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偷偷爱你》征途是星辰大海

2、02

　　不知怎么换位的，我坐在了他的后面。是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背影的位置。

　　或许是因为我坐在了他的后面，我们开始在下课的时候动不动就聊天，上课的时候莫名地偷笑起来，有吃的也彼此分享……我开始期盼着，每天早上去到学校，见到他，看见他好看的眼睛，听见他的笑声。

　　学校也不是那么枯燥，至少，现在不会是了。我有了期待的人，我想看见他，每一分每一秒。

　　但我也不会总粘着他，那样太明显了。而且，我也不确定，我是否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是因为我觉得他长得好看。所以，我们之间，还是有着距离的，只限于朋友，连暧昧都不算。

　　时间再长点呢？或许我就真的动心了。

　　我看见她有时会跟我后面的女孩玩得很好，他会给她饼干，会跟她开玩笑，会经常在下课的时候看她睡觉并捉弄她……他喜欢她吗？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但又不敢明确地问，因为那很奇怪啊。

　　某节下课，他靠在墙边假装睡觉。我和后面的女生讨论着“谁谁谁喜欢谁谁谁”的话题时，我突然就想到他了，然后我回头想趁机问问他的时候，没想到他已经凑过来了。

　　——“李嘉年，你有没有女朋友啊？”看似是我玩笑般的问题，却希望他能认真地说出“没有”。
　　——“没有。”
　　他否定了，我内心是喜悦的。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小姑娘？”
　　——“……”
　　他不说话了，搪塞地过去了。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可能有了喜欢的人了。为什么会不安呢？我们明明就只是朋友的，明明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算，心情莫名地低落又是什么道理？

　　——“我喜欢李嘉年吗？”我曾无数次问自己的内心。喜欢吗？喜欢他的什么？他好看？他高？他瘦？他聪明……他有哪里是我喜欢的呢？我不知道了，这种情况真的很糟糕，看见他和别的女生玩得好我为什么会有点失落？我想摆脱这个感觉，但我做不到，我想看见他，每分每秒都看见他。

　　我喜欢他吗？

　　中午午休，所有人因为学校安排都暂时在教室里午休。我习惯性地把胳膊伸出去一只，然后把脸埋着胳膊里睡。刚伸出去，就不小心打到他了，他回过头，我刚想把胳膊收回去，他却说：“不用，我没事，你就这么睡吧。”我有些愣了，但确实那么做了。

　　虽然都秋天了，但那天中午，绝对是最热的，热得我的脸不自觉得发红。班级里偷偷地传来嬉笑声，有的同学的呼噜声，但我睡得格外安稳。我的手，不自觉间，抓住了他的凳子靠背——靠近书包带的位置。他不经意间向后靠，就碰到我的手，然后会立即向前，我的手还停留在那个位置，不想放开。他的后背好温暖，或许是太阳照射的原因，我的手瞬间就暖和了起来，甚至有点烫……

　　他很温柔，也很耐心。我不会的题，他会一遍又一遍地讲；瓶盖打不开时，他会帮我打开；借作业时，他也会直接给我……但是，他也太好了。我反而在这种“好”里，感觉到了一丝的疏远感。这让我更不安，没有资格没有身份的不安。

　　我的情绪开始随着他对我的变化而变化：看见他和那个女生有说有笑我甚至有些嫉妒；他对我无意间的偏袒又会让我念念不忘好久；就连不经意间手指与手指的触碰也会让我的心跳乱了节拍……太奇怪了，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想要清醒一点，想要刻意和他保持点距离，可每次看见他，都会不自觉地想要靠近。近一点，再近一点。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晚自习上课前，大家在教室里讲话，我无意间抬头看向窗外，有一轮很圆的月亮，也很明亮。或许是教室里太亮了，我看不清。于是拉着朋友上教学楼外面看月亮，我们去到羽毛球场，在那边缘处看着月亮。皎洁干净，清冷又孤寂。

　　——“赢了！明天请客啊，你说的。”我突然听见了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亦或者，只要是他的事情，我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

　　他在朝我们的方向走，从漆黑的远处走来，有月光照亮他的路。我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走过来，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经过我的身旁，突然又说了一句：“快上课了，还不走啊？”我缓过神来，拉着朋友走回教室，准备上课了。他走在我的前面，不近不远处，正正好好的距离——我能看得清他瘦瘦的后背，却听不清他和旁边同学讲话。

　　下课了，中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我就看着窗外的月亮，也不说话，就痴痴地看着它。
　　——“诶，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反应那么迟钝？”李嘉年看着我，而我在看着月亮。这是我，第一次，他和我说话，我没有看着他。
　　——“看月亮啊。今晚月亮好圆啊。”
　　——“所以你刚刚课前出去也是看月亮，看痴了才没反应的？”
　　——“嗯。月亮好好看，好亮。”
　　——“教室里也能看嘛，干嘛非得出去。外面冷啊。”
　　——“因为教室里太亮了，看不清。”
　　他不理解地皱了皱眉，随后转回去了，好像嘟囔着说了句：“是挺亮的。”

　　我看着他单薄的后背。其实也有别的原因：因为你在外面，所以才想出去看月亮；因为月亮正对你的座位，所以才想看月亮；因为刚刚，月亮的光落在你身上了。

　　他突然间回头，对上我的眼睛。
　　——“你干嘛？”
　　——“什么？”
　　——“干嘛突然回头，吓我一跳。”
　　——“我看表，几点了。你神经啊，吓我一跳。”
　　我看他看着钟表，也回头看了：9点19分。
　　——“你不有表吗？看什么？”
　　——“我乐意，你管啊。”
　　——“傻子。”

　　是啊，我傻了。他说我是傻子我竟然不生气，还觉得心里有点甜。因为我的手表慢了两分钟，我不想错过这个时间——我确定喜欢你的时刻。

　　我打开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偷偷写上：
　　——晚上9点19分。我确定，我喜欢李嘉年。
　　——他是我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