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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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务楼三楼厕所。
路杳杳等候在厕所外，百无聊赖地靠在走廊拐角处，食指搭在走廊护栏墙壁上贴的瓷砖上，随着脚步移动，食指划过每一块白色瓷砖相贴的缝隙都咯噔一下，指尖带动手指，手指带动手腕，手腕带动手臂……
扑通。
心脏在跳动。
咯噔。
指尖在抖动。
路杳杳整个人都随着每一块瓷砖的相贴而颤动。
蜜色的瞳孔似蜜一般浓稠，她爱上了这简单又让人上瘾的感觉。
金色的阳光穿过云层，树影浮动间，一片又一片光芒被切割成一块又一块浅金色的玻璃嵌在灰色的地砖上。
路杳杳跟着瓷砖的缝隙在回形走廊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你好了没？”路杳杳第三次从回形走廊路过厕所，站在女厕外询问道。
校运会举行期间，教务楼静悄悄的，整个三楼只有路杳杳和王婷在。
“五分钟，你再等我五分钟！”闷闷的声音从厕所传来，王婷蹲在厕所里，整个人浑身的力都往一处使，手中紧紧攥着纸巾。
“你慢慢来，我在外面等你，不着急哈。”路杳杳回复完王婷，继续跟着瓷砖的缝隙玩着我追你跑的游戏。
简单的动作牵扯全身的感官，路杳杳感到上瘾般的快乐。
“咚！”
路杳杳瞳孔大睁，倒下时与拐角乍然出现的女生难以置信的对望。
《红楼梦》厚实的砸在地上。
“嘶——”路杳杳额头上立刻浮现一个红色的印子，指尖轻碰，异样的疼痛迅速席卷全身，她情不自禁的眯眼，牙齿紧咬，小心吸气。
对面的女生两指勾住《红楼梦》，迅速捡起查看，如珍如宝的单手抱在怀中。她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自己的尾骨，感觉没什么大碍，便迅速扶墙站起，整理裙摆。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你没事吧？”先一步站起的路杳杳走到女生的面前，胆战心惊的询问。
女生过了一会儿才回道：“我没事。”
直到女生抬头，路杳杳才真正看清对面的女生。
温婉。
路杳杳对她的第一映像是温婉。
长长的黑色大卷发柔顺的披散在耳后，一枚泛着圆润光泽的珍珠发卡别在左耳后，米白的蕾丝长裙在行动间隐隐约约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姿。
春天的的第一抹阳光大抵便是这般温柔的模样。
看看少女手中的《红楼梦》，路杳杳突然想来一句：“这个姐姐我曾是见过的。”
“你没事吧？我看你摔的也不轻。”
女生看着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担心”二字。
她刚才低头看书看的入了迷，没想到在走廊拐角处撞上了人，看上去还撞得不轻。
穿着学校礼服的女生有着一头漆黑柔顺的发丝，琥珀色的瞳孔中隐隐有泪光闪动，疼痛引起的红晕在眼尾抹开，旎丽勾人，雪白的额头上一片红色的印迹——那是她低头看书撞上对方的罪证。
她高挺的鼻梁微微翕动，绮丽明媚的小脸皱在一起。
她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女生从未见过仅凭外貌就可以令人惊艳的同性，乍一抬头看见对方，愣是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要询问对方是否受伤。
路杳杳回过神来，对上女生担忧的目光，忙摇摆双手，回道：“没事，没事。”
她从小力气奇大，身体素质强，虽然外表看上去略显柔弱，但身子骨却是一顶一的好。
只是有些不耐疼罢了，路杳杳抽着气揉揉自己的额头和屁股。
刚才她一时玩的入神了，思维惯性的以为拐角处肯定没有人，没想到一下子迎面撞上，两人双双摔在地上。
比起自己额头和屁股上的酸痛，路杳杳更担心面前的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姐姐有没有事。
“我看你刚刚揉脊椎骨，好像有点疼的样子。同学，你真的没事？”
“要不我们一起去医务室看一看吧？”路杳杳抿着嘴唇，自责的看着女生，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看得女生心中生起丝丝怜爱。
人身体的毛病大都源于神经系统。神经系统控制内分泌，掌握五脏六腑等器官。
人体神经系统的中枢神经系统包括脑和脊椎管内的脊髓，周围神经系统包括12对脑神经和31对脊椎自律神经，而大部分脑神经及所有的脊椎神经都由脊椎中间管道通过。
简而言之，脊椎十分重要。
路杳杳是真的有点担心对方。
女生感受尾椎骨的麻痛感消失后，再三拒绝了路杳杳的提议。
路杳杳无法，只好告知对方自己的班级姓名手机号，让她有事联系她。
“辛瑶。”女生看着她，柔柔说道。
“高三八班。”
辛瑶的声音是天生就非常温和的声线，她的眼尾也是给人温柔无辜感的下垂眼尾。
在她的视线中，路杳杳脸带红妆，竭力收住自己唇角的笑容，将辛瑶的名字班级记在心里。
辛瑶，高三八班。
……
灼人的烈日下，商函满头是汗，他把额头上散落的黑色刘海撩上去，清冽俊秀的五官满是漫不经心。
无意中瞄到这一幕的女生纷纷扯动自己同伴的袖子低吼，一起欣赏盛世美颜。
商函听到动静转过眸去，清润的黑色眼眸和女生对上，女生当场满面通红内心高声尖叫。
“路杳杳呢？”商函转过身去，问站在他后面光明正大玩手机划水的周政安。
他刚刚替周政安参加完男子跳高初赛、复赛和决赛，以第四名的成绩惜败，未能站上领奖台。
周政安头都没有抬，道：“你都不知道路杳杳在哪，我怎么知道。”
“应该是和她小姐妹去玩了吧。”
周政安玩完一局游戏，过完瘾，抬起双手伸展身躯，顺手就把手机抛回他的主人手里。
“喏。”
周政安示意商函往操场入口看，“说曹操曹操到，你的路杳杳来了。”
“商函！”
路杳杳站在入口处，等待女生四百米初赛跑完，立刻奔向跑向商函。
商函站在操场中央的草坪上，看着路杳杳踩着清风与阳光奔向他。
金色的阳光为路杳杳镀上一层璀璨的光晕。
黑色的马尾早已慵懒的搭在脑后，细碎的发丝散在洁白的脸蛋上，淡淡的粉色为她抹上动人的娇艳。
明媚，耀眼。
周政安右手搭在脑袋上，遮住刺目的阳光，眯眼看跑来的路杳杳，啧了一声。
“咔擦。”
周政安顺着声音看向刚收回手机的商函，“？”
“干啥呢？还搞这套啊，小表弟。”
“阿姨让我拍照。”商函发现周政安发现了，干脆直接将手机举起来，找了几个好看的角度给路杳杳咔嚓咔嚓又来几张。
“哦。”
好理由。
“那你把照片发给阿姨后，会把手机里拍的照片删掉吗？”周政安明知道答案，但还是诚恳发问。
他保证他只是好奇，不是故意想看商函笑话的。
商函睨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周政安眉毛一挑，啧了一声。
行，懂了。
他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一手搭在自己含羞腼腆的小表弟身上，笑道：“留着也对，留着也对。”
“她又不是永远这么无忧无虑，作为路杳杳的竹马，你当然要记录保留啦，等到以后，你们还可以看着照片回想往事，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呢！”
路杳杳还没跑到商函身边，就看见周政安站在商函的身边笑的张狂，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名字给人带来的感觉。
“我看看你拍的照片。”路杳杳低头自然的接过商函的手机，查看他手机里的照片。
互相给对方拍照，是两人从小到大的传统。
商函给路杳杳拍照，发给郑玲；路杳杳给商函拍照，发给高美华。
两人的拍照技术都是在对方身上一次又一次磨练出来的，无可挑剔。
特别是商函。
商函垂眸，看着路杳杳两指放大图片，一点一点仔细检查完美无缺的照片。
景美，人美。
是张好照片！
他视线上移，路杳杳额头上的粉色红印引入眼帘。
“你额头怎么了？”商函开口问道，这印子不像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撞到别人了。”
“疼不疼？”
“撞的是女的，还是女的？”
听到路杳杳的回答，在场的两人同时提问，商函看了笑嘻嘻打哈哈的周政安一眼，重新问道：“疼不疼？有没有去医务室看看？”
“不疼。”路杳杳满意的将手机还给商函，补充道：“王婷刚才帮我看过了，本来还有点红的印子现在都快没影了。”
“我摸过了，现在一点也不痛。”
那就是当时是痛的，商函想。
“至于是女的还是女的……”路杳杳特意看了一眼望过来的周政安，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心机，只当是他口误，她答道：“当然是女生啦。”
她强调道：“还是非常漂亮的女生哦。”
周政安哦了一声，起了兴趣。
“那和我们路杳杳大美女比起来怎么样？”一道声音突兀的从路杳杳生后传来。
池同光拿着四支冰棍从小卖部出来，他站在操场草坪中间就看见商函和路杳杳两人熟悉的身影，他走到路杳杳的身后，听到路杳杳的话语，笑着问了一句。
他见在场正好四个人，就一一分发冰棍，把本想给宋飞宇的冰棍给了周政安。
周政安道谢接过，他和池同光相互介绍。
“比起我来，还差那么一点点。”路杳杳接过冰棍，随手将包装袋塞进口袋。
说完，路杳杳伸出拇指和食指，两指捏在一起放在眼前，两指之间的缝隙不用放大镜看根本看不见，“就差这么一点点。”
她蜜色的瞳孔里隐隐有流光浮动，眉眼之间浮动着自信的光彩，生动至极。
商函闻言抬眸，看清路杳杳眼神中认真的神色，忍不住轻笑出声。
真可爱。
在路杳杳面前，你可以说她成绩不好，性格不好，但绝不能说她长得不好。
她对自己的外貌持有100%的自信。
在这么自信的路杳杳眼里，那位女生能和她只差那么根本看不见的一点点，看来是真的长得很好看了。
“顾哥，那就是商函。”
不远处，两个人坐在操场旁边班级观赛区中。
马腾将从家里带来的望远镜恭敬地递到他的大恩人——顾浩然的手中。
顾浩然满脸冰霜的看了他一眼，接过马腾手中的望远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操场一圈400米，呈椭圆形，商函他们站在操场草坪中间偏入口的位置，顾浩然他们班级座位在操场出口的位置，距离遥远。
操场中间让到处都是人。
透过望远镜，顾浩然看见了那个他久寻不见的人，也看见了那个碍眼的学长。
但是还有两个人，谁是商函？
“哥，我知道谁是商函。”马腾态度积极的回答，十分热情。
“最帅的那个就是。”
顾浩然准备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他的动作一顿，他迅速收回手。
最帅的那个。
顾浩然隔着望远镜看了一眼那个站在草坪中央身姿如松的男生。
觉得长得也就那样吧。
马腾在旁念念叨叨：“啧啧啧，学习好也就罢了，长得还帅到惨绝人寰，这有没有天理了！还给不给我们这种普通人活路了！”
顾浩然额头紧绷，我们这种普通人？
“还和大美女青梅竹马的长大，到了高中还是同桌，感情居然这么好！”
顾浩然舌顶上颚，青梅竹马？感情好？
“这种人怎么比得过？怎么比得过！……”
“……”
顾浩然放下望远镜，漠然的看着马腾，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给自己念叨他的情敌——商函的传奇事迹。
马腾看着远方商函站着的位置，嘶了一声，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顾哥杀人的目光。
他最后总结道：“我要是女生，我都欣赏喜欢他！”
“……”
“望远镜给你，你继续欣赏喜欢吧。”顾浩然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中杀气四溢。
马腾没有察觉到他顾哥的变化，还以为顾浩然是在为他着想，内心感动的泪流满面，他动作夸张的从身旁的书包里又掏出一副望远镜，道：“没事，哥，你继续看，我还带了一个。”
“……”
顾浩然咬紧后槽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