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彼岸》子末与安奇

2、第二章 约定

　　第二章约定

　　夜里，下起了雷阵雨。

　　女孩特别喜欢下着雨的感觉。这会让自己想起爷爷奶奶家的老院子，还有从屋檐落在青石板的水滴，那样的声音清脆悦耳。

　　从两岁到六岁，女孩曾经跟着爷爷奶奶在农村生活。

　　村子离黄河不远。改革开放对这里的影响，不象发达地区那么明显。所以，老百姓的脑子转弯需要一个过程，上了年纪的人还是习惯使用过去的老地名——刘张公社前河大队北山坡小队。

　　每逢下雨的时候，村口那条唯一通往公社的土路，就会变得泥泞难行。随便走几步，泥巴就会增加鞋的重量，人就象被戴了脚镣一样。

　　院子里，鸡鸭鹅成群结队，走来走去。另外，拴了几只羊，圈了几头猪。最厉害的是守在门口的狗，总是高声吼叫着。——场面热闹非凡。

　　爷爷最关心家里的骡子。并且，经常去野地里刨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根回来摆弄，称心的留着雕刻打磨，淘汰的用来烧火做饭。

　　奶奶最喜欢家里的纺车。不过，更多的时间必须围着一口铁锅转圈，魔术般地变出许多动物模样的糖馅馒头，给大家解馋，抵挡女孩即将从嘴里流出的口水。

　　在记忆里，每天最轻松的一幕发生在里屋的土炕上。晚上，白炽灯昏暗的光影里，三个人围坐在光滑发亮的小炕桌旁，分享一盆刚煮好的杂粮稀饭，逢年过节还会有一些肉丁。吃一口，温暖的感觉就会散发到全身，所有的疲劳都将属于过去。

　　这就是女孩童年的天地。一条泥路、一院牲畜、一堆树根、一架纺车、一口铁锅、一方土炕、一盏孤灯、一盆热粥……还有一对年迈的老人，带着一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女孩。

　　直到六岁那年，女孩回到了父母的身边，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小镇。

　　男孩和女孩是青梅竹马。在这座渔港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有他们牵手并肩的痕迹。

　　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女孩经常假装不舒服，让男孩背着回家，手里举着漂亮的风车。小路旁边的蝴蝶可以证明，实在的男孩背着女孩，在女孩家门口爬了六年的坡。

　　进入初中，女孩已经长成一个穿着白衣蓝裙的少女，头顶束着骄傲的马尾，荡在男孩的自行车后座上。

　　高中的时候，男孩和女孩开始了恋爱。那是一段柏拉图式的爱情。

　　男孩家里有一幢破旧的老房子，山坡上的海草小屋。周末或者节假日，男孩和女孩经常去那里。

　　在这间简陋的小屋里，他们相互依偎，坐在窗前，一起品偿着青春年少的滋味。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呼吸和体温。在那个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运转。

　　天气好的时候，可以一起感受落日余辉。夕阳从云的缝隙里透出来，替两个人勾出了亮丽的轮廓。

　　如果是雷雨过后，站在山顶的平台，还是一个欣赏彩虹的好去处。

　　傍晚的风，带着诱人的味道，把男孩和女孩的笑声传得很远。

　　也可以什么都不做，看着远处一片红色的屋顶逐渐变暗，直到灯火阑珊。

　　天气不错，夜色很美。在很美的夜色里，男孩和女孩呼吸着浪漫的空气。

　　一阵轻爽的风从身边吹过。抬头望去，白云飘过头顶。虽然在夜里，天还是隐约露出暗淡的蓝色。云一直那么美丽，那么清新，那么洁净。如同浪漫的女孩。

　　云淡风清，光影交织。女孩的心情也随着洁净的空气变得清爽起来。

　　清晨醒来，窗外，飘着洁白的雪，朝阳映透了远处的雪岭。

　　男孩和女孩约定——两个人伴着小镇的夕阳浪漫地过一辈子。女孩要求男孩每天给自己写一封情书，男孩当然答应了。

　　其实，男孩对女孩的情感，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势不可挡。但是，男孩写给女孩的情书却如同火山周围的树木没有任何生机和活力。

　　自幼喜爱科学，男孩对浪漫和艺术的兴趣始终没有开发出来。这个时候，才明白了一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于是，索性买来一本诗集，每天摘抄，倒也来得容易。

　　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了将近三年。由于男孩的“作业”能够保质保量地完成，女孩总是兴高采烈，浪漫和快乐的表情经常写在女孩的脸上。

　　男孩和女孩携手并肩走进了同一所大学。

　　学校离国际海水浴场不远，从国际海水浴场由东向西走到尽头，有一片茂密的黑松林。

　　男孩和女孩拉着手，在林间随心所欲地奔跑着。风，从他们头顶掠过树梢，无声无息。远处传来海浪拍打沙滩的韵律。偶尔，能够听到喜雀或者别的什么鸟在鸣叫，却怎么也找不着它们的影子。

　　两个人抱在一起，紧紧地，久久地。

　　男孩双手捧着女孩的脸，深情地看着女孩的眼睛。当两个人的唇相互融合在一起的时候，男孩和女孩分享着嘴里甜甜的味道。

　　天边，飘过一朵最美丽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