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摊牌了》风未定

28、第二十八章

　　回去的路上谢言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池郁发条微信说一下，告诉他池乔已经回去了。毕竟人是他约出来的，说一声也是应该的。

　　这会儿他都洗漱完躺床上打算睡觉了，池郁才看到消息回他。

　　-言哥，你送她回去的么？

　　谢言举着手机反应了会儿，这话怎么看着像是在试探什么呢。

　　说，你是不是知道我家住哪儿了！

　　上一个知道的已经被我灭口了。

　　啧。谢言又看了看他这句话，言哥，你送她回去的么？

　　难道池郁现在还没回家？

　　他抬眼瞄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都快凌晨一点了。

　　如果在家他就直接问池乔了，何必多此一举问他呢。

　　这么忙？

　　谢言举着手机斟酌几秒。

　　-嗯，送她到公交站，然后她自己走回去的。

　　池郁很快回过来。

　　-要我说谢谢么，感情真挚的那种。

　　紧跟着又发过来一个笑得很贱的表情包。

　　-你大爷，没完了是吗！

　　池郁回了一个张开嘴大笑的表情。

　　谢言等了两秒，对面没再回。

　　他顺手点进池郁的朋友圈，池郁没怎么发过动态，最新一条还是年初发的，一张雪景。

　　说雪景都是抬举它了，其实就是一张不知道在哪个路口拍的下雪天的照片，雪下得并不是很厚，都盖不住地面，上面还有……仔细看应该是自行车驶过留下的车轮印。

　　再往下翻，发现都是一些图片，街角路边房屋之类的，有几张单纯就是拍的路，边上什么可供拍照的景物都没有。

　　特别像走着走着不小心碰到手机照相机，拿起来要关掉的时候顺手拍了一张。

　　谢言退出朋友圈，返回到聊天页面，没有未读消息。

　　他确定一遍闹钟订好后，摁灭手机闭眼睡了。

　　开学前一个周，张皓终于钩完了他那个紫色的小圆球。当然，过程虽然很艰辛，但在池乔的微调下，最后的成品还不错，尤其是搭配上她友情赠送的那条珍珠挂钩后，起码送人还是很能拿的出手的。

　　张皓还特意斥巨资买了一个散发着浓浓贵气的盒子装它，就等开学后送出去了。

　　“张皓哥哥，你喜欢的人收到这个一定会很开心的。”池乔嘴甜道，“女生可喜欢这些毛绒绒的东西啦，何况这还是你亲手做的。”

　　张皓嘿嘿傻乐了一会儿：“等我追到手我一定请在座的各位吃大餐！”

　　在座的各位就池乔和谢辰两个人。

　　谢言上班，没空来。池郁，不知道在干嘛，池乔每次提起她哥就两个字，有事。

　　“谢谢张皓哥哥！”池乔配合地开心喊道。

　　谢辰就比较淡定了，一脸酷酷地坐在旁边，没任何反应。

　　池乔凑过去对她说了两个字：“烤肉。”

　　谢辰眼睛瞬间亮了亮，看着张皓喊道：“耗哥！”

　　张皓看她这反应没忍住乐了，手一挥：“走，耗哥现在就带你们去吃烤肉！”

　　虽然谢言没赶上这趟烤肉之行，但也没完全落下，张皓让谢辰给他带回来了烤好的肉，还点了一份海鲜焗饭。

　　他从画室回来刚好当夜宵吃了。

　　再过几天小学生就要开学了，谢言还得抽时间去给谢辰报名。

　　画室一直都挺忙，他的暑假作业也没碰几页，学费和这个学期的生活费还差点儿。

　　瞬间感觉事特别多。

　　提前一天晚上他上网查了查小学生入学报名要带的材料，户口簿，出生医学证明……

　　户口簿？

　　谢言看到户口簿时愣了下，谢辰的户口在哪儿来着，没当地户口是不是还入不了学？

　　这个点奶奶早睡了，只能明天再去问她。

　　把需要带的材料记到手机备忘录里，谢言去卫生间洗漱后回来躺下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特意赶在奶奶带爷爷出去遛弯前起来，问她谢辰户口的事。

　　“问这个干嘛？”奶奶等着出门，没等他回答又说了句，“反正没在这边。”

　　说完就要开门出去，谢言往门口挡了一步：“她上学需要户口簿，没户口怎么入学？”

　　“上学？”奶奶最烦听他说这些，以前谢言非闹着要上学的时候给她烦够呛，不耐烦地说道，“问你们亲爹去，我一个老太婆我不懂这些。”

　　谢言听到“亲爹”两个字皱了皱眉。愣神的功夫奶奶已经从他旁边挤过去，哼哼着下了楼。

　　谢言在心里烦躁地操了声。

　　他真的很不想特别不想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想再和谢文安有任何联系。

　　但问题是现在不联系谢文安谢辰就上不了学。

　　这他妈都什么操蛋的事儿！

　　怎么什么破事糟心事恶心人的事都能让他给碰上呢！

　　他对着关上的大门狠狠踹了一脚。

　　还是很烦。

　　谢言转身回自己房间，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根烟点了，没抽几口再想抽的时候烟已经燃尽了。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坐着发了会儿愣，回过神发现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

　　站起身想出去洗把脸清醒清醒，结果一开门谢辰就站在他门口正中间，他看着谢辰谢辰看着他，这模式他可太熟了。

　　“说。”谢言语气算不上好。

　　谢辰侧过身子，指着客厅桌上的早饭：“吃饭。”

　　谢言看了看桌上的早饭，粥还是她煮的白米粥，没看见奶奶包的齁死人的包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外面买的油条，两根，两块钱。

　　谢言去卫生间洗过脸，回来在桌边坐下，池乔已经坐下了，给他和自己各盛了一碗粥。

　　谢言喝了口粥，用筷子夹起一根油条吃了起来。

　　吃完早饭他拿上手机直接出了门，走出这片居民楼一直往左，走个十分钟就能看见一条河。

　　河边上装的围栏一看质量就不行，狗跑猛了都能直接撞断，何况人和车。

　　水看着挺深，里面飘着一艘小船，有专门的环卫工定期过去捞河里的垃圾。

　　他这边的河堤上有几个大爷在钓鱼，水污染的这么脏，不知道钓上来的鱼能不能吃，可能就是单纯钓着玩吧。

　　谢言跨过围栏，过去河堤上找块干净的地儿蹲下了。虽然对着散发出形容不上来啥味的河水发呆挺脑残，但他宁愿待在这儿也不想关在房间里。

　　闷。
　　而且烦。

　　瞪着黑乎乎深不见底的水面发了一个小时的愣，谢言站起来活动活动蹲麻了的腿，换个地方继续又蹲了一个小时，然后离那几个钓鱼的大爷远点儿，掏出手机给谢文安拨电话。

　　电话响到即将要挂断时对面接通了。

　　“喂！”对面喊出固定台词。

　　“我。”谢言语气烦躁地说，“谢言，打电话就是问问谢辰的户口落在哪儿了，她入学需要户口簿。”

　　“哦，”谢文安应了声，“谢辰户口是吧，我问问。”

　　接着对面就是谢文安和一个女的对着喊的声音。

　　谢言拧着眉把手机拿的离耳边远点儿。

　　“喂，她户口落她妈那边了。”谢文安说。

　　谢言听到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火气瞬间就冲出来了，现在立刻马上把他摁旁边水里都来不及了。

　　“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谢言冲着手机吼了一声，吼完没管对面什么反应，直接把电话挂了。

　　没把人送回来前满嘴学习不舍为她好，听得人还以为他这爹当得多无私奉献多伟大光荣，结果屁都不是！

　　这爹有和没有真他妈一点区别没有。

　　他真挺同情谢辰有这么个亲爹。

　　怎么什么人都能当爹！

　　关键这种人还不是一个人的爹！

　　操蛋！

　　谢言从河堤上来就闷头往回走，本来十分钟就能到小区楼下的路程他走了半个小时都不止，意识到不对劲时他停下回过神看了看周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他妈的怎么到三中门口来了？

　　他明明一直直走来着。

　　操了。

　　气得路都走不直了。

　　谢言原地站着愣了半天，心里的烦躁不那么汹涌澎湃了才缓过神来搓了搓脸，正要转身往回走时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池郁？

　　池郁刚好是面朝他这个方向走过来的，几乎是谢言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谢言。

　　“言哥？”池郁看到他也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画室么？”

　　谢言脸色看起来很差，跟刚和人打了一架还是打输的那种，一开口语气更差：“我他妈也想问我怎么在这儿呢。”

　　池郁看了他一眼：“梦游了？”

　　“梦你大爷！”谢言说。

　　啧，看这怼人的架势，光打架输了达不到这效果，得是打架输了的同时还被人喂了半斤炮仗。

　　谢言说完过了两秒对面都没接话，他刚压下去的烦躁瞬间又汹涌起来了，池郁不回怼，显得他跟个乱发脾气的泼妇似的。

　　操，不说话就他妈滚蛋，该干嘛干嘛去。

　　就在他抬腿要走的时候池郁开口了，语气听着有些无奈又有些不情不愿：“池乔，让我问问你，谢辰去哪个学校上学。”

　　谢言从瞪地面改成瞪他。

　　池郁和他对着瞪了一会儿，脾气也上来了，冷着脸甩下一句：“傻逼。”然后走开了。

　　“傻你妈。”谢言声音不高不低地回了句。

　　“你说什么？”池郁停下脚步，他俩之间本来有段距离，由于池郁往前走了几步，所以此时他和谢言刚好并肩。

　　池郁侧过头冷冷看着他，谢言脸比他更冷，看着他一字一顿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傻你妈。”

　　他刚说完池郁就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弯腰把手里拎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地上了。

　　谢言这会儿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拎着东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郁走动时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卤肉的味道。

　　还挺香。

　　他还没来得及再闻闻确定是不是错觉时池郁突然冲过来对着他的脸狠狠砸了一拳，池郁这一拳出的很坦荡，没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出拳的时候谢言正看着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谢言明明看着他出手却没有完全避开，拳头最终擦着他的侧脸划过去。

　　谢言脸上被池郁拳头擦过的地方冒着火疼，半边脸瞬间都跟着热乎乎地疼起来，这一拳要是砸实他这张脸直接就当场报废了。

　　下手没轻没重的混蛋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