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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暂避 ...

  •   耳边传来水声,面上一阵清凉,巫惑睁开眼睛,天早已大亮,眼前是明亮的房间。姜与眠将毛巾扔进水里,端起水盆作势要走,却听身后巫惑问了一句:“孩子呢?”

      “我姐在照看着,喝过奶粉,正睡着。”说完这句,姜与眠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孩子妈妈呢?我在废墟里只找到你们两个。”

      巫惑将头别到一旁:“走了。”

      “吸了你的精气走的吧?不然你怎么会弱成这样?”

      身后没有声音,姜与眠又嘀咕了一句:“活该。”

      “姜与眠!”巫惑被人戳到痛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嘲讽!”

      姜与眠将水盆重重放到桌上,水溅了满地:“轮不到我?轮不到我,你危难时叫我名字做什么?”

      “我何时叫过你的名字?明明是你幻听。”巫惑避开他的眼睛,声音低了些,“偏要来管我的闲事。”

      “没人要管你,堂庭只保那孩子。”姜与眠说完,摔门出了房间。

      巫惑这才抬起头,一瞥眼正看到桌上姜与眠幼时的照片,环视屋内,里面皆是些男孩喜欢的东西。这便是他自小长大的屋子。

      姜与兮搬出了沽月小时候的摇篮,此刻那孩子正在摇篮中安睡,沽月欣喜地看着篮中的小弟弟,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她不知道妖气这回事,只觉得这孩子身上有种和舅舅一样的东西,喜欢得不得了。

      “沽月,不要吵醒小弟弟。”姜与兮叮嘱道,见沽月乖巧地点了点头,便放心地去了堂庭身边,自昨夜姜与眠带回那人,他脸色便一直不大好。

      姜与兮牵住了堂庭的手,轻声询问。堂庭却反问道:“你可知那屋子里的人是谁?”

      姜与兮脸色变了变,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巫惑。”

      “巫惑?”姜与兮重复道,这名字她听过,他便是一直想杀姜与眠的那个妖怪。可姜与眠怎会把他救回来?

      “这事说来有些复杂。”堂庭牵住她的手,带她回了房间。一段长长的故事说完,姜与兮已惊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说……他们两人动情的意思是……姜与眠他……他是弯的是吗?他喜欢男人是吗?确定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不是被那个人吓出阴影了吗?”姜与兮手指着隔壁姜与眠的房间。

      堂庭摇了摇头:“巫惑的确曾为他挡下过我的灵力,他也在大战最后一刻选择了巫惑。”

      堂庭始终记得姜与眠带他跳入业火的一刻。旁人看来,那是选无可选,与敌人同归于尽。可堂庭了解姜与眠,他看得懂姜与眠抱住巫惑时的决绝与深情。他是选择了与巫惑共死,甚至想要为他在业火中担下一半的罪孽。只是他的心意,除了他自己与堂庭,怕是连巫惑也不知道。

      堂庭还沉浸在回忆里,姜与兮早已大步跑出了房间,围着房子一通找,终于被她揪到了姜与眠。

      她拽住姜与眠衣领,压低声音问道:“姜与眠?”

      “干嘛?”

      “你……你弯了是吗?”

      “……”姜与眠瞬间呆住了,像是水在低温下刹那间凝固成了冰雕,许久才回过神来,心里是有些羞的,可此刻脸却成了煞白颜色。

      “我……也……也不是很彻底,可能……”

      姜与兮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你是1还是0啊?”

      “我……我当然是1了!”姜与眠紧攥着衣服,面子还是得要的。

      姜与兮瞬间松出一口气,拍了拍他肩膀,没再说什么。猪拱白菜和白菜被猪拱,那感觉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

      房间里,巫惑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本相册,姜与眠从小到大的照片都在那里面。五六岁时粘着泥巴的脸,十岁时号啕大哭的样子,还有十六七岁时吃着东西的照片。

      姜与眠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双唇轻抿着,双腮微鼓,口中细细咀嚼。巫惑脑中不禁想起他吃炸臭豆腐时的样子,坐在那条摇晃的小船上,岸上的灯火照着他嘴边一点点油渍。

      正入神间,手中相册被人一把夺了去,姜与眠合上相册,粗鲁地扔进了抽屉。不是说两人已成过往了吗?还看他的照片干什么?

      “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巫惑没有回嘴,姜与眠自顾自坐到了一旁的懒人沙发上,刚刚在外面与姜与兮的谈话搞得他尴尬的无处躲,只能窝回房里了。

      房间安静着,巫惑起身朝外走去,姜与眠没拦,他在这里自己也觉得别扭。巫惑下了楼去,摇篮边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对他甜甜地笑着。

      巫惑摸了摸摇篮中的孩子,孩子嘴巴抿了抿,像是快要醒了。

      “你叫什么?”巫惑对着沽月问道。

      “沽月。他呢?”沽月指了指摇篮里的小弟弟。

      “他还没有名字。”昨夜到现在,巫惑心没有一刻静过,还没来得及考虑名字。

      巫惑顺房子朝外走去,一个老人坐在花架下,正对着一盘棋苦苦思索着。巫惑走近,瞥了一眼,不屑地问道:“姜与眠的棋是你教的?”

      老人回头看了看身后高大的男人,这面相……怎么看都有些像□□。

      “来一盘吗?”老人邀请道。

      巫惑看看棋盘,他一个两千多岁的老妖精实在没必要欺负一个六十多岁的,可眼下也无旁的事可解解烦闷了。

      几步走完,老人眉头便深深锁住了:“你等会儿,我把我家姑爷叫来。”老人说完便朝房子里走去。

      巫惑捡拾着棋子,一缕微云飘过,阴影遮住了棋盘。他仰头望向天空,云层正从四周朝着房子上空聚集。巫惑脸色变了,快步朝房子走去,抱起摇篮里的孩子,俯身对沽月叮嘱道:“躲起来!”

      姜与眠也察觉到了异常,整座房子里找着姜与兮、老头子和周姨,又将几人聚集到了客厅。巫惑与他对视一眼,而后两人合力撑开了一道结界。二楼传来了打斗声,姜与眠顾不得众人眼光,一跃上了二楼。

      巫惑环视众人,目光定在了姜与兮身上,他将孩子交到她手上,也随姜与眠一起上了二楼。只是他还未站稳,堂庭与姜与兮卧室的墙壁便如炸裂开一般坍塌碎裂。

      瓦砾崩溅到一楼,堂庭,姜与眠也被几个武仙逼退到二楼扶手处。几个穿着铠甲,手拿武器的武仙从断壁处走了出来,沽月吓得低声叫了声“爸爸”。老头子也看出情势不妙,扳倒沙发,让沽月藏了进去。

      见到家人受惊,堂庭狠狠剜了巫惑一眼。谁知巫惑倒回了他一句:“你愿护我孩子,我也愿在此助你。”

      姜与眠夹在中间,看看两人,抬起一脚将巫惑踹到了下面:“你去下面护着他们!”

      武曲星君将云头刀掷到地上,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堂庭,你可考虑好了?那可是巫惑。”

      “我要护的不是他,是那孩子,稚子无辜,天庭定要赶尽杀绝吗?”

      “巫惑涂炭生灵,他的孩子承袭了他的血脉,自然也属邪道,迟早与他一样遗害苍生!难不成还要等他长大,等到他羽翼丰满,能与巫惑联手对抗天庭之时再动手吗?”

      姜与眠眉头蹙得更紧了些:“都是些什么歪理?那孩子身上可有一点杀业?你又怎知他长大后必入邪道?”

      “有巫惑这样的父亲教导,他怎可能入正道?”

      姜与眠气得直咬牙,这种时候,难道还要跟他讨论教育的特殊性不成?

      “星君。”堂庭顿了顿,“我意已决,天庭若只处置巫惑,我们便不再插手,可那孩子,我定是要保的。”

      “拉上你的妻女亲人也要保吗?”武曲这话语气强硬,这样说来,若是堂庭执意如此,天庭也不会顾及姜与兮等人的性命了。

      “对!”楼下传来响亮的一声,姜与兮抱着孩子,看向堂庭和姜与眠,那眼神给了两人十足的底气。

      巫惑余光里,老头子极力护着姜与兮和周姨,两个女人则紧护着怀里孩子。他第一次觉得人类也是有血有肉,有悲有喜的。

      “好!”武曲紧了紧手中的云头刀,扬起一刀劈开了屋顶,腾身飞到了半空,剩下几位星君也一齐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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