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摊牌了》风未定

38、第三十八章

　　“谁选的啊？”谢言震惊了，大晚上的看鬼片，谁胆这么肥啊。

　　“除了你都选了。”赵勉说。

　　“……能把我这票退了么？”谢言说，“我晕鬼。”

　　“鬼是人假扮的。”赵宣突然接话道。

　　谢言发现这姑娘要么安安静静的没有存在感，要么做点什么说点什么都挺出乎人意料的，她这话接的就把他后路彻底封死了。

　　鬼是人假扮的，你晕鬼和人有屁关系。

　　谢言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好的文艺片爱情片武侠悬疑科幻不看，看什么鬼片啊，还是大晚上看。

　　“其他片要等，这个不用等。”张皓说，“言哥，你坐我旁边，我保护你。”

　　“咱俩半斤八两，”谢言看他一眼，“而且你看鬼片的状态有时候比鬼还吓人，和你坐一起我特么要遭受双重惊吓。”

　　“靠，”张皓乐了，“有这么夸张么？我怎么记得我看鬼片的时候挺正常的。”

　　“走啦，轮到我们了。”张皓刚说完旁边赵勉就喊了一句，其他人注意力立马被转移，朝进场入口走去。

　　“正常个屁，一惊一乍跟吃了两碗耗子药。”谢言低声吐槽一句，然后一脸悲壮牺牲的跟在最后走了进去。

　　三个女生抱团坐在一起，张皓左手边是孔静妍，右手边是赵勉，再往后是谢言，谢言后面是一对不认识的小情侣。

　　电影开场是一栋老式别墅，镜头从入户门推入客厅，一一扫过客厅的各种摆设和壁画，最后定格在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上，楼梯的尽头突兀地站着一个小女孩儿。

　　谢言看到小女孩儿时心里一紧，他最怕在恐怖片鬼片和悬疑片中看到小女孩儿，按套路这些片子里的小女孩儿一般都不怎么正常。

　　小女孩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镜头，突然门外响起脚步声，她转头从二楼的窗户向外看了眼，随后惊吓地跑回房间，动作熟练地钻到床底下。

　　脚步声逐渐逼近她藏身的这间屋子，越来越清晰，小女孩抓紧怀里的玩偶，紧张不安地盯着门口地面，就在一双银白色高跟鞋出现在她视线里的同时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哀叫，声音真实的就像贴着她耳膜在响。她猛地抬头，就看见一张惨白死气的女人脸从床下伸进来正瞪着她。

　　谢言措不及防和那张女人脸对了个正着，吓得他猛地往后一仰，试图离那张放大的女人脸远一点。

　　赵勉注意到他的动作，转过头看着他：“这种镜头，导演肯定是趴在女鬼对面地上举着摄像机拍的。”

　　“嗯？”谢言没明白他这话怎么个意思。

　　“你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就不觉得害怕了。”赵勉说。

　　谢言靠在椅背上还真认真想象了一下，周围一圈站着一群工作人员，女演员画着夸张的妆，导演摄影师趴在旁边找角度，想想那个场景确实不觉得刚刚那个镜头有多吓人了。

　　“我以前看武打片，真以为演员就是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从头打到尾，后来看拍摄花絮，靠，原来是分解动作拍的。”赵勉说着笑了笑，“主角一脚踹翻身后突袭的敌人时，其实敌人已经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站着等了好一会儿了。”

　　“靠，”谢言诧异地看着他，“所以你就按这个思路来看鬼片？”

　　“嗯，机不机智？”赵勉问。

　　谢言竖起大拇指：“机智。”

　　他说完正要把视线转回屏幕上，还没等他转呢就听见张皓喊了一声，除了张皓的喊声，还有其他人的惊吓声。

　　估计是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了。

　　谢言还没庆幸完还好自己没看屏幕，就听旁边赵勉点评了句：“虽然被水泡过是会膨胀，但替身脸是不是有点大啊。”

　　谢言听到他这句话大概知道刚才那个画面是什么，他不仅不害怕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她要过去了，等她快走到走廊尽头时，导演就会喊女鬼准备——吓她！”赵勉边盯着屏幕看边嘀嘀咕咕地解说。

　　“这个，别看她跑这么快，其实拍的时候女鬼根本没追她，说不定在旁边坐着玩手机呢，后面追着她跑的是摄影师。”

　　“正常人的脖子不可能扭成这个角度，借位拍摄，旁边还一个呢。”

　　谢言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赵勉，不得不感叹一句班长真是人才啊，看个鬼片都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牛。

　　这部国产恐怖片本来剧情也不怎么样，再被赵勉这么直白通俗的一解说，谢言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电影快结束才被不知道谁的尖叫声惊醒。

　　从电影院出来，站在路口等车的时候三个女生还在意犹未尽地讨论刚才的电影，谢言两手插在口袋里，悠闲地打了个哈欠。

　　张皓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看猴一样在他身上左看右看：“言哥，你还是我言哥么？”

　　谢言刚打过哈欠的缘故，两只眼睛里面都是眼泪，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干嘛？”

　　“你好像看了个假的鬼片。”张皓说。

　　赵勉和他们几个不顺路，出了电影院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此时只有他张皓田时雨孔静妍赵宣他们五个在等车。

　　谢言听到他这句话笑了下，他还真是全程看了个假鬼片。

　　“你还笑？”张皓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言哥，你变了，你以前看完鬼片不是这个状态。”

　　“那我是什么状态？”谢言反问他。

　　“草木皆鬼的状态。”张皓说。

　　“靠，”谢言乐了，“一文科生，天天瞎改成语，可真行。”

　　“多形象啊。”张皓说。

　　“形象你大爷。”谢言说，“我压根没怎么看，睡着了。”

　　他刚说完还没等张皓再接话，旁边三个女生朝他俩这边喊了句：“车来了。”

　　张皓只好闭嘴，跟在后面上了公交车。来的时候公交车上人挤人，回去的时候车上就他们五个再加个司机师傅。

　　几个人挤到后排俩俩坐在一起，张皓最后上的车，他朝车厢后排走过来的时候眼神扫到田时雨一个人坐在孔静妍和赵宣后面靠窗的位置，她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

　　靠，她旁边居然是空着的……那自己不就可以假装很自然地坐过去了？

　　张皓内心一阵窃喜激动，越想越兴奋，刚要走过去顺势在田时雨旁边坐下时莫名其妙走多了两步，反应过来时已经从田时雨身边经过了。

　　我操？

　　张皓一脸懵逼地杵在过道里，怎么就……走过了呢？腿怎么他妈的非得自作主张多走两步呢！

　　得意忘形这个词真他妈的有道理！

　　他此时再退回去就显得有些太刻意了，不退回去他心疼得哗哗滴血，多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

　　谢言在田时雨后面一排，看到张皓愣在过道里纳闷地看了他一眼，这货抽什么风呢，这么好的机会不和田时雨坐一块杵过道里耍酷呢。

　　“言哥，腾个空。”张皓愁眉苦脸地看着谢言。

　　“嗯？”谢言听到他这句话愣了下，眼神示意田时雨旁边空着的座位。

　　张皓用口型说了句：“我他妈走过了！”

　　靠，谢言无语地叹了口气，朝里面座位挪了挪。

　　“走过了就退回去啊。”等张皓坐下后，谢言压低声音吼了句。

　　“太刻意，”张皓也压着声音吼，“图谋不轨。”

　　“刻不刻意你都图谋不轨。”谢言说。

　　“靠，言哥，我是纯洁的。”张皓立马反驳他。

　　谢言懒得和他扯这些，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开始发呆。

　　张皓也没再说什么，同款靠在椅背上发呆，就是眼神时不时往前面田时雨后脑勺上瞟一眼。

　　孔静妍和赵宣最先上车，她俩坐在田时雨前面，孔静妍回过头手扒在椅背上，和田时雨聊天，隔一会儿眼神就往后面谢言脸上瞥一眼。

　　张皓侧过头看了眼装睡的谢言，胳膊在下面撞了下他，谢言一脸不爽地转过头看他，他眼神示意了下前面。

　　不用他提醒谢言早就察觉到前面投过来的视线，这种情况他除了装不知道也做不了别的，她喜欢瞥就让她瞥呗，他还能管别人眼睛往哪儿看啊。

　　再说她一个女孩儿，又是同班同学，他也不能太不给对方面子，换个不认识的人这么瞥他，他早就直接瞪回去瞪到对方不敢再看他。

　　等三个女生相继下车后，车上就剩下谢言和张皓，其实张皓应该是最先下车的那个，但是车到站后他一直没动，谢言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直到田时雨也下车，就剩他俩谢言才问了句：“去我那儿待着还是走回去？”

　　“心情不好，不想走，你那儿待着吧。”张皓叹了口气。

　　“嗯。”谢言应了一声，应完没再理他，转回头看着前方，不知道是想事情还是放空脑子发呆。

　　“哎言哥，”过了一会儿张皓叫他，“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旁边没人回应。

　　“啧，就商场里问你的，你真一点都不喜欢孔静妍么？”

　　“耗子，”谢言没回答他，转过头问他，“你因为什么喜欢田时雨？长得好看？性格好？成绩好？还是别的什么。”

　　张皓皱着眉想了想：“具体因为什么喜欢她，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看她可爱，看别的女生都不可爱，就……有那种感觉吧，你能明白什么意思么？”

　　“不明白。”谢言认真体会了下他说得那种感觉是什么感觉，不管他有没有体会出张皓说的那种感觉是什么感觉，总之他对孔静妍没任何感觉。

　　对别的什么女生也没任何感觉。

　　“言哥，你回忆回忆你从小到大遇见过的女生，有没有哪一个让你感觉她和别的女生不一样的。”张皓挪了下屁股面朝他问。

　　“没有。”他刚说完谢言就回了句。

　　“你都没回忆怎么知道没有？”

　　“有还用回忆么？”谢言说。

　　“……有道理。”张皓觉得他言哥可能还没开窍，他喜欢田时雨之前和他言哥状态差不多，对着路边蚂蚁搬家都比对女生感兴趣。

　　“算了不聊这个了。”想通这一点后张皓也不纠结他言哥为什么不喜欢孔静妍了，手一挥就想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要聊的是你，不聊的也是你，”谢言瞅着他，“善变。”

　　“不是，我不是看你不想聊嘛，你想聊我陪你。”张皓说，“不睡觉聊一夜都行。”

　　“滚蛋。”谢言站起来推他，“下车！”

　　“没到站呢。”张皓坐着不动。

　　“啧，过了！”

　　“我擦？”张皓震惊地站起来往窗外看了看，“什么时候过的？”

　　“呼吸之间。”谢言脱口而出一句。说完自己都愣了下，我靠，我居然能说出这么有逼格的词。

　　张皓也挺惊讶的，转过头一脸讶异地看着他：“言哥，你背着我偷偷补习语文了？”

　　“嗯，我马上要靠正面教材称霸三中了。”谢言说完一步跳下两级台阶，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