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她的温柔刀》长依乡

8、愚人

　　苏西跟着夏洛克一起，从伦敦机场出发到牛津，随后乘火车去了科茨沃尔德。

　　哈，火车，苏西好久没坐过火车了。

　　火车如长蛇在山谷间游走，苏西看着窗外美丽的红灿灿的枫叶，加上火车的颠簸，感觉自己仿佛穿越到了上个世纪，如果火车头是蒸汽的就更像了。

　　火车穿进山间隧道，阻碍了她欣赏美景，苏西遗憾地收回了目光，再看旁边的福尔摩斯先生，他正在安安静静地看书，还是纸质书，与当今时代更有种割裂感了。

　　苏西瞄了一眼，好像是生物书？上面画的小虫子是蜜蜂？她再看几眼，到处都是斜体的专有名词，苏西头都大了。

　　夏洛克自然注意到了旁边的苏西本来在专注地看窗外的景色，现在却又对他这本书感兴趣了，她凑近了一些看书上的内容，胳膊与自己的相贴近，夏洛克不着痕迹地退了退。

　　再看她，捧着脸皱着眉，显然看不明白。

　　“夏洛克，我们为什么乘火车呢？”

　　苏西若无其事地打断他的阅读，毫不意外地看见夏洛克的眉头紧蹙起来。

　　“因为火车可以补票，飞机不可以，”夏洛克看她一眼，“另外，卡文迪许小姐，我不记得我们之间已经熟悉到可以互称名字。”

　　“你也可以叫我苏西，”苏西朝他眨眨眼，说，“虽然你对我不是很熟悉，我却很了解你哦。”

　　夏洛克转过脸来看她：“哦？具体说说看，你都怎么了解我。”

　　夏洛克总算对这个助手提起点兴趣，想听听对方能从他的状态推理出多少信息，也算检测一下基本功底。

　　不曾想，苏西这边兴奋地摸出手机，献宝似的给他看：“我关注了约翰·华生的ins，每篇文章我都点赞转发了哦。”

　　夏洛克：……

　　打扰了。

　　他颇为无趣地继续看书。

　　苏西见他不理自己，闷闷不乐地切了一声，继续看窗外的连绵起伏的枫叶。

　　“苏西·卡文迪许，美国人，或者长期旅居美国，近期刚返回英国，未婚未孕。像这样的推理，这才是我以为会听到的内容，”夏洛克一边看书一边说，“身手敏捷，常有锻炼，警惕心很强，之前的职业……”

　　他顿住，再次仔细观察了下，皱了皱眉：“说实话，你是职业杀手吗？”

　　苏西呼吸滞了一瞬。

　　然后转过头看他，眼中闪闪发光，笑意盈盈：“你还见过我这么可爱的杀手？”

　　“我目前也没见过几个职业杀手，大部分是业余的，”夏洛克没有被她这个甜蜜的笑容迷惑，诚实无伪，“但职业杀手的身体素质你是具备的。”

　　他想起刚才上火车的时候，苏西没费力就把一包钢铁推上置物架，这对于她这样娇小的身形，几乎是一个神奇的事情了，她做的如此熟练，明显经常锻炼，但身上肌肉完全不明显，只有需要伪装的职业杀手会这样做。

　　“警惕心和灵活性也是有的。”

　　夏洛克回忆起站台上的扒手被她不着痕迹躲过去，几个想揩油的流氓更是连她衣服角都没摸到，而且除了他在关注着，几乎没人能发现她的灵巧，这种对环境的把握、应对水平，超越他目前所见过的任何人，对此范围，夏洛克还是保守性估计。总之未经训练，很难达到这个地步。

　　苏西等他说完。

　　哪知道夏洛克眉头一皱：“但是，你这样的身形，做职业杀手的话未免限制太多，相关组织不应当会允许。”

　　即便力道再大、再灵活，这个身高作为职业杀手未免也太受限了，在绝对的压迫面前，个人能力并不一定能成为影响胜负的因素。

　　苏西一愣，随后眼神里洋溢起澎湃的杀意。

　　——于是她转过头去平复了一下。

　　夏洛克还在等她的回复。

　　等苏西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她的笑容更甜蜜了，苏西的身子朝他倾去，胸前堪堪坠在他手臂上，夏洛克皱眉，想要抽回手，苏西却一把按住了他，力气和她的体型严重不符。

　　“夏洛克，我如果是职业杀手，刚才一定刀了你，”她笑容越甜骂人越狠，“我最讨厌别人说我身高了。”

　　她从夏洛克的袖子里拿出一张【愚人】的塔罗牌，递给了他。

　　总之骂他的意味非常明显就是了。

　　夏洛克检查了一下这张【愚人】牌，顿悟道：“你是魔术师？”

　　苏西被气得懒得理他。

　　夏洛克沉默了一下，说：“没关系，至少魔术师对身高没有要求。”

　　——你可别说话了。

　　苏西翻了个白眼，还是没忍住回头指责他：“不要再说我身高问题了！我骨骼闭合早是我的错吗！我有认真吃药长个子！喝汤长个子！晒太阳长个子！打篮球长个子！我就差去做接骨手术了！”

　　“虽然我个子不高，但你信不信单凭技术我就能防詹姆斯。”苏西大言不惭。

　　夏洛克看她，仿佛在看一个梦想家。

　　苏西信誓旦旦：“我真能。”

　　至于防人还是防球那就是两码事了。

　　夏洛克说：“好。”

　　然后继续看自己的书。

　　发现他又在看那本蜜蜂书，苏西无趣地托着下巴，内心碎碎念，还是躺在床上睡觉的福尔摩斯有意思，一张嘴真想让人打死他。

　　她没了看风景的心情，不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睡着了，睡眠质量好的出奇。

　　脑袋一歪一歪，最终靠在了夏洛克的手臂上，呼吸规律，特别像个无忧无虑出来度假的少女。

　　福尔摩斯毫不留情收回手，说时迟那时快，对方的手更快，狠狠按住了他的胳膊，叫他动弹不得，然后又从他的袖子里抽出另一张【愚人】牌递给他。

　　福尔摩斯看她一眼，对方依旧呼吸规律，也依旧像个无忧无虑出来度假的少女。

　　他把这两张【愚人】当书签用，插在了之前折角的那一页，继续自己的阅读。

　　临近黄昏日暮时，火车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也就是富豪私生子在一周前举办的那场盛大派对之所在，美丽的英国小镇——科茨沃尔德。

　　夜幕降临，福尔摩斯拎着行李箱出站时，苏西正琢磨着在这里购物买几件衣服和护肤品，她来得着急，自然没带什么必需品。

　　“福尔摩斯先生？”

　　一道声音打断了苏西的盘算，她抬头，看见一个面色冷然的西装男与福尔摩斯打招呼，他下巴上一堆胡茬，黑眼圈拉的老长老长，一看就是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夏洛克上前，微微颔首。

　　对方神色放松了些，然后说：“我是维克·琼斯，您辛苦了，今晚您是先去别墅看看，还是先去我给您准备的酒店？”

　　“在别墅住就行。”
　　“去酒店。”

　　两个人毫不犹豫地发出两个声音。

　　对方犹豫了一下，低头，似乎才注意到福尔摩斯身后黑发的女子。

　　“这位是……？”维克疑惑地问。

　　“她是苏希尔·卡文迪许，我的助手，”夏洛克回答，“带我们去别墅就行。”

　　苏西瘪嘴，总算想起福尔摩斯才是老大，满不情愿地跟着他们去了车库，维克·琼斯的车子就在那里等着他们。

　　她一边走一边浏览四周，这儿可真是偏僻，除了火车站里亮堂点，外面的路灯都是昏昏沉沉，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货车，苏西有点累了，缀在两人身后懒散地踱步，听他们的交流。

　　“……马修少爷从董事长手里接过那个小额贷款公司，兢兢业业做了一段时间，公司财报也是越来越漂亮，所以才邀请一些朋友到别墅里聚一聚。”维克疲惫地说。

　　夏洛克点点头，扫了一眼身后的苏西，她看上去漫不经心的。

　　“只是朋友？宾客中包括情人吗？”夏洛克问。

　　维克愣了愣，苦笑道：“是的，福尔摩斯先生，包括马修少爷的情人。”

　　“几位？”

　　“三、三……位。”

　　搁这玩修罗场还是多人行？苏西在后面嗤笑一声，还吹了声口哨。

　　维克都有点难堪了。

　　马修·罗根，花边新闻无数，只有三个情人，夏洛克反而觉得不太正常。

　　“宾客名单及关系，我今晚整理后会给您的。”维克不愿意再详谈这件事，上前几步拉开车门，等福尔摩斯和苏西上车后，自己上了驾驶座。

　　苏西突然问他：“你自己呢？你还没说你和那位马修少爷是什么关系。”

　　福尔摩斯看了她一眼。

　　正在发动车子的维克·琼斯也顿住了。

　　车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