脖子，然后再彻底毁掉这个身体，“按照你的稀有程度，体内应该什么都没有吧？小东西，你该对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声音带着少有的邪魅和狠戾。
秦南的脖子“咔”地一声还没结束，她就在付闻溪手下挣脱，代价是放弃一只掺着血肉的机械手臂。就是这样的情况，她没有立即逃走，而是从裙子下面摸出一把手枪，垂直地指在付闻溪的眉心。她料定付闻溪反应不过来。
事实，也是这样。
“嘣——”
熟悉的枪声响彻在耳畔，痛感似乎还没有传达给大脑。
付闻溪在想：完了，仲知清要守寡，找一个像她这样的替代品难于上天，仲知清该怎么办？
“付闻溪，你给老子睁开眼睛！别装死！”仲知清骂道。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秦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