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为虫族雄子》夏天太热啦

32、第32章

　　巴恩把古斯塔搀扶进酒吧的隔间，这里是他平时睡觉休息的地方，他熟练地用脚勾上门，音乐声顿时小了很多。

　　古斯塔已经没在挣扎了，门一关，他就脱力地倒在地上，空洞的眼里隐约带着泪花。

　　巴恩把他拽起来扶到床上躺下，自己在床边坐下，伸手拍了拍仿佛了无生趣的雌虫。

　　“兄弟，不至于，真不至于，不就是一个亚雌吗，基地里亚雌多得是，我这里也有十几个，你等着，我把他们都叫来，看上哪个你随便挑。”

　　古斯塔嘴唇动了动，喃喃道：“不一样的，我再没见过那样的亚雌了，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巴恩明白他说的话，他叹了口气，劝道：“荒星上没有雄虫，你再怎么想也是折磨自己，依我看亚雌就很不错，又听话又懂事，比雄虫好多了。”

　　古斯塔嗤笑一声，偏过头：“亚雌怎么配和雄虫大人相提并论。”

　　他这个样子总是让巴恩想起自己的雌父，他们在荒星的日子明明过得还不错，雌父却总是忘不了雄父，执拗地在每一个夜晚彻夜折磨自己，很多次早上他一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雌父鲜血淋漓的跪趴在地上脱力地哭泣忏悔。

　　不论他劝多少次，那个白天强大得无虫敢冒犯的雌虫依旧会在晚上偷偷自残。

　　雌父终是把自己杀死了，他受不了没有雄父的日子。

　　巴恩找到他的尸体的时候是在一个隐蔽的地下室里。

　　整整一个月，雌父把所有他能想到的残忍刑罚通通给自己上了一遍，强撑了三十个日夜，直到最后一道刑罚实施完毕才敢闭眼。

　　雌父最后留下来的尸体都不完整，他在遗书里说，被雄主抛弃的雌虫不配留全尸。

　　那个从他出生便强大如天神的雌虫在信里低声下气地恳求自己的雌子，将他的尸体分开去喂了星兽。

　　巴恩从此痛恨雄虫，那些从前在雌父说来和雄父甜蜜的回忆在他看来都是雄虫对雌虫赤/裸/裸的压迫，他不能理解，明明受尽了委屈，受尽了折磨，雌父为什么还能死心塌地，甘之如饴？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见得多了，从其它地方流放来荒星的雌虫总是和雌父一样痛苦。

　　巴恩觉得，出生在荒星也没什么不好，他没见过雄虫，也不会被雄虫蛊惑，更不会像他们一样，为了一只雄虫自暴自弃。

　　巴恩起身去倒了一杯水，低垂着眼睑，言语温和地调侃：“你刚刚不是还说亚雌又怎么样吗，怎么这会儿又看不起亚雌了？”

　　古斯塔又想起那个清俊的身影，转过头别扭道：“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亚雌嘛，只不过比其它亚雌更像雄虫一点罢了，多花点儿功夫仔细调教着，你也能调教出既像雄虫又可心听话的亚雌。”

　　巴恩把水递给他，古斯塔躺着摇了摇头，巴恩端着杯子自己抿了一口，眼睛闪了闪。

　　亚雌在体力上天生不如雌虫，流落荒星的亚雌大多过得凄惨，只能压抑本能靠着出卖身体换来一点儿少得可怜的食物，最终不是死于雌虫的暴行便是染病而亡。

　　荒星上的亚雌生活在食物链的最底端，最是不值钱，如若能调教得雌雄难辨……

　　古斯塔冷笑一声，打断了巴恩的幻想，“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还真有雌虫试过，你大概不知道，帝国纪元时，有一代皇帝至死都没能留下一个雄子继承皇位，而唯一的雌虫皇子从小便聪慧异常，能力出众，更重要的是，他对信息素不敏感，很少受到雄虫的影响，他凭借着强硬的手段力排众议，以雌虫的身份坐上了皇位。”

　　巴恩又喝了一口水，颇感兴趣：“然后呢？”

　　“雌虫皇子拥有治国之才，却因为性别从小受尽了委屈，因此十分厌恶雄虫，他大力推行雌雄平等的理念，并倾尽帝国之力研制能使雌虫不受雄虫影响的方法，妄图颠覆雌虫被动的处境。”

　　巴恩表示理解：“当时技术不发达，失败也情有可原。”

　　“不。”古斯塔摇头，“他成功了，他成功复制出了雄虫的信息素，只要注射给雌虫或者亚雌，再稍加调教，能达到和雄虫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现在黑市上流传的那些虫造信息素就是那时研制出来的。”

　　“那怎么……”

　　古斯塔笑了笑：“假的终究是假的，仿得再真也是个冒牌货，在真的雄虫面前依然不值一提，那些信息素你这里也有吧，那些注射的亚雌对雌虫来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发泄物，在绝望中缓解一二欲望罢了，你大概没见过雌虫在真的雄虫面前是什么样子的。”

　　他当然知道雌虫在雄虫面前可能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巴恩仍然对古斯塔的话不以为意，既然结果如此，还说什么成功呢？只能说明雌虫皇子仿制失败了，一只雌虫的失败并不能代表整个雌虫群体永远不能摆脱雄虫的压制。

　　古斯塔看他的表情就能大概猜到巴恩的想法，他闭了闭眼，苦笑道：“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巴恩勾了勾嘴角，优雅地抿了一口白水，高昂着脖颈，像是在品尝最好的美酒。

　　他觉得古斯塔只有这句话说得没错，这么多年来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为了雄虫痛苦挣扎的雌虫，并对此不屑一顾，他不关心雄虫，只关心能借雄虫的名义从雌虫那儿得到多少利益，他活得自在又洒脱，他是该羡慕他的。

　　可是古斯塔又道：“但大部分时候，我都觉得你可怜。”

　　巴恩顿了一下，皱起眉。

　　古斯塔的话语轻柔又平缓：“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你不知道雄虫有多美好……”

　　又来了！

　　巴恩心里嗤笑，扯了扯嘴角，不欲再与他分辩，扯过被子盖在古斯塔身上，“我还有事，你好好睡一觉吧。”

　　巴恩边说边往外走，“兄弟，希望你一觉醒来能忘掉那个很像雄虫的亚雌，重新振作起来。”

　　古斯塔转头看他，巴恩已经走到门口，端着杯子遥遥向他敬了一下，仰头一口喝完了杯中剩下的水，然后在他开口前重新关上了门，只给他留下了一个优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