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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零下二度 ...

  •   早上还没睡醒,被刘女士敲敲打打叫起来,让梁雾一定要把早饭吃了才能再睡,因为她觉得梁雾就是因为没吃早饭所以导致耳朵听不见的。
      然而这就跟学生时代不管哪疼哪痒在父母看来都认为是玩手机玩的一样,没有任何依据。

      吃饭途中手机响了,是店里的店员苗苗来的电话,梁雾接起来。
      大清早的,苗苗的声音十分虚弱:“喂,老板,我早上起来姨妈忽然来了,肚子痛,今天能请假吗?或者我晚一点再过去。”

      最近店里忙,梁雾已经两周没休息了,好不容易抽出一天时间,她暗暗叹了口气。
      想着反正吃完早饭也睡不着了,梁雾想了下,安慰道:“没事,那你休息吧,今天还是我去。”
      对方推辞了一会儿,疼到实在说不出话了,接受了这个建议。

      梁雾抓紧时间洗漱,却在上厕所的时候,非常巧的发现,她的姨妈也来了。
      不过她毫不在意,像个女战士一样,换衣服下楼,准备去店里。

      开车去上班的路上,梁雾想起来,一年前,她的情况和苗苗是一样的,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趁等红灯的间隙,她给苗苗发了条消息,让她去中医院陈相生院长那里挂个号。

      一年前,梁雾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但是不致死又活不好的小毛病一堆。
      包括但不限于各种结节,增生,还有痛经。

      中医院里有位陈相生院长,苦心孤诣,在妇科这方面造诣极深,听刘建平女士说,不少外国人专程飞到冰城来找他治不孕不育。
      每次梁雾来月经半死不活的时候,刘建平都会极力推荐她去挂个号,但这位陈院长的号不好抢,梁雾又不太信中医,倒腾了一下没弄明白就敷衍着,没想到守株待兔,喝了她一杯咖啡的陈至凛真给她弄来了一个号,正好是陈相生院长的。

      陈院长短发乌黑,精神饱满,看不出年纪,他讲话中气十足,当时给她把了脉,看了舌头,让她站起来重新走了几步,就把她平时的恶习全说出来了。
      被人看透的感觉可不太好,梁雾讪讪地拿着病历本,进了诊疗室,看见熟人,她把头稍微抬起来了些。
      她关了门,缓缓脱下珍珠白大衣,里面的米色针织衫衬托着她秀气的锁骨,勾勒出曼妙腰身,前凸后翘,玲珑有致。

      把病历本交给陈至凛,她的手收回到身前俏皮地挥了挥手:“又见面啦。”
      “嗯。”陈至凛从病历本里抬眼,点了点头,看到她后没再继续看病历,而是神色端凝的看了看她的锁骨。然后他忽然站起来,用带着手套的手在她的锁骨内缘掐了一下。

      好疼!!!
      梁雾毫无防备,痛感直冲天灵盖!!!
      她过去从来没碰过这个位置,陈至凛都坐下了,她还揉着锁骨在倒抽冷气。

      “冬天不要穿得这么少,你的病都是寒引起的。”陈至凛放下病历本,严肃道,“锁骨经络穴位很多,更要保护好不能着凉。”
      梁雾眼含热泪躺在诊疗床上,人像盛开在温室里的白玫瑰被移植到冬天室外,萎了。

      白玫瑰本想这么萎下去,但是陈至凛却拿出了针灸针,吓得她当场诈尸。
      陈至凛不知道她怕针,以为是说的话让病人不高兴了,缓和道:“锁骨受冻会粘连,到时候穿衣服就不好看了。”
      白玫瑰点头,咬紧牙关的被扎。

      扎完针,梁雾取了医生开的中药回来,陈至凛在她的药剂单上仔细核对。
      他的手是真的很好看,脉络清晰,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写医嘱也像在弹刚劲有力的钢琴曲。

      “不能吃雪糕,不能喝冷饮,不能吃辛辣……”梁雾念他写的医嘱,前面的她都能理解,但她手指着后面的位置,“为什么不能喝牛奶?咖啡里的奶可以吗?”
      陈至凛沉吟片刻,又补上一条:不能喝咖啡。
      梁雾:?

      -

      痛经是老毛病,梁雾也是老布洛芬选手了,虽然去中医院看了,陈院长也说对了她的生活习惯,但那时候还没见识过中医威力的梁雾,仍然没相信痛经能被中医治好。
      针可以扎,药可以喝,但忌口是不行的。

      去年的雪下的特别频繁,大雪漫天的下午,梁雾在店里喝着摩卡跟甄妮一起欣赏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被陈至凛人赃俱获抓了个正着。
      下班时间,陈至凛没那么操心,眼神隔着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和梁雾对视上,他也只是指着她手里的纸杯笑了一下,用口型问:咖啡?

      陈至凛没想多追究,但梁雾放下跟他打招呼的手,主动推门出去,陈至凛停下脚步,就看她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样,委屈巴巴地解释:“我就喝了一口……”
      陈至凛笑了下:“反正不是我的身体。”

      梁雾一听这话,双手合十哀求道:“医生你别放弃我啊……”
      “那就别喝这东西了。”陈至凛稍微严肃了些,指了下她的咖啡,“你的体质不适合。”
      梁雾眉飞色舞:“好滴知道啦!”
      看的陈至凛哑然失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至凛哥。”换好了衣服的许棉从奶茶店出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们走吧。”
      “嗯。”陈至凛应下,走之前跟梁雾打了声招呼,“我们走了,你进去吧。”
      “好。”只穿了一件宽松毛衣的梁雾朝他挥手告别。

      许棉亲昵关怀地问“至凛哥你们今天忙吗”,等回答的时候,一个白眼飞给了梁雾。
      刚回到屋内,还没回温的梁雾被这一眼瞪的猝不及防。

      抱着一杯摩卡暖手的甄妮看完了他们对话的全程,等梁雾重新坐下来她问:“你也认识至凛?”
      梁雾三言两语把雨夜摔油漆桶的事说完,简略了后来清晨咖啡馆的对话,只说道:“然后我今天去看病,正好就见到他了。”
      完全合情合理,甄妮没做他想:“哦。”

      话说到这,梁雾多问了一句:“他俩在一起呢?”
      她说话时眼神往东边瞥了一下,甄妮心神领会:“单相思。”

      “单相思?”梁雾放下手里的摩卡,张大嘴倒抽了一口气,“那他还来接人家下班?够渣的啊。”
      “你想什么呢,至凛可不是那种人。”甄妮难得这么认同一个人,连猜测都不许,她解释道,“许棉他哥是至凛的师兄,都在中医院,一般都是她哥有事让至凛帮忙接一下什么的。”
      看来没违背道德,梁雾放下心来,看着被他们踩出脚印的雪地,慢悠悠的抿了口摩卡:“哦。”

      想来也不意外,能在这条街拿下商铺位置的,多多少少都会和中医院的人有点关系,包括甄妮,她老公是中医院的药剂师。
      梁雾这间咖啡店的前身是家蛋糕店,老板的老公也在中医院,后来调到其他地方了,老板就跟着过去了。
      黄金地段,当初抢的人还不少,梁雾是靠“钞”能力拿下的,算是这条街上唯一一个跟中医院没关系的商铺老板了。

      雪还没停的迹象,鹅毛似的落在松树枝丫,汽车玻璃,和中医院的房顶上,把整个城市都笼在厚厚的大雪里。
      甄妮做了漂亮圣诞美甲的漂亮手指点了点她放在桌上的摩卡,“哒哒哒”的声音对梁雾刚在医生面前做出承诺,转眼哐哐往嘴里炫咖啡的行为表示鄙夷。

      -

      梁雾按照医嘱上的时间,去中医院重新把脉,换药。
      不知道这天陈至凛是出诊还是休息,梁雾缴费时特意去诊疗室绕了一下,并没看见他。

      但领完药,她一回头,看到了许棉。
      她用保温袋装了满满一大袋的奶茶,坐在病人等候区的铁椅子上,也看见了梁雾。大概是觉得尴尬,她不走心地挥了下手,低头去数袋子里的奶茶。

      梁雾本来不知道许棉讨厌她,开店的时候去给人家送了咖啡和甜点,许棉冷淡的让她放那,她还傻呵呵的以为许棉是天性冷淡。
      直到奶茶店把咖啡的广告牌放在两人店中间,外卖软件上把咖啡放到首位,引过去了许多原本要来她这家店的客人,她才隐隐察觉出不对劲。
      再之后,她的店被举报装修不达标,为了检查,被强行关店半个月。

      反应过来的梁雾气的反手一个举报,通知对方品牌方她食品安全问题。
      她只是盲举报,本来只是想吓吓许棉撒气,结果品牌方过来查,不仅查出了许棉这家店有用过期食品的问题,还偷换了加盟材料节约成本,险些吊销她的加盟资格。

      等Snow咖啡店再次开业,许棉乐呵呵的过来送了几杯奶茶,好言好语说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做生意都这么难了,就别再互相为难了。
      许棉个子不高,皮肤挺白,染着当下流行的亚麻棕,说话声音带点稚气,梁雾当她是个小孩儿,知错能改就行。反正她开店只是为了找点事儿做,又不是为了赚大钱,天真的就答应了,还答应了许棉的合作营销提议。

      梁雾的咖啡店装修花了不少钱,一开店就是冰城年轻人中小有名气的打卡地,而奶茶店不大,只有一个门脸和几把小椅子,所以他们的活动地点就定在了Snow咖啡店。
      预热期间,许棉尽心尽力做推广,梁雾当时还挺开心的,毕竟她只是开着玩,如果能有个上心的伙伴,她甚至愿意把利益分给对方一些。结果梁雾万万没想到,许棉活动当天出问题,说好的服务员说有事不来了,她也就准备了二十杯奶茶,害这场活动成了咖啡店的自娱自乐,累到梁雾跟小陆腰酸腿疼好几天不说,地点选在了咖啡店,还坏了咖啡店的口碑!
      更可气的是,后来梁雾才知道,就在许棉跟她说要合作营销的时候,还在她的会员客户群说了不少Snow咖啡店的坏话,试图影响她的生意!

      妈的,前几年梁雾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指点江山宏图伟业,线上做手脚线下使绊子样样手到擒来,结果沉舟侧畔千帆过,小阴沟里怒翻船,想起来这个事儿梁雾就来气!
      但过去那都是几百万上千万的生意,这种小咖啡馆一年流水都没个一百万,小打小闹劳心费力还得不到啥好处,梁雾就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许棉又蠢又坏,梁雾就等着她这个性格把自己玩儿死。
      眼下在医院,她连样子都懒得做,没跟许棉打招呼,拿着药走出医院,上了甄妮的车,这才想起来跟甄妮说,那次油漆桶事件,后来梁雾查监控才发现,就是许棉把本来梁雾收在两人店中间的油漆桶拖到了路中间,害她差点蹲局子。

      “然后呢?”甄妮问,“你没问她为什么?”
      “问了啊。”梁雾说,“她说那不知道是谁的油漆,放在店中间挡路了,她给挪一下。”
      甄妮嗤笑:“这你也信了?”
      梁雾把半张脸埋进毛线围巾里,声音闷闷的:“…………妈的!”

      车停在商业街的火锅店门口。
      闹市的火锅店,店外的红灯笼上铺着一层未融化的雪,只有冷风吹过,才会消散几片雪花,消失在店里吹出来的淡淡烟雾里。
      大洲坐在玻璃门里等位的椅子上,跟她们招手。

      三个人点完单闲聊时,梁雾渴了,单手起开易拉罐,咕噜咕噜先灌了半瓶冰可乐。
      大洲诧异地看着她:“甄妮不说你在中医院调理身体吗?陈医生没跟你说不能喝凉的吗?”
      甄妮指了一下梁雾的短款上衣,丝毫不介意自己老公看见其他女性盈盈一握的腰线,幽幽插嘴道:“你觉得她像是那种会听医嘱的人吗?”
      大冬天穿成这样,大洲看着都觉得冷,把甄妮的衣服往下扯了扯,贴心暖声道:“那你可得乖乖的啊。”

      咦,太肉麻了。梁雾懒得搭理他俩,拿起手机时,看到了几分钟前陈至凛发来的消息:来换药了?
      梁雾的手在回复栏顿着,嘴角无意识的浅浅上扬,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弧度。

      对面腻味完的小夫妻一分开,就看见了这样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
      梁雾知道他们在看她,但仍然心无旁骛地回复:嗯嗯,换完啦,而且我今天一天都没喝咖啡!
      她握着冰可乐,点了发送键,等待陈至凛的回复。

      陈至凛回的是:棒棒。
      梁雾嘴角收敛着的笑意,在看到这两个字以后心花怒放的漾开。

      甄妮托腮,打趣她:“你这也太速度了吧?你回冰城有一年吗?”
      梁雾反问:“一年时间很短吗?”
      甄妮抿嘴笑:“照你这速度,我怕你撑不到给我当伴娘的时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零下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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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本写《以朋友的名义》,打滚求收藏鸭^O^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