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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吾亭(十一) ...

  •   这间房,除了几个小柜子,一张床,并没有藏身之处。兰淙没有办法,吹灭了蜡烛,一把拉过明言,滚进了床底。

      明言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躺在了床底下,他被兰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手紧紧扒在地上,背紧紧贴着地上,心突突直跳。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除了他们这两个活人,来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兰淙眼睛紧张地盯着外面床和踏板之间的缝隙,手在狭小的空间里,手撑着地,兰淙离明言不过一寸,几乎是挨在一起了,那阵熟悉的兰草的香气,钻进了明言的鼻腔。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大半,兰淙的乌黑的眼瞳被窗外透出的光照的亮亮的。屋里还是一片昏暗,他清俊的轮廓被照得格外分明。

      兰淙转过头看着明言,用手抵住嘴唇,示意他不要出声,明言的心还是跳的厉害。

      床榻很小,两个人挤在一起,才勉强躲在它的后面。

      “你过来一点。”兰淙用极轻的语气,不知道是不是靠得过近,兰淙说话吹出的气息喷在明言的脖子上,细碎的头发随着气息来回的动。他害怕,不敢抬手去挠,只能皱着眉,闭着眼睛,强忍着。

      他用手揽了下明言的肩膀,让他靠过来些。

      只听得哐哐哐几声,前厅的几扇大门一下子都被打开了,但听着这个声音,似乎用砸更为合适。门框似乎掉了下来,又被重重地砸到了地上,那声音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明言将身体绷得笔直,不敢动弹。

      听着声音,它好像从前厅往后走,经过花园,草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它冲入其他几间厢房,又是同样的一阵翻找的声音,明言听见最后那声音停在了这儿门前,周围安静的可怕,这怪物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

      兰淙伸出手指,用灵力在明言的身上设下一层保护套,这能把明言的气味暂时锁住。

      一阵大风刮来,卧室的门被哗的一下吹开,门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没等明言看到怪物的样子,下一秒,他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双眼,冷意包裹住了他,但却莫名感到的安心,他咽了下口水,整个身体伏在地面上。

      那个怪物正在搜寻着,几个柜子被接连的打开,里面的东西都翻倒在地,怪物似乎又跑到了床上,明言能听见它粗重的呼吸声。

      它就在两人的头顶,隔着一层床板,仿佛在注视着他俩,明言的额头滑下一滴冷汗。

      怪物就在床周围来回检查,但它好像没有办法将床挪开,明言听见它好像用爪子在地上刨抓而发出刺耳的声音,它在床的不同角度挠了好久但始终没有抓他们两个出来,蹲守了很久,它最终还是放弃了,外面草丛发出的声音又渐渐平静。

      兰淙在确定那东西离开,周围安全了以后,将手拿了下来。他讲蜡烛重新点亮,照着明言,地上的人却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一点儿反应。

      “醒醒,你没事把。”兰淙关切的问道。明言刚才一起在自己的身边,应该没有受伤才对,怎么没有反应啊,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他将蜡烛凑近了些,片刻,地上那人才悠悠的憋出三个字:“腿麻了......”

      回到客栈,这次日探高府收获着实不小,那枚带血的戒指,生死未卜的高石溪,出现在高府的不速之客,还有那副古怪的画......

      要想解开这个谜团,还要从高石溪下手。幸好,这里的一切都有期限,待黄昏降临,一切都将归于伊始。

      夕阳落山,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兰淙和明言打算再去一次布庄。

      意料之中,高石溪不记得他们,任旧热情招呼二人买东西。

      兰淙从怀中掏出一张画纸,上头是他照着齐芳楚现在的模样画的画像,不说十分相像,也有七八分。

      “高掌柜,这画像上女子的衣服,你这儿能做么?”

      高石溪把画上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视线却并未在画像女子的脸上停留片刻,他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公子,这布料我这儿倒是有块相似的,但也不能说一模一样,这个要老实跟两位讲明的。”高石溪说的诚恳。

      “无妨,你先拿来给我们瞧瞧。”兰淙说。

      趁着高石溪在布堆找料子的空隙,明言小声说道:“看来,这高公子应该是没有见过齐掌柜现在的样子,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

      说话见,高石溪捧着一匹青色的布给两人看,兰淙点头答应下来,付了钱,跟高石溪约定了拿衣服的时间,就离开了布庄。

      兰淙和明言选了一家面摊在外搭的一个凉棚坐下。

      “早上的信中,两人的名字不会有错,这位高公子确实与一个叫齐芳楚的人是伴侣,还有...就是那画上,他们会不会是两个人呢?“兰淙回想起那张画,有些支吾。

      “看高公子文质彬彬,待人谦和有礼,并不像是那种会朝三暮四的人。”明言道。

      “但是他却不认识绿衣客栈的掌柜,而这画上的男人的长相也跟齐芳楚如此的相似。”

      “应该不会只是碰巧,这里只有齐掌柜有正常人的记忆,所以,她想什么没有人会阻拦得住。”

      “这就是问题所在,既然没人能阻止的了她,她为何要变换成女人的样子呢?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兰淙顿了一下:”我在想,高家的血案是不是跟她有关?高石溪厌恶父亲的酒庄,父子两个的关系也不好,齐芳楚又有那样的法力,会不会是他们两个联合谋害了高老爷?“

      明言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我看不会,看高公子言行举止应该是读过两年书的,百善孝为先,不说怎么孝敬父亲,但总知道人伦五常,怎么会做出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如果真的像你所说两人是一起出的主意,那为何她不把高公子从一天的循环的记忆中抽离出来,跟他远走高飞,而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在一座空城?”

      明言突然想到了什么:“或许齐掌柜在守着这个吾亭镇,又或是说她在守着吾亭中的某个人。”

      “她守着?为什么不带那个人一起走?“

      “大概是那个人永远也走不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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