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那么多年（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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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纲手姑姑带我回到了位于东京外郊的某处宅邸。
下车前，姑姑叮嘱我：“现任族长漩涡鸣人是个二愣子，他老婆日向雏田是个傻白甜，夫妻两都是没城府的老实人，你父亲在世时对他们颇为照顾，所以他两绝不会因为怕你回来夺走族长之位而加害于你，这点大可放心。”
“不过，”她紧跟着又补充道，“她俩收养的女儿就说不准了，那姑娘，小小年纪，心眼和心机比谁都多，你注意着点。”
“收养的女儿？”我问道，“漩涡鸣人夫妇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纲手姑姑灌了一口酒：“漩涡鸣人的母亲是难产去世的，所以他觉得女人生孩子危险系数太大，加之他老婆身体比较虚、风一吹就倒，便说什么都不让她受这遭罪，成婚后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叫、叫......什么来着的？”
“井上织姬。”旁边的静音提醒道。
“对，织姬！”纲手姑姑点点头，继而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也不知道鸣人那小子着了什么魔，竟然领养了这么个一肚子坏水的女孩。”
“唉——”她长长叹了口气，“家门不幸。”
宅邸被一个很大的枯水庭院包围。
踩在细腻柔软的砂石上，沐浴着温暖明亮的阳光，我指着一株长势很好的植物问道：“静音姐姐，那是什么？”
“是鹿角海棠，”一道声音越俎代庖替静音回答，“开花的时候花香四溢，整个院子听能闻到。”
我抬眼循着声源望过去。
这是我和井上织姬的第一次见面。
彼时，她是东京上流社会里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一言一行均是豪门女儿的楷模，而我，只是一个从偏远乡村第一次进城的农家女，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只可远观的云中月，和一抓一大把的狗尾巴草。
可这只是表面，剖开来看，我俩就互换了位置——
我才是火影一族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她井上织姬，在看重血统的世家族群里根本站不住脚。
真千金，和假千金。
所以，在知道我的存在后，她就想方设法要赶走我，同时牢牢抓住一切可以攀附的力量，比如......
不远处，身着昂贵得体、且花纹繁复的和服的井上织姬笑得温和有礼，她先是朝纲手姑姑行了礼，然后用一种仿佛黄鹂鸟一般婉转娇滴的音调说话：“姑姑旁边的这位就是夏诺吧，等了这么久，你终于回家了，父亲母亲回来看到你一定很开心。”
“艾斯，”她转身和旁边的人介绍道，“这是纲手姑姑和夏诺。”
名叫艾斯的男人摘下头上的橘色牛仔帽，拿到胸前朝我们低头行礼：“两位美丽的女士，中午好。”
“是罗杰家的小子啊，”纲手姑姑似乎和他们家很熟稔，“怎么，没跟你爸爸出海，有空来这里晃悠？”
“老爸去找白胡子喝酒了，顺便再打一架，嫌我在边上碍事，就把我扔在东京不管了。”
我打量了这个艾斯一眼。
他的年龄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大概二十岁左右。上身穿着一件没系扣子的马甲，露出里面大片大片蜜色的胸腹，下面是一条黑色短裤，长度堪堪到膝盖那，脚上的圆头短靴起皮起得斑斑驳驳，看起来质量就很不好。
这样不拘一格的着装，和用和服把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的井上织姬站在一起，对比实在强烈。
很像恋次给我讲的“富家大小姐爱上贫民窟小子”的故事。
我低下头，对他们的寒暄视若无睹，也不想参与进去。
......我想恋次了，还有露琪亚。
“你就是绳树叔叔的孩子？”视线里出现一双起皮的短靴。
我抬起头，看到一张笑容爽朗的脸。
离得近才看清楚，艾斯的脸颊有星星点点的雀斑。
那顶牛仔帽还在他手里，一头黑发在暖风里张牙舞爪。
不经意地一瞥，我看到他的腰间别了一把匕首。
“我也想要一把趁手的武器啊！”在擂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恋次坐在小河边嚎，“那家伙就是有一把长刀才会赢的，我赤手空拳哪里扛得住！”
我拿纱布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露琪亚问：“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武器？也是长刀吗？”
恋次说：“都行，就算是一把匕首也行，我不挑。”
匕首。
我的目光落在上面。
不知身在何方的恋次，他有得到一把趁手的武器吗？
“感兴趣？”艾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直接把匕首抽出来递给我。
刀鞘是纯银的，上面还缀着几颗宝石，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想必里面的刀刃一定很锋利。
见我迟迟没有接，艾斯干脆把刀塞进了我手里，哈哈一笑：“真想不到，儒雅爱看书的绳树叔叔，他的女儿竟然喜欢兵器！”
他望着我，“喜欢就送给你。”
“谢谢，”我把匕首还给艾斯，“不用了。”
盛情被拒的他也不恼，把匕首收回去对我说：“我家武器特别多，下次带你去我家慢慢挑。”
静音姐姐送艾斯出门，院子里就剩下我们三个，确切地说，是只剩下我跟井上织姬，因为纲手姑姑忙着在翻庭院角落里的酒坛子：
“咦，我记得这里还有好几坛的，怎么就剩一坛了？谁偷了我的酒！”
“夏诺妹妹，”井上织姬亲亲热热地过来拉住我的手，“我是你姐姐。”
我想撇开她的手。
除了露琪亚，我不曾与人这么亲近过。
但转念一想，以后日日要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纵使纲手姑姑和静音姐姐都不喜欢她，但为了避免可能产生的矛盾和尴尬，还是忍着点吧。
“手掌这么粗糙，在乡下吃了不少苦吧？”井上织姬轻轻拍着我的掌面，语气里满是心疼，“穿得也很简朴，像是来自又脏又乱的贫民窟。”
我咧开嘴，迫使自己嘴角上扬，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不喜欢她。
太假了。
艾斯经常来家里找我玩，一来二去，我们成了朋友。
某次，艾斯兴冲冲地拉我往外走：“我老爸给我写信，说他这次会带回一把特别漂亮的匕首，很适合女孩子用，我们去码头等他！”
我还没迈开步子，不知从和处冒出来的井上织姬就拦住了我们：“好久没见到罗杰伯父了，我也去码头向他问好。”
“织姬的问候我会转达给我老爸的，”艾斯一个箭步蹿出去，“码头又脏又乱，你的和服这么漂亮会弄脏的。”
说罢转身喊我，“磨磨蹭蹭的，快点！”
那天，我得到了人生中第一把武器，小巧好看。
为了感谢艾斯，我偷了纲手姑姑埋在院子里的酒请他喝。
他酒量完全不行，喝了几口就晕晕乎乎地。
“夏诺，嘿嘿......”他靠在我肩头傻笑，“我很喜欢你，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很可爱......”
“谢谢夸奖。”我拉着他的身体坐直，以防从屋顶摔下去。
喝醉了的艾斯凑到我耳边，神神秘秘：“小夏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只告诉给你一个人......”
“好。”我说。
怎么对付醉鬼？
答案：顺着他的话头，摸摸他的毛。
“我呀，有喜欢的人......可是，我不能和他告白......呜呜呜......”他哼唧了几声，很难过地拉着我的手，“我好想去告白......”
“去，”我安抚道，“喜欢就去。”
“不行，不能去！”他抓着我的手在空中乱舞，“罗会拒绝的，不能告白！不能不能！”
罗。
艾斯的心上人是罗。
这个人我认识，是一个宠物医生，人很好，经常无偿地救助流浪小动物，家里还养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大白熊。
“夏诺你过来，这是我的好朋友罗医生。”艾斯第一次带我去罗的诊所时，很兴奋地问我，“他戴毛茸茸的小圆帽，我戴帅气的牛仔帽，是不是都很好看？”
“被拒绝的话，就不能继续做朋友了，”艾斯还在哼哼，“怎么办？夏诺，你帮帮我，我要怎么办？”
怎么办，我不知道。
我又没有很喜欢地想要去告白的对象。
坐在屋顶上哄艾斯的我还没有预料到，不久之后，我也遇到了念念不忘的一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那么多年（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