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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 ...

  •   那天夜里裴谙和王石打完电话,便在王国升和王磐的注视下回房睡觉了。
      他说不往心里去就真的不往心里去,得知了那样激烈的消息,到最后却也还睡得着,直至日上三更才从床上爬起来。

      张好乐将陆潮之的外衣送去洗,回到裴谙身边时大气不敢出。
      裴谙刚洗漱完,瞥了他那鹌鹑似的样一眼,笑道:“紧张什么呢?”

      张好乐戴着副新眼镜,愧疚得快哭了:“裴老师,我、我之前没发现王哥那边的异常。”
      “没事。”裴谙应得很轻松:“他老滑头了,不干你事。”

      “可是现在怎么办啊?”张好乐挺着急的,李凯文的行为他这个月也算是看在眼里了:“真的就让他找过来吗?那、那么神经一人,您真的要一个人见他?多危险啊。”
      裴谙停在吧台边笑了笑,旋即偏眸看了张好乐一会,说:“你跟我多久了?”

      “啊?”这话题转的,张好乐差点没反应过来:“一、一个多月吧。”
      “打不打算跟久一点?”裴谙问他。

      张好乐愣了一瞬之后,连连用力点头。
      “挺好。”裴谙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也有这个想法,所以这回你好好看着就行。”

      张好乐眼睛立时一亮,随即又有点懵,歪头道:“看?看什么啊?”
      “看看跟着我用不用害怕这么多。”裴谙答。

      *

      楼上的裴谙刚刚起床没多久,剧组成员就都被限制了进出。内心憋得要命,可心里却没有半点不高兴,全都蓄势待发地等着那桩大事发生呢。
      私底下的小组群每分钟都能弹出上百条消息,觉得这剧组真是邪门了,连着摊上两回这种事。中午警察和保安到位的时候,这消息频率简直到了巅峰。

      正如王国升所担心的,发酵桶是真的开始滚动酝酿起来了。
      可李凯文却一直没有出现。

      他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出现。剧组成员等得都有点疲了,微信群里的消息都快刷不动了,李凯文还没个人影。
      正当大家琢磨着他是不是不会来了,裴老师是不是已经远程把这个事儿解决掉了的时候。下午三点,李凯文才终于出现在了酒店门口。

      他洗了澡,换了新衣服,甚至还弄了个新发型。
      除了数夜未眠的萎靡和即将见裴谙的激动交杂在一起,显得整个人有些神经质以外,其他乍一看还挺过得去的。夹着个公文包,文质彬彬。

      王石那边提供了他家门口的数段监控录像,证实了李凯文之前在其他城市的疯狂行为。
      所以警方先拦住李凯文进行了思想教育,然后由酒店用扫描仪对他进行检查,确定没有携带危险物品,才允许李凯文进入。

      在这个过程里,李凯文的脸色由最开始的激动和暗喜,到后来被人压制时的一股强烈的不满和戾气。
      全都显露在那张表面温和的脸上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可就因为裴谙那边的决定是私了,所以酒店和警方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就这样放李凯文顺着人流乘电梯上去。

      坐在大堂的陆潮之见状,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从生活助理那听说了,剧组放空了一整层楼的空间来给裴谙提供这个对话会所。他原以为这样大的空间大概率会设置一部分人在走廊处守着,警方或者安保都可以,所以他坐在大堂等就好了。可谁料事实不是如此。

      警方和安保都停在了大堂,李凯文一个人上去了。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那么糟糕,这样真的好吗?
      虽说酒店方已经进行了搜身,可暴怒之下的雄性动物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武器就可以造成惊人的伤害,到时候为了隐私而清空的空间反而会助纣为虐。陆潮之想到这下意识就站起来了一些,可回想起这确实是裴谙的决定,又端坐了回去。

      目光盯着他放在桌上的一小沓打印纸一动不动,大概安静了有那么五分钟吧,陆潮之拎起它跟了上去。

      *

      地点在酒店五楼的某个房间。
      这家酒店是距离拍摄片场比较近的一家,之前说过,整体设施偏老旧了,没有什么星级,一个楼层也就那么二十个房间。

      剧组整体租酒店的时候,会对个别房间进行改装,改装成那种临时用的办公间。空间不大,放几把桌椅和一个投屏差不多也就完事了。
      裴谙和李凯文的谈话地点就设在这里。

      不用管这样一个特殊的房间会不会让李凯文怀疑这里其实是在拍戏,这个借口从一开始就是王国升拿去堵人的。剧组上百号人,李凯文闹破了天也不可能真拿他们怎么样,根本用不着躲,王国升就是不想这事儿发酵。
      何况无论如何,李凯文和裴谙都曾经在一起过,他对裴谙的一些情况是知道的。裴谙能直接从原本生活的城市销声匿迹那么长时间,只有可能是在拍戏。

      “小、小谙。”李凯文走进这窄小的房间时,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旋即看见坐在椅子上等他的裴谙,视线又一下就亮了起来。
      裴谙穿的又是件敞开了的工人服,在剧组快一个月的时间,他的状态和形象同郑西是越来越吻合了,就是个厂工。

      可他实在是生得太好看,气场也太特别。所以没有妆容跟着去压且不带入戏的时候,这种扮相会给他的身体平添一种很特别很力量的野性,从手腕处分明的骨节再到那侵略感十足的浅眸- -
      他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俊美也最烈的一批野马,看人时自带的俯视感也许在其他社交场合会让人不适,但在私人场合那完全就是勾起同性荷尔蒙最原始的春.药。而裴谙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因为他的固定位置就是在下边。

      他在最隐秘的地方将自己长久地放在猎物的位置,却又把自己打造成了最麻烦也最难获取的猎物,不轻信任何人,只站在高高的山顶看着下边为他攀爬的猎手们。
      没人不想要驯服他,没人不想让这样一个桀骜的人在自己身下俯首称臣,那样的姿态光是想想就叫人热血沸腾。李凯文的眼睛都红了,放下公文包哑声上前道:“你、你终于肯见我了,我很想你。”

      裴谙燃了根烟戏谑地看他。
      李凯文的年纪比裴谙要大上两岁,初见时的形象没有如今这份癫狂,只有还能完美维持住的从容有礼。

      他吻合了裴谙对恋人唯一的要求,就是脾气好、包容性强。加之最初相处起来的一些氛围和感觉都还算可以,所以裴谙同意了。
      然而也不知是命运的怪圈,还是裴谙不走心的报应。总之这份还算可以的氛围和感觉没过多久就又崩溃了,变成眼下这幅模样了。

      裴谙看着李凯文疯癫的样子,笑了笑道:“李总,四十了,干这种事,丢不丢人?”
      李凯文的年纪从来都是他的痛点,他脸色微微一抽,随即才强行平和道:“小谙,你还是这么爱和我开玩笑。为了你做什么能算丢人?”

      “说得也是。”裴谙笑:“这把年纪了公司都能亏得血本无归,能在我这做点什么都是给你脸上贴金,算什么丢人?”
      李凯文的脸色难看下来:“裴谙。”

      “讲。”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这就不能说了,那我当初跟你说你上床那套很恶心,让你滚的那些话你是怎么消化的李总?”

      李凯文脸色都扭曲了:“那都是很正常的性.行为,我当你是在跟我闹脾气。”
      “让我跪下来给你口是很正常的行为?”裴谙咬着烟笑:“那看来是我多想了,我以为你是想在这种事上找找自己浅薄的自尊心。”

      “裴谙。”李凯文温和的表象连最后一点都维持不下去,脸颊气到发抖:“我包容你的性子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打算跟我装到什么时候?”
      裴谙扬眉:“我跟你装?”

      “是啊。”李凯文上前一步,面色阴郁地看着裴谙:“你没给别人口过?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位置是固定的,下边那个,这还不明白?同.性.性.事里这个位置的人不就是想被.干?被这样对待本来就是你自己选的,那么多前任都改不掉你选这种位置的癖好,现在在这跟我装?是我太惯着你了。”
      裴谙敛去了笑意,抬眸平静地看着他。

      这已经是裴谙不知道多少次听见类似的发言了。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就有这么一种动态平衡,总之他走得越高,遇见的李凯文就越多。
      这些猎手根本就不喜欢那匹烈马,他们容不下它,只是想骑上去证明自己的技艺足够高超,折损它脆弱的脖颈在上边留下自己粗犷的痕迹,倘若有机会的话,他们甚至想用杀死马的血刀来充当自己的功勋。

      裴谙年轻的时候对这种人也愤怒过,最终下场是人尽皆知的一塌糊涂,真的被人一刀捅入了动脉。
      可他终究是爬起来了,现在的他站的位置比之前更高,带着明显伤痕的身体看着也比之前更加易碎,能轻易激起李凯文这种人狂热的摧毁欲,他们奔腾着叫嚣着想要刺入最后一刀。

      裴谙已经懒得和这种人浪费情绪了,烈马就是死也不会轻易向这种人低头。
      而裴谙和普通的烈马还不一样,他不用死,且性顽劣,最是懂得如何攻心,近乎是敞开了地坐在李凯文面前,大喇喇地挑衅道:“对,是想被.干,但不是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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