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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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
人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审美吗？——答案是“不能”。
夏油杰依旧讨厌着猴子，厌恶着这充满了猴子臭气的世界。
所以在市野彻跪倒在他面前，声称赞同他的大义后，他又再次心动了。
「誘いをかける」（*引诱）
在半开的网下撒一些谷子，这样能更好地诱骗鸟儿进来。——《简易陷阱制作教程》
唧唧唧...唧唧唧...
小麻雀们扑棱棱地落到了陷阱周围，小心试探地啄食着谷子，不知不觉间就走进了陷阱。
市野彻正要拉动启动陷阱的小木棍，就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他来到盘星教后，时常能听到的清亮柔软的男声：
“不要捉小鸟啊，课业做完了吗？”
市野彻闻言耷拉下脸来，他没做啦，这几天都在跟着夏油大人忙碌，怎么可能有做。
他因为刚获得咒力，要被贺沢诚看管观察的原因，不像菜菜子美美子她们，还能拿学校做掩饰，想想就好气。
贺沢诚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弹了下他的额头：
“没做还这么理直气壮。”
市野彻瘪瘪嘴，又偷偷抬头看他，呼吸不自觉屏住。
贺沢诚今天换了一身红外袍，一般人穿起来容易显得俗气的颜色，因为他金色的头发和眼眸，还有那雪腻到色气的肌肤，反衬得他神圣又糜艳。
“贺沢大人。”市野彻伸手去牵他的手，眼神仰慕却暗藏情愫。
贺沢诚毫无所觉，只当是小孩子在撒娇，无奈地笑着牵住了他的手，带着他往接待客人的大堂里走。
走到那里时，远远地就看到一个有着奇怪刘海的俊美僧人，正在安抚一群惶然不安的小孩子。
“夏油君，”贺沢诚牵着市野彻走到夏油杰面前，有些头痛地看着这一群小萝卜头，“最近因为咒灵而造成的孤儿是不是太多了点？”
三个月前夏油杰从咒术高专辞职后，来盘星教做了护法，然后就像自己捡回市野彻那样，陆陆续续地捡回了不少小孩。
至今为止已经有近百人了。
夏油杰伸出手给贺沢诚理了下有点乱的发丝，他温柔地笑着，看起来也很是无奈：
“自从诚你那次捡回了彻，我才意识到可能会有因咒灵而造成的孤儿无处可去，这才开始往回捡人，就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贺沢诚闻言，有些怜悯地看向已经融入孩子们中的市野彻：
“算了，盘星教又不是养不起他们，就当做善事了。”
他说这话时，没有注意到身旁夏油杰注视着他的晦暗的眼神。
这时，忽然有几个小孩跑到了他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神明大人！”
贺沢诚听到这个称呼，先是一愣，然后瞪了神情无辜的夏油杰一眼：
“你搞什么？”
“只是一点不至于让他们做白眼狼的小手段而已。”夏油杰无辜地摊了摊手。
贺沢诚又瞪了他一眼，然后微笑着对孩子们说：
“我不是神明，只是教主哦，你们快起来吧。”
孩子们却不肯，跪在地上，直起上半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神明大人！请赐予我们那种力量吧！求您了！”
贺沢诚一下子笑不出来了，他看着人群外，鬼鬼祟祟地正想溜走的市野彻，气呼呼地大步走过去，一下子把他给抓住了。
市野彻当即打了个激灵：
“大人，我没有对普通人使用咒力啊！你不能罚我啊！”
夏油杰也走过来，温声劝贺沢诚道：
“算了诚，男孩子，偶尔想炫耀一下也很正常嘛，再说他又没有伤人。”
贺沢诚这才松开了市野彻，而市野彻一脱手，迅速地就缩着脑袋逃走了。
“……”贺沢诚没好气地看着他逃走的背影，转头看着变得更多的孩子们，头痛扶额。
刚才被市野彻那么一叫，很多机灵的孩子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这是个获得力量的好机会，呼啦啦地也跪了下来。
很快，所有孩子都跪了下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神明大人！”
“夏！油！杰！”贺沢诚一听这个称呼就对夏油杰怒目而视，而夏油杰在这几年里，已经很熟悉贺沢诚的脾气了。
他走过来，揽住贺沢诚纤细的腰，低下头和他额头相抵，温热的吐息吹拂着贺沢诚的嘴唇，温言软语道：
“诚，别生气嘛，你本来就是他们的神嘛。”
“说什么呢你！”贺沢诚气呼呼地捶了下他的胸膛。
“为他们排忧解难，拯救他们的灵魂，赐予他们力量，”夏油杰抓起他放在自己胸口的手，轻吻了一下，摩挲着，狭长的双眸看着他满是荡漾的温情，“在我看来，你就是他们的神。”
贺沢诚有些脸红，他别过头去，不去看他：“别把大家都能做到的事说得这么了不起啊！”
夏油杰则是温声劝道：“可是赐予力量只有你能做到吧。”
“夏油君，不行的。”贺沢诚皱起眉，“这是白费功夫。”
“可这对于被咒灵毁伤的孩子们来说，却是在从他们不幸的根源上对他们进行解救，不是吗？”夏油杰轻吻了下贺沢诚的面颊，温言细语，“帮帮他们吧诚，这对你来说可能是在白费功夫，对他们而言却是有意义的。”
夏油杰说完，就看到贺沢诚的神色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开始犹豫起来，他不着痕迹地对孩子们使了个眼色，孩子们立刻卖力地喊道：
“神明大人！”
贺沢诚心软了，他想到了自己，无力的自己，三岁起面对父母的暴力无能为力，只能尽量蜷缩起身子，忍受着父母的撕打踢踹。
如果他那时候拥有力量的话，事情会不会变得不同？
虽然直到父母离去，他才觉醒了咒力，即使是晚了，他也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有了力量，才能让他如此坦然地面对那些阴暗又无力的过去。
或许力量对孩子们来说，确实是一种拯救。
拥有了力量的他们，不必再恐惧、再担心被这个世界夺走什么了。
于是贺沢诚缓和了神色，慢慢道：
“好吧，不过不能在这里。”
孩子们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欢呼一声，夏油杰却是一愣，上次对市野彻使用术式不是很简单吗？
贺沢诚看出他的疑惑，向他解释道：
“对咒力的赐予，是对我的领域的一种衍生使用，而我的领域又是外显型的……”
他如果在这里放出领域，很快咒术界高层就知道他在盘星教了。
“你，打算使用领域，一次性地将他们全部赐予咒力？”夏油杰被震撼到了。
那岂不是说，如果咒力充足，诚是可以把全世界的普通人，全部一次性地改造成术师？
不过夏油杰并没有说出这种猜想，他知道贺沢诚不喜欢这么做，于是召唤出一只巨大的鹈鹕咒灵，将所有人带到了郊外。
正午明亮的天幕倏然变成了一种深红色，冰冷刺骨的蓝色湖水迅速充斥了地面。
一双巨大的玉手从虚空中慢慢伸出，托举着一轮黑日慢慢升起。
夏油杰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一幕，孩子们则是震撼又惶恐地仰着头，大张着嘴，看着金发金眸的青年，庄严神圣地在身前比了个他们不懂的手势：
领域展开——
「罪恶加冕」
空中的黑色日轮猛然爆发出一阵剧烈波动，黑色的火焰从天而降，落到了仓皇想躲却最终躲不过的每一个孩子身上……
那天过后，夏油杰时不时就瞥贺沢诚一眼，然后沉吟着陷入沉思。
贺沢诚的术式到底是什么呢？
好像不是京都校的冥冥那种，操控大脑改造生命的术式。
「罪恶加冕」中的“加冕”是一种仪式的意思，贺沢诚好像是通过仪式对孩子们进行改造的。
那么贺沢诚对市野彻进行改造的时候，也是展开了微型领域。
这么说来，他好像没有见过诚使用术式，领域倒是见了三次。
咒术师的领域是对自身术式的一种极致的使用，比如悟的领域「无量空处」，就是对他的术式无下限的一种极致的使用。
那么贺沢诚的术式也必然和改造有关——他为什么不直接使用术式呢？
夏油杰百思不得其解，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这时，他收到了两条新消息：
[悟：杰！我回来了！惊不惊喜~(≧ω≦)/]
[悟：杰，你怎么辞职了（指指点点）我还打算回来跟你一起在高专当老师呢╭(╯^╰)╮]
“噗！”夏油杰以拳抵唇，忍不住笑出来，“你当老师，那不是灾难吗？”
真是想象不出悟当老师的样子啊。
夏油杰正打算回复，五条悟却又发来了两条消息：
[悟：杰，我们聚一下吧，还有硝子]
[悟：我听硝子说你去当和尚了！务必要穿着袈裟来聚会！Ｏ(≧▽≦)Ｏ]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起，他沉默着看那条消息，手指最后动了动，回复了个“好”。
这时他又收到了硝子发来的消息：
[硝子：杰，悟跟你说了聚会的事情吧？]
[硝子：如果可以的话，把诚也带来吧。]
夏油杰垂着眼睛，看着那条消息，发了会呆，然后又去看一旁红袍白袴，只是抬眼轻轻弯唇都撩人心弦的金发教主。
最终他没有给硝子任何回复。
2013年2月3日，立春前夕，天气依旧寒冷，来往的行人紧紧裹着厚实的衣物，呼吸间喷出一团团白雾，低着头，脚步很快地行走着。
在这种情景下，只穿着单薄的袈裟的俊美青年，不紧不慢，身姿优雅地在街上踱步，就显得格外显眼，显眼到让人嫉妒了。
然而这种让人嫉妒的人不止一个。
“杰！这边这边！”店门口穿着单衣单裤的白发青年眼上绑着白色的绷带，踮起脚，欢快地朝夏油杰挥舞着手臂，引得行人们对两人怒目而视。
夏油杰赶紧加快脚步，几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五条悟仿佛毫无所觉地把绷带往上一推，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这一身装束，他喉咙一时间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分道扬镳的话语。
“果然很像江湖骗子呢，”五条悟打量完，笑嘻嘻地评价道，“尤其是头发长长后，更像了。”
夏油杰却没笑，他淡淡地对五条悟说：“悟，进去说吧。”
说完，夏油杰就率先进入了店里。
往常总是和挚友肩并肩走在一起的五条悟顿了一下，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追上了夏油杰，一把搂住他，叽叽喳喳地说起国外的趣事来。
硝子从绿植间看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黏黏糊糊走过来的身影，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杰没有叫诚来。
这样是不行的，硝子叹了口气，一直瞒着悟，等悟知道了只会更生气，还是让他早知道的好。
于是她掏出手机，给贺沢诚发了条消息：
[我们同期的聚会，就在东京，来吗？我给你发地址。]
然后硝子就不容拒绝地给贺沢诚发了一串地址。
刚接待完一位委托的客人，贺沢诚偷偷伸了下懒腰，活动了一下跪坐发酸的小腿，然后就听到手机的指示灯闪了闪，有人给他发消息，于是他拿起手机……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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